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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天问,命(1)

    “怎么会?”明冉平静地回应道。

    ……

    一年后,招司国从内部瓦解丹木国,招司国祭司明冉称帝,他走到那处地牢,看到苍老的安诺依旧守着那具枯骨,问:“值得吗?”

    “值得,”安诺说。

    “恨我吗?”

    “她不是因你而死。”安诺已经日若游丝,“但是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希望师兄能记得,她是你的女儿,我看到了她身上的坠子,是我们一起完成的那个。”

    “是吗?”

    明冉面无表情地离开地牢,听到背后一声闷响,大悲大喜之间,坐拥天下的帝王,一夜白头,两年后,明冉征战四方,平定天下。

    有一天,这位帝王写下诏书,祝曦茗即位,然后失踪了,皇陵中只有他的衣冠冢,他回到了一个南方的小村子里,这里是他和安诺,明瓷唯一留存记忆的地方,他在这里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严璃辞官回家,在帮助明冉入侵的悔恨中度过了一生,顾步婉接手西南,算是完成祝浅瓷的心愿。

    阿晚终究还是失败了,她不知道没有了祝浅瓷的羁绊,一切都不再可控,戚铎也为自己曾经研制毒人付出了代价。

    这个世界翻过这一章,进入了逐渐上坡的盛世,祝浅瓷与安诺被祝曦茗从史书上抹去,这也算是这位盛世帝王一生唯二的污点。

    祝浅瓷觉得自己在冰水里泡了很久,后来她变成一缕幽魂,看到了自己和安诺的尸体,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消散。

    带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祝浅瓷幽幽转醒,环顾四周,她还在公主府,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她有些不习惯地挡住了眼睛,然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好疼,是真的?”祝浅瓷慢悠悠地爬起来走到桌案前,看到大理寺交到易止阁存档的科场案卷宗,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二皇姐开始夺位的时候,这个案子不管真相是什么,它已经注定皇太女最终的失败。

    “公主。”她的贴身婢女迟迟敲了敲门。

    “进来。”

    迟迟带着两个侍女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主子在桌前对着卷宗发呆,以为她还在为负责一个月后补办的科举而担忧,于是上前道:“公主,科举还有整整一个月,您别过于忧虑,这样反而容易出岔子。“

    祝浅瓷端着茶杯的手愣在半空,这个时间点,前世的今天自己会在朝堂上本着救人才一命的原则救下被朋友牵连的安诺,一个月后,考中探花的安诺成了她的驸马,所以,现在这人是救还是不救?

    洗漱完之后,祝浅瓷见时间还早,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现在满目翠绿的公主府与三年后的很不一样,因为自从安诺进府之后,院子里能看见花了。

    救,如果自己重蹈覆辙,结局会不会还是那样;不救,虽然他属于在不知情情况下参与舞弊,但到时候也会有人放了他。

    所以重点已经不是救与不救的选择,而是,自己一般星夜才归,基本见不到安诺,那前世三年,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有了执念?

    于是,直到祝浅瓷上了进宫的马车,走进了皇宫大门,脑子里还循环着一个问题:前世自己没事爱凹人设,说难听一点叫虚伪,安诺到底看出了什么,难道是她表象之下的真诚吗?

    “五皇妹怎么如此憔悴?“祝穆晴上前拉住祝浅瓷的手,表现得一副好姐姐的形象,”可是处理科场案卷宗累到了?“

    从科场案事发到补办的科举结束之前,前世的祝穆晴费了不少力气拉拢祝浅瓷,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原因也很简单,祝浅瓷的身份让她形成了固定的认知,她应该保持中立,但是最终没逃过。

    “没睡好而已,不劳皇姐挂心,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说完,祝浅瓷头也不回地走了,既然日后都是敌人,除非利益牵连,那就都保持现状吧,与虎谋皮,她没有这个水平。

    祝穆晴在后面暗暗咬牙,易止阁主,虽然她六年来没有任何建树,但是,就凭掌管丹木国卷宗和负责官员升迁考评两点就足以让人忌惮,而且后者本是吏部的权利。

    大殿里,气氛有些凝重,女帝让他们表态,是否应该放过科场案涉案学子的同窗,其实按连坐的律令,不能放,但是在琢磨不透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说这句话。

    祝浅瓷站在六部尚书前面,突然感到有些心寒,科场案,女帝力保皇太女,从始至终,这原本是她为了保证她母族前太师陈家在地方的控制权动的手脚,最终存档的卷宗上却只有前吏部尚书。

    “众位卿家应该都明白,今天朕想听一听你们对科场案涉案学子同窗的处理意见。”年近四十的女帝保养得如二十出头一般,应该没人想到三年后她会衰老得像一个耄耋老者。

    总体来说,情形与前世相差得并不多,皇太女祝澄霜一派想放这些人出来,挽回民心,相应的,女帝也派了大理寺卿提出严惩的意见以示衬托,然后点名了祝浅瓷,只是问的是对不知情的情况下助纣为虐的人的处理意见。

    祝浅瓷前世不懂,只是凭感觉认为她掌管丹木国经书典籍,也许在学子心中有一定地位,所以以天下第一才子安诺为例求了情,当然也导致后来一些伪不知情者成了漏网之鱼。

    不过,她现在知道女帝的意思了,易止阁主六年来在朝会上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她仁善这个人设凹得不错,很大可能会赞成皇太女,作为筹码挺合适的。

    只是祝浅瓷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救安诺,所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最想参与却没法参与的祝穆睛。

    “儿臣认为可以让这些人不能参与此次科举,地方建立一定的监管机制,三年后无不良记录者再准许参加科举。”

    这个建议让一众大臣纷纷赞同,女帝却没有什么表情,祝浅瓷的着点迟疑在女帝眼里变了味道,太祖设立易止阁,本就有牵制帝王的意思,易止阁主由上一任阁主指定而非她任命,而且祝浅瓷从未表示过向任何人靠拢的意思。

    而祝穆晴的这个意见对于祝浅瓷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女帝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祝浅瓷。

    “阁主也赞同这个提议吗?”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逼着易止阁站队了吗?

    于是,重压之下,祝浅瓷选了个折中的方式,她可以把那些前世的漏网之鱼关回去:“真不知情,假不知情很难判断,不如易止阁先调查一番,再做决定也不迟。”

    “那就由易止阁负责此事,退朝。”

    “是,儿臣遵旨。“这个结果祝浅瓷非常满意,首先她救了安诺,但她们不出现交集,其次免除了部分后患。

    祝浅瓷一路走出去,能感受到大臣们探究的目光,他们在想,如果到时候两虎相斗,易止阁,是不是也算一个选择。

    还没走到宫门口,祝浅瓷就被女帝身边的大宫女叫住了。

    御书房内,女帝拿着安家的信物,考虑再三,决定让安诺去盯着祝浅瓷,如果能让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让她能问罪易止阁最好。

    “母皇。”

    “你来了。”女帝收起刚刚算计的表情,表现得十分疲惫,她责怪道,“你不是一向关注安诺的动向吗?今天为何没提,朕有意将他赐婚给你。”

    冤枉啊!我不是关注安诺,而是关注安诺的老师,现在天下学子信仰一般的人物陈爻啊!祝浅瓷在内心哀嚎,她承认收集过不少安诺的资料,不过多半属于看一下天天压自己一头的天下第一才子是个什么人而已……

    “儿臣……”

    祝浅瓷想解释,但是被女帝打断了:”别说了,母皇都懂,这样吧,你去亲自把人接回去,反正易止阁也缺人不是?“

    “谢母皇。”祝浅瓷面无表情,易止阁缺人这句话您真的好意思说吗?为什么您不清楚吗?

    出了宫门,早就在等候的迟迟上前问道:“公主,去易止阁吗?”

    “不,去大理寺。”

    “啊?拿卷宗吗?”昨天不都拿回来了吗?

    “接安诺。“

    “安公子?为什么?怎么了?“迟迟眼睛都亮了。

    “因为易止阁缺苦力,母皇把他扔给我了。“

    从牢里把安诺接出来,阻止了对方格式标准的谢辞,回易止阁的路上,祝浅瓷觉得大理寺比较良心,大牢的环境比皇宫地牢好多了,再看看眼前这位一身黑衣,在牢里呆了几天连头发都不带乱的兄弟,眼前浮现一片血红,于是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安公子,你以后的任务呢就是整理卷宗,一天五个时辰只右不左,包三餐,月钱,按整理的卷宗数量算,毕竟易止阁穷。”其实易止阁每年各项收入绝对超过六部经费,但是她不敢说。

    “不行,我有意见。“安诺反驳道。

    “有意见可以。”祝浅瓷大度地说,“但不许说出来。”

    “太累了。”安诺一脸不情愿。

    祝浅瓷没想到是这样的安诺,反问道:”你们读书难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我一天最多看两个时辰的书。”

    ”闭嘴!“祝浅瓷受到了打击,这就是一个每次各种排名都抢自己第一的人的状态?怪不得有时间种花种树。

    “可是……”

    “可什么是!”祝浅瓷装作很凶的样子,“你要觉得荣幸成为在下掌管易止阁以来第二个在编劳动力“

    “你这是压……”安诺看到祝浅瓷快要把眼前的点心砸过来了,赶紧闭嘴,这个易止阁主看来没有传言中那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