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尾声
被传送回旅店的凯文和伊丽莎白二人，正躺在翠西娅房间的地板上喘着粗气。
经历了与深渊之子的激战，感受过来自裂缝中的可怕压迫力，二人甚至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想更多地休息一会儿。
翠西娅坐在床上看着二人，并没有尝试拿出血毒药剂让他们恢复的意思。
血毒药剂作为血肉法师生产的黑市畅销产品，与药剂师制作的恢复药剂虽然功能相似，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药剂师制作恢复药剂使用的材料本身就有补充灵性、恢复力量的效果，成品无任何毒副作用，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心服用。
血毒药剂则不同，虽然同样拥有着补充灵性、恢复力量的效果，但血毒药剂依靠的是透支服用者未来几天的力量进行恢复，服用者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会处于精神不振的疲劳状态。
所以除非是身边没有正规的恢复药剂，同时又处在必须立刻恢复的紧急情况之下，才会选择血毒药剂作为替代品。
眼下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自然没必要再用血毒药剂给二人进行恢复。
翠西娅心中颇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店长及时的出手，躺在地上的这一老一少，恐怕已经变成两具失去了欲望的行尸走肉。
她明白店长的这次出手是基于神明层面的立场对立，深渊王座意图冲破屏障降临到现实世界，破坏世界的平衡，店长才会出手阻止，与她们的死活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她又由衷的希望店长的这次出手，是因为旅店的员工遇险，为了拯救员工出手阻止深渊王座。
这会令她觉得安心很多，哪怕日后要去了结与普莱斯家族的恩怨，底气也会更足一些。
想到这里，翠西娅自嘲地笑了笑。
店长与深渊王座的博弈中，她们就像是碰巧被拯救的蚂蚁，一群蚂蚁居然妄想着人类是为了拯救自己而争斗，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
郊外，深坑废墟处，平静下来的杰西卡安排执勤者们有序地分散到第十一区各处的民居内，开始对受到影响的居民进行救助，并清除他们对应的记忆。
一番统计下来，执勤者们发现第十一区居民受伤人数较多，哪怕用上带来的全部恢复药剂也还差一部分，救援工作陷入了停滞。
不过好在，前往百香草教堂的几位执事，唤醒了还在熟睡的百香草教堂的执勤者们，让他们带着百香草教堂地下的恢复药剂，一同投入到后续的救援工作中，这才得以让救援工作继续下去。
可惜的是，这几位执事并没有找到让百香草教堂的执勤者们陷入沉睡的道具或者符咒，赶往工厂残骸搜寻的执事们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迹，事件的策划者似乎已经逃之夭夭。
剩下的三位实力较强的执事，负责守护杰西卡和卡罗尔姐妹的安全。
他们先是规范地收容了未知木刺和《深渊的呼唤》，随后开始商议处理深坑中血肉的方法。
在咨询过一旁跪坐着的书记官杰西卡·休之后，执事们大致了解了危机的解决过程：
原来是卡罗尔阁下利用圣剑的力量彻底净化了怪物，坑里的这些并非怪物的血肉，而是被用来作为祭品和容器，召唤怪物的可怜人的尸骨。
经过一番检测，确定了巨坑里没有深渊力量残留的执事们，先是对今晚在这里逝去的亡灵进行了安魂，用圣水和符咒消弭了大部分的怨恨和恐惧，确保这里不会产生恶灵之后，才开始后续的清理行动。
由于普通人未被污染的尸块没办法用净化的方式处理，所以执事们选择从第十一区运来秸秆，就地进行焚烧。
这项行动经过了杰西卡书记官的签字认可，在卡罗尔昏过去的情况下，持有高级执事徽章的杰西卡拥有现场的最高指挥权限。
眼看一车又一车秸秆被运到巨坑旁边，救援平民的行动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杰西卡终于松了口气，低头才发现卡罗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危机解除了吗？”卡罗尔虚弱地开口，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憔悴神色。
“姐，你醒了？稍等，我去给你拿恢复药剂。”杰西卡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卡罗尔微不可见地摇头：“不必了，我的情况不是喝几瓶恢复药剂就能解决的，与其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多救助几个平民。”
杰西卡棕色的眸子里露出不解的神色。
或许是看出了杰西卡的疑惑，卡罗尔继续解释道：“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危险，所有的收获都有着对应的代价，这是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我借用了圣剑的力量打出了传奇级的一击，代价自然就是被这股力量反噬。”
杰西卡戴上眼镜，将视线落在卡罗尔身上，最先看到的就是漂浮在卡罗尔正上方，那薄如纸片的裁决时刻虚影，一缕缕蓝色的细管从裁决时刻向下延伸，插进了卡罗尔身体里。
一根又一根细小到模糊不清的小针在卡罗尔体内游走，时不时有一根从卡罗尔体内抽离，沿着细管流向裁决时刻的虚影，补全着裁决时刻。
每一根小针被抽离的时候，卡罗尔的灵魂就会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透过眼镜，杰西卡甚至能看清楚卡罗尔的灵魂中那扭曲的表情和虚幻的汗珠，甚至能听到那来自灵魂的痛苦哀嚎，令她一阵心悸，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卡罗尔看着妹妹逐渐垮下来的嘴角，忍着钻心的疼痛努力尝试着让嘴角上扬，安慰道：“别难过啊，你姐姐我刚刚可是操控了锋锐的权柄，使出了传奇级的一击，差点打死那个怪物啊。这么高光的时刻，要是被翠西娅知道，她肯定会嫉妒我的。”
杰西卡看着卡罗尔苍白的脸庞，尝试手绘减轻痛苦的符文，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卡罗尔忙劝慰妹妹：“这种反噬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无法通过符文减轻。陪姐姐聊聊天吧，转移一下注意力，咱们姐妹俩有段时间没独处了吧？”
杰西卡点点头，看着卡罗尔因为过于痛苦，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极深的痕迹，却仍然努力扬起苍白的嘴角试图安慰自己，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从眼角滑到嘴边。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哽咽地问道：“姐姐，你有什么想聊的吗？”
卡罗尔努力平稳着呼吸，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聊聊刚才来的那两位朋友吧，没有他们的帮助，恐怕我们家小杰西卡就再也见不到她姐姐了。”
“不许这么说，姐姐你一定不会出事的。”杰西卡拼命摇着头，有些沙哑地开口：“那两个人我也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小个子的女生，你也应该认识她。”
“哦？”虚弱的卡罗尔努力发出疑问的语气，让聊天不至于太干燥。
“那个女孩叫伊丽莎白·爱德华兹，就是前几天因为偷窃深渊的呼唤被通缉的盗窃者，我有将她的相关信息做成报表上报，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深渊之子事件的源头之一。”
“原来是她。”卡罗尔表情认真起来。
杰西卡看到卡罗尔的表情，明白这是姐姐恐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匆忙解释道：“但我不是说她要为此事负责，她应该也是被杰森牧师蒙骗，而且她还带人来这里救我们，试图阻止灾难的发生，而且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最后如果没她帮忙也处理不了爆炸……”
“好啦，在你眼里姐姐就是那种分不清好坏的人吗？”卡罗尔嗔怪道，眼神中满含宠溺的笑意。
杰西卡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是我的榜样，我决定回到教会写一份申请，取消伊丽莎白的通缉令，姐姐觉得怎么样？”
“好啊。”卡罗尔给了妹妹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而问道：“翠西娅有消息了吗？她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吧，我最近忙着处理公务，也没能参与寻找她的下落。”
“有——”杰西卡刚要回答，脑海中浮现出翠西娅对她的告诫，忙改口道：“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姐姐的，不过姐姐你也不用那么担心，翠西娅姐姐实力强大，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说完还不忘用手揉揉鼻子。
“那就好，”卡罗尔接着问道；“刚才那声怒吼和巨大的手掌你有什么头绪吗？”
杰西卡早就猜到了姐姐会问这个问题，作为教会的高级执事，卡罗尔面对这种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最关注的绝不会是它带来的帮助，而是它可能给凯德城带来的问题。
这是教会高层一贯的思维模式，即使是她的姐姐也难以例外。
而作为卡罗尔最信任的妹妹，以智商高、推理能力强闻名的她，自然是最好的提问对象。
其实对于刚才那接近神迹的场景，她在和伊丽莎白对视过后就已经可以确认，破坏裂隙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赠予她眼镜的店长，胡杨。
这样推测的理由很简单。
首先，店长出现在了之前的所有事件当中，也正是根据这个线索，她才能推断出这个献祭仪式以及举行仪式的地点，才能来得及赶到这里。
其次，当时天空中那只手在眼镜里没有任何颜色，和她观察店长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副眼镜是店长给她的，而眼镜恰好是解决最后那场爆炸危机的关键。
排除店长就是看她近视，单纯想要送她一副眼镜这种毫无逻辑的理由，店长恐怕在给她眼镜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深渊之子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自爆，而当时在现场的四个人中，她是最合适丢出眼镜阻止自爆的人，所以才赠予了她这个道具。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店长和深渊之子背后的那个人、和裂隙中的那些怪物们并不是一伙儿的，店长有足够多的理由出手去解决深渊之子和它引发的危机。
但翠西娅姐姐告诉过她，店长不喜欢被打扰，店长在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店长对教会可能不是那么友善。
如果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姐姐，以姐姐正直的性格，绝对会上报给教宗冕下，到时候免不了对旅店的调查和盘问，一定会打扰店长作为普通人的生活。
杰西卡犹豫许久，看着卡罗尔清澈的眼神，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装傻道：“我也想不通，从没在任何文献中见到过类似的描述，莫非是女神庇佑了我们？”
“或许是吧，我相信女神在注视着她的每一个信徒。”卡罗尔的语气中带着狂热的虔诚，随后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的这幅眼镜哪里买的？我记得你一直喜欢黑色来着，怎么买了一副粉色的眼镜？”
“这个，这个啊，是上次调查的过程中，路过了一间杂货店，对，杂货店，然后我就看到了这幅眼镜，觉得它蛮好看的，就买了它。”杰西卡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伸手揉揉鼻子。
“这样啊，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你喜欢就好。”卡罗尔说着闭上了眼睛，“姐姐累了，要休息一会儿，麻烦你继续盯着善后工作吧。”
杰西卡轻轻点头，整理着姐姐糟乱的短发，唱起了小时候姐姐经常唱给她听的那首摇篮曲。
无限透支的疲惫终于还是压倒了疼痛，卡罗尔的精神逐渐放松。
她知道妹妹从小就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用手揉揉鼻子。
果然，妹妹长大了，开始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不过谁家妹妹还没点不能说的小秘密呢……
绯红的月光洒下，执事们点燃了铺在深坑上的秸秆，冒出滚滚浓烟。
所有在场的执勤者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面向浓烟冒出的地方，颂念起善良教会的祈祷词，为这些逝去的灵魂祈祷，送她们前往女神的国度，在永恒的宁静与温馨中安眠。
经历了与深渊之子的激战，感受过来自裂缝中的可怕压迫力，二人甚至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想更多地休息一会儿。
翠西娅坐在床上看着二人，并没有尝试拿出血毒药剂让他们恢复的意思。
血毒药剂作为血肉法师生产的黑市畅销产品，与药剂师制作的恢复药剂虽然功能相似，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药剂师制作恢复药剂使用的材料本身就有补充灵性、恢复力量的效果，成品无任何毒副作用，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心服用。
血毒药剂则不同，虽然同样拥有着补充灵性、恢复力量的效果，但血毒药剂依靠的是透支服用者未来几天的力量进行恢复，服用者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会处于精神不振的疲劳状态。
所以除非是身边没有正规的恢复药剂，同时又处在必须立刻恢复的紧急情况之下，才会选择血毒药剂作为替代品。
眼下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自然没必要再用血毒药剂给二人进行恢复。
翠西娅心中颇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店长及时的出手，躺在地上的这一老一少，恐怕已经变成两具失去了欲望的行尸走肉。
她明白店长的这次出手是基于神明层面的立场对立，深渊王座意图冲破屏障降临到现实世界，破坏世界的平衡，店长才会出手阻止，与她们的死活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她又由衷的希望店长的这次出手，是因为旅店的员工遇险，为了拯救员工出手阻止深渊王座。
这会令她觉得安心很多，哪怕日后要去了结与普莱斯家族的恩怨，底气也会更足一些。
想到这里，翠西娅自嘲地笑了笑。
店长与深渊王座的博弈中，她们就像是碰巧被拯救的蚂蚁，一群蚂蚁居然妄想着人类是为了拯救自己而争斗，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
郊外，深坑废墟处，平静下来的杰西卡安排执勤者们有序地分散到第十一区各处的民居内，开始对受到影响的居民进行救助，并清除他们对应的记忆。
一番统计下来，执勤者们发现第十一区居民受伤人数较多，哪怕用上带来的全部恢复药剂也还差一部分，救援工作陷入了停滞。
不过好在，前往百香草教堂的几位执事，唤醒了还在熟睡的百香草教堂的执勤者们，让他们带着百香草教堂地下的恢复药剂，一同投入到后续的救援工作中，这才得以让救援工作继续下去。
可惜的是，这几位执事并没有找到让百香草教堂的执勤者们陷入沉睡的道具或者符咒，赶往工厂残骸搜寻的执事们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迹，事件的策划者似乎已经逃之夭夭。
剩下的三位实力较强的执事，负责守护杰西卡和卡罗尔姐妹的安全。
他们先是规范地收容了未知木刺和《深渊的呼唤》，随后开始商议处理深坑中血肉的方法。
在咨询过一旁跪坐着的书记官杰西卡·休之后，执事们大致了解了危机的解决过程：
原来是卡罗尔阁下利用圣剑的力量彻底净化了怪物，坑里的这些并非怪物的血肉，而是被用来作为祭品和容器，召唤怪物的可怜人的尸骨。
经过一番检测，确定了巨坑里没有深渊力量残留的执事们，先是对今晚在这里逝去的亡灵进行了安魂，用圣水和符咒消弭了大部分的怨恨和恐惧，确保这里不会产生恶灵之后，才开始后续的清理行动。
由于普通人未被污染的尸块没办法用净化的方式处理，所以执事们选择从第十一区运来秸秆，就地进行焚烧。
这项行动经过了杰西卡书记官的签字认可，在卡罗尔昏过去的情况下，持有高级执事徽章的杰西卡拥有现场的最高指挥权限。
眼看一车又一车秸秆被运到巨坑旁边，救援平民的行动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杰西卡终于松了口气，低头才发现卡罗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危机解除了吗？”卡罗尔虚弱地开口，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憔悴神色。
“姐，你醒了？稍等，我去给你拿恢复药剂。”杰西卡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卡罗尔微不可见地摇头：“不必了，我的情况不是喝几瓶恢复药剂就能解决的，与其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多救助几个平民。”
杰西卡棕色的眸子里露出不解的神色。
或许是看出了杰西卡的疑惑，卡罗尔继续解释道：“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危险，所有的收获都有着对应的代价，这是世界运行的基本法则。我借用了圣剑的力量打出了传奇级的一击，代价自然就是被这股力量反噬。”
杰西卡戴上眼镜，将视线落在卡罗尔身上，最先看到的就是漂浮在卡罗尔正上方，那薄如纸片的裁决时刻虚影，一缕缕蓝色的细管从裁决时刻向下延伸，插进了卡罗尔身体里。
一根又一根细小到模糊不清的小针在卡罗尔体内游走，时不时有一根从卡罗尔体内抽离，沿着细管流向裁决时刻的虚影，补全着裁决时刻。
每一根小针被抽离的时候，卡罗尔的灵魂就会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透过眼镜，杰西卡甚至能看清楚卡罗尔的灵魂中那扭曲的表情和虚幻的汗珠，甚至能听到那来自灵魂的痛苦哀嚎，令她一阵心悸，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卡罗尔看着妹妹逐渐垮下来的嘴角，忍着钻心的疼痛努力尝试着让嘴角上扬，安慰道：“别难过啊，你姐姐我刚刚可是操控了锋锐的权柄，使出了传奇级的一击，差点打死那个怪物啊。这么高光的时刻，要是被翠西娅知道，她肯定会嫉妒我的。”
杰西卡看着卡罗尔苍白的脸庞，尝试手绘减轻痛苦的符文，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卡罗尔忙劝慰妹妹：“这种反噬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无法通过符文减轻。陪姐姐聊聊天吧，转移一下注意力，咱们姐妹俩有段时间没独处了吧？”
杰西卡点点头，看着卡罗尔因为过于痛苦，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极深的痕迹，却仍然努力扬起苍白的嘴角试图安慰自己，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从眼角滑到嘴边。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哽咽地问道：“姐姐，你有什么想聊的吗？”
卡罗尔努力平稳着呼吸，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聊聊刚才来的那两位朋友吧，没有他们的帮助，恐怕我们家小杰西卡就再也见不到她姐姐了。”
“不许这么说，姐姐你一定不会出事的。”杰西卡拼命摇着头，有些沙哑地开口：“那两个人我也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小个子的女生，你也应该认识她。”
“哦？”虚弱的卡罗尔努力发出疑问的语气，让聊天不至于太干燥。
“那个女孩叫伊丽莎白·爱德华兹，就是前几天因为偷窃深渊的呼唤被通缉的盗窃者，我有将她的相关信息做成报表上报，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深渊之子事件的源头之一。”
“原来是她。”卡罗尔表情认真起来。
杰西卡看到卡罗尔的表情，明白这是姐姐恐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匆忙解释道：“但我不是说她要为此事负责，她应该也是被杰森牧师蒙骗，而且她还带人来这里救我们，试图阻止灾难的发生，而且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最后如果没她帮忙也处理不了爆炸……”
“好啦，在你眼里姐姐就是那种分不清好坏的人吗？”卡罗尔嗔怪道，眼神中满含宠溺的笑意。
杰西卡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姐姐是我的榜样，我决定回到教会写一份申请，取消伊丽莎白的通缉令，姐姐觉得怎么样？”
“好啊。”卡罗尔给了妹妹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而问道：“翠西娅有消息了吗？她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吧，我最近忙着处理公务，也没能参与寻找她的下落。”
“有——”杰西卡刚要回答，脑海中浮现出翠西娅对她的告诫，忙改口道：“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姐姐的，不过姐姐你也不用那么担心，翠西娅姐姐实力强大，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说完还不忘用手揉揉鼻子。
“那就好，”卡罗尔接着问道；“刚才那声怒吼和巨大的手掌你有什么头绪吗？”
杰西卡早就猜到了姐姐会问这个问题，作为教会的高级执事，卡罗尔面对这种超出理解范围的力量，最关注的绝不会是它带来的帮助，而是它可能给凯德城带来的问题。
这是教会高层一贯的思维模式，即使是她的姐姐也难以例外。
而作为卡罗尔最信任的妹妹，以智商高、推理能力强闻名的她，自然是最好的提问对象。
其实对于刚才那接近神迹的场景，她在和伊丽莎白对视过后就已经可以确认，破坏裂隙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赠予她眼镜的店长，胡杨。
这样推测的理由很简单。
首先，店长出现在了之前的所有事件当中，也正是根据这个线索，她才能推断出这个献祭仪式以及举行仪式的地点，才能来得及赶到这里。
其次，当时天空中那只手在眼镜里没有任何颜色，和她观察店长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副眼镜是店长给她的，而眼镜恰好是解决最后那场爆炸危机的关键。
排除店长就是看她近视，单纯想要送她一副眼镜这种毫无逻辑的理由，店长恐怕在给她眼镜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深渊之子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自爆，而当时在现场的四个人中，她是最合适丢出眼镜阻止自爆的人，所以才赠予了她这个道具。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店长和深渊之子背后的那个人、和裂隙中的那些怪物们并不是一伙儿的，店长有足够多的理由出手去解决深渊之子和它引发的危机。
但翠西娅姐姐告诉过她，店长不喜欢被打扰，店长在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店长对教会可能不是那么友善。
如果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姐姐，以姐姐正直的性格，绝对会上报给教宗冕下，到时候免不了对旅店的调查和盘问，一定会打扰店长作为普通人的生活。
杰西卡犹豫许久，看着卡罗尔清澈的眼神，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装傻道：“我也想不通，从没在任何文献中见到过类似的描述，莫非是女神庇佑了我们？”
“或许是吧，我相信女神在注视着她的每一个信徒。”卡罗尔的语气中带着狂热的虔诚，随后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的这幅眼镜哪里买的？我记得你一直喜欢黑色来着，怎么买了一副粉色的眼镜？”
“这个，这个啊，是上次调查的过程中，路过了一间杂货店，对，杂货店，然后我就看到了这幅眼镜，觉得它蛮好看的，就买了它。”杰西卡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伸手揉揉鼻子。
“这样啊，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你喜欢就好。”卡罗尔说着闭上了眼睛，“姐姐累了，要休息一会儿，麻烦你继续盯着善后工作吧。”
杰西卡轻轻点头，整理着姐姐糟乱的短发，唱起了小时候姐姐经常唱给她听的那首摇篮曲。
无限透支的疲惫终于还是压倒了疼痛，卡罗尔的精神逐渐放松。
她知道妹妹从小就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用手揉揉鼻子。
果然，妹妹长大了，开始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不过谁家妹妹还没点不能说的小秘密呢……
绯红的月光洒下，执事们点燃了铺在深坑上的秸秆，冒出滚滚浓烟。
所有在场的执勤者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面向浓烟冒出的地方，颂念起善良教会的祈祷词，为这些逝去的灵魂祈祷，送她们前往女神的国度，在永恒的宁静与温馨中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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