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心
“哦……何事？”魔戾一愣，好奇道。
玄阴上人吞吞吐吐，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看他样子似乎在决定着什么大事。
魔戾感觉到他的反常，不禁眉头微皱，道：“老鬼，究竟什么事？你不说我可要闭关修炼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中毕竟也纳闷。他与玄阴上人好歹也算相交了两百年，对方的脾气秉性他可是太了解了。像今天这样犹豫不决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好奇之下，不禁出言相激。
感受到魔戾变化的心态，玄阴上人苦笑一声，叹道：“你我两具魂识本为一体，虽然个奉其主，但一些微弱的感应我还是可以察觉到的，你不用出口激我。”
冷哼一声，魔戾道：“你知道便好。既然大家的心事都瞒不住对方，有话就快说吧。”
玄阴上人再次轻叹一声，唏嘘道：“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再一顿，思量了好久，继续道：“小子，老夫要将毕生的魔功传授给你，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可把魔戾吓得不轻。但见玄阴上人句句坦诚，绝对没有欺瞒之意，不禁疑惑起来，不晓得这老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既然事已挑明，当下玄阴上人也不再遮遮掩掩，继续道：“此功名为《魔神诀》，乃魔界至上功法，千百年来无不被人窥探。当年老夫称霸魔道时，偶然从一处潭中得到了这门功法。这也为老夫日后的惨痛经历埋下了伏笔。”玄阴上人语气激动，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魔戾轻咦了一声，不解道：“此术如此珍贵，你为何又要把它传授给我？我既不是你教中弟子，更不是魔道中人。这可有些奇怪了？”
玄阴上人白了魔戾一眼，没好气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完全不懂规矩。不过你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这功法传你的确不合规矩。”
“那我还是不要学的好。”魔戾也不客气，一摆手，立刻回绝的干干净净。这倒不是他耍心机，扮清高。只是考虑到玄阴上人接下来的意图，不禁提防起来。
玄阴上人自讨了个没趣，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不屑道：“你当真以为凭你的三脚猫功夫能震慑住天劫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魔戾一惊，万万没想到玄阴上人会说出这种话，简直把他扁的一文不值。
玄阴上人没有心情顾忌魔戾的感受，继续道：“戾气虽然霸道，但不要忘记你只是个灵体。天劫和常雷不同，可是极有灵性的。仙界与魔界自古不合，千万年来的征战从未间断过。我魔界虽然略逊一筹，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界的势力虽然没有仙界那么强大，但仙界也休想轻易染指我魔界半步。你如今一身的戾气，天劫一感应到你的身份，自然会把你划到魔族中来。恐怕到时候劈的就不是那个铸剑老头，而是你了。”
“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魔戾冷汗直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玄阴上人言语属实，那么到时候一遇天劫，他这副灵体之躯必死无疑，这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事实。
玄阴上人看出魔戾的惊恐，继续道：“我若不传你这套功法，天劫之时你必死无疑。你若死了，还谈什么进入魔界？”玄阴上人语气透着一丝无奈，看来他本不打算将此功法传给魔戾，只是迫不得已，否则这两百年来早就传给他了。
魔戾面色凝重，立刻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点头道：“那好，你立刻把这《魔神诀》传给我。只是不知道你当时学了多久？”
玄阴上人轻叹一声，道：“说起来真是惭愧。《魔神诀》一共五篇，每篇又分十二卷。凭我的悟性整整研习了两百年，也才学习到第三篇而已。”
“什么……？两百年才学习到第三篇？这《魔神诀》当真有些门道。”魔戾一惊，愕然道。
要说他与玄阴上人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对于玄阴上人的实力，魔戾心中还是有数的，绝对算的上一代宗师，造诣和见识都是极深。可凭借玄阴上人的悟性，两百年来也仅仅参悟到第三篇，那么自己呢？自己在十五天内又能参悟多少？
魔戾绝对不敢痴心妄想，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在短短十五日内参透这五篇《魔神诀》。可眼下迫在眉睫，若天劫来临之时没有一定的魔功抵御，后果不堪设想。想着想着，不禁冷汗直流。
玄阴上人当然明白魔戾的心思，正色道：“其实你不用担心，虽然十五天你学不到什么精髓。但如果你悟性较高，第一篇还是可以顺利领悟的。老夫当时参悟第一篇也仅仅用了八天时间。所谓门径一开，功法自成，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求你参悟其余四篇，但到时候凭你的手段在配合上第一篇功法，对付天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魔神诀》居然如此厉害。仅习得一篇便可以应付天劫？”魔戾心中一凛，暗自佩服这门功法的奥妙。
玄阴上人脸上洋洋自得，傲然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将这门功法传于你。如果你能在十五日内学完第一篇的话，那么你我便可渡过一劫，反之则一起灰飞烟灭。成败与否全看你的造化了。”
“要修《魔神诀》，先要筑魔心。魔界一共分为五级，‘修罗’‘魔’‘鬼’‘灵’‘魄’。你虽是凡人，但你体内真元涣散，又为灵体之躯。灵驱虽然排第四等，算不得上等躯体。但也符合筑魔心的要求。这一条勉强算你通过了。”
说到这里，玄阴上人略一停顿，继续道：“不过《魔神诀》也分体质，越是上好的体质就越能习得上乘功法。你是灵体，所以最多也只能习满第二篇为极限。若想继续修炼，除非你重铸了肉身，还有一线希望。”
“原来如此！”魔戾轻叹，语气颇有失望。
玄阴上人简单应了一声，然后快速为魔戾讲解法门，道：“所谓筑心，即为凝功，一定要选择至阴至寒之地。今晚你挑选一处荒凉阴寒的地方，待到月圆之夜时，你在静气凝坐。那时我便传你心法口诀。”
魔戾点了点头，望了望已是傍晚的天空。戾气一放，霎时将方圆百里内区域笼罩其中，仔细察觉四处地域的细微变化。魔戾一怔，立刻察觉到附近一处荒凉之地。顺着戾气的指引走过去盘地而坐，心中一片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圆月高挂星空。时而阵阵阴风吹过，吹乱了魔戾的长发。魔戾静止不动，略显倾颓的轮廓透着镇定。玄阴上人感受着这些变化，突然急道：“所谓一魔，即一切魔。一切魔，即一魔。非一魔非一切魔……”
玄阴上人说的这些话，犹如烙印一样深深的驻在了魔戾心中。每说一个字，魔戾的戾气就躁动一分，体内涣散的真元也出现隐隐震动。脑海一现，眼前立刻浮现出一片血腥的景象。耳边更是轰鸣不断，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令他气血翻涌。
“小子，用你的戾气护住真元，保持气息平稳，切不可急躁！”玄阴上人断喝一声，连忙出言引导魔戾。他太清楚这一步的艰巨。
魔戾颤抖的双手渗出丝丝冷汗，脑海中的血腥景象也越来越强烈。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快被千刀万剐了一样难受，似乎有一把小刀在捅他的心窝。他不敢大意，在经历过这么多生生死死后，魔戾早就炼铸成了钢铁般的意志。
这种小小的折磨，岂能难得住他？
再接受到玄阴上人的指引之后，魔戾开始仔细调整凌乱的气息。呼吸吐纳间也由急促变得平和。只是他自己不清楚，此时双眼中正泛着血红色的暴戾气息，就像是一尊魔神，令人敬而生畏，不敢直视。而脑海中显现出的血红杀戮变得更加猖獗，连四周空气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达道即魔，魔心筑燃，融通无碍，同一实相。竖穷三世，横遍十方，魔光隐现，湛然常恒，此为大魔神！”
玄阴上人大喝一声，似乎将自己精魂中所有魔力都灌注到魔戾的真元之上。魔戾的真元快速旋转，在戾气的笼罩下渐渐由黄色变为深红色，形状也开始起了变化。豆大的汗珠顺着魔戾的面颊缓缓而下，显然在承受着莫大痛苦。
魔戾的双眼中透着强烈的愤怒，心中似乎有一股无名怒火正等待着他去宣泄。他的真元忽明忽暗，在深夜中泛起一片又一片诡异的光芒。如果此时胆敢有人闯入这里的话，魔戾一定会不由分说，上去将他撕得粉碎。
“小子，坚持住！”玄阴上人大喝一声，知道此时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不禁叮嘱道。
登时，天空中的圆月立刻被蒙上一层乌云。仔细一看，圆月中透着幽幽的红芒，竟形成了一轮血月。
“啊……”魔戾爆喝一声，全身青筋绷起。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知觉。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却发现四周竟被夷为了平地。
“我的头，好痛……”此时的魔戾浑身无力，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艰难的从地面上慢慢爬了起来，望着四处烧得焦糊的树林，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魔戾大惑不解，只记得当时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后来就没了知觉。那这片被硝烟淹没的树林，又是谁的杰作？
“嘿嘿，小子。恭喜你魔心筑成，并从此正式加入我魔道一族。”突然，玄阴上人的声音从魔戾耳边响起。
“哦？我魔心筑成了？”魔戾望着自己的身躯，发现没有什么变化，不禁疑惑问道。
玄阴上人轻哼一声，道：“魔心不比寻常，若是失败便是死。既然你能活着站起来，那就证明你成功了。不信的话，不妨看下你丹田位置的变化，这是骗不了人的。”
魔戾好奇之下，立刻运气洞察起来。只觉得原先丹田处的真元已经消失，有一个黑色的水晶状物体正在体内流动。这晶体力量极大，完全能够控制住戾气的变化，收放自如。比起以前真元的勉强驾驭，简直无法比拟。
“怎么样？信了吧。老夫可没有骗你。”玄阴上人骄傲的唏嘘一声，语气中透着兴奋。
魔戾还是不解，问道：“那这片烧焦的树林又是怎么回事？”
“哼，当然是你小子的杰作了。当时你身体承受不住真元转化的那一过程，昏死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我还怕你醒不来呢，还可就糟糕了。不过还好，一切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至于这片树林，正是你真元彻底涣散后爆发出的能量。”
“原来如此。”魔戾点了点头。
不知因为什么，玄阴上人今天出奇的高兴，嘴上一直笑个不停。魔戾恐担心被这老鬼利用，不禁皱眉道：“你笑什么？”
玄阴上人一怔，笑道：“你小子的天赋极佳，我当然高兴了。实不相瞒，就在昨晚为你筑魔心的时候，我偷偷的将《魔神诀》第一篇功法也一并传给了你。如今你虽然没有完全领悟到第一篇的精髓，只领悟到了三卷。但我相信，不出十日，其余的九卷你也一定没问题。”
听着这老鬼的口气，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试验品。魔戾心中不爽，没好气道：“老鬼就是老鬼，连传功都这么特别。我还真是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玄阴上人明知魔戾在明嘲暗讽，却也不气。仿佛把这两百多年压抑的愤怒，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幻想着重归魔界后的自己，不由得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魔戾一直在潜心修行魔神诀，有不懂的地方就会请教玄阴上人。玄阴上人看到魔戾的用功，自然也欣喜不已。结果真的仅用了十日时间，魔戾便把第一篇的前十一卷全部习成，但苦在最后一卷的心法，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领悟。整整花了他三日，不禁气恼不已。
“老鬼，这最后一卷的奥义究竟在哪里？为何我一直无法领悟透？”魔戾大惑不解。
玄阴上人也正为此事焦急，眼看天劫迫在眉睫。若是卡在这最后一关不能习成的话，那这魔神诀等于没学。第十二卷算得上的归纳篇，是综合前十一篇的瓶颈，可谓初窥魔神诀的门径。
“奇怪……真是奇怪？当时老夫习成最后一篇的时候，可是丁点都不费力。我看你资质也不差，为何却偏偏无法打开瓶颈？”玄阴上人十分费解，想来想去也不晓得其中的蹊跷。
魔戾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若我注定要死在天劫之下的话，谁也救不了我。”
“哼，你倒是坦然。实在不行的话，这兵器不铸也罢。随便找寻一把兵刃，想必也不是难事。”玄阴上人闷哼一声，话语满是牢骚。
想起“青芒”，魔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名妙龄少女的影象。温柔似水，温婉可人。
“她……”
魔戾使劲摇了摇头，脑海中的影像立刻破碎。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魔戾的心中就能勾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而且非常强烈。几日前浩华轩的那个柔软的倩影，总是不经意的撩过他的心间。
下一刻，魔戾斩钉截铁，回绝道：“此事不必再议。你既然选择了我魔戾，就要相信我的手段。另寻兵刃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我倒想看看这天劫究竟能奈我何？”
魔戾的话语透着坚韧，不容玄阴上人半分质疑。
“这……好吧！”玄阴上人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不做争辩，默认了魔戾的安排。
其实魔戾心里清楚，玄阴上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妥协之外别无他法，即使与自己争论也是徒劳。更何况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一己之私，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愧疚，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玄阴上人，这可是搏命的赌注。
魔戾语气缓和了几分，淡淡道；“如果真到了劫来的那一天，还希望老鬼你多多指点。有你在，我自然多了一份把握。”
玄阴上人苦笑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就像你说的，既然选择了你，老夫就要相信你。”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的沉闷姑且放到一边。魔戾遥望着夕阳，一丝渴望牵绕在他的心头。
玄阴上人吞吞吐吐，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看他样子似乎在决定着什么大事。
魔戾感觉到他的反常，不禁眉头微皱，道：“老鬼，究竟什么事？你不说我可要闭关修炼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中毕竟也纳闷。他与玄阴上人好歹也算相交了两百年，对方的脾气秉性他可是太了解了。像今天这样犹豫不决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好奇之下，不禁出言相激。
感受到魔戾变化的心态，玄阴上人苦笑一声，叹道：“你我两具魂识本为一体，虽然个奉其主，但一些微弱的感应我还是可以察觉到的，你不用出口激我。”
冷哼一声，魔戾道：“你知道便好。既然大家的心事都瞒不住对方，有话就快说吧。”
玄阴上人再次轻叹一声，唏嘘道：“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再一顿，思量了好久，继续道：“小子，老夫要将毕生的魔功传授给你，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可把魔戾吓得不轻。但见玄阴上人句句坦诚，绝对没有欺瞒之意，不禁疑惑起来，不晓得这老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既然事已挑明，当下玄阴上人也不再遮遮掩掩，继续道：“此功名为《魔神诀》，乃魔界至上功法，千百年来无不被人窥探。当年老夫称霸魔道时，偶然从一处潭中得到了这门功法。这也为老夫日后的惨痛经历埋下了伏笔。”玄阴上人语气激动，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魔戾轻咦了一声，不解道：“此术如此珍贵，你为何又要把它传授给我？我既不是你教中弟子，更不是魔道中人。这可有些奇怪了？”
玄阴上人白了魔戾一眼，没好气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完全不懂规矩。不过你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这功法传你的确不合规矩。”
“那我还是不要学的好。”魔戾也不客气，一摆手，立刻回绝的干干净净。这倒不是他耍心机，扮清高。只是考虑到玄阴上人接下来的意图，不禁提防起来。
玄阴上人自讨了个没趣，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不屑道：“你当真以为凭你的三脚猫功夫能震慑住天劫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魔戾一惊，万万没想到玄阴上人会说出这种话，简直把他扁的一文不值。
玄阴上人没有心情顾忌魔戾的感受，继续道：“戾气虽然霸道，但不要忘记你只是个灵体。天劫和常雷不同，可是极有灵性的。仙界与魔界自古不合，千万年来的征战从未间断过。我魔界虽然略逊一筹，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界的势力虽然没有仙界那么强大，但仙界也休想轻易染指我魔界半步。你如今一身的戾气，天劫一感应到你的身份，自然会把你划到魔族中来。恐怕到时候劈的就不是那个铸剑老头，而是你了。”
“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魔戾冷汗直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玄阴上人言语属实，那么到时候一遇天劫，他这副灵体之躯必死无疑，这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事实。
玄阴上人看出魔戾的惊恐，继续道：“我若不传你这套功法，天劫之时你必死无疑。你若死了，还谈什么进入魔界？”玄阴上人语气透着一丝无奈，看来他本不打算将此功法传给魔戾，只是迫不得已，否则这两百年来早就传给他了。
魔戾面色凝重，立刻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点头道：“那好，你立刻把这《魔神诀》传给我。只是不知道你当时学了多久？”
玄阴上人轻叹一声，道：“说起来真是惭愧。《魔神诀》一共五篇，每篇又分十二卷。凭我的悟性整整研习了两百年，也才学习到第三篇而已。”
“什么……？两百年才学习到第三篇？这《魔神诀》当真有些门道。”魔戾一惊，愕然道。
要说他与玄阴上人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对于玄阴上人的实力，魔戾心中还是有数的，绝对算的上一代宗师，造诣和见识都是极深。可凭借玄阴上人的悟性，两百年来也仅仅参悟到第三篇，那么自己呢？自己在十五天内又能参悟多少？
魔戾绝对不敢痴心妄想，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在短短十五日内参透这五篇《魔神诀》。可眼下迫在眉睫，若天劫来临之时没有一定的魔功抵御，后果不堪设想。想着想着，不禁冷汗直流。
玄阴上人当然明白魔戾的心思，正色道：“其实你不用担心，虽然十五天你学不到什么精髓。但如果你悟性较高，第一篇还是可以顺利领悟的。老夫当时参悟第一篇也仅仅用了八天时间。所谓门径一开，功法自成，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求你参悟其余四篇，但到时候凭你的手段在配合上第一篇功法，对付天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魔神诀》居然如此厉害。仅习得一篇便可以应付天劫？”魔戾心中一凛，暗自佩服这门功法的奥妙。
玄阴上人脸上洋洋自得，傲然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将这门功法传于你。如果你能在十五日内学完第一篇的话，那么你我便可渡过一劫，反之则一起灰飞烟灭。成败与否全看你的造化了。”
“要修《魔神诀》，先要筑魔心。魔界一共分为五级，‘修罗’‘魔’‘鬼’‘灵’‘魄’。你虽是凡人，但你体内真元涣散，又为灵体之躯。灵驱虽然排第四等，算不得上等躯体。但也符合筑魔心的要求。这一条勉强算你通过了。”
说到这里，玄阴上人略一停顿，继续道：“不过《魔神诀》也分体质，越是上好的体质就越能习得上乘功法。你是灵体，所以最多也只能习满第二篇为极限。若想继续修炼，除非你重铸了肉身，还有一线希望。”
“原来如此！”魔戾轻叹，语气颇有失望。
玄阴上人简单应了一声，然后快速为魔戾讲解法门，道：“所谓筑心，即为凝功，一定要选择至阴至寒之地。今晚你挑选一处荒凉阴寒的地方，待到月圆之夜时，你在静气凝坐。那时我便传你心法口诀。”
魔戾点了点头，望了望已是傍晚的天空。戾气一放，霎时将方圆百里内区域笼罩其中，仔细察觉四处地域的细微变化。魔戾一怔，立刻察觉到附近一处荒凉之地。顺着戾气的指引走过去盘地而坐，心中一片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圆月高挂星空。时而阵阵阴风吹过，吹乱了魔戾的长发。魔戾静止不动，略显倾颓的轮廓透着镇定。玄阴上人感受着这些变化，突然急道：“所谓一魔，即一切魔。一切魔，即一魔。非一魔非一切魔……”
玄阴上人说的这些话，犹如烙印一样深深的驻在了魔戾心中。每说一个字，魔戾的戾气就躁动一分，体内涣散的真元也出现隐隐震动。脑海一现，眼前立刻浮现出一片血腥的景象。耳边更是轰鸣不断，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令他气血翻涌。
“小子，用你的戾气护住真元，保持气息平稳，切不可急躁！”玄阴上人断喝一声，连忙出言引导魔戾。他太清楚这一步的艰巨。
魔戾颤抖的双手渗出丝丝冷汗，脑海中的血腥景象也越来越强烈。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快被千刀万剐了一样难受，似乎有一把小刀在捅他的心窝。他不敢大意，在经历过这么多生生死死后，魔戾早就炼铸成了钢铁般的意志。
这种小小的折磨，岂能难得住他？
再接受到玄阴上人的指引之后，魔戾开始仔细调整凌乱的气息。呼吸吐纳间也由急促变得平和。只是他自己不清楚，此时双眼中正泛着血红色的暴戾气息，就像是一尊魔神，令人敬而生畏，不敢直视。而脑海中显现出的血红杀戮变得更加猖獗，连四周空气都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达道即魔，魔心筑燃，融通无碍，同一实相。竖穷三世，横遍十方，魔光隐现，湛然常恒，此为大魔神！”
玄阴上人大喝一声，似乎将自己精魂中所有魔力都灌注到魔戾的真元之上。魔戾的真元快速旋转，在戾气的笼罩下渐渐由黄色变为深红色，形状也开始起了变化。豆大的汗珠顺着魔戾的面颊缓缓而下，显然在承受着莫大痛苦。
魔戾的双眼中透着强烈的愤怒，心中似乎有一股无名怒火正等待着他去宣泄。他的真元忽明忽暗，在深夜中泛起一片又一片诡异的光芒。如果此时胆敢有人闯入这里的话，魔戾一定会不由分说，上去将他撕得粉碎。
“小子，坚持住！”玄阴上人大喝一声，知道此时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不禁叮嘱道。
登时，天空中的圆月立刻被蒙上一层乌云。仔细一看，圆月中透着幽幽的红芒，竟形成了一轮血月。
“啊……”魔戾爆喝一声，全身青筋绷起。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知觉。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却发现四周竟被夷为了平地。
“我的头，好痛……”此时的魔戾浑身无力，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艰难的从地面上慢慢爬了起来，望着四处烧得焦糊的树林，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魔戾大惑不解，只记得当时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后来就没了知觉。那这片被硝烟淹没的树林，又是谁的杰作？
“嘿嘿，小子。恭喜你魔心筑成，并从此正式加入我魔道一族。”突然，玄阴上人的声音从魔戾耳边响起。
“哦？我魔心筑成了？”魔戾望着自己的身躯，发现没有什么变化，不禁疑惑问道。
玄阴上人轻哼一声，道：“魔心不比寻常，若是失败便是死。既然你能活着站起来，那就证明你成功了。不信的话，不妨看下你丹田位置的变化，这是骗不了人的。”
魔戾好奇之下，立刻运气洞察起来。只觉得原先丹田处的真元已经消失，有一个黑色的水晶状物体正在体内流动。这晶体力量极大，完全能够控制住戾气的变化，收放自如。比起以前真元的勉强驾驭，简直无法比拟。
“怎么样？信了吧。老夫可没有骗你。”玄阴上人骄傲的唏嘘一声，语气中透着兴奋。
魔戾还是不解，问道：“那这片烧焦的树林又是怎么回事？”
“哼，当然是你小子的杰作了。当时你身体承受不住真元转化的那一过程，昏死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我还怕你醒不来呢，还可就糟糕了。不过还好，一切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至于这片树林，正是你真元彻底涣散后爆发出的能量。”
“原来如此。”魔戾点了点头。
不知因为什么，玄阴上人今天出奇的高兴，嘴上一直笑个不停。魔戾恐担心被这老鬼利用，不禁皱眉道：“你笑什么？”
玄阴上人一怔，笑道：“你小子的天赋极佳，我当然高兴了。实不相瞒，就在昨晚为你筑魔心的时候，我偷偷的将《魔神诀》第一篇功法也一并传给了你。如今你虽然没有完全领悟到第一篇的精髓，只领悟到了三卷。但我相信，不出十日，其余的九卷你也一定没问题。”
听着这老鬼的口气，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试验品。魔戾心中不爽，没好气道：“老鬼就是老鬼，连传功都这么特别。我还真是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玄阴上人明知魔戾在明嘲暗讽，却也不气。仿佛把这两百多年压抑的愤怒，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幻想着重归魔界后的自己，不由得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魔戾一直在潜心修行魔神诀，有不懂的地方就会请教玄阴上人。玄阴上人看到魔戾的用功，自然也欣喜不已。结果真的仅用了十日时间，魔戾便把第一篇的前十一卷全部习成，但苦在最后一卷的心法，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领悟。整整花了他三日，不禁气恼不已。
“老鬼，这最后一卷的奥义究竟在哪里？为何我一直无法领悟透？”魔戾大惑不解。
玄阴上人也正为此事焦急，眼看天劫迫在眉睫。若是卡在这最后一关不能习成的话，那这魔神诀等于没学。第十二卷算得上的归纳篇，是综合前十一篇的瓶颈，可谓初窥魔神诀的门径。
“奇怪……真是奇怪？当时老夫习成最后一篇的时候，可是丁点都不费力。我看你资质也不差，为何却偏偏无法打开瓶颈？”玄阴上人十分费解，想来想去也不晓得其中的蹊跷。
魔戾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若我注定要死在天劫之下的话，谁也救不了我。”
“哼，你倒是坦然。实在不行的话，这兵器不铸也罢。随便找寻一把兵刃，想必也不是难事。”玄阴上人闷哼一声，话语满是牢骚。
想起“青芒”，魔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名妙龄少女的影象。温柔似水，温婉可人。
“她……”
魔戾使劲摇了摇头，脑海中的影像立刻破碎。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魔戾的心中就能勾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而且非常强烈。几日前浩华轩的那个柔软的倩影，总是不经意的撩过他的心间。
下一刻，魔戾斩钉截铁，回绝道：“此事不必再议。你既然选择了我魔戾，就要相信我的手段。另寻兵刃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我倒想看看这天劫究竟能奈我何？”
魔戾的话语透着坚韧，不容玄阴上人半分质疑。
“这……好吧！”玄阴上人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不做争辩，默认了魔戾的安排。
其实魔戾心里清楚，玄阴上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妥协之外别无他法，即使与自己争论也是徒劳。更何况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一己之私，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愧疚，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玄阴上人，这可是搏命的赌注。
魔戾语气缓和了几分，淡淡道；“如果真到了劫来的那一天，还希望老鬼你多多指点。有你在，我自然多了一份把握。”
玄阴上人苦笑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就像你说的，既然选择了你，老夫就要相信你。”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的沉闷姑且放到一边。魔戾遥望着夕阳，一丝渴望牵绕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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