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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凋零

    “那十回号楼,12层,101公寓的谢明是被你杀的吗?”小林盯着李木一问道。

    李木一笑笑“你说是,那便是吧。我的归期已到,不在乎多一桩因果,这是前世因,今世果,我欠她们的。”

    小林拍了一下桌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我说是便是,别给我扯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应皓月看看小林,对李林一说“你说张雨自杀是因为吸血的父母和未知的疾病,宁郝军自杀是因为想念过世的儿子,那谢明呢,他为什么要自杀,据我所知,他是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有钱,有事业,身体健康,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他抬头问道:“你知道静安所吗?”

    祁涛问“什么?”

    “静安所,是戒断一切不良行为的私人看护机构。什么网瘾啊,异食癖啊,暴力狂啊等等一切人们普遍认为违反社会行为规范的行为。当然还有戒同。那不像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地方,它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狱。”李木一神情严肃的说着。

    祁涛看了李木一一眼,只听李木一继续说道:“谢明从小便是个很内向的孩子,因为内向几乎没什么朋友,他不合群所以常常被同学孤立欺负。直到有一天,一个叫沈晴朗的转校生,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他像他名字里的晴朗一般,开朗阳光,黑夜里便照进了一束光。

    谢明会教沈晴朗数学题,沈晴朗会给谢明讲那只球队打败了那个球队,还会把流行音乐的磁带借给谢明,而谢明会把谢母做的便当给沈晴朗吃,沈清朗也会在同学期负谢明的时候帮助谢明,于是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少年情怀总是诗,一种陌名的情愫在两人心头蔓延开来。直到某一天,沈清朗送谢明回家,谢明鼓勇气-了沈清朗一下,不料却被收衣服的谢母看到,于是乎画风突变。

    谢家自诩治家严谨,怎能出这样的丑闻,谢父与谢母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他们把谢明骗进静安所,是这场噩梦的开始。

    当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把他bang在床上的时候,谢明才意识到这是一场恒久的噩梦。

    彼时的他只有眼睛可以动,四肢被缚在铁架床上,空而大的房子里,有一扇黑到令人发怵的门,一扇小到难以置信的窗户,四面苍白的墙,他被缚着不知时间,在清醒的时候是痛苦的,恍惚间睡着了,只以为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这种无意义拘束着的虚无让人疲痛不堪,痛苦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抬着走向另一个白房子里,双手双脚bang着,他惊声尖叫,大喊救命,他大声的呼救换来了几人的大笑。然后他被丢到冰水里泡着。

    谢明不知道她所说的错是什么,是刚才的大叫,还是其他的什么,可是他实在受不了继续倾倒的冰,便拼命的点头,说知道错了。

    他被人捞起来,像捞一块破抹布一样又重新丢到另一个池子里,热水池,一个人颇开他的衣服用毛刷子用力的刷着,中年妇女大笑着说道:“对,就这样用点力气刷,他们这种人就是,得用气洗干净,哈哈哈哈…”

    第二天他才知道被送到静安所的原因,他被绑在铁质的椅子上,面前贴着沈清朗的照片了他看一眼照片,便会被电流击一下,他的腿脚一阵强似一阵的酸麻,脑里空白了,停止了,他飘在白茫茫的云里,突然跌下来,他缓过来一睁开眼,又是一阵电击。他痛得死去活来,身边传来一阵笑“恶心的lan人,还看,何二再加大功率,电死他。”

    第三天谢明趁着“冰水浴”的时候从水房跑了出去,他赤裸着却前所有的充满安全。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跑过悠长惨白的长廊,每间房子像一只长着獠牙的虎口,每一张都想把他生吞活剥。他很难想象有多少个像他一样的人被那虎口撕成四分五裂的死肉。他跑着,警铃声声大起,走廊里红灯亮起,红着的灯光像从他心脏里奔涌着的鲜血。

    这是一场猫鼠游戏,一只可怜的虚弱着的老鼠,被一群白猫团团围绕住,它们不立时咬死它,而是一爪子又一爪子的捉弄它,让它心惊胆颤,惶恐不安。它是一个乐子,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

    他被抓住了,被丢进一间极小极小的屋子里。那个屋子小到只有蜷缩起双腿,才能容纳下他。他被塞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两只铁盆里放着水和米。黑暗中的他,绝望到只有用指甲在双腿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用牙咬着胳膊,他才觉得是活着。多少个黑夜过去了,当他再次从那“墓地”里拉出来的时候,他的双腿的伤处不知什么时候生了蛆虫,它们快活地拱将着,他低头看着它们哈哈大笑。

    他继续被dianji着,被冰水泡着,被关在小黑屋里。被喂下大把大把的药,他仿佛与来时一样,不一样的是他十根手指的指甲被他自己啃得光秃秃的,血淋淋的。终于有一天他被确诊治疗成功了。

    他踏出那座高墙环绕着的地狱,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只是木然的盯着前方,他再熟悉不过的亲人。

    后来他被转了校,看起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静安所的那些经历像一粒种子埋在冰封的泥土里,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破土。

    有时候时间并不能治疗一切伤痛,今年他又重新遇到了沈晴朗,他们如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但是谢明发现自己明明很爱沈晴朗,却却时刻都想要杀死他。

    沈晴朗还是那样阳光开朗,而他自己却如阴沟里爬行的蛆,他赶走了沈晴朗,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失手杀死沈晴朗。

    他以为只要沈晴朗离开,自己的生活便会可归正常,可撒旦的种子一旦萌芽,怎会轻易掩盖。

    谢明更加畏惧黑暗,他无法忍受寂静长夜,此后夜夜不能寐。他害怕一个人的房间,吃大量镇静的药,药物没有使他的状况更好,反而让他的躁郁症更加严重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想,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失去了独自面对黑夜的勇气。当每天夕阳照进他窗台的时候,他都想从窗台一跃而下,可偏偏他是最爱美的。他不想让人看见他支零破碎的躯体,即使他的灵魂早已破败不堪,他缺乏去活着的动力,又缺乏死去的勇气。”

    李木一双手捧起面前的水喝了几口道:“他求我送他离开,脱离痛苦。说实在的,我不太理解他与沈晴朗的感情,但教祖老庄曾说“顺其自然,清静无为”上古真人都是率性而为。既然,有的人的本性就是喜欢与自己一样的人,那便照着本性做就好了,如果为了普世的价值去硬要改变一个人的本性那便是不道德的.......“

    小林嗤笑“好嘛,压抑人的本性是不道德的,帮人去死就是道德的了,真的服了你这个假教学了。”

    白皓月道“当你决定去这么做的时候,你想到过今日吗,你后不后悔?”

    李木一笑笑“天道承负,因果报应,出世间,以智慧为因,以解脱为果。世间因果,以善恶为因,苦乐为果,种因得果,无法避免。做了恶业,必定得恶报,其最终果为苦,做下善因得善报,其最终果为乐,可世间善与恶并非分明,善恶交织,苦果与乐果相交,你我皆痴儿。”他说完,便闭上双眸,再不说一句话。

    祁涛几人走审训室,小林道:“怎么不审问了,张雨到底是不是被他性侵的,还没问清楚呢。”

    祁涛看看应皓月问道:“你怎看。”

    应皓月“我觉得不是他,他杀人命案都承认了,但对性侵死不承认,况且以他对因果什么教的虔诚,想应该不会做的,或许另有其人。”

    应皓月话刚说完,祁涛电话便响了起来。是检验科来的电话,张雨衣物里毛发DNA检验结果,是蒋伟的,他在张雨自杀后,性侵了张雨的尸体……

    震惊全城的承基大厦连环杀人案终落下了帷幕。

    泉城也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盛夏。祁涛站在天台的阴凉里俯视着整个泉城,吸着烟。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王磊发来的“东西找到了。”

    祁涛急忙掐灭了烟,给王磊拔了电话过去......

    ———————2006年盛夏———

    “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小雨擦了擦眼泪“我的奶奶被人害死了,再也没人喜欢我了。”

    他道:“只有懦夫才会哭。”

    小雨“没人相信我的话,我打不过他们,我是骗子是小偷的孩子,我……”

    他冷哼一声“你蠢啊,你是骗子,小偷的孩子,那你是骗子,是小偷吗?”

    小雨摇摇头,他说“跟我来。”

    明明小雨才刚认识这个人,明明这个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可他说得话,却有一种陌名的信服力。

    小雨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村头河边的大槐树下。

    小雨问“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递给小雨一张红布条说“把你奶奶的名字写到这个布条上,挂到槐树上。”

    “为什么?”

    “这棵树上住着我的妈妈,她会保护你奶奶的。”

    小雨点点头写下了王奶奶的名字,挂到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