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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柿子院

    “你是他的福星,明旭肯定希望你在他身边陪着的。”

    汝阳侯夫人笑着,拍拍薛月见的手起身送她会柿子院,顺便去看看儿子。

    来到院门前,看着头顶的题字先无奈笑了笑:“这字是明旭九岁的时候写的,起了个柿子的名,你要是不喜欢,等下让明旭写个新的换上。”

    “这个名字很好听。”薛月见笑了笑,挽着汝阳侯夫人的胳膊提着裙摆小心绕过石子路。

    柿子院的布局并不算雅致,甚至有些单调无趣,现在迎来了女主人,这才有了几分生机。

    本院的主人正和好友围坐在炭盆前手谈,肩上披着件玄色大氅,面色红润。

    对面的那位依旧是墨绿色窄袖长袍,领边多了一圈细碎的绒毛用来保暖,倒是衬出几分温润气质。

    “既来之则安之,别让她失望。”

    “季白兄离开,才是她最失望的吧。”

    楼梯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同时住口,往楼梯那边看去。

    只见薛月见扶着汝阳侯夫人,两人提着裙摆一块上来。

    看见炭盆前的两人,面上紧跟着出现笑意:“明旭。”

    待看清对面墨绿色的身影时,又齐齐愣了片刻,然后行礼:“不知相爷在此,还望相爷见谅。”

    “夫人世子妃免礼。”周远之唇角含笑,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薛月见,“字练得怎么样了?”

    “有几张大字没有临摹完。”

    周远之点头,抬手将白子放回盅里,双手交握在袖中:“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万不可有一日懈怠。”

    “学生明白。”薛月见欠身,手指搅动着帕子欲言又止,“老师,最近为何不见小茶姑娘?”

    四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周远之的唇角不自觉就先带了三分笑意:“她最近身体不好,要闭关修养一番。免得过段时间成婚,劳心劳力。”

    “成婚?和谁?”

    三人同款懵。

    周远之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正是不才。”

    屋内静默,良久后还是汝阳侯夫人先开口道喜:“先给相爷道喜了,您二位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小夫妻两人也赶紧开口道喜,周远之含笑拱手回礼。

    刚被迫成婚的薛月见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幸福,细腻,温和,是完全不同以往的喜悦。

    眉梢浓稠的笑意像是刚从蜂窝里取出来的蜜一样。

    从那眉梢的甜腻中,她几乎看到了小茶姑娘抱着一个软糯糯的小团子,用脚尖踢踢周远之让他去倒杯热水的场景。

    又或许是暮年古稀,夫妻二人在廊下坐着摇椅晒暖,面前的院中是成群的子孙,乖巧的孙女追着顽皮的孙儿。

    扇面一下一下摇着,就从少年到了耄耋。

    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薛月见就几欲落泪。

    不得不说,她羡慕了。

    “老师,我想吃小茶姑娘做的梅花糕了,改天能不能登门拜访?”

    只见周远之笑了笑,抬手虚点:“你啊你,怪不得和她玩得好,净惦记那口吃食。”

    薛月见不好意思的垂首浅笑。

    倒是汝阳侯夫人护短,装成不开心的样子:“能吃是福,小茶姑娘可比我们月丫头能吃多了,相爷到时候可别嫌弃。”

    “夫人又说玩笑话。”

    周远之顿了顿,起身准备告辞:“既然世子妃和世子有话要说,那我先就先告辞了。”

    “老师留步。”薛月见赶紧追上去,犹豫的看看不解的汝阳侯夫人和漠不关心的师明旭,沉了口气请周远之借一步说话。

    之前的地方是一个阁楼,虽然平时会客还好,但真要聊点隐私的东西,完全不合适。

    薛月见犹豫片刻,抬手邀着周远之下楼,两人顺着来时的石子路前后脚往大门口前进。

    “老师,先生他...他还好吗?”

    她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批件厚实的衣服,风一吹,冷的要命。

    但此时的问题,却又比身上的温度更让薛月见重视。

    “我出嫁时,先生和小茶姑娘的礼物是一块送来的,可是先生早早就离京了,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薛月见失望的低了头,心里害怕是先生生了她的气。

    气她不肯把心里话讲出来,更气她无可奈何的命运。

    周远之长长舒了口气,背着手,看向远处的绿植:“月见,季白兄说过,你是个好姑娘,听话乖巧。以后和世子好好过,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月见明白。”薛月见心头忽然涌上来一股酸涩感,酸的她嗓子都被堵的发涩,“我只是希望,能再见先生一面。”

    情不自禁红了的眼眶有泪水滑落,轻轻的,不起眼的砸在地面上,混进了石子的缝隙里。

    风一吹,泪痕几乎刺的面颊发痛。

    其实也不是很想和先生在一起,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得知他平安快乐就好。

    不能朝夕相对,最起码也不要咫尺天涯。

    青州那样远,安季白想找人说说话都没人可说。

    一想到陪伴了自己将近十五年的先生去到异地,本想和身边说说话,一转头却发现身边无人的情景。

    薛月见的眼前就被一层水雾糊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滚过发红的鼻尖,在瘦削的下巴上摇摇欲坠。

    她站在冷风里,浑然不觉那风里的严寒。

    直到,一块玄色手帕出现在视线中。

    微红的手掌宽大结实,虎口处有一层厚实的茧子。

    薛月见茫然的抬头,视线顺着那人的手臂一道看过去。

    张扬的眉眼落在眼底,仍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擦擦脸,省的父亲母亲说我欺负你。”

    周远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下他们夫妇二人。

    薛月见鼻子一酸,抿唇忍着泪将手帕接过来,拭去面上的泪痕后将手帕捏在掌心:“我回头洗干净再给你。”

    “不必,本世子不缺这一块手帕。”

    是啊,堂堂一个世子怎么会将这种东西放在眼里。

    薛月见整理好情绪,本分的轻声劝说:“外边风大,世子回去歇着吧,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恩,你一块过来,我有话问你。”

    “是。”

    新婚夫妇两个人好似上下属一样,没有一点情分。

    为夫的大大咧咧走在前边,浑然不顾后边冷的发抖的小媳妇。

    后边的新妇也不管夫君有些炸了的头发,只顾低头看路。

    气氛尴尬原也不打紧,不过这话要在师明旭的侍妾没出来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