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星星
“你作业写完没呀？”
“自从放假第二天我就没碰过。”
“嘿嘿，我也是，本来想着每天晚上写一点点的，结果总是累到不想写。”
“你去集训还用写作业吗？跟老师说一下，不写也肯定能理解的。”
“嗯嗯，老师说了，能写多少写多少。就是还是……担心文化课，已经跟不上你们进度了。”
“没事啦，你肯定行的，等你艺考完再冲刺来得及的。”
路永年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跟女孩聊着即将走到尾声的假期。
张潇潇的语气最近都不错，虽然集训最后还有一次考核，但对她来说好像并不算什么难题。反而是路永年，感觉还没过多少天，这号称“奢侈”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他的作业自然是从放假当天下午抄了一部分之后，就看都没看过一眼。现在仔细一算，他突然发现一件事——真的太多了。
别的不说，光数学的一本卷子和地理的一本卷子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各种要写的题，有的就算抄都要抄好久。
这就是理科在作业上的优势啊。每年的这个时候路永年都会后悔当时为什么会选文科，而不是成绩其实一样好的理科。
“那我到时候，要是有不会的就问你。”
张潇潇听到对面的鼓励，难掩开心的微笑，钦定一般如此说道。
路永年就绷不住了，心中直呼：不是吧你也来？
“额……”他稍微周旋了一下，“其实我成绩不怎么样的……”
“不过，我会尽力解答一下。”
“那就说好啦！我记得你成绩挺好的，至少比我强。”
最近的夜晚，都是这样说着话中一天天度过。
…
充满意外的七月，还是落下了帷幕。
夏天，也进入了鼎盛的时期。
在帝都的最后两天，路永年也没再跟老同学们聚会，而是在李同江他们几个兄弟的群里说了一句，就自己坐上火车离开了。
今天的太阳大的离谱，前几天没能释放的热量在最近悉数返还，阳光刺眼到令人眼晕，晒在身体上好像有了实感，越来越有蒸笼的感觉了。
火车刚起步，他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个陌生的号码。
虽然很怀疑是让他买房装修之类的骚扰电话，但出于“万一是有事”的这种心态，他还是接了。
“喂您好？”
“喂，是我。”
这下是真有事了，路永年诧异：“段妤？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说！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是吧！”
女孩气冲冲的声音让他顿时语塞。是谁透露出去的啊……一定是李同江吧！还顺带把我电话号也说出去了是吧！
“这不是……没什么事嘛，快开学了就走了。”
“我有事！我……”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嘛？”
段妤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奇怪、过于急躁了。深呼吸一下，她突然发现，要说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就像经过许久的瓶塞不再能轻易打开，那些话堵在了胸口，堵了三年，就再也不能轻易说出。
“我……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女孩坐在自己的房间，双手紧紧攥住手机。
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等高考结束，我肯定就回来了啊。”男生的声音还是跟以往一样沉稳。
考回帝都，一直是路永年的目标。
仿佛想通了什么，段妤的神情由急促变得平静，眼中露出坚定。
“那你要考哪里呀？”
这下路永年就沉稳不住了，显然，这个问题过了一个暑假他还是没准备好。
“我争取……人大吧！身为文科生还是更喜欢人大。”
他果断召唤出了这个谎话。
“……好啊！我也是，更喜欢人大一点呢。”
高三一年，再努努力不是不可能。段妤心里盘算。然后，她继续开口：
“那我们约好，人大见！”
女孩自信的声音把路永年从现在的时间拽回了三年前。
那时也是太阳耀眼的夏天，他们意气风发。
“好，那说定了。”
窗外翠绿的景物飞速掠过，好像三年没翻过的日历，一次性翻到今天。
…
端木晔最近心情不怎么样。
因为都涵还是一直没回他的消息。
恰好路永年今天坐车回汴县。
于是，就变成了游戏固定队的小聚。
路永年无语地坐在老马家的沙发上，看兴奋的端木去开电脑，不禁问道：
“不是我说，咱们四个人能玩啥？我这刚回来就叫我……”
“不管！老子心情不好，来打游戏！打桌游也行。”
老万听了这话，直接精准插刀：
“咋了，感情受挫了？人家不愿意理你了是吧？”
“靠！滚滚滚！”
“急了，看来是说中了。”路永年也不吝啬再给好兄弟补一刀。
没办法，端木晔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招呼哥几个上号玩游戏。
“端木我跟你说，真不用急。”
老万还是意犹未尽：“说不定人家确实不喜欢你呢？”
“你别叫！你有女朋友了？”
“我虽然没有，但也不会当小丑呀。”
路永年看着逐渐升温的端木和乐在其中的老万实在忍不住了，出来和稀泥：“行了行了，都别叫，上号！”
“我今天不杀二十个我就不姓端木！”
还是急了。
暗暗腹诽着自家打野，路永年扭扭脖子，进入了战斗状态。
众所周知，开黑的时间总是快的不可思议。
本来还有些光亮的天色转眼已是一片漆黑，空中几颗在帝都绝对看不见的星星微微闪烁，努力地让人找寻到它们的踪影。
“恭喜你，守住了自己的姓氏。”
最终在路永年的主动牺牲下，用工具人角色全程保护端木晔，就像养儿子一样处处细心呵护，成功养出了一个二十杀的打野。
“老万别叫！你就说这把carry没吧！”
老马乐着说出了真相：“不是我们几个四保一才让你打够的？”
“我不管！就说数据好不好吧！”
在端木嚣张的叫声中，在老马家的小聚结束。
走出大门，路永年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
刚才还在叫嚣的端木晔拉住了他：“等我会，咱俩唠唠。”
“好。”
走在马路上，两人喝着刚买的饮料唠嗑。
“你说，高三还要这样吗？”
不明不白的话在路永年听来却格外清晰——他在想，高三和都涵的相处。
路永年谨慎地开口：
“我觉得她在高三，不是会有那种想法的人。”
“一样。我也感觉。”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留着心，但是不用追太紧。”
重新上线的感情导师看了看好像有些沮丧的男生，继续说着：“这时候就要提到那句话，学习才是主业，你应该懂的。”
“我都明白，”端木晔抬头看着天，“我只是不想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懂你。”
两人各灌了一口饮料，硬是喝出了酒的感觉。
“那你呢？叶子夏的事想好怎么处理没？”
“差不多。找个机会吧。”
“那其他人呢，还有心思吗？”
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
打了一周的电话，说暧昧都不过分啊。
路永年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真实的想法。
“我不知道。看缘分吧，也可能会有。”
两人再次灌了口喝的。
“那我也懂了，你这是有情况。”端木瞬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方便说是谁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说不方便。”
“别等我自己看出来。”
“会跟你说的，只是现在……”
他也抬头看向天空，找到了一颗格外明亮的星星——
“我现在自己还不清楚。”
“自从放假第二天我就没碰过。”
“嘿嘿，我也是，本来想着每天晚上写一点点的，结果总是累到不想写。”
“你去集训还用写作业吗？跟老师说一下，不写也肯定能理解的。”
“嗯嗯，老师说了，能写多少写多少。就是还是……担心文化课，已经跟不上你们进度了。”
“没事啦，你肯定行的，等你艺考完再冲刺来得及的。”
路永年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跟女孩聊着即将走到尾声的假期。
张潇潇的语气最近都不错，虽然集训最后还有一次考核，但对她来说好像并不算什么难题。反而是路永年，感觉还没过多少天，这号称“奢侈”的假期就要结束了。
他的作业自然是从放假当天下午抄了一部分之后，就看都没看过一眼。现在仔细一算，他突然发现一件事——真的太多了。
别的不说，光数学的一本卷子和地理的一本卷子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各种要写的题，有的就算抄都要抄好久。
这就是理科在作业上的优势啊。每年的这个时候路永年都会后悔当时为什么会选文科，而不是成绩其实一样好的理科。
“那我到时候，要是有不会的就问你。”
张潇潇听到对面的鼓励，难掩开心的微笑，钦定一般如此说道。
路永年就绷不住了，心中直呼：不是吧你也来？
“额……”他稍微周旋了一下，“其实我成绩不怎么样的……”
“不过，我会尽力解答一下。”
“那就说好啦！我记得你成绩挺好的，至少比我强。”
最近的夜晚，都是这样说着话中一天天度过。
…
充满意外的七月，还是落下了帷幕。
夏天，也进入了鼎盛的时期。
在帝都的最后两天，路永年也没再跟老同学们聚会，而是在李同江他们几个兄弟的群里说了一句，就自己坐上火车离开了。
今天的太阳大的离谱，前几天没能释放的热量在最近悉数返还，阳光刺眼到令人眼晕，晒在身体上好像有了实感，越来越有蒸笼的感觉了。
火车刚起步，他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个陌生的号码。
虽然很怀疑是让他买房装修之类的骚扰电话，但出于“万一是有事”的这种心态，他还是接了。
“喂您好？”
“喂，是我。”
这下是真有事了，路永年诧异：“段妤？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你还说！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是吧！”
女孩气冲冲的声音让他顿时语塞。是谁透露出去的啊……一定是李同江吧！还顺带把我电话号也说出去了是吧！
“这不是……没什么事嘛，快开学了就走了。”
“我有事！我……”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嘛？”
段妤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奇怪、过于急躁了。深呼吸一下，她突然发现，要说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就像经过许久的瓶塞不再能轻易打开，那些话堵在了胸口，堵了三年，就再也不能轻易说出。
“我……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女孩坐在自己的房间，双手紧紧攥住手机。
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等高考结束，我肯定就回来了啊。”男生的声音还是跟以往一样沉稳。
考回帝都，一直是路永年的目标。
仿佛想通了什么，段妤的神情由急促变得平静，眼中露出坚定。
“那你要考哪里呀？”
这下路永年就沉稳不住了，显然，这个问题过了一个暑假他还是没准备好。
“我争取……人大吧！身为文科生还是更喜欢人大。”
他果断召唤出了这个谎话。
“……好啊！我也是，更喜欢人大一点呢。”
高三一年，再努努力不是不可能。段妤心里盘算。然后，她继续开口：
“那我们约好，人大见！”
女孩自信的声音把路永年从现在的时间拽回了三年前。
那时也是太阳耀眼的夏天，他们意气风发。
“好，那说定了。”
窗外翠绿的景物飞速掠过，好像三年没翻过的日历，一次性翻到今天。
…
端木晔最近心情不怎么样。
因为都涵还是一直没回他的消息。
恰好路永年今天坐车回汴县。
于是，就变成了游戏固定队的小聚。
路永年无语地坐在老马家的沙发上，看兴奋的端木去开电脑，不禁问道：
“不是我说，咱们四个人能玩啥？我这刚回来就叫我……”
“不管！老子心情不好，来打游戏！打桌游也行。”
老万听了这话，直接精准插刀：
“咋了，感情受挫了？人家不愿意理你了是吧？”
“靠！滚滚滚！”
“急了，看来是说中了。”路永年也不吝啬再给好兄弟补一刀。
没办法，端木晔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招呼哥几个上号玩游戏。
“端木我跟你说，真不用急。”
老万还是意犹未尽：“说不定人家确实不喜欢你呢？”
“你别叫！你有女朋友了？”
“我虽然没有，但也不会当小丑呀。”
路永年看着逐渐升温的端木和乐在其中的老万实在忍不住了，出来和稀泥：“行了行了，都别叫，上号！”
“我今天不杀二十个我就不姓端木！”
还是急了。
暗暗腹诽着自家打野，路永年扭扭脖子，进入了战斗状态。
众所周知，开黑的时间总是快的不可思议。
本来还有些光亮的天色转眼已是一片漆黑，空中几颗在帝都绝对看不见的星星微微闪烁，努力地让人找寻到它们的踪影。
“恭喜你，守住了自己的姓氏。”
最终在路永年的主动牺牲下，用工具人角色全程保护端木晔，就像养儿子一样处处细心呵护，成功养出了一个二十杀的打野。
“老万别叫！你就说这把carry没吧！”
老马乐着说出了真相：“不是我们几个四保一才让你打够的？”
“我不管！就说数据好不好吧！”
在端木嚣张的叫声中，在老马家的小聚结束。
走出大门，路永年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
刚才还在叫嚣的端木晔拉住了他：“等我会，咱俩唠唠。”
“好。”
走在马路上，两人喝着刚买的饮料唠嗑。
“你说，高三还要这样吗？”
不明不白的话在路永年听来却格外清晰——他在想，高三和都涵的相处。
路永年谨慎地开口：
“我觉得她在高三，不是会有那种想法的人。”
“一样。我也感觉。”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留着心，但是不用追太紧。”
重新上线的感情导师看了看好像有些沮丧的男生，继续说着：“这时候就要提到那句话，学习才是主业，你应该懂的。”
“我都明白，”端木晔抬头看着天，“我只是不想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懂你。”
两人各灌了一口饮料，硬是喝出了酒的感觉。
“那你呢？叶子夏的事想好怎么处理没？”
“差不多。找个机会吧。”
“那其他人呢，还有心思吗？”
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
打了一周的电话，说暧昧都不过分啊。
路永年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真实的想法。
“我不知道。看缘分吧，也可能会有。”
两人再次灌了口喝的。
“那我也懂了，你这是有情况。”端木瞬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方便说是谁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说不方便。”
“别等我自己看出来。”
“会跟你说的，只是现在……”
他也抬头看向天空，找到了一颗格外明亮的星星——
“我现在自己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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