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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忘了就好了(1)

    回永州的路上,祝浅瓷一直在笑着看安诺,终于安诺受不了了,问:“公主,你为什么……”

    祝浅瓷一边笑,一边用很痛苦的声音说:“我控制不了我的脸了,我觉得好亢奋,但是我难受,我好晕……

    就在这期间,血从祝浅瓷的耳朵里滴落,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喉咙,她伸手想碰,但是她根本找不到自己脖子的位置,或者说她认为她的脖子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在安诺眼中,祝浅瓷的手指在向她自己的眼睛靠拢,他上前抓住祝浅瓷的手腕,那种灼烧的感觉突然唤醒了他体内的蛊虫。

    “浅瓷……”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安诺触手冰凉的皮肤让祝浅瓷渐渐清醒,但是被蛊虫控制的安诺难以压制血诛果和胜天子,祝浅瓷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她没法掰开安诺的胳膊,呼吸越来越困难,让她觉得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勒死。

    突然,安诺的另一只手抓着她因为扭曲无法动弹的手狠狠的砸向了他腹部的伤口,祝浅瓷脱离禁锢,回头就看到安诺无神的双眼,却又那么澄澈,就像当初在地牢里一样,前世的那一幕在她脑中不断回放,她头痛欲裂,最终晕倒,血从她紧闭的双目中渗出,无比诡异。

    回音坊后院,聂溪掀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像个木头人一般的师叔和倒下的祝浅瓷。

    “避开她那个来自埋骨护军的大夫,带她去我房间,我马上过来。”安诺在试图控制他的身体,望石没有解药压制,愈发难以用胜天子制约。

    “是……”聂溪抱着祝浅瓷离开,算了算时间,自家师父已经出发,大概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但是师叔真的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聂溪放下祝浅瓷没多久,安诺就出现了,他想让聂溪出去,但是对方的表情告诉他不可能,于是只能说:“你去屏风后面站着。”

    “师叔……”

    “戚铎改了炼制毒人的药引,但是改的实在没什么水准,我可以解决。”

    十年前戚铎的药引攻人心脏,十年后改成大脑,虽然复杂了很多,但是还在安诺的认知范围里,但是当初的解决办法是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用真气引导毒素的作用区域,最终让毒素随汗水排出,只是现在……

    “师叔,你不能,你会死的!”聂溪知道安诺现在的功力更胜从前,但是他越强,他体内的蛊虫也越强,他如此运用内力,迟早会被疯狂的蛊虫蚕食掉内脏。

    “时候未到,我不会死的。”

    其实说这句话安诺也没有底,但是他想救祝浅瓷,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他因为望石的压制所以没有情,对祝浅瓷的一切是因为落尘,每一次他都想否定这个理由,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每次想描述都会散落到那些有一个叫明瓷的小丫头的回忆里。

    聂溪咬了咬牙,选择走开,他没有这个能力,他代替不了安诺,甚至他师父明冉也做不到,他曾经以为自己有一天可以变得跟天机令主一样强大,但是,永远只是在追逐一个背影罢了。

    安诺扶起祝浅瓷,醇厚的内力从她的后颈处传入,解毒就如同是解开一个机关一般,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也是承载他最多痛苦回忆的事情。

    控制着每一丝真气的流动,随着过程的推进,一切越来越复杂,真气流失越多,安诺体内的蛊虫也越来越猖狂,他的头发开始变白,衰老的痕迹从胸口蔓延开来,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他能感受到胜天子已经到了他心脏附近。

    屏风后的聂溪听到嘭的一声,绕过屏风就看到安诺搂着祝浅瓷倒在床上,脑中飘过一大片假的吧?不是说好的天机令主不可能爱一个人的吗?蛊虫失效了吗?

    他不敢贸然移动两人,只能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两人盖好,悄悄出去准备各种伤药,天色渐亮,他得想想怎么对沈遥瞒住这件事。

    那年桃花飘落,顺着水流飘到了亭子的水渠里,粉裙的小女孩伸手想捡起来,但是扑了个空,差点栽倒水渠里,黑衣的少年从后面揪住小女孩的领子把她拉了起来。

    “大哥哥……“小女孩有些心虚,她本来应该在书房里看书的,以为不会有人回来就溜出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又偷懒?“

    “我……累了,我眼睛疼。“小女孩想蒙混过关,因为这个大哥哥虽然长得比好多漂亮姐姐好看,但是好凶的。

    “好吧,那就休息一下,过来给你看一个东西。“

    少年拉着小女孩的手到了一棵树下,转盘上,一个初具形状的瓷坯划出一条条虚影,女孩摸了摸鼻子,问:“你一直在这里呀?“

    “嗯,我想这既然你名字里带个瓷字也得知道一下瓷器的制作方法。“

    “嗯。”小女孩乖巧地点头。

    她坐在一边看着瓷坯在少年手里一点点变了样子,那一圈圈转过的纹路让她想起从高处留下来的水流,她轻轻拉了拉少年的衣摆,问:“这像不像那浅浅的水流?”

    “那不念浅,念‘戋‘。”少年纠正道。

    “可是还是浅比较好听……”

    就在小女孩纠结读音的时候,瓷坯在少年手中已经变成了一个酒杯的形状,就是有些大,少年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丢人,其实他不怎么会,只是想找个理由看着小丫头。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小家伙,想画什么?”

    “画桃花。”小女孩还在想她没抓到的桃花。

    “好。”

    少年到了他精通的领域,但是发现这跟在纸上作画不一样,所以他偷偷瞄着小女孩,但是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出什么,厚着脸皮问:“还可以吧?”

    “嗯,大哥哥画得真好。”

    安诺看着树下的两人,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画面渐渐失去色彩,他像是被什么困住一般,他期待一种救赎,可是直到他习惯这一切都没有出现。

    祝浅瓷已经醒了过来,她花了一段时间去恢复混乱的意识,等她清醒之时,发现自己被安诺搂在怀里,他苍老得难以辨认。

    她应该难过的,可是她却回忆不起来难过是什么样子,细叶城的毒药让她忘记这么多了吗?她能不能找回过去的记忆,她想哭,可是没有这样一种情绪去调动,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安诺。

    天已经亮了,阳光有些刺眼,就如同她重生的那一日,那是她想保护安诺,想推开他,但是事与愿违,现在他们之间已经难以分割,她不知道曾经的天机令主背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他在被安家家主威胁。

    “公主,你醒了?“聂溪端着药和热水进来,看到祝浅瓷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戾,这种眼神好像当初他师父就走已经没了呼吸的安诺时一样。

    “嗯,给我吧,我来就好。”祝浅瓷从聂溪手里接过东西的同时挡住安诺。

    “好。”

    祝浅瓷第一次那么嫌弃自己笨手笨脚,她解开安诺的衣服,看到的是肋骨间的凹陷和交错着的伤疤。

    处理好一切之后,她靠在床边,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失去的恐惧,这个人以一个老者的姿态躺在这里,也许下一秒就会消失,关于他的一切会变成一个个真真假假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也许他会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但是时间一到自己也会忘记他。

    谁曾真正去了解过曾经的天机令主,谁想了解现在的安诺,也许两个身份都足以成为一个传奇的故事,但是都是假的。

    “我一定能救你。”即使用我来交换。

    ……

    下午,祝浅瓷回到永州衙门,就看到了埋骨护军找到的证物在大堂里摆得整整齐齐,谈斐在一边端着账本似乎是惊讶许久了。

    “公主,这……”

    “整理好了?”祝浅瓷受过打击之后,声音有些冷漠。

    “还没,马上去,阁主有什么安排吗?”谈斐刚刚叫了人来处理这些证物,按他估计要不了几天应该可以定罪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写完说明以后直接送到易止阁,我会派人给顾步婉送信让她处理这件事,科举之后我会找机会给你永州刺史这个位置,所以账目的任何问题推给现在的永州刺史。“

    “那他的家人如何处置?那个商人的妻子怎么办?“

    “除了那个男宠你想办法把人换出来,我刚刚让大夫去看过了,他的腿伤问题不大,那个商人的妻子你好好安置。“祝浅瓷已经打定主意,等三天后祝曦茗到了之后跟他们一起去柳州。

    说完,祝浅瓷就打算走了,她需要跟埋骨护军好好谈一谈安家以及戚铎的事情,但是谈斐叫住了她。

    “公主,我家公子还好吧?”郝沉离开之后,谈斐就不知道安诺的情况了,毕竟有安诺才有他今天,虽然祝浅瓷看上去很严肃,但是他还是得问一问。

    “我会照顾,学着照顾好他的……”

    “如此,多谢公主。”

    离开衙门之后,祝浅瓷游荡到了一个茶楼里,埋骨护军的一个暗卫已经在那里等她了,旁边坐着一个女子。

    她一落座,还未反应,那个女子就抓起她的手,又很快甩了出去,说:“呵,没想到细叶城还有人活着,那个老女人从哪里把你捡回来还让你当了易止阁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