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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送行宴

    点完头,将手边的纸笔交给沈愿棠,抬手做邀。

    沈愿棠眉心微敛,一抹惊讶在心头展开,转念一想,或许这样的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惊讶过后,沈愿棠提笔沉腕落下一行字送到掌柜面前:永帝身边除去暗鸦庙侍卫,是否还有他人?

    掌柜犹豫着点头,一道含着悲悯的目光飞似的从沈愿棠面上划过。

    速度快的几乎让沈愿棠以为那是幻觉。

    再落笔:什么人?武功如何?

    这次掌柜的犹豫了很久,隐约看出几分周正的脸上爬满了树根般的皱纹。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本不该惧怕任何事物。

    可沈愿棠从他皱起的眉头却看到了为难。

    很久很久之后,掌柜伸出食指向上指去。

    沈愿棠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反手画了个问号。

    得到的是一个摇头。

    旁边的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闭,咬过一口的糖葫芦插在边上再也没有被拿起。

    沈愿棠若有所思,再落笔:我能打过吗?

    掌柜这次没有再做什么手势,拿过另一支笔在她下边作答:两败俱伤。

    回答的字迹中带着陈旧的杀气和锋芒。

    像是被悠久的岁月冲淡了快意恩仇,只留下一层浅浅的回忆。

    沈愿棠看完那四个字,久久陷入了沉默。

    两败俱伤在某一方面代表了同归于尽。

    为了一个老头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和手下诸多人的心血。

    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沈愿棠沉默着离开兵器铺,回到驿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直至掌灯时分,玉萤轻轻敲响了屋门:“两日后永帝在宫里摆送行宴,三日后启程。”

    “恩,你且将这封卷轴交给周远之,嘱咐他不到宁国不可打开。”

    沈愿棠将手里的黑色卷轴交给玉萤,面容疲倦,房间另一边的书案上摆满了各种刚写完正在晾干的信件。

    整个房间里,只有书案前点了灯,其余的地方一片昏暗。

    沈愿棠却恍若不知,静坐在昏暗里看着桌上的油纸伞和叁两剑。

    手边是一张边缘微微卷起的地图。

    玉萤记得那张地图,当初沈愿棠就是拿着这张地图建立的清瑶宗,轻易不肯示人。

    现在却明晃晃的摆在桌上,让每个进门的人都能一览无余。

    “城主?”

    “禁山我床榻里侧有暗格,放有一些剑谱书籍,剑谱背过后要烧掉,那些书是我的过去,不要让他人知晓。先师祭日我若没能赶回去,你便自己去看看他。”

    听着听着,玉萤的心就开始慌,呼吸也跟着减轻,只留下擂鼓似的心跳声。

    这听着可不像什么好话。

    令人后背发凉,心脏高高悬起,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听到什么惊世之言。

    可沈愿棠这话又不像是遗言,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城主,您不回北疆了吗?”

    沈愿棠已经摘了面具,暖黄烛光下素静的面容多了几分平日从未见过的温婉。

    绯红色的衣袖轻轻抬起,朝玉萤招了招手。

    待玉萤蹲在身前的时候,沈愿棠温热的手掌便落在那张白净的脸上。

    像是母亲的手,又像是恋人,带着浓浓的不舍和几分欣慰。

    “我已经离开宁国太多年了,你明白吗?”

    玉萤点点头,又摇头:“北疆也是城主的家。”

    沈愿棠只是笑笑,好看的面庞上蓦地锁了一层淡淡的青烟,缥缈迷离。

    沈愿棠说:“心无归宿的人是没有家的。”

    一个人的心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当成熟的时候就随着风四处飘扬,寻找毕生的栖身之地。

    有的种子漂泊一生,在水里溺毙;有的离母体寸许便落地,生根发芽。

    每颗种子都有不一样的追求和归宿。

    他们的一生都寄托在风里,身不由己,遍地危机。

    次日宫内摆了送行宴

    沅王兴致颇高的向风仲翡连连敬酒,知道的是因为风仲翡没有和云江王结成同盟,不知道的还以为沅王对风仲翡有什么非分之想。

    晏尚作为宁国的太傅,坐在沈愿棠下手,宴会到了一半的时候索性搬了座位和沈愿棠坐在一张桌前。

    今晚的沈愿棠带了半张面具,只遮了鼻翼往上的面容。

    一张天生弧度微微上扬的唇,抹去了三分肃然,显得很亲近。

    沾了美酒后变得亮晶晶的,唇色比寻常人要深一些。

    看上去有些好亲。

    沈愿棠低头看向晏尚再次递过来的酒盏,眉心无奈皱起:“你怎么不喝?”

    “我一向不沾酒的,你忘了?”

    “今日特殊,允你喝一杯。”

    晏尚摇头,继续将手里的酒盏向前推:“我更喜欢看你喝醉。”

    “是吗?”沈愿棠接过酒面饮尽,唇角扬上去,“我千杯不醉。”

    今日的宴会并没有出现有人捣乱或者有贵家女说要表演才艺的情况。

    只是永帝和风仲翡套了几句近乎,话里话外让宁国早些出兵。

    沈愿棠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看面前的菜品。

    之前心心念念让周远之从宫里带回来的饭菜,现如今尝来并不合口。

    许是当时被什么蒙蔽了双眼,自欺欺人的认为没有得到的东西会更好一些。

    其实并没有。

    比如眼前的御宴,又比如放在那人怀里的向日葵种子。

    沈愿棠靠在马车内壁上,阖了眸子。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仅仅合着眼眸等某人。

    马车悠悠向前,从宫门出来后停了一下,有人掀开帘子和风雪一起钻进来。

    好闻的木质香气扑入鼻尖,柔软清甜的感觉从唇上传来。

    沈愿棠笑着睁开眼,伸手一推,轻而易举就推开了:“怎么还咬人?”

    晏尚没有说话,只是展开手臂将她揽进怀里,薄唇微抿,眉心有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回去后先派遣和亲使团上路,发兵一事抻一个月再办。”

    “周画溪不能为后,你记得提醒阿翡。”

    “晏杭恐怕还不能跟你走,见面别凶他,他如今也是大人了,要照顾面子。”

    说完,沈愿棠感觉到揽着自己的那双手臂紧了紧,温热的面颊贴了上来蹭了蹭。

    温软的唇瓣印在面颊上:“离家多年果然是变了,真贴心。”

    “等我回去,你不会要娶第八房小妾了吧?”

    晏尚将脸埋在她颈窝里,闻言浅笑:“这要看那些朝臣还能不能找到和你相似的人。”

    “也真难为他们,连跟我整体相似的人都找不到。”

    “唔,找是能找到,可他们不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