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同行是冤家

    原先想买府前街两间店铺的客户，与他家娘子经过一晚上合计讨论，最后决定买下这两间店铺，但价钱方面得要压一压。第二天，那客户兴致高昂地去和顺牙行找唐九，路上经过来福牙行时，被来福看到。来福曾经也带过这位客官去看过复兴路的一套店铺，价格是便宜多了，但人流量少的可怜的，在那里做生意估计半死不活的，赚不了多少钱，有可能还要亏进去不少呢。

    “这位客官，等一等，店铺买了没？”来福叫住那位客官。“没呢，已看好一套，正准备过去谈价钱呢。”“可否说下在哪里？”“府前街那套。”“可是那套外路人急着要赶回老家处理的两间店铺吗？”“对的，对的，就是那套。”那位客户有点欣喜地说了出来，感觉那套马上就能买过来，自此属于自己的样子。“那套这么贵，您也会要？”来福有点惊讶地说。“地段好，人流量多，做生意包赚。至于价格高，到时先跟他谈谈再说。”“那您应该往西去，怎么往东走啊？”“这不是去和顺牙行找唐九一起过去，帮忙压下价格吗？”来福心中一疙瘩，“原来是和顺这小王八蛋牵的线搭的桥，不行，不能便宜那小子，我定要让他们买卖不成。”骨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心中一计涌上心头来，“这位客官啊，我劝你还是其他的再看看，千万别买这套商铺的为好呀。”“为啥呀？”“既然我俩有缘，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和其他人说是我告诉你的。”来福说着转头左看看，右瞧瞧，故作神秘地靠近那位客户耳旁说，“听说那套商铺死过人。”“此话当真？”“我岂敢骗你不成。”那位客户此时的心像是在寒冬腊月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凛冽刺骨。“这可咋办才好？要不回去再找婆娘商量一下再说。”来福看着那位客户走远，“傻帽一个，随嘴编个不好的事情就能打发一件将要成功的买卖，不错，看你和顺牙行怎么个和顺法？假使真的查起来，我也可以推说听说的，再说这几十年的房子有谁没死过人的呢。咚里个锵，咚里个锵——”来福哼着小曲回到铺内去了。

    那客户回到家，把来福告诉他的事说给他婆娘听，他婆娘问他，“有问过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没，当时慌了神，就急着赶回来找你商量，所以忘了问了。”“那这样有啥好商量的，一问三不知。”“那一起去问下，到时你想问啥都可以。”于是两人一起去了来福牙行，结果来福带人看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两人没空等，只得一起去了和顺牙行找唐九，跟唐九打听了那套商铺死人的事。可唐九信誓旦旦地说这套商铺十几年来一直顺风顺水，从未有听说过有死人之事，问他们从哪里听来的，那客户又吱吱呜呜地不肯说出来。唐九也没放在心上。于是三人一起去那套商铺谈价格。

    这次这套商铺的老板也在，是个粗旷直爽的山东汉子，表明这套商铺只卖有缘人，说的来的话，价钱可以便宜点也没关系，说不来的，出更高的价钱也不卖。接下来，双方聊了些家常琐事，互相探了些底后又回到正题。那位客户问这房东山东汉子，“老板啊，我们这么谈得来，你看这套商铺是否给我们便宜点？”“好说好说，原先开价六十八两的，现在给你一口价六十二两，你看可好？”“这位大哥，一个你们急卖，早卖可以早点回去，二个我们初来乍到，你少收点，留点给我们做本钱吧，你看四十八两成不？”“这位妹子真是个会做生意的砍价高手，像这地段的商铺如果价钱低于六十两的话，早就卖出去了，哪里还等得到你们来看房，最后一个价，六十一两，要你拿走，不要就不用再谈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这时唐九插话了，“房东大叔，你再降点，反正迟早要卖的，早卖早回乡，这位客官你也再加点，像这样地段的好房子可遇不可求啊，迟了出手，被人家抢先，肠子悔青都没用。要不我给你们个中间价，五十五两，你们考虑一下，这个是否合适？”房东说太低，顾客说高了，双方僵持不下。那个男客户朝着男房东问道，“这位大哥，跟您打听个事，你住这里一向平安吗？”“这不是废话吗？不平安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谈价钱。”“可是我听说这里死过人。”这时那客户想用死人之事来压低房价，可唐九听了直摇头，看样子这次买卖要黄了。“放屁，老子住这里十多年了，一直顺风顺水，哪里死过人，你到是要把话说个明白，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那个山东汉子一把站了起来，怒发冲冠的样子。“消消气，我们也是听说的，这不想找您打听打听，来，来，我们继续谈价格吧。”“走，走，老子不卖了。”那山东汉子站起来赶人了，无论那客户好话说尽也不给好脸色。等他们都出来后，唐九开导道“看好一套房子，在交易时，注意言语，把握分寸，有些话能不能说，在什么时候说，跟谁说，这些真的很重要，一句话说错，你非常想要的东西就会像煮熟的鸭子跑了一样。既然买不到，说明这套房子跟您有缘无分，要不再看看其他的商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