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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鬼戏

    天还未亮,众人终于来到拉乌镇,在不远处向镇子内看去,镇内好似荒废已久毫无动静,漆黑一片。

    云厉师太对众人道:“大家先在此处休息吧,等天光大亮我们再进镇子。”

    陈八斗三人并排躺下休息,小黑脸卧蹲在陈八斗身上左右张望,好似在警戒。

    陈八斗问白术:“刚才山上那东西你可看清是何物?”

    白术皱眉道:“那东西好像就是个影子,我这眼力也无法看清其五官,那影子躲入树后,我也未发现他逃走,也没有闻到它的气味。好似和树影融合在一起了”

    阿布也接话道:“确实如此,我多轮茶明王法相已成,锁定那妖物定是不会跟丢,却在接近那树时,失去了对目标的感应。”

    白术望着漆黑的天空:“如此看来,此地妖物绝不简单,我三人切不可分开。”

    陈八斗点头,这一路走的极累,陈八斗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陈八斗也不知睡了多久,中途醒来几次睁开眼,天还是黑蒙蒙的,也没多想翻身接着睡,直到睡足了,坐起身子看见峨眉派几人不知何时点起了篝火,正围在一起说话。

    阿布靠在身侧,笑他:“睡醒了?你这一觉可足足睡了三个时辰。”

    “你当我是三岁稚童,真有三个时辰这天早就大亮了......”还未说完,见白术也看着自己。

    陈八斗惊道:“真有三个时辰?那这天?”

    白术沉吟道:“确实很诡异,按理说此时已近晌午,太阳早该出来了。刚才问过云厉师太,再过一个时辰如还不见日出,我们便提着火把入镇。”

    陈八斗讶然:“阿术,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白术摇头:“我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我想太阳其实早就升起来了,只是我们在一个巨大的幻境中,无法看到真相。”

    陈八斗想起在山路上的事情,脖后一凉不再说话,拿出准备好的吃食,随大家继续休整。

    一个时辰后,天果然没有亮的迹象,反而感觉四周更加的黑暗。

    云厉师太和众弟子站起身,道:“不能再等了,大家过来拿火把,一会儿进入镇内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大家逐一跟好队伍,发现异常要及时呼喊。”

    众人应是,便各自取了火把向镇内走去。

    陈八斗三人跨入镇中,只感觉阴风阵阵,四周漆黑一片,好似有浓雾笼罩一般,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出几步远,道路两旁房屋皆看不真切,此地应该是刚进镇子的一个小广场。

    陈八斗只能看见身前的阿布。

    队伍进入镇中沿着主路一直向前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前面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陈八斗正疑惑,身后白术道:“鬼打墙了,我们又回到镇口了。”

    陈八斗咦了一声,问道:“阿术,你怎知道?”

    白术眯着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

    “四周虽昏暗,但我还能看清五十步以内,前面正是我们刚进镇口的小广场。”

    这时,只听前面云厉师太大声喊道:“我们可能走错了路,大家不必慌张,继续行进!”

    陈八斗几人又一次出发,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刚才路过的镇口小广场。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重新回到镇口。

    云厉师太思量许久,道:“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只能分散行动,大家五人一组,一组正中,一组向左,一组向右,发现异常发射烟火信号。”

    众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如此。

    行易堂正好五人向右去了。

    陈八斗队伍只有三人,云厉师太叫过阿布,询问道:“我看你与那白袍少年功法了得,又有灵兽守护,可否带上苏冰晴与王霜,帮我护其周全。”

    阿布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云厉师太。

    云厉师太苦笑道:“此次下山的皆是各门的嫡传弟子,为的是下山历练,王霜为我弟子,苏冰晴乃我掌门师姐弟子,不想此地如此诡异,我只怕未必都能全部护住,所以想请小师傅帮忙。”

    阿布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太放心,我定尽全力。”

    云厉师太感激不已,喊出了苏冰晴和王霜二人,自己带着其他五名峨眉弟子从中间大道走了下去。

    这边剩下五人,白术在前,王霜在后,阿布居中,苏冰晴第四,陈八斗断后。

    陈八斗是万万不想断后的,他心里有点发毛,但是众人皆说他有灵兽护体定然无恙,陈八斗看着在肩头歪着脑袋呼呼大睡的小黑脸,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五人向左边走去,四周漆黑不见人影,走了一刻钟,突然前面有一处亮光,五人加快脚步来到近前,发现是一家酒肆门口的灯笼。

    整条街上皆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此处点着灯笼。

    白术看向众人,道:“看来是要现身了。”

    突然不远处有锣鼓声传来。

    几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朝声音方向走去,拐过几条巷子,一行人眼前一亮,前方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个大广场四周点着火把,场中正有百余人坐在凳子上,背朝着众人看向一处,众人面前是个戏台,锣鼓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台上有一小厮敲锣,见五人出现在人群后面,高声喊道:“各位贵客,赶紧入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术摇头轻笑:“咱们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就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言罢带着几人穿过人群向前排走去,果然见到第一排正中间空着一条长凳,刚好够五人坐下。

    台上的锣鼓谱调一改,剧目开始了。

    帘幕拉开,一个家丁模样打扮的人走在前面,正吹着唢呐。

    紧接着两个家丁抬着一顶红色小轿子,轿子上贴着大喜字,这是出嫁的队伍,几个人锣鼓喧天的从台上经过。

    只是在这群人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他模样鬼鬼祟祟,好似在跟踪那台红色轿子。

    第二幕,轿子停在一个纸糊的圆球面前,那圆球半人多高,身上画着许多黑点。

    轿子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个红衣女子,看不清模样,脸上妆容甚是惨白,诡异的是这女子手里还抱着一个纸扎的小黑猫。

    女子走上前,双膝跪地将纸猫托起,向那纸球递去,纸球发出大笑,伸出两只手想要将纸猫接过。

    突然,在第一幕中尾随轿子的黑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小纸猫夺下抱在怀里躲进后台。

    陈八斗与白术对视一眼,皆有惊疑之色,继续向台上看。

    第三幕,纸球在前面滚动逃跑,后面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追上前来,一剑刺在纸球上,纸球怪叫一声,逃入后台。

    第四幕,纸球中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在台上来回翻滚,此时后台走出一个少女模样打扮的人,伸手掏出一把匕首,将纸球慢慢划开,从中抱出了一个纸做的婴儿。

    第五幕,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坐在椅子上憨笑,身边围着几个怪异的人,那孩子好似有些痴傻,这几个怪人围着他摇头叹息,甚是惋惜。

    帷幕落下,一剧演罢。

    敲锣的人来到台前,露出一口白牙,满脸堆笑的问:“几位爷,觉得演得如何?”

    白术拍手道:“精彩,甚是精彩。但是不过瘾,若是还有阁下的故事,定能更加精彩。”

    那人陪笑:“不敢不敢,几位若不嫌弃,再稍坐片刻。”言毕转入后台。

    帘幕又一次缓缓拉开,新的一幕开演了。

    第一幕,一女子在舞台上被人围攻,眼见不敌,一男子持剑飞出,将女子救下。

    第二幕,第一幕中的男女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甚是亲昵,好似恋人一般。

    第三幕,女子跪在一位中年妇人脚下不断抽泣,悲愤交加,但最后好像还是答应了什么。

    第四幕,有一男子,一身红衣好似新郎,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却见新娘穿着嫁衣悬于梁上,男子跌坐在地。

    第五幕,第一幕中的男子拿着如新月一般奇怪的武器,正与那中年妇女打斗。

    第六幕,男子抱着已经死去的女子坐在地上,周围有几人拿着兵器围了上来。

    第七幕,一棵纸做的大树里忽然伸出几只手,将二人一并拽了进去。

    帷幕落下,又一幕演罢。

    敲锣人又从幕布后走出,还是满脸堆笑,问道:“几位爷,今晚的节目已经演罢了,不知道各位觉得如何呢?”这人的脸上画的极白,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白术站起身,哈哈大笑:“故事很精彩,只是表演的太粗糙。”

    他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离开,转身顺着原路往回走。

    只是在转头的一刻,白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