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陪产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好继续强装下去，否则更加没法解释，局面也只会比现在更加糟心一万倍，王苏子只得连连告饶：“妈，轻点，疼疼疼！”
躺在床上的女人也连忙劝道：“妈，他这不是来了吗，您在外边这样对他，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老太太松开王苏子的耳朵，又快步走回到床边，她握着聂彩云的手，颤抖着嘴唇心疼的说：“我的傻姑娘哟，你还帮着他说话，你倒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是他知道你身子不好受吗？”
王苏子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是老太太在敲打自己，虽然尴尬，但该表的态还是得实实在在表出来的，他上前一步就打算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然也没注意到聂彩云伸向他的另一只手，也就没有去握。
王苏子酝酿了片刻，也只憋出了不到十个字来，他说：“彩云，我就在这里。”
聂彩云将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王苏子的手腕，这才惊醒了王苏子这个呆子，可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几次抬起又放下，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聂彩云朝他温柔的笑了笑，主动抓着他的手引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来就好了，忙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会儿，医生说我还要等会儿。”
王苏子在心里暗暗嘀咕，现在可是身为妻子的聂彩云主动抓了我的手，那王天河你可就别怪我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甩开她吧。
不过你放心，我就只陪你老婆唠唠嗑，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累，我就在这陪着你。”
老太太此时又开口说道：“干陪啊？让你准备的待产包呢？”
待产包？那是什么东西？陪产难道不是只需要人陪着就行吗？
王苏子正纳闷呢，老太太却对自己的儿子心知肚明，便又发话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上心，待产包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助产师要什么，你就拿什么，千万别耽搁。”
王苏子瞬间就感觉压力上来了，他听都没听说过待产包这种东西，听王天河母亲的意思，原来陪产这事儿还需要自己配合从那待产包里拿东西么？
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聂彩云抓着他的手不放，他也没法去网上冲浪搜索一下待产包相关的知识，待会儿真要开始生产了他又该怎么去配合？
他这边心里忐忑不安，躺在床上的聂彩云却皱了皱眉头，轻叹了口气，收回了抓着王苏子的手，缓缓抚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助产师来到了二号产房，王苏子顿时直接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来了句：“要开始了吗？”
助产师摆了摆手，轻笑道：“我看你这位准爸爸比产妇还紧张呢，放轻松。”
王苏子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那我待会儿能做些什么？”
助产师一边查看聂彩云的情况，一边抽空说道：“一会儿你就站在产妇头两侧不要乱动也不要乱看，帮她托着头，她渴的时候帮她喂点水，出汗的时候拿纸给她擦擦。”
查看了一遍之后，助产师又扭头对老太太说道：“阿姨，咱们准备开始了，麻烦您先出去吧，让老公陪着就行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聂彩云的手展颜一笑，“加油，彩云，妈在外面等你！”
聂彩云此时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她还是咬牙挤出了一丝笑容，甚至疼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走出产房前，又拿眼睛狠狠瞪了瞪王苏子，他眼神躲闪，有些不太敢去看老太太的眼睛。
就在王苏子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助产师突然说道：“来咱们拿出产褥垫，准备生孩子了。”
王苏子连忙打开老太太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他虽然不认识产褥垫，但好在待产包里的东西都不难辨认，连蒙带猜也能估计一个大概。
产褥垫铺好之后，助产师便说道：“来咱们开始了，深吸气闭上嘴巴，对，来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肚脐，腿分开使猛劲……”
王苏子一手托着聂彩云的头，一手握着她的左手，而聂彩云的右手则是死死的抓着床单，青筋根根暴起，额头上脸上全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之前听说准爸爸陪产之前，有一项体验分娩疼痛的业务，他也不知道王天河有没有体验过，但此时此刻看着正在拼命使劲的聂彩云，他明白她所承受的痛苦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即便眼前这人是王天河的妻子，即便自己与她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现在此刻的她只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正在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王苏子终于不再心有芥蒂，此时此刻他就是王天河，他第一次主动紧了紧那握着聂彩云的手，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加力气！加！好，非常棒，来，咱们再来一次，使个大劲，好，很棒。”助产师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有节奏的辅助。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说道：“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等下一阵来宫缩了啊。”
她又看了看王苏子，眼神里有着肯定和赞赏，“你看，这是不是我们就出了一大头的汗，所以你来陪产的作用就是让她喝水，给她擦汗鼓励她，给她加油打气。”
听着助产师的话，王苏子一边点头一边给聂彩云擦汗，抽空将吸管递到她嘴边让她能喝点水润润嗓子。
“其实咱们生孩子是一个体力活，老公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在这个时候产妇就最需要安慰了。”助产师又接着说道。
王苏子从来没经历过这些，说实话这次这种体验比那一晚被方醒的畜生父亲追杀更让他觉得力不从心，因为聂彩云生孩子他能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大，这种看着亲人受罪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才最让他无可奈何。
等到下一阵宫缩到来，助产师便开始继续辅助生产，王苏子这个冒牌老公也开始渐入佳境。
终于，在聂彩云经历了好几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之后，助产师的一句出来了就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般让她彻底安心。
“是个男孩，七斤六两。”
助产师将宝宝贴着聂彩云的肚子放了上去，聂彩云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生命，眼里满是母性的光辉，可是过了片刻她又有些紧张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不哭呀？”
助产师笑道：“还要过一会儿呢，爸爸也来和宝宝贴一贴吧，有好处的。”
王苏子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贴在宝宝的手边，宝宝微微颤动了两下，慢慢攥紧他的手指，下一瞬，嘹亮的哭声终于自产房内传了出去。
而等候在外的老太太，听见这声婴儿的啼哭，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产房内，助产师轻声对王苏子说：“爸爸要来体验一下剪脐带吗？”
王苏子看了看虚弱的聂彩云，她朝着自己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王苏子接过助产师递来的脐带剪，和助产师一同剪开了脐带。
接下来助产师又说明了后续的一些流程和步骤，王苏子用心记下了，他轻轻吻了一下聂彩云的额头，温柔的说：“老婆，你辛苦了。”
趁着助产师带宝宝去清洗的时候，老太太也走了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儿媳妇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等到助产师抱着清洗好的宝宝，将宝宝轻轻放在聂彩云的头边时，她眼中幸福的光让王苏子突然有一种想谈恋爱的冲动。
“新妈妈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让老公搀着回病房了，有什么事随时按床头的呼叫按钮就行，我先走了。”
王苏子点了点头，目送着助产师走出了产房。
短暂的沉默过后，聂彩云亲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轻声问道：“对了老公，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王苏子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确实没想出来什么好名字，不过现在有了。”
聂彩云问道：“是什么？”
王苏子玩心大起，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了谜语人，你搞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昼行把我整的够呛，那我就当一回你的便宜老爹。
他促狭的眨了眨眼：“宝宝就叫王慕云吧，王天河爱慕聂彩云的意思。”
聂彩云闻言脸颊上浮起两团红晕，拿手拍了拍王苏子，嗔道：“妈还在呢。”
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我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我就想以后多抱抱我的慕云乖孙儿就满足喽。”
聂彩云脸红似火，低声呢喃：“王慕云确实是个好名字……”
老太太见小两口有些拘束的样子，明白是自己在这里他们放不开，便借故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转身走出了产房。
又让聂彩云休息了片刻之后，她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体力，王苏子按下呼叫按钮叫来医生帮她清洗产后遗留的血污和秽物，他趁机走出产房，来到了一扇窗户边。
现在聂彩云已经把孩子生完了，接下来顶着王天河的身份该做什么他很迷茫，总不能真把自己当成是王天河然后继续送外卖吧，可是这劳什子昼行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他还一无所知，甚至他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昼行，毕竟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如果说从自己推开家门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进入昼行，那么要怎么做才算是完成一次昼行？
按照王慕云的说法，自己第一次暗行完成的勉勉强强，姑且把化肥厂老家属院的行程当做自己第一次暗行，难道说方醒的亲生父亲摔死在楼底的那一刻就算是完成了那次暗行么。
如果把暗行当做一个游戏副本来看，方醒的爹确实可以算是关底BOSS，也就是说关底BOSS死亡之后，就可以认为自己通关了这个副本。
而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逃命，根本没有正面对抗过那个男人，甚至最后骗他栽下天台都是靠了方醒的帮助才捡回来了一条命，这样的通关方式在王慕云口中只能获得一个勉勉强强的评价倒也不算有失偏颇。
假如自己真的已经身处昼行，再假定昼行的通关方式和暗行相反，那么自己只要玩出全员存活的结局，自然而然也就通关这次昼行了。
可是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不知道关底BOSS到底是谁，最开始那一段离奇诡谲的经历中遇见的“扭头人”和变成怪物的低头族在他成为王天河后全都消失了。
王苏子百思不得其解，他感觉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细节，他坚信通关昼行的秘密就藏在被自己遗漏的细节之中。
他又想起那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明明是之前毫无印象的场景，乍看之下却总有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王苏子感觉从最开始置身事外到成为车祸受害者之间的经历，似乎被人为擦去了一部分。
如果把他代入的身份全都还回去的话，他就是等在斑马线后的一个普通人，可是王慕云和他的女朋友就和自己站在一起也在等红绿灯，而就在那个十字路口，王天河骑着电动车闯了红灯，那个王慕云被他女朋友狠狠推了一掌，两人应该是被同一辆车先后撞飞的。
那个王慕云摔在地上粉碎性骨折，王天河却更加倒霉，他落地之后又被碾压，甚至连脖颈都被碾断，只剩下头颅咕噜噜滚在一边。
王天河为什么要闯红灯？
是因为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聂彩云预产期提前已经进了医院，可他手里又还有个单子没送完，情急之下才闯的红灯。
那个王慕云又是为什么被他女朋友推那一掌？
关于这个，王苏子自然心里有数，完全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语音提示，本来他都用包包把那女孩哄好了，要不是那个语音提示，后面那档子事根本就不会有！
这样看来，那个王慕云的死似乎是无法避免的。
可是现在自己扮演的王天河不仅送完了那最后一单，还平安抵达了医院，顺利见证了聂彩云生下儿子，可以说与之前被撞死的结局完全不同，而且王苏子清晰的记得，自己被后车按喇叭催促时，他看过一眼红绿灯，那个时候灯已经转绿两三秒了，自己那时候才过十字路口。
而那个十字路口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因为王天河是在那个王慕云被撞飞之后才又被连续撞上的，那么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里世界，那个王慕云和他女朋友很大可能还活的好好的。
那个王慕云活了下来，王天河也活了下来，为什么还是不能通关昼行呢？
王苏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沉沉吐出：“这场梦，何时是个尽头呢？”
躺在床上的女人也连忙劝道：“妈，他这不是来了吗，您在外边这样对他，他心里也不好受的。”
老太太松开王苏子的耳朵，又快步走回到床边，她握着聂彩云的手，颤抖着嘴唇心疼的说：“我的傻姑娘哟，你还帮着他说话，你倒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是他知道你身子不好受吗？”
王苏子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是老太太在敲打自己，虽然尴尬，但该表的态还是得实实在在表出来的，他上前一步就打算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然也没注意到聂彩云伸向他的另一只手，也就没有去握。
王苏子酝酿了片刻，也只憋出了不到十个字来，他说：“彩云，我就在这里。”
聂彩云将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王苏子的手腕，这才惊醒了王苏子这个呆子，可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几次抬起又放下，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聂彩云朝他温柔的笑了笑，主动抓着他的手引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来就好了，忙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会儿，医生说我还要等会儿。”
王苏子在心里暗暗嘀咕，现在可是身为妻子的聂彩云主动抓了我的手，那王天河你可就别怪我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甩开她吧。
不过你放心，我就只陪你老婆唠唠嗑，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累，我就在这陪着你。”
老太太此时又开口说道：“干陪啊？让你准备的待产包呢？”
待产包？那是什么东西？陪产难道不是只需要人陪着就行吗？
王苏子正纳闷呢，老太太却对自己的儿子心知肚明，便又发话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上心，待产包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助产师要什么，你就拿什么，千万别耽搁。”
王苏子瞬间就感觉压力上来了，他听都没听说过待产包这种东西，听王天河母亲的意思，原来陪产这事儿还需要自己配合从那待产包里拿东西么？
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聂彩云抓着他的手不放，他也没法去网上冲浪搜索一下待产包相关的知识，待会儿真要开始生产了他又该怎么去配合？
他这边心里忐忑不安，躺在床上的聂彩云却皱了皱眉头，轻叹了口气，收回了抓着王苏子的手，缓缓抚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助产师来到了二号产房，王苏子顿时直接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来了句：“要开始了吗？”
助产师摆了摆手，轻笑道：“我看你这位准爸爸比产妇还紧张呢，放轻松。”
王苏子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那我待会儿能做些什么？”
助产师一边查看聂彩云的情况，一边抽空说道：“一会儿你就站在产妇头两侧不要乱动也不要乱看，帮她托着头，她渴的时候帮她喂点水，出汗的时候拿纸给她擦擦。”
查看了一遍之后，助产师又扭头对老太太说道：“阿姨，咱们准备开始了，麻烦您先出去吧，让老公陪着就行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聂彩云的手展颜一笑，“加油，彩云，妈在外面等你！”
聂彩云此时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她还是咬牙挤出了一丝笑容，甚至疼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走出产房前，又拿眼睛狠狠瞪了瞪王苏子，他眼神躲闪，有些不太敢去看老太太的眼睛。
就在王苏子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助产师突然说道：“来咱们拿出产褥垫，准备生孩子了。”
王苏子连忙打开老太太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他虽然不认识产褥垫，但好在待产包里的东西都不难辨认，连蒙带猜也能估计一个大概。
产褥垫铺好之后，助产师便说道：“来咱们开始了，深吸气闭上嘴巴，对，来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肚脐，腿分开使猛劲……”
王苏子一手托着聂彩云的头，一手握着她的左手，而聂彩云的右手则是死死的抓着床单，青筋根根暴起，额头上脸上全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之前听说准爸爸陪产之前，有一项体验分娩疼痛的业务，他也不知道王天河有没有体验过，但此时此刻看着正在拼命使劲的聂彩云，他明白她所承受的痛苦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即便眼前这人是王天河的妻子，即便自己与她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现在此刻的她只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正在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王苏子终于不再心有芥蒂，此时此刻他就是王天河，他第一次主动紧了紧那握着聂彩云的手，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加力气！加！好，非常棒，来，咱们再来一次，使个大劲，好，很棒。”助产师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有节奏的辅助。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说道：“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等下一阵来宫缩了啊。”
她又看了看王苏子，眼神里有着肯定和赞赏，“你看，这是不是我们就出了一大头的汗，所以你来陪产的作用就是让她喝水，给她擦汗鼓励她，给她加油打气。”
听着助产师的话，王苏子一边点头一边给聂彩云擦汗，抽空将吸管递到她嘴边让她能喝点水润润嗓子。
“其实咱们生孩子是一个体力活，老公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在这个时候产妇就最需要安慰了。”助产师又接着说道。
王苏子从来没经历过这些，说实话这次这种体验比那一晚被方醒的畜生父亲追杀更让他觉得力不从心，因为聂彩云生孩子他能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大，这种看着亲人受罪却无能为力的感受才最让他无可奈何。
等到下一阵宫缩到来，助产师便开始继续辅助生产，王苏子这个冒牌老公也开始渐入佳境。
终于，在聂彩云经历了好几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之后，助产师的一句出来了就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般让她彻底安心。
“是个男孩，七斤六两。”
助产师将宝宝贴着聂彩云的肚子放了上去，聂彩云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生命，眼里满是母性的光辉，可是过了片刻她又有些紧张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不哭呀？”
助产师笑道：“还要过一会儿呢，爸爸也来和宝宝贴一贴吧，有好处的。”
王苏子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贴在宝宝的手边，宝宝微微颤动了两下，慢慢攥紧他的手指，下一瞬，嘹亮的哭声终于自产房内传了出去。
而等候在外的老太太，听见这声婴儿的啼哭，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产房内，助产师轻声对王苏子说：“爸爸要来体验一下剪脐带吗？”
王苏子看了看虚弱的聂彩云，她朝着自己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王苏子接过助产师递来的脐带剪，和助产师一同剪开了脐带。
接下来助产师又说明了后续的一些流程和步骤，王苏子用心记下了，他轻轻吻了一下聂彩云的额头，温柔的说：“老婆，你辛苦了。”
趁着助产师带宝宝去清洗的时候，老太太也走了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儿媳妇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等到助产师抱着清洗好的宝宝，将宝宝轻轻放在聂彩云的头边时，她眼中幸福的光让王苏子突然有一种想谈恋爱的冲动。
“新妈妈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让老公搀着回病房了，有什么事随时按床头的呼叫按钮就行，我先走了。”
王苏子点了点头，目送着助产师走出了产房。
短暂的沉默过后，聂彩云亲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轻声问道：“对了老公，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王苏子点了点头，说道：“之前确实没想出来什么好名字，不过现在有了。”
聂彩云问道：“是什么？”
王苏子玩心大起，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了谜语人，你搞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昼行把我整的够呛，那我就当一回你的便宜老爹。
他促狭的眨了眨眼：“宝宝就叫王慕云吧，王天河爱慕聂彩云的意思。”
聂彩云闻言脸颊上浮起两团红晕，拿手拍了拍王苏子，嗔道：“妈还在呢。”
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我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我就想以后多抱抱我的慕云乖孙儿就满足喽。”
聂彩云脸红似火，低声呢喃：“王慕云确实是个好名字……”
老太太见小两口有些拘束的样子，明白是自己在这里他们放不开，便借故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转身走出了产房。
又让聂彩云休息了片刻之后，她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体力，王苏子按下呼叫按钮叫来医生帮她清洗产后遗留的血污和秽物，他趁机走出产房，来到了一扇窗户边。
现在聂彩云已经把孩子生完了，接下来顶着王天河的身份该做什么他很迷茫，总不能真把自己当成是王天河然后继续送外卖吧，可是这劳什子昼行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他还一无所知，甚至他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昼行，毕竟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如果说从自己推开家门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进入昼行，那么要怎么做才算是完成一次昼行？
按照王慕云的说法，自己第一次暗行完成的勉勉强强，姑且把化肥厂老家属院的行程当做自己第一次暗行，难道说方醒的亲生父亲摔死在楼底的那一刻就算是完成了那次暗行么。
如果把暗行当做一个游戏副本来看，方醒的爹确实可以算是关底BOSS，也就是说关底BOSS死亡之后，就可以认为自己通关了这个副本。
而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逃命，根本没有正面对抗过那个男人，甚至最后骗他栽下天台都是靠了方醒的帮助才捡回来了一条命，这样的通关方式在王慕云口中只能获得一个勉勉强强的评价倒也不算有失偏颇。
假如自己真的已经身处昼行，再假定昼行的通关方式和暗行相反，那么自己只要玩出全员存活的结局，自然而然也就通关这次昼行了。
可是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不知道关底BOSS到底是谁，最开始那一段离奇诡谲的经历中遇见的“扭头人”和变成怪物的低头族在他成为王天河后全都消失了。
王苏子百思不得其解，他感觉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细节，他坚信通关昼行的秘密就藏在被自己遗漏的细节之中。
他又想起那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明明是之前毫无印象的场景，乍看之下却总有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王苏子感觉从最开始置身事外到成为车祸受害者之间的经历，似乎被人为擦去了一部分。
如果把他代入的身份全都还回去的话，他就是等在斑马线后的一个普通人，可是王慕云和他的女朋友就和自己站在一起也在等红绿灯，而就在那个十字路口，王天河骑着电动车闯了红灯，那个王慕云被他女朋友狠狠推了一掌，两人应该是被同一辆车先后撞飞的。
那个王慕云摔在地上粉碎性骨折，王天河却更加倒霉，他落地之后又被碾压，甚至连脖颈都被碾断，只剩下头颅咕噜噜滚在一边。
王天河为什么要闯红灯？
是因为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聂彩云预产期提前已经进了医院，可他手里又还有个单子没送完，情急之下才闯的红灯。
那个王慕云又是为什么被他女朋友推那一掌？
关于这个，王苏子自然心里有数，完全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语音提示，本来他都用包包把那女孩哄好了，要不是那个语音提示，后面那档子事根本就不会有！
这样看来，那个王慕云的死似乎是无法避免的。
可是现在自己扮演的王天河不仅送完了那最后一单，还平安抵达了医院，顺利见证了聂彩云生下儿子，可以说与之前被撞死的结局完全不同，而且王苏子清晰的记得，自己被后车按喇叭催促时，他看过一眼红绿灯，那个时候灯已经转绿两三秒了，自己那时候才过十字路口。
而那个十字路口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因为王天河是在那个王慕云被撞飞之后才又被连续撞上的，那么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里世界，那个王慕云和他女朋友很大可能还活的好好的。
那个王慕云活了下来，王天河也活了下来，为什么还是不能通关昼行呢？
王苏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沉沉吐出：“这场梦，何时是个尽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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