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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欲人难

    人生是幸福的,幸的是渺茫的化气成胎,福的是丰满的亲情友爱;

    人生也是悲哀的,悲的是现实的无奈不堪,哀的是理想的抑郁不甘;

    人生更是一场修行,修的是心念的云淡风轻,行的是单程的致远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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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信没有思考,张口答道:

    “亲爱的,具体的情况你肯定没有我清楚,我听老刘说得比较多,我不应他是有缘由的:其一,那家企业是岛省的企业,内陆人是不被信任的,而且,企业里也是人浮于事,如果不是总部的底子厚,他们根本就水土不服,能在海都生存下去就属实不易了,那样的企业,老刘或许可以待得下去,而我却不能。”

    他的话音刚落下,田冰立即反问道:“怎么?你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唉~这与自信无关,是我太清楚我自己了,虽不敢说,莲出淤泥而不染,却也是恐难自洁才避而远之啊。”

    “你就是迂腐,人家都能如鱼得水,你偏要保持所谓的清高。”田冰无奈地说着,言辞很是直接。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呢。”中信没有反驳田冰的直言,而是憨笑着继续。

    “老刘这人有些理想主义,甚至说是幻想也不为过,他待人其实也是太不圆滑,说起来朋友遍天下,遇到事儿了真正能帮他的人却一个没有,他心里也清楚,可性格所限,以及对人有所欲,他只能虚以逶迤着。而我也算是帮过他的人,他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所以,他即便是勉力而为也想帮我,一旦我也进入了他们公司,他为了维护我,势必更加难做,而我又岂能携恩求报呢?”

    “说了一大堆,就是你不想领人情呗。”田冰的语气却多了温柔,对于中信的性格,她知道改变不了,也无意去改变,两人在待人态度上还是比较一致的。

    “宝贝儿,晚上喝酒的时候,老刘还跟我说了好多,他其实也是蛮艰难的,孤身一人在魔都打拼,压力巨大且孤单至极。大家都背负着改变原生的信念,相比较而言,我确实比他惬意多了,因为我的身边有你和儿子,谢谢你,老婆。”

    中信抱紧了怀里的人儿,或许是酒意醉人吧,他有些情难自禁了!

    两人交颈厮磨,她尽力释放着她的母性,以期给他最温柔的强大,以及最全心的信赖,她趴在他的耳边,轻语呢喃着,亲吻着……

    感受着她如潮的暖意,他醉了,意乱情迷了。

    “宝贝儿,我们去休息吧!”

    她蓦然清醒了,坚守着自己的理由:“你今天喝酒了,你身体好好的才是我和儿子最大的幸福。”

    他压下心头的涟漪,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婆,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啊,你都想哪儿去了?我是那不遵守公约的人吗?我是说,今天我想早点儿休息,明天上午去厂里谈谈,下午陪着老刘去看地方,如果厂里的事情不成,我就准备先找份工作去,为了你和儿子,我也不能总这样闲晃着了。当然了,如果你能破例一回,我还是非常有信心让你更加幸福的。”

    听着他时而调侃,时而认真,又时而坏痞的话语,她既羞怯不堪,又懊恼非常,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垂,并略微用了些力气,似在咬牙切齿。

    “你不要命了。”

    “得,当我没说,壮志未酬身先死,不渡阴山太不值,我困了,我搂着你睡总行了吧。”

    听着他的不甘与郁闷,她抚摸着他的脑袋,玩笑道:“小同志,不要心怀不满嘛,你的这个请求还是很不错的嘛,准了,我已经洗过澡了,你去洗吧。”

    “好咧。”

    他答应一声,先推她站起,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腿,揽着她一道儿去关了院门和店门,这才欣然地回到后屋洗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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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中信去了吴光厂,夏厂长一如此前的热情,立即起身泡茶,并送至他的手边。

    “中信,迟迟没有打电话给你,不好意思了。”夏厂长面带真诚的歉意。

    “夏厂长,您客气了,我也是最近事儿多,才没能早点儿过来聆听您的指示。”

    夏厂长听了,哈哈一笑,也许是借此掩饰一下吧,见到中信那淡然而略显生疏的神情,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虚意寒暄,而是实话实说了。

    “事情暂时没有实质性结果,上面还在探讨中,所以,你别急,再等等。”

    “哦?上面?我大概明白了,那您的态度呢?”

    夏厂长全然没有介意中信的语气和态度,态度相当认真地回答道。

    “我的态度当然是坚决支持了,为此,我也请教了一些业内专家,并组织过专家组讨论会,一致认为这个产品可以上,而且前景非常光明。”

    中信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可顾及的,合作更应该遵从平等的原则,自己又何需太过谨小慎微呢?

    “那您跟上面反映过专家的意见吗?有没有邀请上面也参加专家组讨论呢?”

    “有,具体的情况上面都知道,也有我们厂里递交的专项报告,这些天,我也急得够呛,三天两头去上面催。”

    “夏厂长,我有些不明白了,改革开放二十多年,这政企分开和厂长负责制不是早就在提吗?这个事情,本身就是我们厂里自己上的项目,按说,经过厂部领导会议集体通过,就可以上马了呀,可为什么还要等上面的批复呢?”

    “中信,你知道的情况可能还有些片面,国企改革不单单是一个厂的事情,涉及的面很广。就拿我们吴市来说,主管部门将各自管辖的国企组成了企业集团,明面上政企确实分开了,可我们现在隶属于集团,我们相当于集团下面的一个子公司,我们又怎能抛开集团单干呢?再说,资金还在他们的监管之下,上面不同意,我们就拿不回资金啊,没有资金怎么上项目呢?”

    夏厂长的无奈确是中信始料未及的,在他的概念中,吴光厂寻求到一个好项目,积极开展企业自救,这应该是个好事儿,不但解决了大批工人的吃饭问题,还能为上面减轻负担与压力,再说,卖地款也本应归吴光厂支配呀?完全没理由压着不批呀?

    带着强烈的不满,中信再次询问着,表情也不再那么生硬,言语却是带着对夏厂长的怜惜与不甘。

    “唉~您可真不容易啊!那这个资金还有希望批下来吗?”

    “唉~确实难啊,中信,跟你说实话吧,希望有点儿渺茫,上面定了基调,全厂搬迁,寻址另建,维持原产,伺机发展。”

    “这不是屁话吗?”中信被气乐了,摊开双手颠了颠,又无力地垂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中信,我当你是兄弟,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屁话,这是领导的艺术,你那么聪明,你应该能想明白。”夏厂长轻轻拍了拍中信的肩膀,眼神落寞。

    “还用得着想吗?全厂搬迁,咱们屁股下的土地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恐怕早就珠胎暗结,相互勾连了;寻址另建,又是一个大好的基建项目,这块肉确实又肥又甜;维持原产,伺机发展,更是留下了未来的美好空间,等饿了的时候,或许还是一道美餐啊!如此看来,不得不佩服某些领导的智慧与艺术了!”

    中信的慨然直言,夏厂长没有阻止,也没有附和,他只是端起了茶杯,说道。

    “来,喝茶,龙井茶最清火。”

    “天转凉了,该喝红茶了。”

    中信看着手中的茶:

    几无躺平耍滑,

    那壮硕的三尖叶芽,

    颗颗笑靥如花,

    热切地拥抱那水,

    却被无情地析出精华,

    终是成就了水的尊崇,

    独留下叶的残渣……

    中信拒绝了夏厂长的挽留与安排,或许,他有他的抱负与无奈,又或许,他只是成熟的随遇与世态,满腔热血的激情难再,多了矛盾的选择与情怀,却没了可以畅谈的理由与豪迈,温和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一如当初淡然地来……

    回到家的中信,面对田冰的询问,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黄了’,便不再谈论此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他彻底放下了。

    下午,他便与老刘一道儿去看了办公场所,那地方的地面已经铺好了地砖,墙壁稍嫌暗黄破旧,需要粉刷一下,再增加一些隔断,维修更换一下灯具,基本就可以了。

    中信大概核算了一下价格,准备回去后,再正式做一份报价单,邮件发给老刘,只要他们公司确定租下这个地方,那么,装潢的事情也就能确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