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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日常

    当崇祯给朱媺娖取完名字,朱媺娖正看着俩人打情骂俏,温存的时候,突然在远处冒出一个头,但除了头以外的其他部位全部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柱子旁边站着一个宫女。

    这名宫女唤作婉儿,只是这个婉儿不姓上官……而姓米。

    只见婉儿伸出手,轻轻地拉着藏在柱子后面的小手,试图用最温柔的形式将其拽出来。

    反观朱由检父皇和周皇后只顾着温存,聊着一些日常,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所发生的事情,而朱媺娖虽然听得懂俩人所聊的,但是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忍不住东张西望,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宫殿。

    视力极好的她将柱子旁边所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于是,她小巧的手忽然用力地抓着周皇后香肩上的衣裳。

    “小姑娘,又饿了?”周皇后充满疑问地问道。但是她并不期待朱媺娖的回答,便要解开衣裳。

    见状朱媺娖“呜呜”地叫唤着,神色有点着急。

    这时婉儿抓着一个锦衣的小男孩适时进场,她向崇祯跪下行礼了以后,便将小男孩轻轻地推到夫妻俩身前。

    这个小男孩体格也是十分娇小,只是粉雕玉琢的就如生长在蜜罐里的一样,好生可爱。

    “父……父……皇,母……后”只见小男孩生涩地吐着汉字,叫着崇祯和周皇后。

    不言而喻,这个一岁半的小男孩,便是崇祯皇帝的嫡长子:朱慈烺,今年年初(崇祯三年)被崇祯皇帝下诏立为皇太子。

    正好崇祯手头上没娃,于是他突然蹲下,将朱慈烺抱起,然后立马起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练至极。

    “来小慈烺,叫妹妹,这可是你的亲妹妹呢。”周皇后笑着说道。

    “妹妹……”朱慈烺牙牙学语地说着妹妹两个字,好奇的注视着这位新来的家庭成员。

    感受到朱慈烺的好奇的目光,朱媺娖感觉到一股血浓于水的亲切,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让她感觉到舒服,有种可以无条件信任他的错觉。

    朱媺娖向着朱慈烺咯咯笑着,眼神里写满了善意和关怀。

    ……

    一去不复返的,除了流水,还有,时间。

    不知不觉之中,朱媺娖出生已经临近一百天了,当一百天的时候她就要举行抓周仪式和第二次剃发(称为请发),将头发剃得几乎干干净净,只能留下两边的一小串辫子。

    这段时间,是朱媺娖两世以来最悠闲的时光,前世的朱驰研出生以后父亲经常不在家,奶奶要带表哥,所以他小时候一直住在外婆家里,但外婆要做生意,外公每天早上都要出门种田,还时常要当大厨烧制农村的酒席。

    所以朱驰研小时候一直都是母亲带着,而且母亲还比较忙,没法随时随地地照顾自己,但是作为朱媺娖呢?

    她天天被宫女,皇后抱着,每天早上都看着田贵妃袁贵妃和崇祯的其他嫔妃来向周皇后请安。

    ——

    田贵妃人长得纤细娇妍,在样貌上几乎可以比得上周皇后,而且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几乎不怎么化妆,天生丽质的她更是显得清新自然,深得崇祯喜爱。

    她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心灵手巧,深得母亲吴氏的真传,音律、丹青(画画)、写字、刺绣。都是样样精通,甚至她马术还特别高绝!只是田贵妃性格非常内向,每次请安时都细声细语,说话都几乎听不见。

    作为东路承乾宫的主人(明间称为东宫娘娘),她不喜宫门口的粗杠大窗,便迁居到了廊房中居住,并且将大窗改成了低杆曲栏,还设置了一道屏风。

    屋子内部还有一些江南特有的起居之物,摆设有致,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她也曾自学园艺:东宫中有一过道,她命人在两边种上些蘼芜。到了夏天,藤蔓爬满廊架,不仅绿荫如盖,而且可以乘凉。

    性格内向不算缺陷,只是一种特质,但是她有个巨大的缺陷,而这个缺陷却也是古人最喜爱的:小脚……田贵妃的脚实在太小了,每次走路的时候都显得特别艰难。

    但瑕不掩瑜,而且她还特别识大体!

    历史上,有一次苏州织造进献了一些歌女,朱由检非常喜爱,时常沉醉其中。这时田贵妃便向其进谏:“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皇上不宜沉醉于这些歌舞之中。”朱由检笑道:“几日不见,爱妃学问大进。放心,这些歌舞前朝便有之,朕不会沉迷其中的。”

    但是天妒英才,也妒红颜。

    历史上田贵妃田秀英是个非常非常倒霉的货,在古代重男轻女,母凭子贵的时代下,她居然连续生了四个儿子,运气爆表,但是……除了皇四子朱慈炤是活下来的,其余三个孩子全部刚出生就夭折!可把她难受的,在崇祯十五年就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然后领了盒饭……

    ——

    袁贵妃,她居住于西路的翊坤宫,也就是世人眼中的西宫娘娘。

    袁贵妃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西宫娘娘,但是她性格却温婉到骨子里,对周皇后向来温恭谦让,因此正宫与西宫之间关系很是融洽,而她对田贵妃等也是非常友好,这让她在后宫之中除了周皇后以外是过得最滋润的。

    而且她还非常心灵手巧,这不,最近这段时间正赶上过年,她自己宫里的窗花都是她亲手剪的,就连母后坤宁宫的窗花也是她亲手所剪。

    历史上她也是三宫娘娘(正宫周皇后,东宫田贵妃,西宫袁贵妃)中结局最好的,在大明亡国时,她和周皇后各自在自己的宫殿中悬梁自尽,但是她的绳带断裂,掉地昏了过去,许久后醒来,却是再被明思宗用剑刺伤(明思宗以为她死了,其实只是刺在肩部,并没有死,后被救活)成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清政府入关后怜悯这位明思宗最后的遗孀,赐居所膳养袁贵妃,她活到了1654年才寿终正寝。

    ——

    而除了田贵妃和袁贵妃以外,其他的嫔妃,如王妃刘妃等嫔妃朱媺娖印象并不深刻。

    每个女孩心中,都酝酿着大量的醋意,更不必说朱媺娖年仅二十岁的母后周皇后。

    由于田贵妃知书达理,而且颜值几乎可以和周皇后相媲美,所以朱媺娖的那个父皇可是和田贵妃夜夜笙歌,就最近朱媺娖出生后一周会来个五六天,不然朱由检一周要住在田贵妃那里两三天!

    这能忍?

    崇祯一周来自己这里也才三天,她却几乎可以和自己一样!

    所以朱媺娖经常看到知书达理,明辨是非对着田贵妃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好好的文艺女青年,有时甚至还会因此嘟起嘴来,不理崇祯,可直把朱媺娖看得发笑。

    所以对待袁贵妃和田贵妃那是真的天上地下,平日里田贵妃早点到坤宁宫外请安的时候,她都是拒之门外,而袁贵妃哪怕晚来请安,却是先被魏儿迎入宫内,和其他嫔妃一般向周皇后请过安了以后,别的嫔妃以及田贵妃就会被周皇后毫不留情地“请”出去,但是袁贵妃却是能和周皇后一起聊好一会儿的天,朱媺娖也是被这个温柔的女子抱过很多次。

    ——

    到了中午之后,周皇后享用营养餐,而还没有长牙齿的小媺娖则是吃周皇后的奶,本来按照明朝皇家的规矩朱媺娖应该吃乳娘的奶水,但是她的母后就是不允,一定要自己喂,朱媺娖奶娘倒是也有,但是和宫女没什么区别,周皇后从来不让她们为自己奶。

    毕竟周皇后本身便是后宫之主,谁敢管她?崇祯吗?

    而这对小媺娖的父皇而言,这是事?

    所以……朱媺娖每顿都是一边依偎在母亲怀里,一边含泪享受~

    用完午餐之后,周皇后一般都是先处理完宫内的大小事务(这段时间朱媺娖由坤宁宫的宫女轮流抱着),到了未时或者申时,也就是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未时为下午一点到三点,申时为下午三点到五点),主要是下午两点多,也就是未时中旬,这段时间,一般都是周皇后带着自己和哥哥朱慈烺,伴着几位宫女一起去御花园赏花等。

    (坐月子的时候则是趴在床上休息,或者逗逗小媺娖,以及和哥哥朱慈烺玩耍)

    只是周皇后的小脚,让她只能穿特定的绣花鞋,走路久了以后,都会累得气喘吁吁,而且她由于小脚的束缚,每一步都迈得特别小,而且根本跑不了。

    但是即使走路再艰辛,周母后都坚决全程抱着朱媺娖,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与难受……

    然后等到酉时,也就是晚上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夜幕逐渐侵蚀空中的一切光亮,逐渐变得深沉下来,而紫禁城内也到了饭点。

    而宫里的膳食一般都由光禄寺从各地采纳并且制作,在这个点,便会由宫女太监端到坤宁宫内。

    在用过晚膳以后,爱学习的文艺女青年周皇后便会阅读一些书籍,然后哄着朱媺娖睡觉觉。

    最后听着巡更守夜的宫女叮铃铃地摇着串铃,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慢慢远去的报更声,她变缓缓睡去……

    在这段时间之中,朱媺娖变得特别爱睡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能睡20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一个小时用来欣赏如今的世界,一个小时用来吃喝拉撒。

    周皇后的人后之事也是非常的高规格:作为皇室的她,有着专用的马桶,而且马桶也是独特的:

    第一是要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即便是用马桶也要用金马桶,突出皇权的至高无上以及皇家的威仪。第二是讲究卫生环境,皇室成员如厕后,由宫女太监用绢帛等柔软布料替皇帝擦干净屁股,而对于粪便的处理则更讲究,在将粪便运出宫外处理前,还要做好粪便的除味工作,主要是用土沙进行粪便掩埋,然后用香薰进行去臭,总之要保证屋里一点异味和秽物都不能存在。

    作为婴儿的朱媺娖,每次都是在吃完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宫女小心翼翼的抱着下在周皇后的马桶上如厕。

    而朱媺娖这一世身为女子,在逐渐熟悉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却还是在每一次如厕的时候都会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拉粑粑的时候还好,但是每次小解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

    剩下的两个小时,朱媺娖需要努力地回忆历史上明朝末年所发生的一些大事,比如崇祯年间遇到的天灾人祸以及所对应的时间点,还有嘛~历史上的那些奸臣,罪大恶极的几个,她需要慢慢回忆,然后……一个一个杀,其余的:抄家,挖钱!

    至于诛九族,那大概率是不可能滴~

    不是因为朱媺娖仁慈,而是因为,这些贪官以及他们的走狗亲人,留着种地它不香么?全杀了,那朱媺娖可得少多少劳动力呢~

    其他朱媺娖还得为明朝这个垂垂遇倒的老人注入活力……说实话,朱媺娖本身还是有点没有信心,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对于内向不善于言辞的她而言,还是太难了。

    ——

    这注定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战争……因为失败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明末破宫时的惨痛经历经常在朱媺娖的脑海里闪现,史书上的只是短短几行字,但是眼前是活生生的人……尤其是周皇后,这可是朱媺娖的母亲!

    而且这九十来天之中,她对周皇后,以及周围的人,对她们的情感也慢慢上升着。

    周皇后每天无微不至的亲自照顾,魏儿谢儿以及其他姐姐们的真挚的爱护,以及袁贵妃父皇对她的喜爱……让如今射手座的她内心的天秤一端,缓缓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想到历史上真实发生的……朱媺娖决不能让它重演,绝不!!!

    ——

    又过了两天,在襁褓之中的她听到魏儿向周皇后的报告,明天,将会是朱媺娖满百天的日子。

    一场变故在朱媺娖的心底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