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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玉萤

    沈愿棠扶额,颇为无奈:“随便他去,手伸不到我眼皮子底下都好说。”

    “...宗主,新夫人是咱们的人。”

    沈愿棠沉默半晌:“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玉萤不敢接话,两手捧着那盏热酒小口小口的抿着。

    等沈愿棠问别的话题时才重新开口。

    “少主如何?”

    “少主安好,只是每月都要去长公主府住两天的习惯还是没改。”

    沈愿棠无奈摇头:“终究是个孩子,少不经事,也难怪。”

    玉萤更不敢说话了,低头抿酒。

    而沈愿棠最满意的就是她这点:懂分寸,并且不会多说。

    但是也有点不好,就是没法讨论太多。

    沈愿棠看她不敢接话,索性把目光放在一旁的食盒上:“这次带了什么好吃的?”

    “是小香新做的,保管您没吃过。”玉萤笑着将食盒拿过来,打开头一层。

    沈愿棠探头去看,果然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款式,就连纹样都比之前精细了许多。

    五颜六色的糕点摆在眼前,直教人看花了眼睛。

    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份看上去软糯糯,类似于米糕团子的糕点。

    不是因为它看上去好吃,而是因为它看上去极为眼熟。

    沈愿棠总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口感也熟悉,外边的皮软糯,里边的心丝滑甜腻。

    一个团子吃完,沈愿棠忽的想起这是周远之曾经在寒山寺做过的糕点。

    虽然味道有些区别,但是做法和模样是一样的。

    记得周远之送来的时候还说:这是我和玄度那个世界独有的,在这边吃不到。

    “小香是哪里人?”

    “前些年北疆城内城火并时从后山乱葬岗爬出来的,记忆也没了,一问三不知。”

    沈愿棠敛眉:“回头去查查,看她和永国的玄度大师有什么关系。”

    “属下遵命。”玉萤重新端起已经冷透的酒盏,有些不解,“破军和小香熟识日久,何不问问他?”

    沈愿棠微微摇头,只顾看着手里的软糯团子暗暗失神。

    如果小香和玄度没有关系,那么小香也是带了前世记忆的人。

    如果有关系,那沈愿棠就不得不派人盯着这个小香姑娘了。

    失神片刻,沈愿棠回过神来看着玉萤,重新斟满酒盏:“这几日你留在山上。”

    “是。”

    玉萤乖巧的没有问为什么。

    山上的风雪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入夜之后沈愿棠下厨做了两个菜。

    吃完,两人在窗边的小榻上摆了局象棋。

    你来我往杀了三局。

    玩到玉萤怀疑人生:“宗主,要不我把晏杭给您叫过来?”

    “怎么?嫌我棋品不好?”沈愿棠又落下一子,直接将军。

    赢了第四局之后,失望的摇头:“是该把晏杭叫回来教教你怎么下象棋。”

    玉萤无辜,放下手里的圆棋子看向窗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雪花又从天空跳入人间。

    窗外白花花的一片,透过来的光明晃晃的刺眼。

    沈愿棠也跟着看向窗外,神色有些落寞。

    “宗主,快结束了吗?”

    “没有。”沈愿棠低头将棋子一枚枚收回棋盘,语气缓慢,“怎么忽然这么问?”

    玉萤低下头,从袖子中摸出一支白玉簪子:“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些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支白玉簪子上沾着丝丝血迹,又像是沁入了玉中,看上去不是一般物件。

    细白柔软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像是注入某一段情感:“宗主,这世道不公平。”

    “世道从来不公。”沈愿棠阖上眸子向后仰靠在软枕上揉着手里的平安扣磋磨,“且不可更改。”

    “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有什么用?”

    沈愿棠立时睁眸,看着头顶刷了红漆的木头,缓缓道:“为追求公平的人提供追求公平的机会。”

    玉萤微微摇头:“属下不懂。”

    沈愿棠轻轻笑了:“无妨,慢慢来。”

    顿了顿,沈愿棠又补充道:“明日起陪我练剑。”

    “属下遵命。”

    练剑讲究的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时间一到,两人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武器分立两侧。

    这一练,就是数月。

    禁山上无四季,沈愿棠只能从落雪的数量和间隔的时间距离推测山下的季节。

    这一日,风雪初霁,在永国的探子接连发来了消息:“南蛮异动,九皇子因参与刺杀周相被永帝禁足。”

    “九皇子?”沈愿棠看着手里的信件,眉心轻皱,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思虑片刻,反正人已经被永帝处罚了,不足为患。

    这般想着,沈愿棠又继续往下看。

    这一看不要紧,眉头皱的更紧了,转头看向玉萤:“少主要拜访永国。”

    玉萤摇摇头,将宁国那边最新的消息呈上:“下个轮值的是天权,刚送了消息来。”

    沈愿棠接过那封信和跟着一块送来的布帛,看完后轻轻将信纸合起,神情有些微妙。

    负手站在门口看着白茫茫的远处,有些不明白宁国少帝的操作:“以你所见,去是不去?”

    玉萤一反之前的模棱两可,果断的给了答案:“去。南蛮异动,威胁的不止是宁国,永国现如今内政混乱,生怕内忧外患。现在请少主过去,无非就是想看看宁国的实力要合作。”

    “我先前总担心少主年幼,怕他上了人家的当。现在听你这么说,上当不上当都得去。”

    沈愿棠稍顿,将手里的布帛递给身侧的玉萤:“少主邀请北疆城主一同前往永国,你去准备准备。”

    “您的意思是……”

    “天权轮值宁国不变,开阳留守北疆,你和天璇门下的人随我走一趟。”

    “是,几时启程?”

    沈愿棠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西偏北的方向:“先主祭日三天后启程。”

    “属下即刻下山安排。”

    “恩,上下山辛苦,明日再回。”

    玉萤点点头,把手里的狐裘披在沈愿棠肩上后匆匆下山了。

    玉萤有预感,这次下山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墨蓝色身影渐行渐远,沈愿棠也回了房间。

    回到禁山的第二天沈愿棠就脱下了那身嫁衣,挂在衣架上放在床侧最显眼的地方。

    遗梦珠倒是从来没有用,放在床头暗格里。

    其实,沈愿棠有心看看前世叶染眠的死法,可是每当她动了这个心思的时候,心口总会莫名其妙的疼痛。

    是不甘,也是执念,两种感情凝结成漫天海水,随同黑暗一块淹没沈愿棠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