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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逢的世界【扫墓】

    他会带着自己,手拉手逛遍大街小巷,窝在沙发里看韩剧看到泪眼婆娑,到奶茶店喝安最喜欢的西米露,仍能够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她只记得那个夏天很明媚很温暖,有一场流言蜚语把我们湮没其中,说着谁是谁的谁,谁又喜欢谁的废话。

    那个时候,为了彼此,泪落成海。我不想相信,会有背弃。

    如果时光只是开了一场玩笑,为两人的遇见如此薄凉?

    他说,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也不要悲伤。

    成长应该就是这样。

    林允儿在期待,也在等待哪一天安全回来了,可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再次重逢的世界,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只记得那天他在雪天对自己表白,可自己明明也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却还没有感觉到他的异常。

    如果自己能够制止他,也许还活着,活着就会好受吗?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把他引向性招待,说他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说他是高官的走狗。

    可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林允儿百口莫辩,有关于自己的照片,只要是关于他就会扯上性招待,多少难听以及不堪的字眼全部涌向自己。

    那时候林允儿觉得像是地狱,但是换位思考一下,那么他呢,他就会比自己好过吗?

    我决不放弃。

    远方的音乐传入耳中,林允儿茫然地转头四顾,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的一只脚已经伸出斑马线,赶紧收了回来。

    不能,不能。

    要撑住啊……

    小心翼翼地买完菜回到家里,林允儿耳边还回荡着刚刚的歌声。

    他应该还在自己身边吧?只是看不到而已。

    对了,今天也不能忘记祭拜。

    林允儿放下手里的菜,来到阳台,阳台上面摆着瓶瓶罐罐以及上供的贡品,而供品正中央则摆放着一张先祖神照片。

    跪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双手合十,林允儿想起那个传说。

    有传言说忠诚的先祖神信徒,先祖神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最近因为这些事情搞得她有点魔障。

    “不求您把他请回来,我只求你让我再见一眼他就好了。”

    她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一个画像自言自语。

    “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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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寺庙,正门悬挂着一只4米高一百公斤重写着“雷门”二字的巨型灯笼,这是该寺的标志,门内有雷神与风神的木雕像,正殿里供奉的是一尊金观音像。

    此刻香火缭绕,年近百岁的奶奶此刻虔诚地祷告。

    寺庙主持待奶奶缓缓抬起眼皮随开口,“施主,父母去世也只需要服丧三年,更何况是您的孙子,您大可不必如此,现在我们该放他走了。”

    奶奶说:“我抚养他的时候只要喂他好吃的,只要给他穿漂亮的衣服,我以为能为他做的还有很多,现在就只能送他走了吗师傅?”

    主持双手合十:“因为死亡是常理,您可以跪拜五年,五年的时光,想必那位失主也已经驾鹤西去了。”

    “失去丈夫的女人叫寡妇,失去妻子的男人叫鳏夫,失去父母的孩子叫孤儿。您知道为什么失去子女的父母都没有名称吗?因为无法表达出来,什么样的名称可以表达那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主持无言以对,过了半晌。

    “死去的人就像那篝火没了引线,当一个人死去之后没有人会记得他。”

    “但他的亲人会。”

    失去孩子的父母。

    就像失去重心的陀螺

    东倒西歪地晃着。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哪一秒会终止

    但每个人都确切地知道

    这个陀螺

    分明失去了旋转的意义

    是否依然能够稳定地旋转

    又有何重要

    终将停止的转动

    又何必在乎下一秒究竟是哪一秒。

    死亡

    如此平淡的两个字

    又为何会如此的沉重呢

    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的事情

    突如其来

    毫无征兆

    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撕心裂肺般撕扯着整个身体

    谁又能坦荡承受

    这是悲痛欲绝的离别

    不敢轻易提起的名字

    不敢轻易翻动的相册

    这些伤痛

    随着时间不会愈合

    只能愈演愈烈

    岁月如同毒药

    慢慢深入骨髓

    侵蚀着

    侵蚀着

    直到陀螺停止了转动

    细雨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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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葱的树间,一条白石板路从山脚一路绵延到山腰。

    被刷白的围墙,怀抱着一座座矮坟。

    细雨也压抑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烟火味。

    林允儿和典韦怀里有伞柄,典韦蹲在地上正折元宝,想让自己的老大过的好些。

    自从老大走后,自己辞去了调查官的工作,从此又是一个人了,他站在两座墓碑前。

    从前也有个人会叫自己笨猪,会骂自己是傻子,可是现在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多人说自己了。

    脸庞消瘦的林允儿和双鬓微白的典韦,一起为朴尚源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

    陵园中的风渐起。

    打火机点燃元宝的一角,逐渐引燃所有的元宝。天空上阴云散去,天边晚霞初现,照在两方矮矮墓碑。上。典韦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林允儿,林允儿推开了纸巾。

    “烧了吧,老大看到应该会很高兴的。”

    “但愿他来生不要再有这么多波折。“

    林允儿无奈地摇摇头,把信装回信封,点燃后,小心地放到元宝的灰烬中。

    林允儿将那封未被发出的信件,攥在手里,那是还没被说出来的,我爱你。

    伴着晚霞落下,孤寂的苑陵中,燃尽的信封灰烬,随风飞去。

    天空中一片灰烬上,霞光透过,字迹依旧。

    典韦递给自己一封信件,他说:“这是老大在临死前特地书写的一封信件,他让你读完这封信件之后就忘记他。”

    “典韦,你呢?你打算干什么?”

    “老大说要落叶归根,虽然他对大邱恨之入骨,但是也是他出生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去那里守着老大。”

    两米高的男人此刻湿润了眼眶之后微微鞠躬,留林允儿一个人在这里。

    他知道,林允儿此刻也有很多话对朴尚源说,这些话自己也不必听了。

    林允儿接过信件,飞快地打开,信中一开头就让她热泪盈眶。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她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