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战（三）

    林深睁开双眼，坐起身，眼前又是一黑。

    “你没受什么伤，就是累虚脱了。”孟沉的声音从一旁慢悠悠地飘来。

    林深静坐了一会儿，感觉好点后，伸手摸到了身上的外套。睁开眼，发现自己之前睡在好几张课桌拼在一起的“床”上，身下还垫着一个外套。

    “这是我能帮你搞到的最好的休息环境了，垫着的外套是弥理的，要谢还要记得谢他。”

    “……谢谢。”林深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孟沉走过来把一些吃的和水放在林深面前，自己则顺势坐上课桌。

    “先吃点东西。”

    林深边拿起吃的，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

    林深打开饭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好美丽的吃相，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昨天我和知非对决的最后，他速度越来越慢，这和你有关系吗？”

    林深咽下一口饭，回忆起来，“我那时想去帮你，但又没有力气……”

    “然后呢？”

    “我看着知非不断接近你我又帮不上忙，心里很希望他能慢下来。我不断这么想，他好像真的……”

    “真的就慢下来了。”孟沉接过话，随后陷入沉思。

    “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

    孟沉摇摇头，“我在思索你现在的能力是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林深静下来好好感受了一番。

    “我好像……思维更清晰了。”

    “还有吗？”

    “没有了……”林深抱歉地笑笑。

    孟沉笑了起来，“那等实战的时候再好好体会吧。”

    “今晚我们躲哪儿？”

    “躲？”

    “是啊，我现在连自己的能力都不清楚，那不就……先避一避。”

    “你现在招惹的人越来越多，你觉得躲哪儿比较合适？”孟沉收起笑容，“躲是躲不掉的，只能把他们打到害怕，打到再也不敢来找你，你才真正安全，明白了吗？”

    “……明白了。”

    孟沉跳下课桌，回到讲台上。正准备闭目养神时，发现林深还坐着不动。

    “你在思考？”

    林深闻言，转头看向孟沉。

    “在想什么？”

    “我们还能回到正常生活吗？”

    “正常生活？”孟沉重复了这四个字，指尖轻叩桌面，“你觉得我们平时的生活算正常吗？”

    林深沉默了一会儿，“无休无止的课程与作业、考试与排名、竞争与淘汰……”

    “现在是2124年。我查过资料，百年前的学生就是这样。读过《范进中举》吗？再往上五百年也是如此。情况似乎就没变过。”

    孟沉继续说道，“离开这里又怎样呢？升学压力，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竞争、冲突，都不会改变，你不觉得这里的模式反而简单了吗？白天休息，夜晚打架。核心任务就是打，一言不合就开打。”

    “笑死。”

    “看你天天睡觉，还以为你对现实没啥感觉呢。”

    “就是感觉到了，才睡觉逃避。”

    “……”

    “你这么一说，看来你也感觉不好，怎么还适应得那么好？”

    “随众罢了，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特别。”

    “……狡猾。”

    孟沉笑了笑，“好了，别想了，应付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那倒是。”

    “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呆会儿我们去三教楼顶跟弥理汇合。今晚你的主要任务还是拖延，注意和我打好配合”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