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鲶鱼效应
中信当即在电脑上敲打了起来，不大工夫，补充协议打出来了，寥寥数行，条款简单明了，签订原因写道：
考虑到实际投放效果，以及诸多因素，经甲乙双方商定，乙方同意在原合同总金额的基础上下浮30%，即，甲方最终支付原合同总金额的70%，便视为本合同完全履约，扣除甲方已经支付的金额，甲方自本协议签订之日起，两个月内支付全部的剩余款项，再下面就是具体的金额以及流程等事项。
钱总看了一遍后，一脸的难以置信：“顾总，您怎么把这个事情也写进去了，不会是~”
“没错，我就是在帮公司省钱，不然，我怎敢答应你限时结清呢！”
中信微笑着，状态轻松，眼神干净，那副奸商的嘴脸荡然无存。
“顾总，我服了，真心地服了！”
钱总高挑大拇哥，此前的郁闷也没了，中信为了公司，为了和他交涉，不可谓不用心，其人格之高却属少见，相比之下，有些人实在让他作呕了！
高仁过来了，拿着整理出来的材料，中信将材料放在桌上，又打电话喊来陈欣，让他们处理这剩下的事宜，还不忘交待了一句：
根据补充协议，拿出公司所有能动用的款项集中支付余款，包括管理费用都要拿出来，做好两个月啃窝头的准备。
一桩麻烦事解决了，中信顾不上休息，从他看过无数次的简历中抽出一份，拨了个电话出去，这才换了杯茶，坐到沙发上稍事休息。
几杯茶喝过，前台小芳领着一个男子进来了。
“顾总，他说是您约来面试的。”
中信问道：“刘春？”
“是的，顾总，刚跟您通了电话，我是刘春。”
男子很客气，态度也很自然，见两人说上了话，小芳转身出去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坐吧，咱们随便聊聊。”
“谢谢。”
刘春三十几岁，瘦高个，成熟却不油滑，给中信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抽烟吗？”
中信递出一根烟，这是公司的招待烟，不是他的口粮烟‘银河之光’。
刘春犹豫了一下，中信再次示意了一次，刘春方才接了香烟，他掏出火机先为中信点上，随后，又为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了起来，屋子里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中信更是跷着二郎腿，全然没有一丝所谓的做派。
“刘春，你的简历我看过了，我不要听你复述这些，你跟我讲讲你在电信的事儿吧。”
在那些应聘不成功的简历中，中信翻到了刘春的简历，凭直觉，他应该比那个廖治好多了，为解开弃之不用的疑团，也便邀请他来公司面谈一次。
“好的，我有个亲戚在电信算是中层，他帮我弄了个基层的合同工，干了两年也没什么出息，刚好碰到信通公司招人，我就想换个环境，也许能有更好的发展，就投递了简历。”
刘春没有咬文嚼字，语言朴实，表述清楚。
“在电话里我能听出，你进信通的心情还是很迫切的，可你为什么没有进来呢？”
“当时，那个李总面试过我，可能是我的学历低了吧，也可能是我不太会恭维人吧。”刘春的眼神有些黯然，声音也略显低沉。
“我们这儿又不是省城，中专学历，有电信从业经验，做为市场人员条件足够了，再说，真正有能力的人，为什么非要恭维人呢？”
中信的话直击刘春的心灵，他眼圈一红，情绪有些激动。
“顾总，今天能听到您这话，我这心里也平了，就算来不了公司，我也很开心了，您真得不是一般的领导，如果跟着您干，我一定是指哪儿打哪儿。”
中信开怀一笑，用手点了点刘春：“哈哈，我可不喜欢听恭维话哦。”
刘春连忙解释道：“顾总，我说的是肺腑之言，不是恭维话。”
“好了，关于电信业务推广，你有什么个人的建议或看法吗？”中信开始考较起刘春的业务能力了。
“……”
一问一答间，两人交流了近一个小时，满屋子的烟气，中信直接吩咐道：“刘春，去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吧，透透气。”
刘春闻言有喜色闪过，赶忙照办了，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甚至安市的风土人情和饮食习惯等。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明天就到岗吧，先工作起来，电信那边的手续慢慢办，需要请假和我打个招呼就行了。”中信也是倍感轻松，总算有个满意的下属了。
“行，顾总，我明天一早就来报到。”
“你出门时，自己和前台说一声，具体入职的事情，就找她帮你办理。”
中信懒散地说着，听在刘春的耳朵里，却如天籁一般，预示着他已经成功入职，貌似还蛮受器重。
一天下来，中信觉得很累，但也很自得，安市分公司的两大难题已经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再慢慢谋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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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去后，一直有陈欣陪伴着，虽时日不长，但已经颇为默契，晚上是中信最轻松的时刻，什么也不用想，只是安逸地尽享既得的恬静。
陈欣忙着烧饭煮菜，中信则是喝茶看报，等到饭菜上桌，便坦然接受尽可能的照顾，没有虚意的夸赞，只有真切的酣畅。
看着大快朵颐的中信，陈欣分不清是厨艺尚好，还是面子使然：“顾总，真的好吃吗？”
中信咽下口中的食物，微笑着反问：“想听真话吗？”
“当然想听真话了。”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却有些底气不足。
“真话就是还有进步空间，盐稍微重一点儿就完美了。”
“你们大城市的人，不都是讲究吃淡一点儿吗？我特意少放了盐。”
“你这是想当然了，等下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中信吃掉碗里最后的一粒米，放下碗筷，这才信口开讲。
“百味盐为首，淡而无味，咸而伤身，为了少盐而寡淡，为了自诩而拒咸，为了从众而改变，都是不自信的表现。须知，菜有荤素，有禽畜，有炒煮，有干湿，饕餮美味各领风骚，若珍馐万千却是尽皆一味，美食一说岂不是笑话？”
陈欣颇为惊讶的是，一个不近厨房的人，对于做菜却有着不一般的理解，于是，饶有兴趣地继续讨教着。
“那除了放盐，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真正的美味要敢于面对惨淡的食客，首为食材本身，次为烹调技艺，再为互补搭配，而最重要的，是有趣的灵魂和不羁的匠心！”
“没听懂。”
“做菜亦如做人，一味逢迎适人，也便失了本心，缺少了灵魂的支撑，也只能沦为弃之可惜的鸡肋！”
陈欣已然似懂非懂，看看空掉的菜碟，问道：“那你喜欢吃我做的菜吗？”
“当然喜欢，对于我这样一个懒人，吃现成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中信的话诚恳有余，煽情不足，陈欣不免大感失落，随即不多言语，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去了厨房。
陈欣从厨房出来，看见中信坐在沙发上，好像陷入了冥想。
她便轻移脚步，来到中信面前，蹲下身子，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中信似乎恍然不觉，陈欣用手轻轻推了推，他蓦然惊醒：“啊，你忙好了？”
“嗯，我给你泡杯茶吧？”
“好的，谢谢！”
茶沏好了，陈欣随意坐在了中信的旁边，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喊你都听不见。”
“哦，没想什么。”中信敷衍了一句。
陈欣浅浅地依着中信，迷离着双眼，喃喃说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呢？”
话有歧义，中信不欲接话，有心推开她，转念一想，也便随她吧。
过了好久，陈欣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将身体靠得更紧一些，问话也直白了：“告诉我嘛，你喜欢什么样的？”
中信伸手拿起茶杯，借机将她悄然推开了。
“我的喜好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做你自己，不要轻易为了他人而改变，每个人的存在都很精彩，失去自我的依附也就变成无趣的灵魂了。”
“你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吗？现在不是在办公室，你还要拒人千里之外吗？”失去依靠的感觉，陈欣的情绪瞬间低落，眼眸起雾，声音哀怨。
“对不起，我说话可能费解了些，这么说吧，你炒菜很好吃，如果稍微加多些盐，那就更加美味了，没办法，从小到大我吃菜都偏咸一些。”
中信的解释透露出无比的真诚，陈欣却是哭笑不得了，也只能顺着中信的语意自欺下去，问话则变得更加直接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你老婆烧的菜是不是特别合你的胃口？”
“是的，我没必要骗你，快十年了，我已经习惯她做的菜了，大厨烧的菜也就那么回事，太程式化了，我老婆做菜没有规则，没有套路，随心所欲，所以，她的菜是有灵魂的，所以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
说起田冰来，中信眼中的柔情是满满的，话语中的欣赏与依恋也是满满的。
“可她不在这儿呀，我也能做出符合你胃口的菜，你信不信？”陈欣勾过脑袋，看着中信，挑战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信，你已经很棒了！”
陈欣突然抱着了中信的胳膊，顺势靠上了他的肩膀：“我一定可以像你老婆一样好。”
“呵呵~”
中信苦笑着……
考虑到实际投放效果，以及诸多因素，经甲乙双方商定，乙方同意在原合同总金额的基础上下浮30%，即，甲方最终支付原合同总金额的70%，便视为本合同完全履约，扣除甲方已经支付的金额，甲方自本协议签订之日起，两个月内支付全部的剩余款项，再下面就是具体的金额以及流程等事项。
钱总看了一遍后，一脸的难以置信：“顾总，您怎么把这个事情也写进去了，不会是~”
“没错，我就是在帮公司省钱，不然，我怎敢答应你限时结清呢！”
中信微笑着，状态轻松，眼神干净，那副奸商的嘴脸荡然无存。
“顾总，我服了，真心地服了！”
钱总高挑大拇哥，此前的郁闷也没了，中信为了公司，为了和他交涉，不可谓不用心，其人格之高却属少见，相比之下，有些人实在让他作呕了！
高仁过来了，拿着整理出来的材料，中信将材料放在桌上，又打电话喊来陈欣，让他们处理这剩下的事宜，还不忘交待了一句：
根据补充协议，拿出公司所有能动用的款项集中支付余款，包括管理费用都要拿出来，做好两个月啃窝头的准备。
一桩麻烦事解决了，中信顾不上休息，从他看过无数次的简历中抽出一份，拨了个电话出去，这才换了杯茶，坐到沙发上稍事休息。
几杯茶喝过，前台小芳领着一个男子进来了。
“顾总，他说是您约来面试的。”
中信问道：“刘春？”
“是的，顾总，刚跟您通了电话，我是刘春。”
男子很客气，态度也很自然，见两人说上了话，小芳转身出去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坐吧，咱们随便聊聊。”
“谢谢。”
刘春三十几岁，瘦高个，成熟却不油滑，给中信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抽烟吗？”
中信递出一根烟，这是公司的招待烟，不是他的口粮烟‘银河之光’。
刘春犹豫了一下，中信再次示意了一次，刘春方才接了香烟，他掏出火机先为中信点上，随后，又为自己点上，猛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了起来，屋子里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中信更是跷着二郎腿，全然没有一丝所谓的做派。
“刘春，你的简历我看过了，我不要听你复述这些，你跟我讲讲你在电信的事儿吧。”
在那些应聘不成功的简历中，中信翻到了刘春的简历，凭直觉，他应该比那个廖治好多了，为解开弃之不用的疑团，也便邀请他来公司面谈一次。
“好的，我有个亲戚在电信算是中层，他帮我弄了个基层的合同工，干了两年也没什么出息，刚好碰到信通公司招人，我就想换个环境，也许能有更好的发展，就投递了简历。”
刘春没有咬文嚼字，语言朴实，表述清楚。
“在电话里我能听出，你进信通的心情还是很迫切的，可你为什么没有进来呢？”
“当时，那个李总面试过我，可能是我的学历低了吧，也可能是我不太会恭维人吧。”刘春的眼神有些黯然，声音也略显低沉。
“我们这儿又不是省城，中专学历，有电信从业经验，做为市场人员条件足够了，再说，真正有能力的人，为什么非要恭维人呢？”
中信的话直击刘春的心灵，他眼圈一红，情绪有些激动。
“顾总，今天能听到您这话，我这心里也平了，就算来不了公司，我也很开心了，您真得不是一般的领导，如果跟着您干，我一定是指哪儿打哪儿。”
中信开怀一笑，用手点了点刘春：“哈哈，我可不喜欢听恭维话哦。”
刘春连忙解释道：“顾总，我说的是肺腑之言，不是恭维话。”
“好了，关于电信业务推广，你有什么个人的建议或看法吗？”中信开始考较起刘春的业务能力了。
“……”
一问一答间，两人交流了近一个小时，满屋子的烟气，中信直接吩咐道：“刘春，去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吧，透透气。”
刘春闻言有喜色闪过，赶忙照办了，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甚至安市的风土人情和饮食习惯等。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明天就到岗吧，先工作起来，电信那边的手续慢慢办，需要请假和我打个招呼就行了。”中信也是倍感轻松，总算有个满意的下属了。
“行，顾总，我明天一早就来报到。”
“你出门时，自己和前台说一声，具体入职的事情，就找她帮你办理。”
中信懒散地说着，听在刘春的耳朵里，却如天籁一般，预示着他已经成功入职，貌似还蛮受器重。
一天下来，中信觉得很累，但也很自得，安市分公司的两大难题已经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再慢慢谋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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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去后，一直有陈欣陪伴着，虽时日不长，但已经颇为默契，晚上是中信最轻松的时刻，什么也不用想，只是安逸地尽享既得的恬静。
陈欣忙着烧饭煮菜，中信则是喝茶看报，等到饭菜上桌，便坦然接受尽可能的照顾，没有虚意的夸赞，只有真切的酣畅。
看着大快朵颐的中信，陈欣分不清是厨艺尚好，还是面子使然：“顾总，真的好吃吗？”
中信咽下口中的食物，微笑着反问：“想听真话吗？”
“当然想听真话了。”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却有些底气不足。
“真话就是还有进步空间，盐稍微重一点儿就完美了。”
“你们大城市的人，不都是讲究吃淡一点儿吗？我特意少放了盐。”
“你这是想当然了，等下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中信吃掉碗里最后的一粒米，放下碗筷，这才信口开讲。
“百味盐为首，淡而无味，咸而伤身，为了少盐而寡淡，为了自诩而拒咸，为了从众而改变，都是不自信的表现。须知，菜有荤素，有禽畜，有炒煮，有干湿，饕餮美味各领风骚，若珍馐万千却是尽皆一味，美食一说岂不是笑话？”
陈欣颇为惊讶的是，一个不近厨房的人，对于做菜却有着不一般的理解，于是，饶有兴趣地继续讨教着。
“那除了放盐，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真正的美味要敢于面对惨淡的食客，首为食材本身，次为烹调技艺，再为互补搭配，而最重要的，是有趣的灵魂和不羁的匠心！”
“没听懂。”
“做菜亦如做人，一味逢迎适人，也便失了本心，缺少了灵魂的支撑，也只能沦为弃之可惜的鸡肋！”
陈欣已然似懂非懂，看看空掉的菜碟，问道：“那你喜欢吃我做的菜吗？”
“当然喜欢，对于我这样一个懒人，吃现成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中信的话诚恳有余，煽情不足，陈欣不免大感失落，随即不多言语，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去了厨房。
陈欣从厨房出来，看见中信坐在沙发上，好像陷入了冥想。
她便轻移脚步，来到中信面前，蹲下身子，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中信似乎恍然不觉，陈欣用手轻轻推了推，他蓦然惊醒：“啊，你忙好了？”
“嗯，我给你泡杯茶吧？”
“好的，谢谢！”
茶沏好了，陈欣随意坐在了中信的旁边，问道：“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喊你都听不见。”
“哦，没想什么。”中信敷衍了一句。
陈欣浅浅地依着中信，迷离着双眼，喃喃说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呢？”
话有歧义，中信不欲接话，有心推开她，转念一想，也便随她吧。
过了好久，陈欣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将身体靠得更紧一些，问话也直白了：“告诉我嘛，你喜欢什么样的？”
中信伸手拿起茶杯，借机将她悄然推开了。
“我的喜好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做你自己，不要轻易为了他人而改变，每个人的存在都很精彩，失去自我的依附也就变成无趣的灵魂了。”
“你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吗？现在不是在办公室，你还要拒人千里之外吗？”失去依靠的感觉，陈欣的情绪瞬间低落，眼眸起雾，声音哀怨。
“对不起，我说话可能费解了些，这么说吧，你炒菜很好吃，如果稍微加多些盐，那就更加美味了，没办法，从小到大我吃菜都偏咸一些。”
中信的解释透露出无比的真诚，陈欣却是哭笑不得了，也只能顺着中信的语意自欺下去，问话则变得更加直接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你老婆烧的菜是不是特别合你的胃口？”
“是的，我没必要骗你，快十年了，我已经习惯她做的菜了，大厨烧的菜也就那么回事，太程式化了，我老婆做菜没有规则，没有套路，随心所欲，所以，她的菜是有灵魂的，所以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
说起田冰来，中信眼中的柔情是满满的，话语中的欣赏与依恋也是满满的。
“可她不在这儿呀，我也能做出符合你胃口的菜，你信不信？”陈欣勾过脑袋，看着中信，挑战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信，你已经很棒了！”
陈欣突然抱着了中信的胳膊，顺势靠上了他的肩膀：“我一定可以像你老婆一样好。”
“呵呵~”
中信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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