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追杀
妙见山，位于養父、気多、七味三郡交界处，其南山脚是八木川的支流小代溪的源头，向东気多郡豪强垣屋氏的重要据点鹤峰城尽收眼底，西北则是深处须贺山的七味郡的三上高原。此山峰高林密，地势陡峭，属于易守难攻之地，有一条通向海边的商道从山下经过，虽然走货量比不上那些大路正途，但好歹也是快肉，有肉的地方就会引来苍蝇的眷顾，做那“雁过拔毛，兽过留皮”的无本买卖，妙见山就是做这种买卖的一个绝佳的地儿。
由于周围的势力都不想妙见山被其他人占据，非但没有加以围剿，反而时常加以笼络、收买和利用，以达到牵制、恶心不对付势力的目的。山中盗贼头目也颇有头脑心机，他看清只要自己不倒向任何一方，不仅不会被围剿，好处和机遇还会源源不断，因此任谁开出的贿金、佣金、赏金等都照拿不误，信誓旦旦，只是多数时候出工出半力，装个模样，浑水摸鱼完事，回山上继续守着商路收过路费，香喷喷。
这一日，妙见山下山道上尘土飞扬，六名骑手掩护着十数人老弱妇孺且打且退，刀兵相接，人吼马嘶。
“啊！”一名女子不小心被绊扑地，她不顾疼痛朝前喊:“快走！走啊！不要管我！”随后伸手去摸怀中短刀，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待她翻身准备站起来时，一柄长满獠牙的狼牙棒已经近在咫尺。
“兄长——”绝望之下，她闭上眼睛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菱?！”虎藏骑在马上转头看去之际手中长枪已经离手投掷而出，紧接着拔出腰间马刀一挥而出，削断汹汹而来的数根枪头，随后立刻拨马朝那叫菱的女子奔去。
那挥舞狼牙棒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投枪逼停了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劲风突来，方才转头一个身影便从疾驰而过的马背上跳下来将其扑倒在地，翻滚一圈后双脚钳住他的下身，刀鞘卡住了他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挣扎起来。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虎藏刀身半出。
利刃压喉，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黑鸦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虎子，咳，手……手下留情。”
“照我说的做。”虎藏手上稍一用力，短刃上渗出了殷红血丝。
黑鸦脖颈冰凉，不敢大声回话，以免扯动刀口:“好好！”
两人上身姿势不变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道路上还在争斗不断。
“让他们停手。”说着松了点摁在黑鸦喉结下的短刀。
“住手！快住手！”黑鸦松了口气，大声嚷起来。
一番呼喊后，总算是停了下来。剩下的五名骑手脱出纠缠，迅速退到虎藏身旁戒备，而三十多人的追兵各持利器，朝虎藏和黑鸦围过来。
“都站住了！再靠近，我这手可就要抖了！”
“别过来，听到没有?都别过来！”黑鸦心急喊道。
追兵犹豫不决，当中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拨开人群，开口道:“阿虎，投降吧！”
“呵呵！我父在世时最重信义，富贵同享，何曾亏待过你们?不想今日却苦苦相逼，可叹他养了一群没脸没皮的白眼狼。”虎藏冷笑扫视众人，“尤其是你——律平十三，众人之中父亲待你最厚，不仅抚养你成人，还几次三番救你于危难，临终之时又托你于后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转身就做了土田的走狗，企图将我们斩尽杀绝，老寨主十数年来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让狗吃了吗？你哪来的脸叫我降服?！”
律平十三哑口无言，老寨主待他如亲生子，恩重如山，土田起事篡位他自觉势单力薄，一时心志不坚，忘了初心，迫于土田的实力降服投靠了他，他知道土田至今都对他信任不足，方才跟了众人前来，一来想用行动获取土田信任，二来亦可见机想办法保住老寨主家人的性命。现在被虎藏诘问数落一通，心中懊悔不已。
“阿犬！”虎藏抓了其中一名骑手的缰绳，“你带母亲他们和菱先走，弃大路进山，我们随后就来。”
“是！”阿犬调转马头，俯身接住菱的手攥上马背，缰绳一抖，“咄——”向后奔去。
“都别动！谁动我就杀了他！”
“都……都别动噢！”黑鸦歪扯着脖子嚷道，“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两拨人就这样对峙起来，一边是在争取时间，另一边是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是好。
乌云滚滚，雷声由远及近，很快就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直至出现了乳白色的雨帘。雨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在脸庞上肆意流淌，浸透了衣服，最后都像那些雨线一样钻进了脚底板的黄泥泡水里。
瓢泼大雨阻挡了视线，就算是相隔这么几步距离，也只能看个大概人影。突然，对面响起“咴律律”的马鸣声，接着又有一个身体倒地的闷响夹杂其中。
“不好，要跑！”
踏水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快追！”
一伙人先后追了出去。律平十三没有跟上，而是走向倒在地上的黑鸦，黑鸦胸口微微起伏，看来只是被打晕而已。他偷偷摸向腰间的短刀，旋即又缩了回来。
“黑鸦！来人啊，黑鸦！你怎么啦？”律平十三朝人群大喊，搂着黑鸦的双肩使劲摇晃，确保他的后脑每次都能顿地有声。
虎藏等人打马急行约莫五里地，有犬助在路边接应，进山来到一处废弃的草屋，十多人失魂落魄地围在篝火边。
等虎藏几人休息一会儿，犬助说道:“这草屋原来应该是这里的山民住的，我们暂且在这里栖身。”
“我听说这附近的山民都去投靠木梨寨了。”千熊丸接道。
“木梨寨?我记得离这里近的山寨应该是鬼见嶽的鬼见寨吧?”虎藏问道。
“大哥你没听说吗？鬼见寨不久前已经被木梨寨攻灭了。”千熊丸说道。
“三弟，大哥最近一直忙于父亲的丧事，自然对外面的传闻不甚清楚。”犬助道，“说起来那鬼见寨易守难攻，实力不下于我们波伏洞，竟然就这么败亡了。”
“世事难料，成王败寇而已。”
众人听了虎藏的话，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颓丧之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阿熊，现在鬼见寨守备情况如何？”虎藏突然问道。
“据说被废弃了，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千熊丸回道，“大哥，你是想……”
“没错！这里无险可守，地方又小，不适合久据，万一土田寻来，何以应对?眼下鬼见寨是最适合的地方。”虎藏分析道。
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还未散去，虎藏引数骑十余人出现在了鬼见寨下。
由于周围的势力都不想妙见山被其他人占据，非但没有加以围剿，反而时常加以笼络、收买和利用，以达到牵制、恶心不对付势力的目的。山中盗贼头目也颇有头脑心机，他看清只要自己不倒向任何一方，不仅不会被围剿，好处和机遇还会源源不断，因此任谁开出的贿金、佣金、赏金等都照拿不误，信誓旦旦，只是多数时候出工出半力，装个模样，浑水摸鱼完事，回山上继续守着商路收过路费，香喷喷。
这一日，妙见山下山道上尘土飞扬，六名骑手掩护着十数人老弱妇孺且打且退，刀兵相接，人吼马嘶。
“啊！”一名女子不小心被绊扑地，她不顾疼痛朝前喊:“快走！走啊！不要管我！”随后伸手去摸怀中短刀，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待她翻身准备站起来时，一柄长满獠牙的狼牙棒已经近在咫尺。
“兄长——”绝望之下，她闭上眼睛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呼喊。
“菱?！”虎藏骑在马上转头看去之际手中长枪已经离手投掷而出，紧接着拔出腰间马刀一挥而出，削断汹汹而来的数根枪头，随后立刻拨马朝那叫菱的女子奔去。
那挥舞狼牙棒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投枪逼停了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劲风突来，方才转头一个身影便从疾驰而过的马背上跳下来将其扑倒在地，翻滚一圈后双脚钳住他的下身，刀鞘卡住了他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挣扎起来。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虎藏刀身半出。
利刃压喉，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黑鸦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虎子，咳，手……手下留情。”
“照我说的做。”虎藏手上稍一用力，短刃上渗出了殷红血丝。
黑鸦脖颈冰凉，不敢大声回话，以免扯动刀口:“好好！”
两人上身姿势不变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道路上还在争斗不断。
“让他们停手。”说着松了点摁在黑鸦喉结下的短刀。
“住手！快住手！”黑鸦松了口气，大声嚷起来。
一番呼喊后，总算是停了下来。剩下的五名骑手脱出纠缠，迅速退到虎藏身旁戒备，而三十多人的追兵各持利器，朝虎藏和黑鸦围过来。
“都站住了！再靠近，我这手可就要抖了！”
“别过来，听到没有?都别过来！”黑鸦心急喊道。
追兵犹豫不决，当中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拨开人群，开口道:“阿虎，投降吧！”
“呵呵！我父在世时最重信义，富贵同享，何曾亏待过你们?不想今日却苦苦相逼，可叹他养了一群没脸没皮的白眼狼。”虎藏冷笑扫视众人，“尤其是你——律平十三，众人之中父亲待你最厚，不仅抚养你成人，还几次三番救你于危难，临终之时又托你于后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转身就做了土田的走狗，企图将我们斩尽杀绝，老寨主十数年来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让狗吃了吗？你哪来的脸叫我降服?！”
律平十三哑口无言，老寨主待他如亲生子，恩重如山，土田起事篡位他自觉势单力薄，一时心志不坚，忘了初心，迫于土田的实力降服投靠了他，他知道土田至今都对他信任不足，方才跟了众人前来，一来想用行动获取土田信任，二来亦可见机想办法保住老寨主家人的性命。现在被虎藏诘问数落一通，心中懊悔不已。
“阿犬！”虎藏抓了其中一名骑手的缰绳，“你带母亲他们和菱先走，弃大路进山，我们随后就来。”
“是！”阿犬调转马头，俯身接住菱的手攥上马背，缰绳一抖，“咄——”向后奔去。
“都别动！谁动我就杀了他！”
“都……都别动噢！”黑鸦歪扯着脖子嚷道，“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两拨人就这样对峙起来，一边是在争取时间，另一边是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是好。
乌云滚滚，雷声由远及近，很快就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直至出现了乳白色的雨帘。雨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在脸庞上肆意流淌，浸透了衣服，最后都像那些雨线一样钻进了脚底板的黄泥泡水里。
瓢泼大雨阻挡了视线，就算是相隔这么几步距离，也只能看个大概人影。突然，对面响起“咴律律”的马鸣声，接着又有一个身体倒地的闷响夹杂其中。
“不好，要跑！”
踏水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快追！”
一伙人先后追了出去。律平十三没有跟上，而是走向倒在地上的黑鸦，黑鸦胸口微微起伏，看来只是被打晕而已。他偷偷摸向腰间的短刀，旋即又缩了回来。
“黑鸦！来人啊，黑鸦！你怎么啦？”律平十三朝人群大喊，搂着黑鸦的双肩使劲摇晃，确保他的后脑每次都能顿地有声。
虎藏等人打马急行约莫五里地，有犬助在路边接应，进山来到一处废弃的草屋，十多人失魂落魄地围在篝火边。
等虎藏几人休息一会儿，犬助说道:“这草屋原来应该是这里的山民住的，我们暂且在这里栖身。”
“我听说这附近的山民都去投靠木梨寨了。”千熊丸接道。
“木梨寨?我记得离这里近的山寨应该是鬼见嶽的鬼见寨吧?”虎藏问道。
“大哥你没听说吗？鬼见寨不久前已经被木梨寨攻灭了。”千熊丸说道。
“三弟，大哥最近一直忙于父亲的丧事，自然对外面的传闻不甚清楚。”犬助道，“说起来那鬼见寨易守难攻，实力不下于我们波伏洞，竟然就这么败亡了。”
“世事难料，成王败寇而已。”
众人听了虎藏的话，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颓丧之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阿熊，现在鬼见寨守备情况如何？”虎藏突然问道。
“据说被废弃了，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千熊丸回道，“大哥，你是想……”
“没错！这里无险可守，地方又小，不适合久据，万一土田寻来，何以应对?眼下鬼见寨是最适合的地方。”虎藏分析道。
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还未散去，虎藏引数骑十余人出现在了鬼见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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