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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痛哭游戏

    人是最容易自我妥协的,时间就是最强的镇定剂,得陇望蜀或许是贪心不足,乐不思蜀或许才是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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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了几天店,田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清净,每日里带带娃,煮煮饭,养养花,喝喝茶;中信适应着她的习惯,每日陪伴左右,沉心屋檐下,闭目且修花。

    又是傍晚,小院落水檐下,中信坐在小凳上,手拿剪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前是一盆月季,花开得正艳,俏立枝头的粉色云朵上斑驳着嫣红。

    “发啥呆呢?”一声轻笑,田冰来到了院子。

    中信睁开了眼睛,蹙眉道:“我在想这个花名。”

    “大家都叫它抓破美人脸,多好听的名字啊。”

    田冰甚喜月季,院子里月季品种不少,她都能叫出名字来,部分名字还是中信帮着起的。

    中信指着那硕大的花朵,说道:“好听吗?可我怎么觉得不妥呢,你细品,这美人的脸都抓破了,血迹也出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大煞风景的事儿。”

    “那你说叫什么才算妥呢?”

    “我还在想呢,总之,美人可以流泪,但绝不能流血,否则,就是,就是~”

    中信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了,田冰却笑着接话道:“否则,就是伤心欲绝,恨比天高了。”

    “好吧,身体受伤了,终归是结下死仇了,我就奇了怪了,那些家暴的事件是真的吗?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抓破男人脸也是一样的凶残,都是狠人啊。”

    田冰蹲了下来,看着中信,露出戏谑的神情。

    “说起来,某人自残的时候,不是更狠吗?”

    “嘿嘿,下手有度,不会真的受伤。”中信尴尬地笑笑,又蹙眉看起了花。

    “有度就好,生活难免磕碰,自残只能证明幼稚。”

    “喂,亲爱的,说到狠人,我突然想起一位来,花木兰。”

    中信讪笑一下,来不及细思量,连忙说出一个人来,成功转移了话题。

    “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中信的眉头渐渐舒展,便想边说道:“没错,就是她,当年北拒柔然侵扰,花木兰由小卒战至将军,其杀敌无数,脸上应该沾染了不少敌人的鲜血,所以,这个花就叫做木兰战柔然吧,多了英武气概,没了哀怨凄切,更符合赏花的心情。”

    “木兰战柔然?好像没有抓破美人脸说着顺口,不过说习惯了也许就顺了。”

    “世上本无路,万物本无名,走着走着成了路,喊着喊着成了名。”

    中信随口说着,看着眼前的花,却迟迟没有下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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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信去了可微的公司,前台的logo和名字换成了微品精工,前台还是小萱。她见到中信,连忙起身问好,他淡然一笑,手指了一下里面,便走了进去。

    来到最里间的办公室门前,他轻敲三下,又等了三秒,扭动把手推门进去。可微端坐大班台后,眼前一名男子正在向她汇报着什么。

    看到中信,她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一下那扇小门,他便径直去了里面的小屋,将拎着的大塑料袋打开,取出托盘,又将花盆抱出,摆上了案头。

    这是一盆牡丹,叶片是肥厚的深绿,隐隐覆一层白色绒毛,枝头挑着几个饱胀的花蕾,似要开花,却不见一丝的裂隙,不失沉稳,馥郁可期。

    很快,可微就推门进来了,一个闪身,窝进了双人沙发。

    “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有多久没来了?”

    “不到一个月吧,这不,刚闲下来,我就过来了。”中信柔声说着,用手弹了弹花叶。

    “小长假,我发消息给你,你说有事在忙,我就不敢打扰你了,说说,是不是陪她旅游去了?”她却根本不去看花,侧身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苦笑道:“哪有那个闲情啊,我都忙死了。”

    “真的?该不会又认识了什么小三小四吧?”

    “想什么呢?该打。”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她的脸色微红,却依旧执着地询问:“我有权过问,你无权搪塞,老实交代,这些天干什么去了?”

    他含笑浅言:“好好好,我老实交代,不过这是一段悲情的时光,你当真要听吗?”

    “要听。”她转过身子,依在了他的身上。

    他伸手扯过一张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对着眼前的牡丹,他开始缓慢低沉地说起卖房、搬家以及开店的事情。

    她静静地听着,从他那淡然的讲述中,她听出了不舍、无奈、倦意、颓废,也听出了坚韧、随意、担当、隐忍……

    她流泪了,有心塞,有心酸,有心疼,有心碎,有心空……

    她用力地捏着他的手,却始终无法释怀,她感到极度地憋闷……

    他不敢转头,恐那梨花带水会染湿他的眼眸,他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还要吗?”

    她伸手抢过,并没有说话,身子颤动着,他眼望牡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

    时间在默默无语中持续流逝着,两人似乎忘记了空间,就像漂泊在无尽的虚空中,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存在……

    “中信。”

    她的一声轻唤,打破了宁静,他轻应了一声。

    “能陪我哭一会儿吗?”

    对于这个啼笑皆非的请求,他断然拒绝:“不能,有什么好哭的,都过去了。”

    “可我想陪你哭一会儿嘛!”她似在撒娇,带了浓浓的吴韵底音。

    “傻孩子。”他揽住她的肩膀,摇晃着。

    “她哭过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唉~”他叹息一声,淡然渐隐。

    “那她比我好,她知道不能给你添堵。”

    “我倒希望她哭出来,大哭之后就轻松了。”他的情绪越发低落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最应该哭出来吗?多年的努力,受了多少艰辛,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说没就没了,谁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啊?可你不但要独自扛起来,还要笑对所有人,还要顾及着家人的感受,还要咽下眼泪去想着奋斗,凭什么你就得坚强啊?凭什么你就得撑住不哭啊?难道就因为你是男人吗?”

    “可男人就不该有脆弱的时候吗?累了就不能找个肩膀靠一靠吗?伤心了就不能找个人大哭一场吗?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偷偷地哭呢?我家先生不是个矫情的人,更不是虚伪的人,可微喜欢的是会哭会笑会闹会撒娇,最最真实的中信,而不是那种所谓的深沉、坚强、成熟的男人……”

    带着娇憨的泣声,似哭诉,似埋怨,似疼惜,她的唠叨成功触及了他的泪点,他的双眸由微红变得模糊,有微凉变得滚热,终于,有泪珠滑落了下来,砸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侧身抱住了这个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室内无风,条案上摆着的牡丹,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释怀,傲立枝头的花蕾轻轻摇晃着,微不可察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满绿的穹顶泄出一丝鲜嫩,姗姗来迟却当时,风华绝代又睥睨。

    带着一脸的尴尬和泪痕,中信笑着责怪道:“可微,没你这样的,非得玩儿什么抱头痛哭的游戏,我一个大好青年容易吗我?”

    可微破涕为笑,据理力争着:“也没你这样的,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还把我惹哭了,我要你赔我。”

    “呶,早就准备好了,赔你一盆花。”中信手指案上牡丹。

    “哟,不容易,懂得送花了。”可微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之前不也送过满天星吗?”中信嘟哝着。

    “对对对,冤枉你了,不过,这花怎么都没开呀?”可微赶忙拍了拍他的胸口,安抚着他的委屈。

    “贵人语迟,牡丹花迟,不急不忙是大器。”

    “嗯,你也不要急,更不能委屈了自己,我们有过约定,我不干涉你的事情,可你遇到事儿了,怎么就忘了我了呢?一想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怎么个意思啊?非得跟我分那么清吗?你自己也答应过我的,需要我的时候,你会告诉我,可你是怎么做的?说呀,为什么呀?”

    她用力摇晃着他,对于这次事情,她既心疼又生气,他尬笑着,试着讨好一脸怒气的她。

    “你看,我也哭过了,现在感觉也轻松了,估计体重都减轻了,中午咱们吃点儿好的吧,我需要补补了。”

    她并不是好糊弄的,依旧一脸严肃地问着:“别把话题岔开,吃中饭还早着呢,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瞒着我。”

    “不算什么大事儿吧,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儿子能就近上学。”他竭力避重就轻着,语气很是平淡。

    “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