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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道起啥名

    衣衫的主人正要靠近时,破军伸手将人拦下。

    风仲翡不明所以,偏头看向寒玉。

    寒玉却转身示意风仲翡回大殿。

    等后者正要跟她一起踩着台阶往上走的时候,寒玉忽然指着中间的御道:“从这走。”

    “可是,走不稳。”

    寒玉不为所动,继续指着御道说:“从这走。”

    风仲翡皱了皱眉,掀起衣袍咬牙踩上那凹凸不平的御道。

    果不其然,刚走了没几步就开始摇晃。

    摇摇晃晃之际,寒玉一把伸手抓住风仲翡的小臂,扶着他往前。

    “为君,需居安思危,以民为先,广纳天下贤才。”

    “朕知道,太傅说过的。”

    “那就请陛下从今日开始牢记,太傅只是太傅,无任何特权。”

    “长姐……”

    话到此处,寒玉忽然间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浅笑:“背了好多,都忘记了。”

    风仲翡也跟着她笑。

    御道走了一半,寒玉忽然间浅笑:“你很小的时候也走过这御道。”

    “啊?是,是吗?”风仲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呢?”

    寒玉歪头,看向风仲翡莞尔一笑:“奶娃娃一个,爬都爬不动,还是我抱你上去的。”

    风仲翡面色更红了。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因为刚才的童年旧事羞的。

    “阿翡,别怕。”寒玉抓紧了风仲翡的小臂,轻柔的声音满怀坚定,“有我。”

    姐弟二人齐齐看向终点,一步步步伐沉稳。

    等站到殿前时,风仲翡回看那条路,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小了。

    可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还是那样,丝毫未变。

    台阶上的轿辇似乎变成了小小的影子,就连抬轿辇的人也变的蚂蚁大小。

    他们忽然间朝着风仲翡跪下去。

    正当风仲翡疑惑之际,一回头,寒玉对着他盈盈一笑:“阿翡,临政吧。”

    那一瞬间,喜悦恍若当头一棒,将风仲翡砸的鼻青脸肿。

    寒玉没有急于让风仲翡给出一个回答,而是回了御书房。

    这时破军疾步跟上来,将怀里抱着的油纸伞递给寒玉,然后在门口止步。

    身后的太傅也到了近前,却只看到一黄一白两道身影进了御书房。

    房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破军拱手一礼:“陛下和殿下有要事需要谈,请太傅稍候片刻。”

    晏尚面色阴沉站在门口,怒摔衣袖。

    说要事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寒玉准备把伞还给风仲翡。

    “这伞本应随着玉玺一起交到你手里的,可惜被孤霸占了这些年。”

    寒玉伸出手,细白的指尖一寸寸顺着伞身拂过,眸底一层感慨:“如今,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就留给皇姐吧。”

    风仲翡只是看了眼那把伞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毕竟只是一把伞,除了挡雨还有什么用呢?

    风仲翡坐在御桌前,看着那块玉镇纸忽然发问:“听说皇姐有意选驸马?”

    “是有人向陛下举荐了吗?”

    “确实有人来问,不过……”风仲翡看向窗外,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世人皆可,唯独他不可。”

    “为什么?”

    “因为他是晏尚。”

    站在门口的晏尚莫名打了个喷嚏,打完之后仰头看天,喃喃自语:“变天了?”

    ‘吱呀’

    寒玉推门而出,扫了眼晏尚直直绕过他往下走。

    守在远处的轿辇自觉跟上来,载着寒玉悠悠远去。

    回到公主府,寒玉当即下令闭门谢客。

    按照往常来拜访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关门的必要。

    可偏偏有一个人,是关门也拦不住的存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被晾在御书房门外的晏尚。

    晏尚来的时候,寒玉刚从供奉的屋里出来。

    被赵公子邀请,去看他新排的舞。

    同时,破军将先前去府上拜访的人列了名单送到寒玉手里。

    与此同时,还有一份关于清贵世家那些合适人选的名单一起交到了寒玉手里。

    晏尚面无表情只身闯入公主府,一路毫无阻碍的来到了惊鸿院。

    寒玉含着一颗赵公子剥好的葡萄,将其视若无睹:“接着奏乐,接着舞。”

    “是。”

    仙乐继续,舞姬柔软的身段再次晃动。

    寒玉的目光看似落在那些人身上,却没有错过一口赵公子送上的水果。

    看的晏尚火冒三丈,拔了侍卫的剑指向赵公子:“让他们下去。”

    寒玉好像这才发现晏尚一眼,偏头递了个眼神过来:“孤不见客。”

    “我不是客!”晏尚把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

    锋利的剑几乎马上就能划破那细腻的脖颈,让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可那位赵公子却坦然自若,面不改色的将糕点送到寒玉唇边。

    “今日门口轮值的守卫杖责三十。”

    “是。”

    寒玉接了糕点,看向前面的舞蹈,眸子软软的,手指在膝上点出一整套的鼓点。

    明晃晃一副‘昏君’做派。

    偏偏晏尚想要个答案,提着剑乱劈乱砍,将舞姬们赶出去。

    寒玉皱眉,肉眼可见的沉了脸:“这样的场面好看吗?”

    “殿下都公开招婿了,还要什么脸面?”

    “破军!”寒玉起身,怒摔了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一点寒光猛然出现,将寒玉截在原地。

    紧接着出现在寒玉眸底的,是晏尚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狠狠道:“不准招婿。”

    寒玉垂眸,看向横在颈间的剑,目光淡然又平平无波:“凭什么?”

    “就凭我是先帝钦定的的驸马爷,这个理由够不够?”

    “不够。孤向来离经叛道,薄情寡义,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怎会因为先帝的旨意就嫁与你这般沉溺于声色犬马功名利禄之辈!”

    一瞬间,晏尚眸中的痛恨尽数消去。

    化成无尽的不可置信和怀疑,宛若湖水一般从头浇下来。

    连同理智,连同无尽的回忆,还有那道先帝生前的口谕,齐齐消失。

    “太傅,这剑架在孤的脖子上,你又何必执着于先帝旨意,直接将孤杀了再将陛下杀了,直接称帝,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岂不是更快哉?”

    寒玉说着,将脖颈往前又送了送,浑然不惧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