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只是一场交易
柴记药房的内堂不大，是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前厅货柜溢散而出的药香，被过堂风吹到这里，无法散去，久而久之，这间屋子里就连地上的砖，闻起来都带了些药香味。
内堂主位上，摆放着一对木椅，木椅中间的小茶几上，点着一盏由会发光的萤石做成的明光灯。
借助明光灯的光亮，万豪一眼就认出此时坐在木椅上看书的胖子，正是和他有过一段孽缘的柴掌柜。
而在万豪走进内堂的第一时间，柴掌柜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因为，在整条流民街之中，只有万豪这小子，留着一头与众不同的短发，看起来就像刚刚还俗的和尚一样，十分另类。
再加上他的模样生的俊秀，因为常年日晒雨淋的缘故，肤色偏黑一些，所以看起来容易给人一种憨厚之感。
可流民街里所有人都知道，万豪也只是发型像和尚一些罢了，其他所有东西，绝对和佛门没有一丝干系。
因为，爱好名声的佛门，绝对教不出万豪这般恶劣的弟子！
坑、蒙、拐、骗，偷、拿、盗、抢，样样精通。
这条流民街里，没被万豪祸坑害过的人家，那是一个都没有。
许多自以为脑袋灵光的大人，先后都吃过他的亏，恼羞成怒的他们，做梦都想整治整治万豪。
他们为此谋划了好几次，总算有一次把当时年仅八岁的万豪，堵在了一条小巷当中。
可谁知道万豪这个家伙，竟然有点天生神力的意思，几个大人加在一起，不但收拾不了他，反而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而且，万豪还在临走时抢光了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连一块遮羞布都没给他们留下，这让万豪在流民街的恶名，从此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的万豪，眼里已经没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光，此刻怀抱万彩衣的他，就如同其他的病人家属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掩藏不住的急切与无助。
柴掌柜对此已是见多不怪，毕竟再强的人也有弱点，更何况万豪这个半大孩子，此时没哭，已经算是没有辱没他平日里的威名了。
柴掌柜沉着脸将手中的书倒扣在茶几上，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盯着万豪，似是期待着他的下文。
他要好好欣赏一下，平日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郎，今天是如何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万豪此时有求于人，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等着他出丑，却也不敢触怒对方，尽可能地放缓语气，微躬身体，恭敬道：“柴掌柜，我妹妹半小时前被翠蛇咬中了虎口，毒我已经用嘴吸出了大半，手腕也用绳子缠紧，可她还是在二十分钟前就昏迷了……”
柴掌柜起初还想着直接拒绝，然后欣赏万豪绝望之时的反应。此时在听到万豪的话后，却是忘了刚才的打算。
“不可能！”柴掌柜直接打断了万豪的病情汇报，而后接着道：“如果你是用嘴吸出了翠蛇的毒，那应该和你妹妹一起死在山里才对，绝无可能抱着她跑回来。”
万豪闻言也愣了愣，他当时救妹心切，光顾着吸毒了，没有仔细体会。
好像他的嘴是有麻过那么一阵，不过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这时听柴掌柜这么说，难道这翠蛇的毒很烈！？
可他怎么没感觉？
不过这时明显不适合思考这些旁支末节，只听他语气诚恳道：
“柴掌柜，还请你施以援手，救我妹妹一命，只要你能救活我妹妹，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定会想办法慢慢还你！”
听完万豪的话，柴掌柜不屑地撇了撇嘴：“慢慢还我？没钱还想治病，你当我这里是济善堂啊！”
“济善堂”万豪听过，是一个看病不花钱的地方，不过只开设在大城市，万豪所在的蟒山县是没有的。
面对柴掌柜的讽刺，万豪只是暗暗攥了攥拳头，压住心头怒火之后，继续低头恳求道：“柴掌柜，以前小子我确有冒犯，这里我给您陪个不是...”
说到这里，万豪竟然直接双膝一弯，“哐叽”一下跪了下去，随后更是“嘭”的一声，对着柴掌柜磕了个响头。
此时的万豪，已经顾不上尊严之类的东西了，眼下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活万彩衣。
柴掌柜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就在他准备再次拒绝之时，却听万豪接着说：“柴掌柜，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我此来只为救我妹妹性命，你若是能救活我妹妹，三日之内，我定能拿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什么报酬，你先说来听听。”柴掌柜眯眼询问，似是被万豪勾引起了一丝兴趣。
“灵芝，一株年份至少在百年以上的灵芝！”万豪说话间，回想起那株隐藏在断崖石凹之中的灵芝，那是他无意之中发现的一株值钱货。
因为其位置无比尴尬，万豪一直想采却不敢去采，今日情急之下，只能先将其拿来谈判。
“哦？”柴掌柜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明显已经动心，可他依旧没有答应。
万豪见此，接着沉声道：“再者说，只要你能救活我妹妹，就等于破解了翠蛇之毒，这对你的名声，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面对万豪的说辞，柴掌柜终于心动了，哪怕他曾经被万豪跳起来甩过一个巴掌，可他确实心动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思量了一番才沉闷道：“翠蛇之毒，迅猛而激烈，唯有服用翠蛇之胆这种阴寒之物，从中调和，才能有一线生机……”
柴掌柜说到这里，就看见万豪从裤兜里抽出半截蛇尸，随后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刀，一划一挑，一枚黑黢黢的蛇胆，就出现在万豪指尖……
“是直接吃……还是？”万豪捏着蛇胆直接问到。
同时他心里暗道侥幸，得亏上一辈子看的古装狗血剧够多，这才在临走时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带上了蛇尸。
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却说柴掌柜此时也有些发蒙，因为按照当地人的习俗，一般人对蛇，尤其是毒蛇都是敬而远之的，可万豪竟把他装在裤兜里。
而且，万豪见他之后，对于他妹妹的伤情汇报，也是无比专业详细，甚至比他教了几年柴小二还要更像那么回事。
再加上万豪平日里闯出的赫赫凶名，这让他有种遇到人才的感觉。
碰见人才，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的人或许会想着加以培养，最后传授衣钵。
可柴掌柜可不这么想，他此刻只想着，借着万豪有求于自己这个机会，干脆让万豪签一份奴隶合同，给自己干一辈子的活。
像他这种专门坑人的黑店，确实需要万豪这么一个“打手”之类的角色，如果他今天能收服万豪，以后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心里打算好了之后，柴掌柜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走近万豪，从他手里接过翠蛇蛇胆，施施然道：“想让我救你妹妹，可以！”
没等万豪高兴，就听他接着说道：“可你得给我签订五年的长工契约，另外，你说的那株百年灵芝，也要在三天之内给我！”
“好！”万豪此时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干脆的让柴掌柜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价低了。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虽说只是五年长工，可以他的手段，绝对会让万豪在五年之后，跪着求他签订奴隶契约！
所以，柴掌柜也不再耽搁，伸手压开万彩衣的嘴巴后，直接将手中蛇胆送了进去。
翠蛇的蛇胆只有指甲盖大小，刚送进万彩衣的嘴里，就顺着她的咽喉自动滑了下去，而后柴掌柜便伸出右手，按在万彩衣的肚子上，运转起了自己好不容易修练出来的“气”。
说起来也许是万彩衣命不该绝，因为柴掌柜的“气”，偏偏就是能够克制翠蛇火毒的“水行灵气”。
柴掌柜控制着自己的水行灵气，透过手掌缓缓流入万彩衣体内，很快就和刚才她吃下去的蛇胆勾连在一起，随后引导着它，向着已经侵入到万彩衣肩膀部位的火毒逼去。
而在万豪眼中，柴掌柜只是把手掌放在了万彩衣的肚子上，然后他的手掌就开始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微光。
这种光亮微不可察，却切切实实地存在着，仿佛一条有意识的气团，先是在万彩衣胃部游走了一圈，而后便壮大起来，向着她不知何时已经变黑的肩部逆流而去。
灵气与蛇毒的碰撞无声无息，好在万彩衣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切实告诉了万豪这样是有效的，可效果却也十分有限。
因为万彩衣肩部的黑色毒素，并没有被柴掌柜的水行之气逼退，两者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焦灼之中，一时间难分胜负。
“小二，取一枚水行丹来！”柴掌柜有些肉疼的吩咐了一句，对着柴小二说话时余光扫到了旁边站着的万豪，于是又开口补充道：“顺便把账本拿来，让这小子把字据给立了！”
前厅货柜溢散而出的药香，被过堂风吹到这里，无法散去，久而久之，这间屋子里就连地上的砖，闻起来都带了些药香味。
内堂主位上，摆放着一对木椅，木椅中间的小茶几上，点着一盏由会发光的萤石做成的明光灯。
借助明光灯的光亮，万豪一眼就认出此时坐在木椅上看书的胖子，正是和他有过一段孽缘的柴掌柜。
而在万豪走进内堂的第一时间，柴掌柜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因为，在整条流民街之中，只有万豪这小子，留着一头与众不同的短发，看起来就像刚刚还俗的和尚一样，十分另类。
再加上他的模样生的俊秀，因为常年日晒雨淋的缘故，肤色偏黑一些，所以看起来容易给人一种憨厚之感。
可流民街里所有人都知道，万豪也只是发型像和尚一些罢了，其他所有东西，绝对和佛门没有一丝干系。
因为，爱好名声的佛门，绝对教不出万豪这般恶劣的弟子！
坑、蒙、拐、骗，偷、拿、盗、抢，样样精通。
这条流民街里，没被万豪祸坑害过的人家，那是一个都没有。
许多自以为脑袋灵光的大人，先后都吃过他的亏，恼羞成怒的他们，做梦都想整治整治万豪。
他们为此谋划了好几次，总算有一次把当时年仅八岁的万豪，堵在了一条小巷当中。
可谁知道万豪这个家伙，竟然有点天生神力的意思，几个大人加在一起，不但收拾不了他，反而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而且，万豪还在临走时抢光了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连一块遮羞布都没给他们留下，这让万豪在流民街的恶名，从此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的万豪，眼里已经没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光，此刻怀抱万彩衣的他，就如同其他的病人家属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掩藏不住的急切与无助。
柴掌柜对此已是见多不怪，毕竟再强的人也有弱点，更何况万豪这个半大孩子，此时没哭，已经算是没有辱没他平日里的威名了。
柴掌柜沉着脸将手中的书倒扣在茶几上，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盯着万豪，似是期待着他的下文。
他要好好欣赏一下，平日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郎，今天是如何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万豪此时有求于人，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等着他出丑，却也不敢触怒对方，尽可能地放缓语气，微躬身体，恭敬道：“柴掌柜，我妹妹半小时前被翠蛇咬中了虎口，毒我已经用嘴吸出了大半，手腕也用绳子缠紧，可她还是在二十分钟前就昏迷了……”
柴掌柜起初还想着直接拒绝，然后欣赏万豪绝望之时的反应。此时在听到万豪的话后，却是忘了刚才的打算。
“不可能！”柴掌柜直接打断了万豪的病情汇报，而后接着道：“如果你是用嘴吸出了翠蛇的毒，那应该和你妹妹一起死在山里才对，绝无可能抱着她跑回来。”
万豪闻言也愣了愣，他当时救妹心切，光顾着吸毒了，没有仔细体会。
好像他的嘴是有麻过那么一阵，不过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这时听柴掌柜这么说，难道这翠蛇的毒很烈！？
可他怎么没感觉？
不过这时明显不适合思考这些旁支末节，只听他语气诚恳道：
“柴掌柜，还请你施以援手，救我妹妹一命，只要你能救活我妹妹，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定会想办法慢慢还你！”
听完万豪的话，柴掌柜不屑地撇了撇嘴：“慢慢还我？没钱还想治病，你当我这里是济善堂啊！”
“济善堂”万豪听过，是一个看病不花钱的地方，不过只开设在大城市，万豪所在的蟒山县是没有的。
面对柴掌柜的讽刺，万豪只是暗暗攥了攥拳头，压住心头怒火之后，继续低头恳求道：“柴掌柜，以前小子我确有冒犯，这里我给您陪个不是...”
说到这里，万豪竟然直接双膝一弯，“哐叽”一下跪了下去，随后更是“嘭”的一声，对着柴掌柜磕了个响头。
此时的万豪，已经顾不上尊严之类的东西了，眼下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活万彩衣。
柴掌柜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就在他准备再次拒绝之时，却听万豪接着说：“柴掌柜，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我此来只为救我妹妹性命，你若是能救活我妹妹，三日之内，我定能拿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什么报酬，你先说来听听。”柴掌柜眯眼询问，似是被万豪勾引起了一丝兴趣。
“灵芝，一株年份至少在百年以上的灵芝！”万豪说话间，回想起那株隐藏在断崖石凹之中的灵芝，那是他无意之中发现的一株值钱货。
因为其位置无比尴尬，万豪一直想采却不敢去采，今日情急之下，只能先将其拿来谈判。
“哦？”柴掌柜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明显已经动心，可他依旧没有答应。
万豪见此，接着沉声道：“再者说，只要你能救活我妹妹，就等于破解了翠蛇之毒，这对你的名声，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面对万豪的说辞，柴掌柜终于心动了，哪怕他曾经被万豪跳起来甩过一个巴掌，可他确实心动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思量了一番才沉闷道：“翠蛇之毒，迅猛而激烈，唯有服用翠蛇之胆这种阴寒之物，从中调和，才能有一线生机……”
柴掌柜说到这里，就看见万豪从裤兜里抽出半截蛇尸，随后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刀，一划一挑，一枚黑黢黢的蛇胆，就出现在万豪指尖……
“是直接吃……还是？”万豪捏着蛇胆直接问到。
同时他心里暗道侥幸，得亏上一辈子看的古装狗血剧够多，这才在临走时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带上了蛇尸。
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却说柴掌柜此时也有些发蒙，因为按照当地人的习俗，一般人对蛇，尤其是毒蛇都是敬而远之的，可万豪竟把他装在裤兜里。
而且，万豪见他之后，对于他妹妹的伤情汇报，也是无比专业详细，甚至比他教了几年柴小二还要更像那么回事。
再加上万豪平日里闯出的赫赫凶名，这让他有种遇到人才的感觉。
碰见人才，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的人或许会想着加以培养，最后传授衣钵。
可柴掌柜可不这么想，他此刻只想着，借着万豪有求于自己这个机会，干脆让万豪签一份奴隶合同，给自己干一辈子的活。
像他这种专门坑人的黑店，确实需要万豪这么一个“打手”之类的角色，如果他今天能收服万豪，以后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心里打算好了之后，柴掌柜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走近万豪，从他手里接过翠蛇蛇胆，施施然道：“想让我救你妹妹，可以！”
没等万豪高兴，就听他接着说道：“可你得给我签订五年的长工契约，另外，你说的那株百年灵芝，也要在三天之内给我！”
“好！”万豪此时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干脆的让柴掌柜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价低了。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虽说只是五年长工，可以他的手段，绝对会让万豪在五年之后，跪着求他签订奴隶契约！
所以，柴掌柜也不再耽搁，伸手压开万彩衣的嘴巴后，直接将手中蛇胆送了进去。
翠蛇的蛇胆只有指甲盖大小，刚送进万彩衣的嘴里，就顺着她的咽喉自动滑了下去，而后柴掌柜便伸出右手，按在万彩衣的肚子上，运转起了自己好不容易修练出来的“气”。
说起来也许是万彩衣命不该绝，因为柴掌柜的“气”，偏偏就是能够克制翠蛇火毒的“水行灵气”。
柴掌柜控制着自己的水行灵气，透过手掌缓缓流入万彩衣体内，很快就和刚才她吃下去的蛇胆勾连在一起，随后引导着它，向着已经侵入到万彩衣肩膀部位的火毒逼去。
而在万豪眼中，柴掌柜只是把手掌放在了万彩衣的肚子上，然后他的手掌就开始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微光。
这种光亮微不可察，却切切实实地存在着，仿佛一条有意识的气团，先是在万彩衣胃部游走了一圈，而后便壮大起来，向着她不知何时已经变黑的肩部逆流而去。
灵气与蛇毒的碰撞无声无息，好在万彩衣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切实告诉了万豪这样是有效的，可效果却也十分有限。
因为万彩衣肩部的黑色毒素，并没有被柴掌柜的水行之气逼退，两者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焦灼之中，一时间难分胜负。
“小二，取一枚水行丹来！”柴掌柜有些肉疼的吩咐了一句，对着柴小二说话时余光扫到了旁边站着的万豪，于是又开口补充道：“顺便把账本拿来，让这小子把字据给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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