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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圆寂

    风仲翡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讪讪一笑回了房间。

    “玉萤,今天早用晚膳。”

    “是,属下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沈愿棠又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的红色雪花,长叹了口气。

    回房间找出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面是雪白色的,柄部挂着鹅黄色的穗子。

    用过晚膳后,沈愿棠撑起伞带着小香一块出了驿馆的门。

    目睹一切的风仲翡忍不住感慨:“喜新厌旧的沈姐姐啊。”

    话刚落下,院外扔过来一个雪球,正好砸在风仲翡脑袋上。

    风仲翡立时闭嘴,关上门回房休息。

    夜色里,鹅毛般的大雪倾盆而下,路上空无一人,连沿途用来照明的火把都被雪花浇灭了。

    吓得小香抓紧了沈愿棠的胳膊,躲在她身后畏畏缩缩的不肯探头。

    沈愿棠低头看向小香抓出褶皱的狐裘,颇为无奈。

    直接去相府是不可能的,沈愿棠也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所以沈愿棠选择了那处种满腊梅的小院子。

    在那里住几天,总有人会告诉周远之的。

    沈愿棠推开院门,院内的腊梅似乎又多了许多,漫过栅栏挤到了桌前不远处。

    石桌上刻了棋盘,还有两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不同颜色的棋子。

    沈愿棠扫了一眼,伸手推开房门,屋里的陈设一点也没变,屏风还是那扇屏风,桌上的茶具也丝毫微动。

    想来这里时常有人来洒扫,干净的没有一点点灰尘,被褥上还有淡淡清香。

    “今晚先在这边睡,那人会来的。”

    小香生起炉子,找了水壶烧了热水,打算晚上洗漱用。

    好在这边还有一点炭给他们用,不然晚上冷死。

    “城主,那人住在这里吗?装饰一点也不像我们那个世界的风格。”

    沈愿棠微微摇头,轻轻拂去伞上的残雪,语气温和:“从前我住着,后来送给他了。”

    “那你们肯定是很好的朋友,这么大一处院子说送就送了。”

    “我初次见你,不也送了你一套吗?”

    “那不一样。”小香摇头,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那时我走投无路,城主你又心善。”

    炉子噼里啪啦的烧起来,沈愿棠沉默不言擦拭着伞面,擦完之后又开始擦伞柄。

    小香无聊的趴在桌上,手指沾了水做笔,桌面做纸,横着写些什么。

    沈愿棠起身披着外衣推开门,微微仰头看着还在下的雪,唇角逸出片白雾:“睡吧。”

    这场雪下的太离奇了,且不说这连绵不绝的数量,只看颜色都让人觉得害怕。

    天空明明是白的,怎么会有红色的雪?

    和沈愿棠现在穿的绯红色衣裳所差无几。

    雪白的头发披在肩后,白的脖颈,红的雪,还有莫名带着红色的眼眶和鼻尖。

    美人倚门而立,倒是有几分传说中的素净淡雅,带着骨子里的寂寞寒冷。

    小香铺好了床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门口的风景:“城主喜欢站在门口看雪?”

    “你不觉得今天的雪很奇怪吗?”

    “唔...是很奇怪,红色的。不过奇怪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能让老天停止。”

    闻言,沈愿棠垂首浅笑,唇角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转过身看着已经铺好的床铺,还有站在床榻边的小香:“睡吧。”

    “好嘞。”小香早就困得不行了,听到这话当即脱得只剩下寝衣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好凉。”

    沈愿棠无奈的笑笑,也跟着躺下。

    奇怪的是,沈愿棠躺下了一小会儿,被窝里就暖了过来。

    小香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睡了过去,倒是热源本源,静静的看着房顶出神。

    过了很久,沈愿棠侧头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小香,掀开被子下床。

    披上绯红色的外衣,在门口小站了一会儿后关上房门朝着腊梅走去。

    那片腊梅里藏着一个秋千,沈愿棠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了。

    沈愿棠原以为有些事情藏在记忆里,只要时间够久,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

    可当有一件和记忆中极为相似的东西出现时,那些事情就再也压不住了。

    沈愿棠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不多时,身上就落了一层薄雪。

    发间如同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

    远处,有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沈愿棠倚着秋千绳稍稍偏头。

    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周远之。

    沈愿棠的目光浅浅从周远之面上划过,将对方面上的悲伤收入眼底。

    在沈愿棠的记忆当中,周远之几乎从未穿过黑色。

    但是沈愿棠不打算询问周远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问的越多,牵扯就越多。

    “玄度圆寂了。”

    沈愿棠刚要和他说小香的事情,结果周远之先爆了个惊天消息。

    “小沙弥说,你走后玄度忽然回光返照,吃了几口东西,换好袈裟就走了。”

    周远之抬手捏了捏眉心,手指离开的时候眉心一片红,隐约间还能看出一个‘川’字。

    沈愿棠没有说话,毕竟周远之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听他说话的人。

    “玄度。”周远之低声念了遍名字,又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前世今生,他一直叫这个名字。他说,你夸过他名字好听。”

    说到这里,沈愿棠还是要反驳:“我不是叶染眠,我是沈愿棠。”

    周远之摆摆手,绕到秋千另一边的空位坐下。

    坐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沈愿棠细白的指尖,伸手握住:“其实我和玄度一点都不熟悉,除了他住的寺庙,还有要找叶染眠的决心,我根本一无所知。有时候总在想,我是为了我的爱人,他呢?仅仅是因为叶染眠的知遇之恩吗?说实话,我不相信。”

    “但他真真切切帮你找到了,不是吗?”

    “是。”周远之的指腹缓缓的摩挲着那冰凉的指尖,“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愿棠面无表情的将手抽回来,扯了扯袖子将手遮住,继续听周远之说话。

    “现在他忽然走了,我才发现,这偌大的天下,竟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能说的人很多,只是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说了他们会把我当疯子。”周远之面色苍白扯唇一笑,“前世今生?呵,他们觉得不会信的。”

    这话确实有道理。

    但是有个人的存在,可以让周远之不用成为那个疯子,而且会很乐意一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