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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触目柔肠断

    柏南轻轻摇头:“她不会的,重逢的这些日子我看的出来,她心里,一直没有放下晏尚。”

    一声轻叹出口,柏南锁眉阖眸:“真固执啊。”

    “你也别太伤心,师妹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或许无人打扰这难得的清静才是她想要的。”

    柏南点头,扯起唇角笑了笑:“或许吧,这些年她都在东奔西走,日日耗费心神,这样的清静对她来说应该也不错。”

    梁仲堂看出柏南笑里的苦涩,也忍不住跟着蹙了眉稍。

    话题中心的人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

    吃过饭后,换了身利索的杏色箭衣来到花林中。

    抬手取了长枪,随手便舞了起来。

    枪随身动,锋芒随心而至。

    所谓枪出如龙,寒芒如月不过如此。

    风仲翡看着那枪法,近乎痴迷一般,寒月般的孤芒沉溺在眼底久久徘徊不去。

    锋芒落,杀意散去,那杆枪也终于在风元莞手里露出了真面目。

    是白,是银白。

    是在明艳的骄阳下流光溢彩的白。

    任何一个见到它的人都很难移开眼睛。

    就算那个人是不练武的普通人,也想要伸手摸一摸。

    风仲翡目光紧紧的盯在那杆枪上,问:“它有名字吗?”

    “寒江雪。”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一句很美的诗。”风仲翡不由得感叹。

    风元莞轻笑:“也是它的名字的由来。”

    轻柔的指尖一寸寸从枪尖拂过,用帕子拭去残留的碎屑:“枪乃百兵之王,王者,孤也。”

    擦拭干净之后,随手抛进风仲翡怀里:“从今天开始,它是你的了。刚才那套枪法,记住了吗?”

    “额,七七八八,可能还需要姐姐再演示一遍。”

    风元莞无奈的叹了口气,纵身一跃折了条梅花枝在手,将刚才的枪法重新给风仲翡展示了一遍。

    舞毕再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给姐姐练一遍。”

    风元莞微微点头,退到一旁。

    即便身为皇帝,风仲翡却不止于琴棋诗书和批阅奏章。

    偶尔也会跟随风元莞派来的人学习一点粗浅的功夫。

    功夫好不到哪里,但有个底子强身健体终归是好的。

    风元莞坐在枝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捞了个小酒壶在手,仰头灌了一口。

    喝完之后舔舔唇角,这才眯着眼睛去看风仲翡的招式。

    细细看完,感觉倒是还不错:“未央宫下有一个暗室,你每日晚间务必要去练一个时辰。”

    “谨遵姐姐教诲。”

    “勾云此次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回京时你可见过?”

    风仲翡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寒江雪上,随口道:“见过,后来去找太傅了,之后再没见过他。”

    风元莞微微蹙眉,没来由的想叹气。

    心知是晏尚把人给扣下了。

    却又偏偏没办法叫他把人交出来。

    “你回去之后,便叫勾云留在你身边吧,至于寒酥,就待在相府好好照看咱们那外甥,免得永国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姐姐身边岂不是没人了?就算有柏先生和那位先生在,但毕竟是男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谁说没人的?清规还在我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风元莞枕着胳膊,仰面灌了口酒,懒洋洋的晒着暖,“你信不过她,也不该信不过我的剑。”

    “剑在哪儿?”

    “在我心里。”

    风仲翡无奈失笑:“姐姐又说笑,咱们去花海那边坐着吧,那边太阳好。”

    “恩。”

    杏色影子刚从树枝跳下,风仲翡便耸了耸鼻子,皱眉问道:“怎么有酒味?”

    目光渐渐落在风元莞手里的酒壶上,风仲翡不由得眯起眼睛:“姐姐,你这壶里装的什么东西?”

    “酒壶……能装什么?”风元莞心头警铃大作,不得弟弟伸手来抢,一个翻身遥遥跳了出去。

    接着三跃五纵,远远逃出了风仲翡能接触到的范围,扬声道:“你回去练个十几年,再来抓我的衣角吧。”

    “我才不信!”风仲翡抱起寒江雪,撩起衣袍便冲向花海的方向。

    但也确如风元莞说的那样,他完全没有碰到风元莞的衣角。

    小跑着追过去的时候,那壶酒已然见了底。

    新从榻边的土中挖出的酒坛摆在案几边,正在被风元莞细细的擦拭。

    风仲翡不解:“姐姐在鱼城住了才几个月,怎么四处埋了这些酒?”

    “不是我埋的,是之前住在鱼城的人埋的,我只是偶然发现后结束了它们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风仲翡撇嘴:“明明是姐姐自己馋酒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风元莞但笑,倒也没反驳弟弟的话。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如之前在京里的时候,是不是在这边水土不服?不如跟我回京养几天吧,小香最近又研究了几样新菜,味道很不错。”

    风元莞看向弟弟,眉眼比先前还要柔和几分:“京里太闷了,我不喜欢。还有,以后要把落英当成你的亲姐姐,明白吗?”

    “姐姐的心意我明白,可父皇母后只生了你我姐弟二人,难道百年之后要让她一个臣子,进咱们家祖坟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她以我的名分和晏尚有了孩子,以后肯定要进晏氏的祖坟。等晏尚提起时,你不要拒绝。”

    闻言,风仲翡稍稍晃神:“尚公主吗?”

    “对,我二人分别多年,若最后能以这样的方式葬在同一个棺椁中,也算是圆了当年的青梅竹马之约。”

    “姐姐为什么不自己嫁给他?从前是因为要防止太傅权势过盛,可现在有了周远之,二者分庭抗礼,姐姐还担心什么?”

    风元莞怔愣片刻,随即便想说明原因。

    从前是因为臣子权势过大,不能嫁。

    现在朝中二臣旗鼓相当,她却油尽灯枯。

    可这样的话,风元莞怎么忍心告诉风仲翡呢?

    告诉他,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有这血缘的亲人也马上要死去。

    眼前忽然升起的水雾让风元莞有些不适应,匆忙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十载春秋过,他都多大年纪了,我嫌他老了。”

    风仲翡仰头大笑:“改日我物色几个年轻貌美的,送来服侍姐姐。”

    “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那姐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