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罗家云澈
其实裴子晗早在苏一梅笑着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然醒了，只是因为实在想知道苏一梅和姜芳这两个幼年时的手帕交见了自己会聊些什么，这才一直装睡到了现在。
却不曾想，这两位不负重望果然聊了许多这些年她从未听过的陈年旧事。
原来在自家母亲的故事里，还有一个叫罗云澈的公子哥儿。对于这个罗云澈，裴子晗有些吃惊，因为从来都没听母亲和奶娘提起过。
就好像，是凭空出来的这么一个人似的。
由爱生痴，由爱生念，由爱生嗔，由爱生恨。
这么看来也就可以想象，江静和罗云澈当年到底是何等的恩爱，以至于多年之后再提起依旧是自个儿的禁忌。
就同她的奶娘姜芳一样，这么多年，裴子晗从未听自家奶娘说过自个儿的夫家，也从未听她和任何人提过自个儿的孩子。
在裴子晗的记忆里，姜芳在自己年幼那会儿，总喜欢是抱着自己发呆，甚至流露出无限怀念的神情。而自家母亲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姜芳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也不讲话，只是注视着。
在裴子晗睁着眼睛在那儿乱想的功夫，苏一梅已然写好了食谱，喝了口萧萧新换的茶水，就直起身往裴子晗的塌前走去，吓得听到声响的裴子晗赶忙闭上眼睛，装成一副熟睡的样子。
装睡这事儿，裴子晗小时候可没少干，自然是轻车熟路。苏一梅走过来瞧了瞧，见裴子晗睡相极好，也就放心的挑了帘子出门去了。
许是裴子晗从小体弱多病，外公总是会叮嘱她要按时吃饭睡觉。每日三餐都要按照外公定好的时辰吃，即便是睡觉也要数着时辰算好了，不能多也不能少。
离外公去世也已经有七年的光景了，裴子晗依旧能默背下当年外公定下来的规矩：卯时起床吃早饭，午时吃午餐午睡半个时辰，晚上戌时睡觉。
那会儿她和外公在北方小镇小住养病，外公每日里除了教她习字念书，就是叮嘱她按时吃药按时睡觉。
当邻居家的同龄人都在自家院儿里跑跳疯闹的时候，她即使在屋子里想要站在窗前看着她们的影儿也要披着披风才会被许可。
可小孩子家哪里有那么多觉可以睡，尤其是正午的光景，吃饱了饭自然不能立刻就寝，只得看一小会儿子书。看书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往往这书就要被刚收拾完碗筷的外公拿走。那会儿，外公总会一面收书一面受一面催着裴子晗快些去睡觉。
她至今都记得外公那慈祥而坚定得让人不可拒绝的声音，每每午时只要午睡时分，她就能在梦里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裴子晗有些庆幸此刻这屋里没人，而自己有闭着眼睛，即便是流了眼泪也没有人知道。
却不曾想，此时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的为她擦试着眼泪，一边擦试着一边喃喃道：“我的晗姐儿啊，你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小小年纪做梦也能哭成这样，真真是……唉！”
裴子晗心下一愣，奶娘何时回来了？她怎么没听到声响？
这一惊不要紧，这面儿上就露了馅。姜芳一见是裴子晗再那骗着自个儿，脸上倒是没什么不高兴，只是抬着手高抬轻放的拍了拍裴子晗的脸蛋。
“既然醒着，就别在这儿装了，”姜芳看着裴子晗没好气的问，“说吧，我和你干娘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
裴子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笑没说话。
听着屋里有动静，萧萧打帘儿抻头瞧了瞧，瞧着是自家姑娘醒了，这才回过头来向院儿里喊：“王夫人，姑娘醒了！”
萧萧素来是个大嗓门，这么一喊，别说是整个清攸阁，就是连带着和春堂栖坞阁也保不齐能听到些。
姜芳一听这动静哪里还管的上裴子晗装不装睡听进去了多少陈年往事，急忙冲到门口捂住萧萧的嘴小声斥骂道。
“我的小姑奶奶，我看您是巴不得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清攸阁来人了是吧？”
萧萧被姜芳这一捂嘴，着实是吓了一跳。却也是在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哪里做错了，好不容易挣开了姜芳的手，转过头来就是一顿乱喘。
“我说姜妈妈，我到底是哪儿得罪您了，您要这么在背后吓唬我?”
姜芳被气得一乐一乐的：“我倒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哪儿得罪您了？您就一定得和我对着干。这本来没什么大事儿的，被您这一嚷嚷，甭说是老太太了，就是那帮亲戚也得被您招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这帮人解释！”
“我……我我没这意思，”萧萧一听一时间也慌了身，“王夫人刚刚还问奶娘您去了哪儿，这听说您今儿个就喜欢自个儿一个人待着，怕您走了可能这会儿都出府去了！我若是不大点声，能把她给您喊回来吗？”
姜芳瞧着萧萧那一脸正经的模样也着实是没了办法，只得举双手讨饶：“得得得，我说不过您总成了吧？一会儿请你一定得把嘴闭严喽，不然啊，没人就得了你！”
“诺。”萧萧虽然没怎么搞明白事情，却也确确实实是听了姜芳的话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待姜芳还要说点什么都时候，苏一梅正颠颠的往回小跑着，一举一动也完全没了往日名门贵妇的风范。
瞧着这两人不着边的模样，姜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要干什么啊！疯了吗?丢人都丢到南天门去了！”
苏一梅瞧着姜芳的样子，一面拉着姜芳进屋，以免用眼神示意萧萧守门。得了萧萧的实际行动，这才小声陪笑道。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刚从和春堂那儿回来，见到了裴家的老太太。当着所有裴家人的面儿我说了晗姐儿是我的干女儿，如今晗姐儿是因为我们家服哥儿的事儿才被裴老爷责骂，说起来也是我们家的不是。
“如今晗姐儿病了，瞧着裴府也够闹得了，索性就把晗姐儿接到我们家治病去，待过个三五日，我保准把晗姐儿原原本本的送回来。”
姜芳听着不信：“你当真这么说的?”
苏一梅不置可否：“那可不是?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晗姐儿是你干姑娘，那以后……”
苏一梅笑了笑，一挥手表示这都没什么：“王家家大业大，裴老妖太那个势力的，才不会那这套说辞压我。我这么说，就是让她对晗姐儿好一点。”
姜芳这才喜笑颜开：“算你还有点良心。”
却不曾想，这两位不负重望果然聊了许多这些年她从未听过的陈年旧事。
原来在自家母亲的故事里，还有一个叫罗云澈的公子哥儿。对于这个罗云澈，裴子晗有些吃惊，因为从来都没听母亲和奶娘提起过。
就好像，是凭空出来的这么一个人似的。
由爱生痴，由爱生念，由爱生嗔，由爱生恨。
这么看来也就可以想象，江静和罗云澈当年到底是何等的恩爱，以至于多年之后再提起依旧是自个儿的禁忌。
就同她的奶娘姜芳一样，这么多年，裴子晗从未听自家奶娘说过自个儿的夫家，也从未听她和任何人提过自个儿的孩子。
在裴子晗的记忆里，姜芳在自己年幼那会儿，总喜欢是抱着自己发呆，甚至流露出无限怀念的神情。而自家母亲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姜芳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也不讲话，只是注视着。
在裴子晗睁着眼睛在那儿乱想的功夫，苏一梅已然写好了食谱，喝了口萧萧新换的茶水，就直起身往裴子晗的塌前走去，吓得听到声响的裴子晗赶忙闭上眼睛，装成一副熟睡的样子。
装睡这事儿，裴子晗小时候可没少干，自然是轻车熟路。苏一梅走过来瞧了瞧，见裴子晗睡相极好，也就放心的挑了帘子出门去了。
许是裴子晗从小体弱多病，外公总是会叮嘱她要按时吃饭睡觉。每日三餐都要按照外公定好的时辰吃，即便是睡觉也要数着时辰算好了，不能多也不能少。
离外公去世也已经有七年的光景了，裴子晗依旧能默背下当年外公定下来的规矩：卯时起床吃早饭，午时吃午餐午睡半个时辰，晚上戌时睡觉。
那会儿她和外公在北方小镇小住养病，外公每日里除了教她习字念书，就是叮嘱她按时吃药按时睡觉。
当邻居家的同龄人都在自家院儿里跑跳疯闹的时候，她即使在屋子里想要站在窗前看着她们的影儿也要披着披风才会被许可。
可小孩子家哪里有那么多觉可以睡，尤其是正午的光景，吃饱了饭自然不能立刻就寝，只得看一小会儿子书。看书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往往这书就要被刚收拾完碗筷的外公拿走。那会儿，外公总会一面收书一面受一面催着裴子晗快些去睡觉。
她至今都记得外公那慈祥而坚定得让人不可拒绝的声音，每每午时只要午睡时分，她就能在梦里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裴子晗有些庆幸此刻这屋里没人，而自己有闭着眼睛，即便是流了眼泪也没有人知道。
却不曾想，此时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的为她擦试着眼泪，一边擦试着一边喃喃道：“我的晗姐儿啊，你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小小年纪做梦也能哭成这样，真真是……唉！”
裴子晗心下一愣，奶娘何时回来了？她怎么没听到声响？
这一惊不要紧，这面儿上就露了馅。姜芳一见是裴子晗再那骗着自个儿，脸上倒是没什么不高兴，只是抬着手高抬轻放的拍了拍裴子晗的脸蛋。
“既然醒着，就别在这儿装了，”姜芳看着裴子晗没好气的问，“说吧，我和你干娘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
裴子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笑没说话。
听着屋里有动静，萧萧打帘儿抻头瞧了瞧，瞧着是自家姑娘醒了，这才回过头来向院儿里喊：“王夫人，姑娘醒了！”
萧萧素来是个大嗓门，这么一喊，别说是整个清攸阁，就是连带着和春堂栖坞阁也保不齐能听到些。
姜芳一听这动静哪里还管的上裴子晗装不装睡听进去了多少陈年往事，急忙冲到门口捂住萧萧的嘴小声斥骂道。
“我的小姑奶奶，我看您是巴不得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清攸阁来人了是吧？”
萧萧被姜芳这一捂嘴，着实是吓了一跳。却也是在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哪里做错了，好不容易挣开了姜芳的手，转过头来就是一顿乱喘。
“我说姜妈妈，我到底是哪儿得罪您了，您要这么在背后吓唬我?”
姜芳被气得一乐一乐的：“我倒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哪儿得罪您了？您就一定得和我对着干。这本来没什么大事儿的，被您这一嚷嚷，甭说是老太太了，就是那帮亲戚也得被您招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和这帮人解释！”
“我……我我没这意思，”萧萧一听一时间也慌了身，“王夫人刚刚还问奶娘您去了哪儿，这听说您今儿个就喜欢自个儿一个人待着，怕您走了可能这会儿都出府去了！我若是不大点声，能把她给您喊回来吗？”
姜芳瞧着萧萧那一脸正经的模样也着实是没了办法，只得举双手讨饶：“得得得，我说不过您总成了吧？一会儿请你一定得把嘴闭严喽，不然啊，没人就得了你！”
“诺。”萧萧虽然没怎么搞明白事情，却也确确实实是听了姜芳的话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待姜芳还要说点什么都时候，苏一梅正颠颠的往回小跑着，一举一动也完全没了往日名门贵妇的风范。
瞧着这两人不着边的模样，姜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要干什么啊！疯了吗?丢人都丢到南天门去了！”
苏一梅瞧着姜芳的样子，一面拉着姜芳进屋，以免用眼神示意萧萧守门。得了萧萧的实际行动，这才小声陪笑道。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刚从和春堂那儿回来，见到了裴家的老太太。当着所有裴家人的面儿我说了晗姐儿是我的干女儿，如今晗姐儿是因为我们家服哥儿的事儿才被裴老爷责骂，说起来也是我们家的不是。
“如今晗姐儿病了，瞧着裴府也够闹得了，索性就把晗姐儿接到我们家治病去，待过个三五日，我保准把晗姐儿原原本本的送回来。”
姜芳听着不信：“你当真这么说的?”
苏一梅不置可否：“那可不是?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晗姐儿是你干姑娘，那以后……”
苏一梅笑了笑，一挥手表示这都没什么：“王家家大业大，裴老妖太那个势力的，才不会那这套说辞压我。我这么说，就是让她对晗姐儿好一点。”
姜芳这才喜笑颜开：“算你还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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