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不曾颓废
展会结束后的几天，中信却佛系了起来，晨钟暮鼓，酣睡如猪，少言寡语，惜字如金，看书弄茶，神态如常。
田冰虽急切于心，却未表于行，每日陪伴其侧，或静谧，或饮茶，或针织，或闲聊，始终回避着展会的话题。
逆境常有，而好心态不常有：
或哀嚎抱怨，以为发泄，则抑郁未祛，更增愁绪；
或逆来顺受，以为命格，则颓废畏惧，更添迟暮；
或坦然面对，以为磨砺，则霜雪化雨，更润厚土！
三天后，终日沉默的中信突然放下了茗杯，长叹一声：
“唉~为虎作伥是恶，虎口拔牙是傻，虎落平阳是辱，狐假虎威才是智，画虎类犬更是大智，而我呢，虎头蛇尾却是个大笑话啊！”
田冰面色一喜，安慰道：“不关老虎什么事，都是恶犬的问题。”
“人们总笑话叶公的怯懦与虚伪，而我却笑那真龙太浅薄太虚荣，明知世人多沽名，却信以为真，明知真人不露相，却摇头摆尾，结果，吓跑了叶公，揭穿了新衣，虽显摆了神迹，却黯然了龙息。说到底，还是我浅薄了，太想当然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中，你就是龙就是虎，永远都是最棒的。”
中信苦笑道：“老婆，你不用安慰我了，推诿不服只是可怜的怯懦，狂妄不甘更是痴傻的轮回，尽管我也不愿意承认，但败了就是败了，因为我的坚持，导致了极大的亏损，对不起了，老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也没有一丝埋怨你的意思，哪有生意一开始就挣钱的呀，跟别家比，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田冰的回答很是平静。
“话虽如此，可我们没有别人的家底啊，都怪我太大意了，不然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漏洞，只要多卖几千张票出去，就不会亏了。”
对于票房的损失，尽管并非全是保安的问题，中信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而田冰的心里也没有放下。
“亲爱的，怎么能怪你呢，你都忙成那样了，怪只怪我太没用了，本想着多分担一些的，结果~”
“瞎说，又怎么能怪你呢，分明就是我控场能力差了，没有你忙前忙后跟着操心，展会和比赛怎么可能得以顺利进行呢？”
“好吧，那就谁也不许揽责任，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行，谁也不提了。”
经此一役，田冰也算是业内资深人士了，对于中信彻底放弃宠物展，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亲爱的，你真不打算再办了吗？按说下一届的形势肯定会更好啊，好口碑有了，参展商也信任我们了，经验也有了，说不定赞助冠名什么的也会有，再把门看紧点儿，肯定就没问题了呀。”
“冰儿，我跟你讲，如果办第二届，赚个几十万应该问题不大，但未知风险太多，非能力和辛苦可以规避，风浪袭来，亏钱或许还是轻的。”中信的神情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做为亲历者，田冰隐约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看着大好前景就这样放弃了，任谁都会有不甘心。
“能有什么风浪啊？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那些保安，站在我们的立场看，肯定不是尽职尽责，但在某些人看来，这才是忠诚可靠，而这还只是相对温和的手段罢了！老蒯胆子小吗？可他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干？那是他太滑头了，想让我冲在前面挡子弹，他好躲在后面闷声发财。”
“那些人有意思吗？自己干不好，别人干了又眼红，这不就是，不就是~”田冰有些气急，可有些话又觉得太粗俗了，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话糙理不糙，那个坑可是个大坑啊，谁不小心撞上去了，那就坑谁，没得商量，找人也是枉然，没人会为了两条烟而背离整个团伙。就像狼狈为奸，狼冲在前，暴虐凶残，狈拖其后，亦非良善，得而分食，谁不牙尖？”
“若说他眼红，却是侮辱这个词了。眼红则利使，能思则能动，也算是劳心劳力，获之其所，多少还有些褒义；而对于他们呢，那叫一个当然，此为禁腐，谁敢染指，他们可以放着霉变，别人却决不能触碰，否则，就是冒犯天威，小惩大诫不足以填满他们龌龊的苟且，待你皮开肉绽时，他在丛中笑。”
中信的话音落下，屋里立即静寂了下来，香烟燃烧的斯斯声响，细微却很震颤，仿若蓄势待发的王蛇，吐着森然的信子……
田冰泡上一杯清茶，放在两人面前，微弱的热汽，驱散了些许寒意。
“亲爱的，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慢慢做呗，机遇总会来临，那是颓废的自欺，机会需要寻找，才是积极的态度，我还就不信了，没有适合我们的项目？”中信淡淡一笑，暖意轻抚。
“嗯，一定会有的。”
========
命运不会偏袒勤奋的人，尽管中信与田冰每天都是疲于奔命，换来的却还是一眼望不穿的黑暗。
推销产品没有大的起色，服务项目也是少人问津，每月只能是勉强过活，一向淡然的中信渐失方寸，从不抱怨的田冰也少了随和，压在头上的是每**近的银行账单。
本着生命不止，折腾不息的原则，很快，中信又推出新的服务项目-移动茶歇，并找出名片，联系了此前认识的生活类记者，值得欣慰的是，居然来了一家电视台和一家报社。
当记者问到，报道的点在何处时，中信采用了纯商务的方式进行了解读。
“实话实说，这套服务的需求可有可无，不存在解决痛点的说法，但是，做为新闻来报道，吸引眼球是肯定的。这套服务，对于懂茶的人，享受于意境交融；对于不懂茶的人，得意于装模作样；对于大企高管，彰显于品位高雅；对于私人老板，注重于修为颜面；虽不是不可或缺，却能把临渊羡鱼变成了探囊取物，把事必躬亲变成了东篱采菊，痒点和爽点都得到了照顾。”
“……”
中信不仅提供了文字稿，还在田冰古装今穿的配合下，古琴和套装茶具尽数亮相，极尽折腾后，第二天，早出的晚报和当晚的城市频道，同时报道了这件新生事物，当然，也习惯性地都隐去了公司名称和电话：
吴市悄然出现了一种新型服务，让商务洽谈规格更高，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专业的茶艺人员携带茶具、茶叶上门服务，为您和客人奉上纯正的功夫茶和茶艺表演，给您的商务洽谈增添雅致，使您免于招待的琐事，从而确保专注于洽谈的事宜；针对会议的组织者，还推出了全套的商务茶歇，含茶水和点心，以及休息间隙的茶艺表演与现场古琴演奏……
新闻播出后，中信带上新的名片，到附近的商务楼开始了艰难的地推。
他选择了较为保守的方式，准备等市场的培育收到成效，服务的需求增长起来后，再来组建培训专门的茶艺师团队，做为他最坚实的拥趸，田冰无疑又紧随在侧，情绪饱满地做起了茶妹，这个本该是个人爱好的无聊工作。
本意就是迎合人们的某些追求，设想中本应深受欢迎的项目，一段时间下来，却是赞许有余，收效甚微！
急令智昏，为了生活，本为小雅的茶歇服务却是一沉再沉，甚至推展到了夜店，风雅的老板自是兴趣，一方出让公共区域，一方献上表演节目，如驻唱歌手一般，得遇客人点单，即有收入。
真的遇人点单了，看见她为了取悦他人，面带微笑地泡茶弹琴，眼神清冷似有厌嫌，中信便升起明珠蒙尘的心疼，乌江垓下的挫败，其恨悠悠：
汝本瑶台月下玉，
奈何展颜朱门墟，
乌骓赤兔虽已古，
箪食瓢饮七弦菊！
--------
她刚刚收拾好物品，便被冷面而来的他一路拖拽，来到了街边的人行道旁。
她甩开他的牵制，怒视而言：“你发什么疯啊？”
他抬眼望着高高的霓虹，态度坚决，语气低沉：“不做了，咱回家。”
她收起往日的温柔，言语不再客气：“你真是疯了，现在说不做了，早干嘛去了？这刚刚有人点单，放着好好的钱不挣，你想干嘛呀？”
“我现在后悔了，赚钱的路子多了，不想挣这个钱。”
“什么路子不都试过了吗？一泡茶一百块，到哪儿找这样的路子呀？”
她毫不掩饰对金钱无比的渴望，不，应该是对家的捍卫，贷款的第一期还款日不远了，银行客服已经开始了温馨提醒。
“再多钱也不赚，都是些什么人啊，穿上龙袍也装不成太子，就是一群土鳖，还真把自个儿当大爷呢，一双狗眼还他妈到处乱瞄，是喝茶呢？还是看人呢？”
她总算明白他发的什么疯，瞬间哭笑不得起来，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哥哥，你管人家土鳖不土鳖呢？只要肯给钱就行了。”
“我就是看不过眼，四爷不伺候了，我就是搬砖扛麻包，还怕养不了一个家吗？”
他倔起来是疯癫的，恨只恨读了一点书，否则，他怎么可能克制，也许脑袋一热当场就冲上去了，上演一出手掌与脸蛋的恋恋红尘了。
她笑了，却是眼中有泪，苦日子她不怕，怕就怕他走丢了……
“等我一下，刚才的钱还没收呢，总不能让人白喝了四奶奶的茶吧。”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他将茶具放在电动车踏板上，两脚蹬地骑坐着，眼前更是横放着一架套着琴衣的七弦古琴。
光影缭乱下，灯，宛如饥饿兽群的眼睛，伺机而动；
长街寒风中，他，仿若孤身临敌的将士，四面楚歌……
茶可清心，能修身，如若变了味道，那便不再是茶。
中信终止了移动茶歇项目，理由很简单：
焚琴煮鹤且难为，
曲意逢迎太鸡贼，
己所不欲勿施人，
谁家娇娘不宝贝？
田冰虽急切于心，却未表于行，每日陪伴其侧，或静谧，或饮茶，或针织，或闲聊，始终回避着展会的话题。
逆境常有，而好心态不常有：
或哀嚎抱怨，以为发泄，则抑郁未祛，更增愁绪；
或逆来顺受，以为命格，则颓废畏惧，更添迟暮；
或坦然面对，以为磨砺，则霜雪化雨，更润厚土！
三天后，终日沉默的中信突然放下了茗杯，长叹一声：
“唉~为虎作伥是恶，虎口拔牙是傻，虎落平阳是辱，狐假虎威才是智，画虎类犬更是大智，而我呢，虎头蛇尾却是个大笑话啊！”
田冰面色一喜，安慰道：“不关老虎什么事，都是恶犬的问题。”
“人们总笑话叶公的怯懦与虚伪，而我却笑那真龙太浅薄太虚荣，明知世人多沽名，却信以为真，明知真人不露相，却摇头摆尾，结果，吓跑了叶公，揭穿了新衣，虽显摆了神迹，却黯然了龙息。说到底，还是我浅薄了，太想当然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中，你就是龙就是虎，永远都是最棒的。”
中信苦笑道：“老婆，你不用安慰我了，推诿不服只是可怜的怯懦，狂妄不甘更是痴傻的轮回，尽管我也不愿意承认，但败了就是败了，因为我的坚持，导致了极大的亏损，对不起了，老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也没有一丝埋怨你的意思，哪有生意一开始就挣钱的呀，跟别家比，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田冰的回答很是平静。
“话虽如此，可我们没有别人的家底啊，都怪我太大意了，不然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漏洞，只要多卖几千张票出去，就不会亏了。”
对于票房的损失，尽管并非全是保安的问题，中信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而田冰的心里也没有放下。
“亲爱的，怎么能怪你呢，你都忙成那样了，怪只怪我太没用了，本想着多分担一些的，结果~”
“瞎说，又怎么能怪你呢，分明就是我控场能力差了，没有你忙前忙后跟着操心，展会和比赛怎么可能得以顺利进行呢？”
“好吧，那就谁也不许揽责任，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行，谁也不提了。”
经此一役，田冰也算是业内资深人士了，对于中信彻底放弃宠物展，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亲爱的，你真不打算再办了吗？按说下一届的形势肯定会更好啊，好口碑有了，参展商也信任我们了，经验也有了，说不定赞助冠名什么的也会有，再把门看紧点儿，肯定就没问题了呀。”
“冰儿，我跟你讲，如果办第二届，赚个几十万应该问题不大，但未知风险太多，非能力和辛苦可以规避，风浪袭来，亏钱或许还是轻的。”中信的神情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做为亲历者，田冰隐约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看着大好前景就这样放弃了，任谁都会有不甘心。
“能有什么风浪啊？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那些保安，站在我们的立场看，肯定不是尽职尽责，但在某些人看来，这才是忠诚可靠，而这还只是相对温和的手段罢了！老蒯胆子小吗？可他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干？那是他太滑头了，想让我冲在前面挡子弹，他好躲在后面闷声发财。”
“那些人有意思吗？自己干不好，别人干了又眼红，这不就是，不就是~”田冰有些气急，可有些话又觉得太粗俗了，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话糙理不糙，那个坑可是个大坑啊，谁不小心撞上去了，那就坑谁，没得商量，找人也是枉然，没人会为了两条烟而背离整个团伙。就像狼狈为奸，狼冲在前，暴虐凶残，狈拖其后，亦非良善，得而分食，谁不牙尖？”
“若说他眼红，却是侮辱这个词了。眼红则利使，能思则能动，也算是劳心劳力，获之其所，多少还有些褒义；而对于他们呢，那叫一个当然，此为禁腐，谁敢染指，他们可以放着霉变，别人却决不能触碰，否则，就是冒犯天威，小惩大诫不足以填满他们龌龊的苟且，待你皮开肉绽时，他在丛中笑。”
中信的话音落下，屋里立即静寂了下来，香烟燃烧的斯斯声响，细微却很震颤，仿若蓄势待发的王蛇，吐着森然的信子……
田冰泡上一杯清茶，放在两人面前，微弱的热汽，驱散了些许寒意。
“亲爱的，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慢慢做呗，机遇总会来临，那是颓废的自欺，机会需要寻找，才是积极的态度，我还就不信了，没有适合我们的项目？”中信淡淡一笑，暖意轻抚。
“嗯，一定会有的。”
========
命运不会偏袒勤奋的人，尽管中信与田冰每天都是疲于奔命，换来的却还是一眼望不穿的黑暗。
推销产品没有大的起色，服务项目也是少人问津，每月只能是勉强过活，一向淡然的中信渐失方寸，从不抱怨的田冰也少了随和，压在头上的是每**近的银行账单。
本着生命不止，折腾不息的原则，很快，中信又推出新的服务项目-移动茶歇，并找出名片，联系了此前认识的生活类记者，值得欣慰的是，居然来了一家电视台和一家报社。
当记者问到，报道的点在何处时，中信采用了纯商务的方式进行了解读。
“实话实说，这套服务的需求可有可无，不存在解决痛点的说法，但是，做为新闻来报道，吸引眼球是肯定的。这套服务，对于懂茶的人，享受于意境交融；对于不懂茶的人，得意于装模作样；对于大企高管，彰显于品位高雅；对于私人老板，注重于修为颜面；虽不是不可或缺，却能把临渊羡鱼变成了探囊取物，把事必躬亲变成了东篱采菊，痒点和爽点都得到了照顾。”
“……”
中信不仅提供了文字稿，还在田冰古装今穿的配合下，古琴和套装茶具尽数亮相，极尽折腾后，第二天，早出的晚报和当晚的城市频道，同时报道了这件新生事物，当然，也习惯性地都隐去了公司名称和电话：
吴市悄然出现了一种新型服务，让商务洽谈规格更高，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专业的茶艺人员携带茶具、茶叶上门服务，为您和客人奉上纯正的功夫茶和茶艺表演，给您的商务洽谈增添雅致，使您免于招待的琐事，从而确保专注于洽谈的事宜；针对会议的组织者，还推出了全套的商务茶歇，含茶水和点心，以及休息间隙的茶艺表演与现场古琴演奏……
新闻播出后，中信带上新的名片，到附近的商务楼开始了艰难的地推。
他选择了较为保守的方式，准备等市场的培育收到成效，服务的需求增长起来后，再来组建培训专门的茶艺师团队，做为他最坚实的拥趸，田冰无疑又紧随在侧，情绪饱满地做起了茶妹，这个本该是个人爱好的无聊工作。
本意就是迎合人们的某些追求，设想中本应深受欢迎的项目，一段时间下来，却是赞许有余，收效甚微！
急令智昏，为了生活，本为小雅的茶歇服务却是一沉再沉，甚至推展到了夜店，风雅的老板自是兴趣，一方出让公共区域，一方献上表演节目，如驻唱歌手一般，得遇客人点单，即有收入。
真的遇人点单了，看见她为了取悦他人，面带微笑地泡茶弹琴，眼神清冷似有厌嫌，中信便升起明珠蒙尘的心疼，乌江垓下的挫败，其恨悠悠：
汝本瑶台月下玉，
奈何展颜朱门墟，
乌骓赤兔虽已古，
箪食瓢饮七弦菊！
--------
她刚刚收拾好物品，便被冷面而来的他一路拖拽，来到了街边的人行道旁。
她甩开他的牵制，怒视而言：“你发什么疯啊？”
他抬眼望着高高的霓虹，态度坚决，语气低沉：“不做了，咱回家。”
她收起往日的温柔，言语不再客气：“你真是疯了，现在说不做了，早干嘛去了？这刚刚有人点单，放着好好的钱不挣，你想干嘛呀？”
“我现在后悔了，赚钱的路子多了，不想挣这个钱。”
“什么路子不都试过了吗？一泡茶一百块，到哪儿找这样的路子呀？”
她毫不掩饰对金钱无比的渴望，不，应该是对家的捍卫，贷款的第一期还款日不远了，银行客服已经开始了温馨提醒。
“再多钱也不赚，都是些什么人啊，穿上龙袍也装不成太子，就是一群土鳖，还真把自个儿当大爷呢，一双狗眼还他妈到处乱瞄，是喝茶呢？还是看人呢？”
她总算明白他发的什么疯，瞬间哭笑不得起来，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哥哥，你管人家土鳖不土鳖呢？只要肯给钱就行了。”
“我就是看不过眼，四爷不伺候了，我就是搬砖扛麻包，还怕养不了一个家吗？”
他倔起来是疯癫的，恨只恨读了一点书，否则，他怎么可能克制，也许脑袋一热当场就冲上去了，上演一出手掌与脸蛋的恋恋红尘了。
她笑了，却是眼中有泪，苦日子她不怕，怕就怕他走丢了……
“等我一下，刚才的钱还没收呢，总不能让人白喝了四奶奶的茶吧。”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他将茶具放在电动车踏板上，两脚蹬地骑坐着，眼前更是横放着一架套着琴衣的七弦古琴。
光影缭乱下，灯，宛如饥饿兽群的眼睛，伺机而动；
长街寒风中，他，仿若孤身临敌的将士，四面楚歌……
茶可清心，能修身，如若变了味道，那便不再是茶。
中信终止了移动茶歇项目，理由很简单：
焚琴煮鹤且难为，
曲意逢迎太鸡贼，
己所不欲勿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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