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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见识

    耽搁了这么些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云舒重新换了一件簇新的袍子,脸上也有了几许红润。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吃饭吧,”顾湛得了个药方心情好了不少,“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看病啊!”

    梓铭向来不知道尊师重道是个什么模样,闻言操讽的笑了笑,“师傅,你等会儿吃饱,可别睡着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梓铭说的十分真诚,语气也是正儿八经的,“徒儿,只是提醒一下罢了,毕竟您之前说,吃饱了才能减重,然后你吃饱了就直接睡觉了呢。”

    顾湛看着这一桌子人压抑的笑容,又想起之前自己是多么担忧的,把自己这个不孝徒儿救起来。

    深深地觉得,他现在其实也可以一副药过去把他给毒哑了的。

    梓铭似乎天生对于危险就极为敏锐,看到他师傅这个模样,微微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师傅,快吃,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病呢。”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徒,林璎不着痕迹的打量梓铭,又听了他后面这句话,突然之间就不知道是该同情顾湛还是同情梓铭了。

    “孽徒!”

    顾湛十分熟练的把那一筷子菜埋在白米饭下面,眼疾手快的夹了一筷子肉。

    “师傅,”梓铭又夹了一筷子菜,笑得纯良无害,“师娘说您得多吃素呢,您以为,把菜埋到白米饭下面,徒儿就看不见了吗?”

    大约是想到了自己家里面的那位夫人,顾湛只觉得嘴里面的肉也不香了。

    面如菜色的顾湛不情不愿的在徒弟的监督下吃完了碗中的青菜,然后又趁着梓铭不注意,吃了两筷子肉,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林璎看在眼中,不由失笑,这样的师徒关系看起来其实也还不错。

    说起师徒,她方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不曾看见过自个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了。

    梓铭好像感觉到了林璎在看,不好意思的,冲着她笑了笑,“师傅,年纪大了之后,就注重口腹之欲,又难免心宽体胖,总是腰酸腿软,又喘不上气,师娘故才出此下策,让林姑娘见笑了。”

    “这有什么,这样的师徒关系,可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林璎表现得十分宽容,“想来,顾大人与夫人应该也是伉俪情深,实在是令人艳羡。”

    顾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那些同朝为官之人,只知道他畏惧自己的妻子,平日里没少打趣。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可以理解到其中深意,并觉得她们伉俪情深了。

    “你这小姑娘倒是会说话,”顾湛浅酌了一口茶水,“说到师徒,你到底是师从何人,为何从不见你提起过?”

    林璎已经被这样的问题问得厌烦疲倦,但还是得回答,“小时候救了一个云游的道姑,他便给了我几本医书,每隔个一两年现身指导一二,到现在为止,我也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到过师傅了。”

    顾湛看了林璎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说了这么多,把前因后果看似说得明明白白,实际上面办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人家小姑娘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自己这样的老家伙,刨根问底就有些惹人讨厌了。

    “那倒是可惜了,如果你的师尊在,”顾湛摸了摸胡子,“说不定这件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呢。”

    说话间,几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有云舒一个小孩儿,大约是在长身体,又是饿极了,腮帮子鼓鼓嚷嚷的,像是一个抢食的小松鼠。

    梓铭唤来了一个药童,“松儿,你把这个小家伙照看好,咱们得出去看诊了。”

    叫松儿的药童在旁边应了,心里面颇有些不是滋味。

    每一次他们要去难民营里的隔离棚的时候,大师兄都会轻描淡写的嘱咐一句,要去看诊了。

    就仿佛是平日里出宫给贵人们看病一般,可是他现在所说的看诊,一个不好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自己的大师兄却还如此平淡,这样把自己不当回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烦。

    “师兄,”药童从袖中拿出一根歪歪扭扭的五彩丝绦,“你把这个带上吧,在我的家乡,如若有人外出,都会带上这个祈福,保平安,你也带上,每次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呀。”

    梓铭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不善言辞的药童竟然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他像小时候一样,揉了药童的脸。

    “好,那你给师兄系上吧。”梓铭笑得温和,“保佑师兄平平安安的。”

    林璎在旁边看着,暖暖浅浅的笑着。

    她大约是很少得到过这种微不足道的却又十分熨帖人心的关怀,故而,每一次他见着旁人之间有,就格外多些关注。

    “松涛是梓铭捡回来的,”顾湛在旁边也不知道是跟着谁说话,“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快要死了,是梓铭精心照顾让他好起来的,所以关系格外好些。”

    林璎点头,“如此甚好,世间美好不一而足,有人时时挂心,也是极好的,咱们多久去隔离棚?”

    顾湛没有在多说,梓铭也别了药童过来,“咱们就去吧,林姑娘,带好帷帽,还有这个面巾,都是染了药的,别怕,进去之后,手也尽量隔绝。”

    林璎点头应是,接过面巾帷帽还有简易的手套和鞋子,只是心里有些不快。

    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如今手套带起,如何可以把得准脉?

    朝廷的太医院,就是这么不作为的吗?

    只是这话委实难听了些,林璎没有说出来,又咽不下去,如鲠在喉。

    等到了地方,帐篷一掀开,林璎忍了许久,方才呼吸顺畅了些。

    帐篷里都是灾民,腹大如鼓,面黄肌瘦,空气里药物的味道混合着病人的气息,偶尔还有腥臊恶臭,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这些人……委实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