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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斜醉坊(5)——服从

    但那不是一身简单的肥肉,脂肪包裹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他庞大的身躯往往会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让人不经意间忽略他的长相,仔细留意了也确实很难评价:五官深邃却无英俊之气,眼圈周围有几分乌青,略微鹰钩的鼻子添了一份狠戾和捉摸不定的气质,脸部是可以称得上清瘦的,因此整体更为怪异,应该是修炼了什么术法所致。

    这里是斜醉坊的顶楼侧殿,主殿是留着给仙人和他的朋友们的,那里只有日常的维护清洁。

    此刻庆藏微微耷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但手指快速敲击着一柄玉如意,显然有些不耐烦。

    数十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大殿两旁的帷幔,金红相映的侧殿正中央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题字:“仙人自在游天地,人间烟火也沾衣。”书法还算有几分劲道,却过于大开大合,少了些筋骨。下面是一尊金像,雕刻的是一名衣带飘逸身材瘦削的男子,旁边还有另一尊银像,正是庆藏的五官,身材却是大幅缩水,只是健美但不比如今夸张的程度。

    其中一名侍女正给他扇着扇子,一滴汗珠从庆藏的眉尾落下,滑入鬓角。

    庆藏睁开眼,把玉如意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天这么热,还不去取些冰上来?都干什么吃的,一点眼力都没有吗!”

    正在扇扇子的侍女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控制好力度,扇柄从手中脱落,打到了庆藏的头。

    庆藏嘴角却是一弯,声音很轻柔,几乎像是呢喃:“看来很久没有教你们规矩了。”

    那侍女顿时面如白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求楼主开恩,婢子一时手滑,绝对不会有下次。”

    “哦?若是我没记错,今日本不该是你当值。”

    此时,她那犯了错的女官还没有开口,旁边一个女官抢先答道:“姐姐今天身体不舒服,恐怕伺候不好楼主,因此特地换了她来。”

    “是吗?身体不舒服的人,怎么还有精力跑到楼下,去给一个男妓赎身呢?”

    那女官此刻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时忘了恐惧。

    “斜醉坊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年纪大了想要走,本主自然不会拦着,更何况你们的母亲梅姨对我有恩,自然会给你们寻一个好人家。”

    庆藏捏起女官的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可你姐姐却要因为一个男妓,而抛下我们这自小就一起长大的情谊吗?”

    “姐姐并非如此想的!只是今日他就要出台,姐姐心痛如绞,身体也确实不舒服......”

    “哦?心痛如绞?”庆藏的语调变高,女官呼吸一滞,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好一个心痛如绞!不为我们若干年的情谊心痛,反而为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妓心痛?他有什么好!之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穷书生,空有二两姿色,还不是甘愿进了我这斜醉坊卖身?”

    庆藏哼了一声,气极反笑:“搜尽全家都抵不上欠我的债,是他自愿想出这个法子,本主念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答应了,简直是在做赔钱的买卖,不过是想给你姐姐断了孽缘,没曾想,一片苦心都被辜负,我竟成了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还要偷偷摸摸的,是以为这斜醉坊发生的事,本主还能有不知道的?”

    庆藏把那柄玉如意向前一扔,摔了个粉碎:“你以为是谁来给我报信的?那小子和其他女人醉酒说走了嘴,一见事情败露,早都慌得尿了裤子,跪在我面前什么都说了,还生怕自己被嫌弃主动提出今日出台。你们上赶着给人家赎身,也不问问他敢不敢走!”

    庆藏语气变得柔和了:“看来得让你们长长记性才行。佩儿,准备好了吗?

    说罢,他拍了拍手,身边的另一位身材有几分壮硕的女子会意,推开门,从一侧领出来了一个脸色惨白、哭花了妆的女人,正是那跪在地上的女官的姐姐。

    “记住,只有本主才是对你们最好的。”

    两位女子都双眼含泪,突然明白真相的后悔和惶恐,不知道哪个引出了如此多的泪水。

    先前领人来的那个女子点头,又从门外进来,不一会儿推来一辆小推车,木雕托盘上放着一个黑瓶,一尺白纱,和一把银制小刀。

    跪在地上的姐妹花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的姐姐压了压妹妹的手,上前一步:“今日是梅兰央求妹妹的,梅兰愿意自行领罚。”

    庆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喝了口茶:“谁说是惩罚呢?不过是看在你们没读过几年书,总是被歹人骗了去,本主如果不让你们都记住了,下次再被人骗了可怎么办呢?”

    梅兰手指颤抖,低头默认了,没有再抗议。

    她跟随庆藏多年,早就从他眼神中看出了冷漠,知道不能再辩解什么了。

    一旁的梅株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如纸。

    庆藏取了银制小刀,此刻梅兰和梅株已经脱掉外裙,露出了光洁的手臂。

    他注意力十分集中地一刀一刀在女子鲜嫩的肉体上刻下了两个字,似乎在完成一件艺术品,鉴赏了片刻。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大殿的熏香也藏不住这满屋的血腥气。

    其余的侍女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忙自己的事,尤其是刚刚失手掉落扇子的那位侍女,眼睛并不敢向这里多看一次。

    内疚与害怕不知道是哪个在她心里占了上风。

    半个时辰过去,一切终于结束,梅兰梅株的嘴巴里都咬着一块布,一句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庆藏又懒洋洋倚在雕花椅子上不动了。

    医馆的单大夫被领进殿门外时,通过门缝里看到两个女官都露着一截手臂,殷红的血迹正一滴一滴落下。

    偌大的侧殿,此刻虽然有阳光射入,依然透出森森冷气。

    单大夫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

    身边佩儿通报:“楼主,单大夫来了。”

    “进。”

    庆藏似乎心情不太好,声音闷闷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还能顺便让单大夫检查下你们的伤口。”

    两个女官浑身一震,同时回答:“是,谢楼主赏。”

    单余这才进门,他走近才看清了梅兰和梅株的模样。

    她们都是贴身的女官,伤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