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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重逢的世界【惊变】

    我已经忘了是谁最早提议上山玩电影里的“抄墓碑”,也忘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只记得,那天大家都喝了或多或少的酒。

    野外的山头,到处都是墓地,大多都是违规建造但基于伦理观念始终无法轻易拆除的私人坟墓,每当有相关部门来检查,大家就会用绿色的塑料网把墓地盖起来,远远看去,绿网和山头的碧绿融为一体,仿佛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在南方不算少见。

    夜晚很黑,黑的有点吓人。

    上山的岔路有三条,我们一一行五人,顺理成章地分成了三组,我是独行的那一一个。由于他们是两人一组,为了游戏公平,他们一致同意,我抄的墓碑数量,只要是他们的一半,就算赢。

    起初上山的时候,我的心里挺怕的,微凉的晚风和婆娑的树影,都令我心惊胆寒。

    手机不停地响着,另外两组的朋友进行得十分顺利,每抄完一座墓碑,就会在微信群里报数,还时不时地发看上去很恐怖的图片吓唬孤零零的我。

    终于,凌晨一点整,我看到了沿途的第一一座坟墓。我犹豫了许久,总算鼓起勇气,来到墓碑前,恭敬地拜了拜,将墓碑上的名字抄了下来。写完最后一一笔的时候,杂草丛晃动了一一下,我吓了一个激灵,定下心来,才发现只是起风了。

    经历过第一次惊吓,后来就顺利多了,心头那股怯懦劲儿,也逐渐转化成了隐隐的兴奋感。我越走越快,越抄越多,起初还会对墓碑恭恭敬敬地祭拜,渐渐成了象征性地招呼,最后干脆没有一丝敬畏心地抄完就跑。

    前一秒还闹腾的微信群里忽然没了动静,我正要在群里得瑟,可消息却怎么也发不出去。我这才发现,这附近没有信号。

    已经凌晨两点了,我看着_上山的小径,忽然觉得太安静了,仿佛整个山头,就只有我一一个人置身在密密麻麻的墓地里,与坟墓里躺着的那些人一一样,和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关联。

    月光是冷白色的,只能勉强照亮我脚下的路,远处的山头和树影,被月亮勾勒出了模糊的棱角。我不得不承认,酒全醒了,心头的恐惧又彻底地回来了。我拿不准他们抄了多少座墓碑,为了不输给他们,我踌躇了一会儿,决定再抄十座墓碑,无论输赢,抄完马.上下山。

    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往上山路再踏出的那一步,成了这场噩梦的开始。

    抄前九座墓碑的时候,一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我动手抄写最后一座墓碑_上的名字。

    这座坟墓,面积更大,外形也更精致,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墓。和其他墓碑不一样的是,这座墓碑上还有照片,是一个老头和老奶奶的合影,上面有两个名字,看上去应该是夫妻,老头的名字是许振国。

    我口无遮拦地调侃:“买一送一一,赢定了。”

    但当我在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时,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定神看照片.上的许振国,霎时间冷汗直流

    我见过许振国,就在前几天的一一个晚上。然而,墓碑上记录的仙逝日期,却是去年。

    我慌不择路地尖叫,转身逃跑时,撞上了一张苍老的脸。

    许振国!

    “鬼!”

    如果只是撞鬼,搞搞迷信,做做法事,倒也能心安了,我不曾预料到的是,我会和一起命案扯上关系,差点锒铛入狱。

    2014年韩国大庆,我们迎来了盼望已久的长假。谁也不会想到,那算是我们进入大学以后,最后一一场肆无忌惮的狂欢了。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决定一一起出游,没有看那部电影,没有上那座荒山,没有抄那座墓碑,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一一行五人,奢侈了一把,凑钱在网上租了一个郊区的别墅。拖着一大堆沉甸甸的行李和食材到地儿的时候,我傻眼了,附近林木耸立,青山遍布,比我想象中还要荒凉。原本,我看中了另外一个市里的别墅,周围配套齐全,交通方便,但是我所说的却遭到了另外4位的反驳。

    理由很简单,他们两男两女,分别是情侣,俩男的早就预谋已久,准备在偏僻的地界干点什么,俩女的也心领神会,没有说破。最终妥协的,只能是单身狗。

    原本他们应该相信我的话的,因为如果住进别墅的话就没有这种想法了,但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差点让我丢了没性命。

    周围很偏僻,但别墅里还是干净整洁,家电齐全的。我们分配完房间后,一起下厨做饭,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吃上了饭,俩男的还不怀好意地怂恿大家喝酒。

    俩男的是我的舍友,他们的女朋友都在外地.上学,都是异地恋,一年见不上几面。我假装理解地出门去了,把地方腾给了这两对好不容易才能碰面的情侣。

    还真是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人还真不多见,但是要说起话来,我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也会碰到这一起事故呢?

    这起事故按理来说不应该找到我儿应该找这两个男人,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这件事情也许会成为我一生的阴影,但是我讲述到这里的时候。

    我也希望您。一定要接着往下听并且非常细心的听,因为我接下来讲述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的缘故,您一定要帮助。

    附近太黑了,黑得阴森。一开始,我没有打算四处瞎逛。可我蹲在别墅门]口抽烟的时候,竟然发现厚重的别墅大门,竟然阻隔不了别墅里的激情声音。

    于是,我走远了些,就当散步了。附近的居民很少,偶尔能看见几户民房,但也早早地灭了灯。不知不觉,我进了一片林子,林子里的虫鸣不知疲倦地响着,令人觉得聒噪。

    林子的尽头,是一条小路,小路衔接着一座山,就是后来我们玩“抄墓碑”游戏的那座山。

    借着月光,我看见山头之.上有几座坟墓,那些山间坟墓,方方圆圆,形状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坟头都矗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用石子垫着几张纸钱。

    仅仅只是一一眼,我就觉得像被勾走了魂儿一一样,瞳孔失了焦,怎么也挪不开目光。那种感觉,像极了鬼压床,明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直到被燃尽的烟头烫了手,我才反应过

    可再看山头的时候,别说坟墓了,山上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当时的我,只以为是花了眼,没有太.上心。

    尽管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我仍觉得这地儿有些邪门,刚想回别墅,一只手就“啪嗒”一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背脊发直,一动也不敢动,眼角的余光艰难地捕捉到了那只手。骨瘦如柴,皮肤惨白。

    我的心猛地往下坠,可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的时候,那只可怕的手,竟然把我搀住了。

    “年轻人,这么晚在外面溜达什么?”是一一道挺和蔼的声音。

    我看清了,这是一张苍老的脸,沟壑纵横但十分和善。见他笑眯眯的样子,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才刚放下心来,他就突然变得严肃,神叨叨地叮嘱我:“凌晨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当心被脏东西附身”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一点半了。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得知他的身份一守墓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业,于是把刚刚的恐惧抛诸脑后,和他聊起了天。

    我问他:“这附近有墓园吗?”据我所知,一些墓园是会配备一一些工作人员管理的。

    老头摇了摇头,指向远处的那座山:“漫山遍野,都是坟墓。”

    我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仍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但通过他的介绍,我确定,刚刚那一一眼,并非眼花,山上真的全都是坟墓。

    我的呼吸变得困难,我想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一间空****的墓室里,墓主人死后,没有棺椁,只有一堆枯黄的骨架,而骨架的下面,则是无数个血淋淋的窟窿.越往下想,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老头见我吓坏了,微微一笑,安慰我,“你不必惊讶,这些尸体,并不是活人,都是墓主人死亡之前留下的,至于鬼?”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脑门儿。

    “这里不宜久待,快离开吧!”老头似乎不忍心看我害怕的模样,说罢,转身走向山顶。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喂,年轻人,你不是说不怕鬼吗,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走啊!”老头催促我。

    这时,一阵风吹来,我的衣服被撩得飞扬起来。

    “我一一我害怕!”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你快走吧!”老头催促我,转身就朝山上走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我犹豫着,想起老头刚刚的话,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跟上了他。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跟在老头的屁股后面,慢慢地往山上爬去。山上的路很陡峭,一路上,我摔了几跤。老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扶起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山,上到半途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头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把我扶了起来,继续往山上走。

    我的双膝跪在冰冷的泥土地上,膝盖处的疼痛感传来。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心中更是慌乱。我不知道这山上究竟有什么危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要离开这里,这座坟墓太诡异了,不能在这里久待。我不想被鬼附身,更不想成为第二个死者,更加不想让父母的遗骸被野兽啃噬。

    我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路上,我感受到了山路的崎岖、山路的狭窄,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胆战心惊。但是,在这条山路上,却让人觉得,这条路是最平坦、最宽阔、最安全的一条。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累得不行,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才看见老头,在一间墓地门口停了下来。这里是山的另一边,这边没有墓碑,墓碑旁边的草坪上也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只有一个小土丘。

    “你不是说,山上的坟墓都在坟地里面吗?怎么没有墓碑?”我好奇地询问老头。

    老头叹息一声,说:“墓碑不是在山腰上吗,怎么在坟地里?”

    “墓碑?”

    “是啊!”老头肯定地回答我,“在山腰的那块墓碑上写着'墓主人的名字一一徐振国”

    人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感到恐惧,有老头在场,我没有再一一惊一作,反而给刚刚一闪即逝的坟墓找起了理由:兴许是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所以那些坟墓才会突然间没了视野。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来国庆假期结束时再回想,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山头距离林子很远,即使是在视野清晰的白天,也不可能看得连坟头.上压的纸钱都看得一清一楚。

    老头一边和我交谈,一边把我往别墅的方向送。记得来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回程时,我们走了有近半小时。

    老头告诉我,不是只有墓园才会搭配守墓人,甚至说,看守墓园的人,称不上是守墓人。守墓人是一个很传统的职业,自古便有,他们的职责,不只是看守几块早就风吹雨打的石头而已。

    我停下了脚步,扭头问他:“不守坟墓,守什么?”

    老头对着空荡荡的林子扫了一眼:“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