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电驴 2
老板娘的岁数是个谜。
她外表看起来三十出头，表现出的也年轻得很，但是她的一些认知似乎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了。
据她所说，过去的她非常的野，那个时候普通人们还是会碰见一些灵，会对灵异讳莫如深。没有经验的，没有能力的人不会故意去招惹灵，即便当时已经有非常多的人不相信灵的存在了。
两个世界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分离趋势，但是重合的地方依然不少。
老板娘喜欢钻去山林里，但基本也是大白天的时候去，她那时候还不是很会处理灵的事，碰到了凶不过也只好撒丫子跑。
某一年的中秋来临之前，她收到一封请柬，邀请她在中秋夜去某个地方喝喜酒。
老板娘不认识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邀请她，当时身边认识的朋友都还是寡王，没有人会给她发请柬。
然而鲜红描金的请柬上写的又的确是她的名字。
她把请柬翻来覆去的看，确认可能发生了一些她不太能处理的事，有什么非人的东西要办喜事，还邀请了她。
为了确保礼貌，老板娘按着人类的习惯准备了贺礼，然后一个人在中秋夜的晚上八点出发前往指定地点。
指定地点似乎是在山里，非常偏僻。然而那天晚上前去的时候，自然场景却又有所不同，原本灌木丛生没有任何可以通过人类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收拾齐整的大路，虽然比不得人类城市的水泥路，在乡村里却已经是足够干净，足够展现出对人类宾客的礼貌了。
周围黑魆魆的，看不清白天时的参天巨树，看不见路边曾经被雷击毁的断树，伸手出去摸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没有白天时可以摸到的长满浆果的灌木枝。
老板娘在漆黑的，没有灯光的路上徘徊了好一会，等眼睛完全适应了山里的黑暗，才迈步向前去找那可能办酒的人家。
出于某种不知道和什么法则约定俗成的规定，老板娘没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没有去想过试试看能不能使用手机，硬着头皮抱着金线红布包着的贺礼往前走。前路幽暗，可视范围不到一米，但是路上不曾有碍脚的东西试图绊倒她。
在黑暗里对时间的感知变得很迟钝，老板娘是走路比较快的人，步距大，她感觉自己约莫走了有个几百米，在这段路上花了不少的时间。前方还是没有灯光，但是老板娘感觉自己身边似乎热闹起来了，她看不见，但是似乎，此时此刻，有非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宾客”在与自己同行，准备前往同样的目的地。
半透明的，形态各异的影子，也终于在这段路慢慢地显露出来了。“宾客”们行色匆匆，从有些“宾客”的动作上看得出它也带了礼物，但是灵的礼物是什么样的，那时的老板娘不曾见过。
感受着一种隐秘的摩肩擦踵，老板娘保持着沉默，抱着自己的贺礼放慢了脚步，尽可能地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里除了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似乎还有嘈乱的交谈声，听不真切具体的内容。她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威胁，沉默地放肆地盯着不同的“宾客”，猜测它们可能的种族，猜测它们可能的喜好，猜测它们是否喜欢吃人。影影绰绰的“宾客”有序地，像一条河流从她身边流过，偶有灵驻足回头观望，但是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和它们不一样。
约莫又走了几百米，眼前有了光亮。
路边高高挂起红灯笼，光却不那么柔和，照得人的皮肤也发红，看着很是瘆人。“宾客”们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仿佛这个场景的确是按了灵的喜好布置得非常的“喜庆”了，尽管老板娘觉得不太吉利，有点像凶案现场。
但是不同种族的审美不一样，她告诉自己不要捧一踩一，万一人家就是觉得这样吉利呢。
屋子是北方常见的四合院，修建得很是气派，暗红的灯笼高挂，把这片地方映得一片通红，门口有个什么小动物人立作揖，叽叽咕咕地和宾客们说着话，老板娘估计那是吉利话和感谢的话，小动物的旁边有另一只体型稍小一些的，负责接过客人的礼物。
老板娘犹豫了半晌，还是凑过去了。
她拿出请柬，走近了那只小动物，凭着自己不甚丰富的生物学知识判断应该是黄鼠狼这种小动物，长长的一条，毛茸茸的，瞪着一双黑豆豆眼，小爪子交握着作揖。
“新婚大吉。”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她一边道喜，一边把放了请柬的红布包递过去。她不太能确定小动物听不听得懂，但是感觉既然是国境内的灵，那么总能听得懂本国人类的话吧？
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咧开嘴巴，眯起小眼睛，老板娘估计它是听明白了。小黄鼠狼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回应老板娘的贺喜：“谢谢，谢谢，是人类啊。”然后亲手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布包。
“快，跨请进。”
还是大舌头。
老板娘被小黄鼠狼引着进了会客大厅。厅里装修得很复古，有白蜡作为照明，大院里摆了不少圆桌，桌边坐着半透明的或黑或白的影子，甚至还有红色的，表情看起来还不太友善。桌上的盘子里摆着色彩鲜艳的瓜果和菜品，只是老板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纸扎品。她随了小黄鼠狼的安排，拘谨地在某张桌子坐下。
真没想到啊。
老板娘坐在圆桌边，看着一桌子纸制品和每个人面前的金色小酒杯陷入沉思。
“人的婚礼都得掂量一下钱够不够，交情够不够，值不值得去，想不想去。灵的婚礼就兴冲冲准备了礼物过来凑热闹了。”她对自己产生一种迟来的担心。
“拜托，这里好几个看起来都吃人的样子哎。”
“所以它们吃人吗？吃人的吧？人对它们来说真的好吃吗？”
老板娘的思维发散着，须臾间发现大家都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了。她更觉得忧郁，“这玩意能吃吗？我能吃吗？不是结婚吗，怎么新人不来就开吃了？”
“第一次参加婚礼真不习惯啊！”她感慨着，也拿起了筷子，“吃吃看，不然亏大了。”
非常一般的口感。
老板娘不能确定自己吃的是不是虫子泥土变成的饭菜，但是基于宾客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类，犯不着这么捉弄自己，于是又安心地大口吃起来，毫不含糊。于是风卷残云一般地把口感普通的饭菜吃掉不少。
“不太好吃。”老板娘心里点评，“但是就流水席来说，做得是不错的了。居然是能吃的，明明看起来和纸做的差不多，没有一点现实食物的质感。”
酒席可以说已经过半，但是没有新人来敬酒巡场，似乎大家都只是普通地来吃一顿饭，酒杯也普通地做着桌上的装饰。
不可能真的有人类混入其中却无知无觉。
场内在老板娘放下筷子的一刻就阴风四起，宾客们之前拿起的筷子原本攥在手里，现在都直勾勾地立在每个“人”面前的碗中。每个碗里只有堆得平整的生米，老板娘面前的垒成小山一般的熟米便变得显眼起来。她挑了挑眉，只是坐着不动，想看看还有什么后手。
在座的很多宾客，都不是什么面善的，尽管仍然有动物灵参与，但是更多的也是那些半透明的，完全可以确定曾经是人类的灵。动物灵不甚在意的东西，这些可以被称作死灵的，曾经感受过人世乐趣的灵，便十分在意了。
比如，一具可以让它们重新拥有“生命”的身体。
约莫是觉得氛围不太对，一些动物灵把目光投了过来，但并不是看热闹的眼神。它们用一种人类很难理解的目光，警惕但并不紧张地注视着人灵。
老板娘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早就说嘛，明明是动物灵的婚礼，没有新人出现就罢了，还来这么多的人类的灵，有的看起来道行还不浅，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但是为什么又有自己一个活人，老板娘愿意相信是自己被坑了，又或者是小动物的广撒网，然后真的网到了她这条鲨鱼。
这些人灵，有的看起来还算平头正脸，除了表情沉寂，看不出来太大的不同。有的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若是因病横死，也就是显露一些明显的病症病态，若是事故横死的，那面容就有碍观瞻了。老板娘在一众目光里泰然自若地起身，现在的人灵似乎还不想明着和她发生冲突，这是对她最有利的。她决定趁现在跑路。
老板娘站起身，拍拍裤子，她拿起没有人动的小金酒杯，将里面不知道是酒还是水的液体倒在地上，“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走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墙上蹿上去，几脚蹬上了不高的围墙翻了过去，她甚至没有放好那只小金酒杯。一落地她就想借着身体的记忆往山脚跑去，跑了几步又拐了个弯。老板娘并不是打小在山里长大的，跑山路就有点力不从心，但是也存了一些别的心思。她惦记着没出场的新人，绕着这莫名出现在山里的宅子跑了一下，不找不知道，她在一个偏房的门口，看到一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电驴，上面还缠着红绸，系着大红花。
看到就是赚到，老板娘顺从了内心的声音，尝试着坐了上去，尝试着拧了几下把手。小电驴居然没锁。
就老板娘这十几秒内的操作，小电驴顺应动作地动了起来，车头的面板没有亮，都是车子静止时的数据，但是它就是令人惊愕的摇摇晃晃地动起来了。身后已经可以听到很清晰的嚎叫，老板娘决定把这辆小电驴开走。
她外表看起来三十出头，表现出的也年轻得很，但是她的一些认知似乎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了。
据她所说，过去的她非常的野，那个时候普通人们还是会碰见一些灵，会对灵异讳莫如深。没有经验的，没有能力的人不会故意去招惹灵，即便当时已经有非常多的人不相信灵的存在了。
两个世界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分离趋势，但是重合的地方依然不少。
老板娘喜欢钻去山林里，但基本也是大白天的时候去，她那时候还不是很会处理灵的事，碰到了凶不过也只好撒丫子跑。
某一年的中秋来临之前，她收到一封请柬，邀请她在中秋夜去某个地方喝喜酒。
老板娘不认识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邀请她，当时身边认识的朋友都还是寡王，没有人会给她发请柬。
然而鲜红描金的请柬上写的又的确是她的名字。
她把请柬翻来覆去的看，确认可能发生了一些她不太能处理的事，有什么非人的东西要办喜事，还邀请了她。
为了确保礼貌，老板娘按着人类的习惯准备了贺礼，然后一个人在中秋夜的晚上八点出发前往指定地点。
指定地点似乎是在山里，非常偏僻。然而那天晚上前去的时候，自然场景却又有所不同，原本灌木丛生没有任何可以通过人类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收拾齐整的大路，虽然比不得人类城市的水泥路，在乡村里却已经是足够干净，足够展现出对人类宾客的礼貌了。
周围黑魆魆的，看不清白天时的参天巨树，看不见路边曾经被雷击毁的断树，伸手出去摸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没有白天时可以摸到的长满浆果的灌木枝。
老板娘在漆黑的，没有灯光的路上徘徊了好一会，等眼睛完全适应了山里的黑暗，才迈步向前去找那可能办酒的人家。
出于某种不知道和什么法则约定俗成的规定，老板娘没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没有去想过试试看能不能使用手机，硬着头皮抱着金线红布包着的贺礼往前走。前路幽暗，可视范围不到一米，但是路上不曾有碍脚的东西试图绊倒她。
在黑暗里对时间的感知变得很迟钝，老板娘是走路比较快的人，步距大，她感觉自己约莫走了有个几百米，在这段路上花了不少的时间。前方还是没有灯光，但是老板娘感觉自己身边似乎热闹起来了，她看不见，但是似乎，此时此刻，有非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宾客”在与自己同行，准备前往同样的目的地。
半透明的，形态各异的影子，也终于在这段路慢慢地显露出来了。“宾客”们行色匆匆，从有些“宾客”的动作上看得出它也带了礼物，但是灵的礼物是什么样的，那时的老板娘不曾见过。
感受着一种隐秘的摩肩擦踵，老板娘保持着沉默，抱着自己的贺礼放慢了脚步，尽可能地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里除了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似乎还有嘈乱的交谈声，听不真切具体的内容。她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威胁，沉默地放肆地盯着不同的“宾客”，猜测它们可能的种族，猜测它们可能的喜好，猜测它们是否喜欢吃人。影影绰绰的“宾客”有序地，像一条河流从她身边流过，偶有灵驻足回头观望，但是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和它们不一样。
约莫又走了几百米，眼前有了光亮。
路边高高挂起红灯笼，光却不那么柔和，照得人的皮肤也发红，看着很是瘆人。“宾客”们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仿佛这个场景的确是按了灵的喜好布置得非常的“喜庆”了，尽管老板娘觉得不太吉利，有点像凶案现场。
但是不同种族的审美不一样，她告诉自己不要捧一踩一，万一人家就是觉得这样吉利呢。
屋子是北方常见的四合院，修建得很是气派，暗红的灯笼高挂，把这片地方映得一片通红，门口有个什么小动物人立作揖，叽叽咕咕地和宾客们说着话，老板娘估计那是吉利话和感谢的话，小动物的旁边有另一只体型稍小一些的，负责接过客人的礼物。
老板娘犹豫了半晌，还是凑过去了。
她拿出请柬，走近了那只小动物，凭着自己不甚丰富的生物学知识判断应该是黄鼠狼这种小动物，长长的一条，毛茸茸的，瞪着一双黑豆豆眼，小爪子交握着作揖。
“新婚大吉。”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她一边道喜，一边把放了请柬的红布包递过去。她不太能确定小动物听不听得懂，但是感觉既然是国境内的灵，那么总能听得懂本国人类的话吧？
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咧开嘴巴，眯起小眼睛，老板娘估计它是听明白了。小黄鼠狼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回应老板娘的贺喜：“谢谢，谢谢，是人类啊。”然后亲手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布包。
“快，跨请进。”
还是大舌头。
老板娘被小黄鼠狼引着进了会客大厅。厅里装修得很复古，有白蜡作为照明，大院里摆了不少圆桌，桌边坐着半透明的或黑或白的影子，甚至还有红色的，表情看起来还不太友善。桌上的盘子里摆着色彩鲜艳的瓜果和菜品，只是老板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纸扎品。她随了小黄鼠狼的安排，拘谨地在某张桌子坐下。
真没想到啊。
老板娘坐在圆桌边，看着一桌子纸制品和每个人面前的金色小酒杯陷入沉思。
“人的婚礼都得掂量一下钱够不够，交情够不够，值不值得去，想不想去。灵的婚礼就兴冲冲准备了礼物过来凑热闹了。”她对自己产生一种迟来的担心。
“拜托，这里好几个看起来都吃人的样子哎。”
“所以它们吃人吗？吃人的吧？人对它们来说真的好吃吗？”
老板娘的思维发散着，须臾间发现大家都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了。她更觉得忧郁，“这玩意能吃吗？我能吃吗？不是结婚吗，怎么新人不来就开吃了？”
“第一次参加婚礼真不习惯啊！”她感慨着，也拿起了筷子，“吃吃看，不然亏大了。”
非常一般的口感。
老板娘不能确定自己吃的是不是虫子泥土变成的饭菜，但是基于宾客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类，犯不着这么捉弄自己，于是又安心地大口吃起来，毫不含糊。于是风卷残云一般地把口感普通的饭菜吃掉不少。
“不太好吃。”老板娘心里点评，“但是就流水席来说，做得是不错的了。居然是能吃的，明明看起来和纸做的差不多，没有一点现实食物的质感。”
酒席可以说已经过半，但是没有新人来敬酒巡场，似乎大家都只是普通地来吃一顿饭，酒杯也普通地做着桌上的装饰。
不可能真的有人类混入其中却无知无觉。
场内在老板娘放下筷子的一刻就阴风四起，宾客们之前拿起的筷子原本攥在手里，现在都直勾勾地立在每个“人”面前的碗中。每个碗里只有堆得平整的生米，老板娘面前的垒成小山一般的熟米便变得显眼起来。她挑了挑眉，只是坐着不动，想看看还有什么后手。
在座的很多宾客，都不是什么面善的，尽管仍然有动物灵参与，但是更多的也是那些半透明的，完全可以确定曾经是人类的灵。动物灵不甚在意的东西，这些可以被称作死灵的，曾经感受过人世乐趣的灵，便十分在意了。
比如，一具可以让它们重新拥有“生命”的身体。
约莫是觉得氛围不太对，一些动物灵把目光投了过来，但并不是看热闹的眼神。它们用一种人类很难理解的目光，警惕但并不紧张地注视着人灵。
老板娘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早就说嘛，明明是动物灵的婚礼，没有新人出现就罢了，还来这么多的人类的灵，有的看起来道行还不浅，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但是为什么又有自己一个活人，老板娘愿意相信是自己被坑了，又或者是小动物的广撒网，然后真的网到了她这条鲨鱼。
这些人灵，有的看起来还算平头正脸，除了表情沉寂，看不出来太大的不同。有的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若是因病横死，也就是显露一些明显的病症病态，若是事故横死的，那面容就有碍观瞻了。老板娘在一众目光里泰然自若地起身，现在的人灵似乎还不想明着和她发生冲突，这是对她最有利的。她决定趁现在跑路。
老板娘站起身，拍拍裤子，她拿起没有人动的小金酒杯，将里面不知道是酒还是水的液体倒在地上，“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走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墙上蹿上去，几脚蹬上了不高的围墙翻了过去，她甚至没有放好那只小金酒杯。一落地她就想借着身体的记忆往山脚跑去，跑了几步又拐了个弯。老板娘并不是打小在山里长大的，跑山路就有点力不从心，但是也存了一些别的心思。她惦记着没出场的新人，绕着这莫名出现在山里的宅子跑了一下，不找不知道，她在一个偏房的门口，看到一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电驴，上面还缠着红绸，系着大红花。
看到就是赚到，老板娘顺从了内心的声音，尝试着坐了上去，尝试着拧了几下把手。小电驴居然没锁。
就老板娘这十几秒内的操作，小电驴顺应动作地动了起来，车头的面板没有亮，都是车子静止时的数据，但是它就是令人惊愕的摇摇晃晃地动起来了。身后已经可以听到很清晰的嚎叫，老板娘决定把这辆小电驴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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