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斜醉坊(3)——审问
自己如果真的出手了，打得过吗？二飞想要趁机再次出手试探，封老大摇了摇头。
“如果对方真的想害我们，悦儿他们不会活下来。等她醒来，问个清楚。”
悦儿第二个醒了。她没什么大事，不过因为哭得太久有些脱水，但她同样满是疑惑地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孩。
“那黑球里本来有个人影，其实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是有点像，而且我们都被震晕了，也没看到她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这女孩就是那黑球里的人影，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九，也和那黑球脱不了关系。那么他们该怎么对这个烫手山芋？
倘若就这样把人关在门外，那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举动和杀了对方没有区别。就算治安官，也无法因为一种“可能”直接下杀手，所以按照原来的计划找来治安官根本没用。
那么，就要内定了。
“你醒了吧？别装了。”大飞给女孩送了一杯热水，但没有解开她的绳子，热水洒在了莲若脸上，但她顾不得了，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自己是真得暖和起来了。
她倒是没有装睡，之前在冰天雪地里一身单衣，成功地让她发起了高烧。此时高烧刚刚退了一点，头还昏沉着，对大飞也没有了敌意。
“谢谢。”
大飞一愣，接着脸色铁青：“少和我来这套。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莲若苦笑：“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信吗？”
“三岁小孩都不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还替你弟弟紧了紧伤口，不然他或许撑不到你来的时候。不信，你看他伤口是不是绑了个蝴蝶结？”
大飞脸色缓和了些，的确，那里的确有个蝴蝶结，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不记得了？倒是方便，每个杀人犯都这么说，这牢狱可就空了。”
“你没懂我意思。”莲若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因此就算你说我是黑球里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一切都有可能，我还可能不是半妖，是个怪物呢。”她看了一眼封老大，自嘲地笑了笑。
她光明正大地把一切摆在桌面上，反而让大飞和封老大犹豫起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之前提到庆藏楼主，完全是为了唬住她，那男人在这里呆了不知几百年了，实力暂且不提，性格是一等一的狠戾。
悦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她没和其他人商量，上去就解开了绑着莲若的绳子。
“行了行了，都说不是她做的了，你们还这样审犯人似的问个没完了？就算她在黑球里，她能怎么办？黑球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我们一点点，是我们走错了路，能怪谁？”
有很多奇怪的半妖保留着部分本体，这些无法正常化形的大多数都是能力低的，日子也不好过，悦儿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吃了不少苦，知道一个女孩流落在外会遇到些什么事，因此语气里带着几丝怜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封老大还想说什么，但悦儿一瞪眼睛，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叹气走开，大飞眼神垂了下来，终究没再说什么。
莲若愣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就这样结束了？不用把我交给治安官吗？”她第一次露出了与她看起来年龄相符的天真烂漫。
悦儿被她逗笑了：“怎么，还没被问够是不是？看样子你也是个可怜的，要是没地方去，上山打猎跟得上我那再好不过，不然在这里当个帮手做做饭也行。之前他们也是太紧张了才把你绑起来，你别往心里去，等你以后和我们熟悉了就知道，我们野孩子军都是些很好的人。”
“野孩子军？”
“是啊，我们没爹娘教，全靠自己，可不就是野孩子吗？不过这斜醉坊无论是谁，都各凭本事，又有什么区别？好好遵守庆藏楼主和我们的规矩，放心吧，我们饿不死的。”悦儿笑笑，可莲若敏锐地发现，她说这句话时有点心虚。
显然，在这所破庙里大言不惭地说饿不死这句话，是有些勉强了。
尽管她有太多的问题了，不过那都可以慢慢再问，这也算是绝处逢生了。
莲若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谢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我会尽量帮忙的！”
并不是所有半妖都有个好听顺口的本名，俗话说贱名好养活，因此他们为了方便彼此都叫绰号，时间长了，本名倒是没有人提了。从此野孩子军多了个叫不不的女孩，这是悦儿给起的，因为她一问三不知，谐音也好记。
莲若，或者说不不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暂时得救了。
好累，从一睁开眼睛起她就不得不为了活下去绞尽脑汁，几乎成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大飞领着单大夫来的时候，不不已经换上了悦儿的衣服，原本的衣服实在没法继续穿下去了，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些，但已经很好了。单余此时进了门，没注意到不不，他匆匆赶到二飞身边，检查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但愈合后他的腿也恐怕会落下病根，还是要看造化。”他是这么和大飞说的，说罢又似乎是可怜二飞，格外送了一份药给他补身体。
单余本形是蛤蟆妖，这一族外形上都不是什么讨喜的，他相貌十分普通，脸上脖子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疙瘩，甚至偶尔会流脓，有点恶心，让人不想靠近，但为人善良，对于穷苦的普通人也不歧视对待，医术也不错，口碑很好。
不不正低头换上一块新的毛巾，布满鳞片的侧脸暴露在外与另外一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单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不不一眼，扫视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光洁白皙的小腿，接过大飞送的野鸡，微微笑着走了。
单余刚刚从庆藏楼主那里回来，他被折腾了一夜，再一次见证了庆藏楼主的雷霆手段，正为自己的小命而忧愁时，突然看见了眼前这个丫头，顿时眼前一亮。
她或许能够成为事情的转机，只是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行。
大飞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火堆边取暖，余光扫到一个身影正小心翼翼接近了他。不不捧着一碗鸡汤过来了，她身心放松后就恢复了小女孩原本的天真性格，倒是一点不在意他曾经出手想要伤自己，反而十分感激地对他说：“大飞哥哥，谢谢你背我回来。”
大飞觉得自己骨头都被这句话喊得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个半边脸鳞片的怪物喊哥哥而恶心的，反正全身不适。
“别别别，你就喊我大飞，还不知道咱俩谁大呢。”他口气生硬，但还是接了那碗汤，一口喝完了。
“如果对方真的想害我们，悦儿他们不会活下来。等她醒来，问个清楚。”
悦儿第二个醒了。她没什么大事，不过因为哭得太久有些脱水，但她同样满是疑惑地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孩。
“那黑球里本来有个人影，其实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是有点像，而且我们都被震晕了，也没看到她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这女孩就是那黑球里的人影，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九，也和那黑球脱不了关系。那么他们该怎么对这个烫手山芋？
倘若就这样把人关在门外，那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举动和杀了对方没有区别。就算治安官，也无法因为一种“可能”直接下杀手，所以按照原来的计划找来治安官根本没用。
那么，就要内定了。
“你醒了吧？别装了。”大飞给女孩送了一杯热水，但没有解开她的绳子，热水洒在了莲若脸上，但她顾不得了，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自己是真得暖和起来了。
她倒是没有装睡，之前在冰天雪地里一身单衣，成功地让她发起了高烧。此时高烧刚刚退了一点，头还昏沉着，对大飞也没有了敌意。
“谢谢。”
大飞一愣，接着脸色铁青：“少和我来这套。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莲若苦笑：“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信吗？”
“三岁小孩都不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还替你弟弟紧了紧伤口，不然他或许撑不到你来的时候。不信，你看他伤口是不是绑了个蝴蝶结？”
大飞脸色缓和了些，的确，那里的确有个蝴蝶结，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不记得了？倒是方便，每个杀人犯都这么说，这牢狱可就空了。”
“你没懂我意思。”莲若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因此就算你说我是黑球里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一切都有可能，我还可能不是半妖，是个怪物呢。”她看了一眼封老大，自嘲地笑了笑。
她光明正大地把一切摆在桌面上，反而让大飞和封老大犹豫起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之前提到庆藏楼主，完全是为了唬住她，那男人在这里呆了不知几百年了，实力暂且不提，性格是一等一的狠戾。
悦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她没和其他人商量，上去就解开了绑着莲若的绳子。
“行了行了，都说不是她做的了，你们还这样审犯人似的问个没完了？就算她在黑球里，她能怎么办？黑球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我们一点点，是我们走错了路，能怪谁？”
有很多奇怪的半妖保留着部分本体，这些无法正常化形的大多数都是能力低的，日子也不好过，悦儿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吃了不少苦，知道一个女孩流落在外会遇到些什么事，因此语气里带着几丝怜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时的自己。
封老大还想说什么，但悦儿一瞪眼睛，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叹气走开，大飞眼神垂了下来，终究没再说什么。
莲若愣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就这样结束了？不用把我交给治安官吗？”她第一次露出了与她看起来年龄相符的天真烂漫。
悦儿被她逗笑了：“怎么，还没被问够是不是？看样子你也是个可怜的，要是没地方去，上山打猎跟得上我那再好不过，不然在这里当个帮手做做饭也行。之前他们也是太紧张了才把你绑起来，你别往心里去，等你以后和我们熟悉了就知道，我们野孩子军都是些很好的人。”
“野孩子军？”
“是啊，我们没爹娘教，全靠自己，可不就是野孩子吗？不过这斜醉坊无论是谁，都各凭本事，又有什么区别？好好遵守庆藏楼主和我们的规矩，放心吧，我们饿不死的。”悦儿笑笑，可莲若敏锐地发现，她说这句话时有点心虚。
显然，在这所破庙里大言不惭地说饿不死这句话，是有些勉强了。
尽管她有太多的问题了，不过那都可以慢慢再问，这也算是绝处逢生了。
莲若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谢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我会尽量帮忙的！”
并不是所有半妖都有个好听顺口的本名，俗话说贱名好养活，因此他们为了方便彼此都叫绰号，时间长了，本名倒是没有人提了。从此野孩子军多了个叫不不的女孩，这是悦儿给起的，因为她一问三不知，谐音也好记。
莲若，或者说不不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暂时得救了。
好累，从一睁开眼睛起她就不得不为了活下去绞尽脑汁，几乎成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大飞领着单大夫来的时候，不不已经换上了悦儿的衣服，原本的衣服实在没法继续穿下去了，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些，但已经很好了。单余此时进了门，没注意到不不，他匆匆赶到二飞身边，检查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但愈合后他的腿也恐怕会落下病根，还是要看造化。”他是这么和大飞说的，说罢又似乎是可怜二飞，格外送了一份药给他补身体。
单余本形是蛤蟆妖，这一族外形上都不是什么讨喜的，他相貌十分普通，脸上脖子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疙瘩，甚至偶尔会流脓，有点恶心，让人不想靠近，但为人善良，对于穷苦的普通人也不歧视对待，医术也不错，口碑很好。
不不正低头换上一块新的毛巾，布满鳞片的侧脸暴露在外与另外一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单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不不一眼，扫视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光洁白皙的小腿，接过大飞送的野鸡，微微笑着走了。
单余刚刚从庆藏楼主那里回来，他被折腾了一夜，再一次见证了庆藏楼主的雷霆手段，正为自己的小命而忧愁时，突然看见了眼前这个丫头，顿时眼前一亮。
她或许能够成为事情的转机，只是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行。
大飞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火堆边取暖，余光扫到一个身影正小心翼翼接近了他。不不捧着一碗鸡汤过来了，她身心放松后就恢复了小女孩原本的天真性格，倒是一点不在意他曾经出手想要伤自己，反而十分感激地对他说：“大飞哥哥，谢谢你背我回来。”
大飞觉得自己骨头都被这句话喊得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个半边脸鳞片的怪物喊哥哥而恶心的，反正全身不适。
“别别别，你就喊我大飞，还不知道咱俩谁大呢。”他口气生硬，但还是接了那碗汤，一口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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