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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赌

    寒玉起身,甩袖走向远方:“既然是家事,周相便不要开口。待此间事了,孤便去往永国,屠他整个陈氏。”

    “阿弥陀佛,你心中的杀戮太重了。”

    “玄度,你身在红尘却没有片刻入红尘,不晓得这世间的生死是何等激烈,皇室想要活下去,只有以杀止杀,以血止血。”

    玄度依旧摇摇头,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

    佛门普度众生,向来讲究一个‘度’字。

    度己,度友,度众生。

    寒玉也在众生之列,所以玄度不忍心看她沉溺尸山血海。

    手中血腥一日胜过一日,死后被打入阿鼻地狱日日受苦。

    这样的下场,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可你们皇室的恩怨,不该扯入普通百姓。战事一旦兴起,无论成败,你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寒玉轻笑:“没关系,谁叫我生来就是要当这个罪人呢?”

    玄度和周远之同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挽救这个执迷不悟的人。

    末了,玄度轻轻叹口气:“没有人生来就是罪人。”

    “或许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想要停下,迟了。”

    周远之上前一步,抬手虚拦:“不迟,只要还没有出兵,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寒玉转过身看向周远之那双细长的眸子,心中慨叹:“迟了,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死在了宁国,这一战,无可避免。”

    周远之皱了眉:“真的半点反悔的机会都没有吗?”

    “三日后发兵,无可更改。”

    话落,玄度和周远之齐齐叹了口气:“这和平盛世,终究是要结束了。”

    “不,是这张虚伪的面皮终于要撕下来了,孤再也不用时时改头换面用那些身份了。”

    一场战役还未拉开序幕,硝烟便已经蔓延了四国八方。

    周远之请玄度帮忙,在这梦境里遥遥一见,终究还是没能劝回寒玉。

    只能丧眉耷拉眼的盘膝和玄度坐在一处:“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说过,她只能活到三十岁,但是照现在这个样子折腾下去,怕是明天就死在边境了。”

    玄度轻轻摇头,看向远处站在湖面上低头顾影自怜的寒玉,轻声道:“不会的,她的命只能断在三十岁那天。”

    周远之听着这话,浑身战栗:“你说的我后背都发凉。”

    “凉什么,都是天命。”玄度偏头,“你没跟别人说吧?”

    “没有,咱俩是天机之外的人,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让这个世界的也知道,我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玄度点头:“没说就好,嘴严的人活得久。”

    “可就这样任她折腾?”周远之重重叹口气,抬手狠狠挠头,“我怕最后宁国赢回去的只有一副棺材。”

    “不会,她的归处在北方,而且死后也不会回宁国。”

    “做一个孤魂野鬼吗?”周远之扯唇笑了笑。

    “不知道,天机盘里什么都没说。”

    遗梦珠是天外之天,界外之所,无论谈论什么天机都不会被发现。

    只要听的人不说出去,天道也不会降下什么惩罚。

    玄度将目光落在远处负手望向天机的倩影身上,紧皱了眉梢:“严格说来,她并非只有三十载寿命。”

    周远之眸子一亮,闪闪的看过去。

    这幅模样,倒是让玄度忍不住失笑:“还惦记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可不是什么君子风范。”

    周远之眸子里的光在玄度这番话说完后又渐渐熄灭,好似被冷透的炉灰,一点点复燃的光芒都被冷却殆尽。

    沉默片刻,才悠悠回道:“我承认此事上是我对不起云臻,可眠眠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她死的。”

    “若你当年肯信她,失踪之后没有让云臻替代,或许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痛苦的模样。”

    “别说了,自作自受而已。”周远之沉了口气,推推玄度的胳膊,“三十载寿命,细说说。”

    “我曾给她断过两次命,第一次找到的时候发现她身世有些贵重,是影响天下大局的人,可惜寿数不长久。可后来动用天机盘细细算去,却发现十多年前有人为她改了命数。”

    “命数还能改?”

    “能,不过代价惨痛,尤其是这有关大局的人。”玄度看向自己粗糙的掌心忍不住摇头,“当年我想再算,才受了天谴。”

    “难怪死的突然,也该。天天算人家的命,算到硬茬了吧?”

    玄度笑笑:“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是好好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三十岁后的命格究竟如何吗?”

    周远之语噎,顿了良久,良久之后还是凑上来,对此表现出很大的好奇心:“说来听听。”

    “被遮住了。”

    周远之愣住,随即破口大骂:“你这算什么知道,尽蒙我。”

    “我又没说知道,我只是说她的命格断在三十岁那一天。”

    周远之塌了肩膀,茫然无措的看向寒玉:“所以呢?我费尽周章还是没能重新和她在一起,而且这一世她已经先遇到了别人。”

    一番话说完,周远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瘫躺在湖面上,看着蓝盈盈的天轻轻阖眸:“我等不起下一世了。”

    话到此处,玄度面上显出几分高深莫测,手里的佛珠捻的哗啦作响,语气轻不可闻:“下一世?三十载为一世吗?”

    此话果然微不可闻,连最近的周远之都没没有听到。

    但玄度却越说眼神越狂热,好像忽然间看懂了命盘上那个隐藏的漏洞。

    想了半晌后,伸手推推咸鱼般躺在湖面上的周远之,语气急促:“后天、不,五天后,你入梦时揣一包银针带在身上。”

    “怎么着?你要效仿容嬷嬷给我放血?”

    玄度不理会他随时跳动的思路,眼神狂热的看向远处的寒玉:“我忽然有一个猜想,不过要等三年才能验证。”

    “然后呢?这跟银针有什么关系?”

    “我医术还行,给她针灸保命,必须保证她能活到三十岁生日那天,而且不能早不能晚。”

    周远之坐起身,皱眉疑惑的看向他:“和尚,你还好吗?”

    “我只问你赌不赌?”

    那双眸子坚定认真,就好像周远之第一次见到玄度时,对方问‘你要不要和她再续前缘?’那样坚定。

    周远之愣了片刻,蓦然一笑:“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