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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是主人的命令

    “请问先生,您需要哪种款式的鞋子。”

    “不是我需要鞋,是她需要。”

    “哦......”

    卖鞋的小妹妹瞧了一眼小野寺夜明。

    继而她笑着回应着佐藤希:

    “我去拿款式的样板,请您先在那里休息一下。”她指了指柜台旁的长椅。

    “嗯。”

    店员小妹妹走到了柜台后翻找着样板手册,佐藤希坐到了长椅上,小野寺夜明坐在他的身旁。

    佐藤环顾着这家店铺,店铺体积不太大,大概2到30平米,顶上镶着四根灯管,还有一把小风扇。

    柜台后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帆布鞋的款式,柜台上还有一个玻璃鱼缸,里面有两条金鱼。

    由于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灯管与店面的招牌亮着光,店内虽亮,但有种朦胧之感,迎合着温暖的晚风,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佐藤希在刚进商业区的转角找到了这家店铺,名字叫“三山鞋店”,这名字听起来并不是商业品牌,更像是自体经营的招牌。

    店门口摆放着一张棕色的木桌,桌上有一台缝纫机,缝纫机旁摆放着一只白色帆布鞋,作为鞋的展览品,看上去像是手工制作。

    于是佐藤便拉着小野寺的手,踏上了“三山鞋店”的台阶。

    在进门前,他还特意地去瞧了瞧桌上帆布鞋的样板。

    他右手托起了那只鞋,掂量了掂量,这只鞋重量合适,无过度累赘之感。

    而后他稍稍地转动了手腕,环顾着鞋的表面,没有突出的线头,且没有多余的装饰。

    鞋底是黑色牛筋底,纹理显著,富有弹性而且十分的结实。

    它的实用性让佐藤觉得十分的满意,于是他轻轻地拉了拉小野寺夜明的手。

    “小野寺,要不就这家吧。”

    “嗯......”小野寺轻声应答道。

    这时一位店员小妹妹走了过来。

    她穿着白色的水手服,戴着黑框眼镜与黑色的贝雷帽,年岁看似比佐藤小一点,像是放学后来帮忙照看店铺的。

    “你们请进。”她微笑地向店内伸出了手臂。

    佐藤希拉着小野寺的手进入了店内,她请他们二人就坐,而后在柜台后寻找着样板手册。

    “给,你们先看看,我去给你们倒水。”

    “嗯,谢谢。”

    佐藤希接过了样板手册,而后翻开看了一下价格。

    “价格倒是中规中矩。”佐藤希一页一页地翻过。

    鞋的实用性与价格的合理性让佐藤觉得很满意,爱屋及乌,由此他对这家不知名的小店也抱有了好感。

    佐藤以前也买过某名牌的运动鞋,可还没过两个月,左脚的气垫就爆掉了,走在路上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跟鞋的广告语“就是做它!(Justdoit!)”一样,佐藤希立刻、马上,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从此以后,佐藤就再也没有买过它的鞋。

    在翻看完了手册之后,佐藤递给了身旁的小野寺。

    “小野寺,你先看一看。”

    小野寺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了手册。

    “......”

    她飞速翻看完,立马就选了一个最便宜的。

    “您......好。”她对店员举起了手。

    “诶,好嘞。”小妹妹立马小跑了过来。

    “请问您是已经选好了样式吗?”

    “您好,就要这双白色的......经典款。”

    “好咧,您先脱鞋,我帮您量一量脚。”

    “......嗯啊。”小野寺夜明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

    店员小妹妹走去柜台后拿尺码与拖鞋,小野寺夜明看似有些手足无措。

    她忽然回忆起了自己是光脚走来,脚底带着些淤泥与杂草,她在想:“我的脚会不会弄脏她递来的拖鞋。”

    小野寺从小到大都是奉主人的命令行事,没有凭借自身的情感去接触外界,因此她自我表达能力十分的差。

    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她第一反应便是转头看向佐藤希,期待着他给自己下达命令。

    佐藤希正迷迷糊糊地半睁着双眼,轻点着脑袋,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小野寺夜明飞速地转过头,金色的长发轻盈的摆动。

    她轻咬着下唇,紧并着双腿,双手塞入了大腿内侧,额头在冒着汗。

    继而她低头看着地板,瞳孔有些发颤,额头上的汗珠滴在了大腿上。

    “您好,尺码与拖鞋我已经帮您拿来了。”

    小野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黑色的人字拖。

    “哦、哦.....好的。”她把双脚从鞋中抽了出来。

    小妹妹把拖鞋放到了她的脚旁,看到了小野寺脏兮兮的脚。

    小野寺的脚趾微微内敛,面色羞红地侧过了脸,对于展示脏兮兮的脚,她感到十分的害羞。

    “额......”店员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为什么她穿着鞋,脚却是脏兮兮的?而旁边的那个男人没有穿鞋,却要帮她买鞋?

    不太明白。

    她在测量完小野寺的脚后,就对小野寺说:

    “您先把脚放到拖鞋上,我帮您去拿一个鞋套。”

    “嗯,谢......谢。”

    小野寺夜明飞快地把脚放到了人字拖上,然后向左瞥了一眼身旁的佐藤希。

    “ZZZ......”此时佐藤已经睡着了,头靠在背后的墙壁上。

    她双手撑在双腿上,背挺得直直的,凉风轻抚着她的发梢。

    她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命令、服从、命令、服从......”

    她的脑海里都是这两个词,这两个从小就被灌输的词......

    “您好,您先试试鞋子合不合适,还有,您先把脚放到鞋套里。”

    小野寺夜明忽然间回过了神。

    “哦、哦......好的。”

    她似接到了一个新的命令,迅速地弯下腰,把脚伸进了鞋套里。

    “那您先试试。”店员起身把拖鞋拿走了。

    鞋盒子敞开,里边摆放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小野寺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准备把脚伸进鞋子里......

    突然佐藤希的头沿着墙轻轻滑落,靠在了小野寺夜明的肩膀上。

    “欸?!”

    小野寺在心中惊呼一声,耳根子逐渐地变红。

    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及轻轻的打鼾声。

    她仍是坐得直直的,不敢随意地乱动。

    “怎么办啊......”她的脸颊红红的,一脸无助的模样。

    而忽然间,小野寺紧张的神情逐渐的放松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要用脚把鞋子撩起来就行了。”

    想到就立刻行动。

    小野寺夜明抬起了腿,脚尖刚好钩到了鞋盒子。

    “沙沙沙......”鞋盒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而后她的脚趾伸进了鞋口,用脚尖挑起了帆布鞋。

    “呼~”

    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准备用右手穿上......

    “你在干什么啊?”

    佐藤希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欸?”

    小野寺双目失神,整个身体像触了电似的,呆呆地一动不动。

    她仍在抬着腿,脚上套着鞋套,脚尖上勾着一只白色的帆布鞋。

    她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佐藤希见她一动不动的模样,便冷冷地问道:

    “说话,到底怎么了?”

    小野寺夜明声音颤抖道:“我......你、你躺在我的......肩膀上。”

    “哦,是这样啊。”佐藤希的视线瞥向了她的肩膀,“那你直接叫我起来不就好了吗。”

    佐藤从小野寺夜明的肩膀上起身,打着呵欠伸了一个懒腰。

    他看向前方,发现店员小妹妹在偷笑,而且视线时不时地飘向小野寺。

    佐藤希:“?”

    而一旁的小野寺则垂着脑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有些发烫,脸颊与耳根都是红红的。

    “没想到被主人看到蠢蠢的样子,会这么的......羞耻。”她在心中偷偷地呢喃道。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血脉喷张,且心里有点痒痒的感觉。

    佐藤希挪过了视线,看向了敞开的鞋盒,然后问小野寺:

    “你是想要买这一双鞋子吗?”

    小野寺这才逐渐地冷静下来,然后迅速地弯腰试鞋,很快就绑好了鞋带。

    “觉得合适吗?”佐藤希问道。

    “嗯......”

    “起来走两步,看看走路会不会挤脚。”

    小野寺夜明站了起来,然后来回踱步了几秒钟。

    “觉得鞋合适吗?”佐藤希再次问道。

    “......嗯。”小野寺点了点头。

    “哦。”佐藤希向店员小妹妹挥了挥手,“你好,决定就要这双鞋了。”

    “好的咧。”

    她高高兴兴地小跑过来,小野寺夜明把鞋脱到了鞋盒子里。

    “先生。”她边包着鞋,边说,“一共1900日元。”

    “不、不用包了,她现在就要穿。”佐藤希掏出了钱包,把钱付给了她。

    “OK~谢谢惠顾。”

    她收过了钱,而后转身走向柜台。

    小野寺弯下腰,把脚伸进了鞋子里,系紧了鞋带。

    她挺直了腰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尴尬且羞耻的情景终于要过去了......

    “小野寺,给我闻一闻。”

    “欸?!”她在心中咋呼了一声。

    佐藤希的这个命令让她猝不及防。

    “别动。”

    小野寺夜明立马不再颤抖。

    她红着脸,紧闭着双眼,任由他摆布。

    佐藤希把鼻尖凑到了她的耳根处,然后顺着她的脖子往下,一直到达她的白衬衫。

    “确实有点味道。”佐藤希后侧过身体,看向了店员小妹妹。

    她在偷偷地看着他们两个,在她的眼中,佐藤与小野寺无异于是你侬我侬的情侣。

    “顺便去商业区给你买一套更换的衣服吧,这几天经常下雨,一套衣服感觉不是太够。”

    佐藤希转头看向了小野寺,她仍是闭着双眼。

    “走吧,小野寺。”他弯腰穿上了鞋子。

    “哦......”小野寺夜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佐藤希拉着她的手臂走出了小店。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佐藤与小野寺来到了新区商业街的银行。

    佐藤希把银行卡放入了自动提款机,小野寺在佐藤的身后把守。

    余额显示:104.5万日元。

    “很好,支票的金额到账了。”

    佐藤希满意地把卡放入了书包里,而后就转身离开。

    他对小野寺说:“这里离“新叶商场”挺近的,我陪你去买一套衣服。”

    走了大概500米,就到了一个红绿灯,身后是一个90年代的小酒馆,马路对面就是新叶商场。

    新叶商场前是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周边摆放着几樽抽象派的雕像,广场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喷泉池,喷泉池顶有一只白色的小鱼雕像。

    一楼有许多的饮食快餐店,比如:萨利亚、汉堡王。当然还有一些和风小吃档,能吃到大福、炸玉米饼、肉松手卷......

    而后商场的大门旁还开了一间咖啡馆,透过玻璃橱窗,还能欣赏到里边雅致的场景布置。

    现在已经7点多钟了,佐藤希感到有一些饿,于是他对小野寺说:

    “要不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嗯。”

    于是他们走进了嘜当劳,一进门就闻到消毒水味,他们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去点餐。”

    佐藤希来到了点餐台前,他抬头看向新出品的汉堡,叫什么“黑椒猪扒芝士堡”,竟然要400日元。

    为了省钱,而且为了不摄入过多的热量,佐藤希决定不买汉堡,其实最重要的是不勾起小野寺不好的回忆。

    因为,那天在学姐家的浴室里,佐藤希就用了汉堡和鸡块来对小野寺进行精神压制。

    “算了,鸡块也别买了,就买薯条与冰淇淋好了。”

    于是佐藤希对点餐小姐姐说:“来一份大份的薯条,一杯巧克力麦旋风,与一杯无糖可乐。”

    “好的,先生请稍后。”

    过了大约5分钟。

    佐藤希端着餐盘来到了小野寺的面前,他把薯条倒在了餐盘上,然后把番茄酱挤到了上边。

    最后他把无糖可乐端到了面前,把巧克力麦旋风给了小野寺。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野寺夜明,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薯条。

    但她仍未对此伸出手,而是处于一种犹豫不决的状态,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待机”的状态。

    佐藤希看得出她很饿,她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他对她说道:

    “吃吧,小野寺。”

    小野寺夜明立刻伸出了手,抓草似的抓起了一大把薯条就往嘴里送。

    佐藤希吸着可乐,咬着吸管,注视着小野寺鼓鼓的腮帮子。

    “小野寺。”

    “呜!”她含着满满一口的薯条,立刻应答了一声。

    佐藤希把可乐杯放在了餐桌上。

    “你的那些......防身术,还有搏击术,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