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斜醉坊(51)——代价
对方不过是一个男孩子，就算被他捅一刀，也不至于像这样如此诡异的死去。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十五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二者转瞬擦肩而过，他正暗自庆幸，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抽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割了喉。
十五被淋了一点血，但不碍事，他擦了擦自己的脸，继续向前走。
“还剩两个。”十五喃喃地说，“还剩下几个你们才能告诉我，不不在哪儿？”
剩下的人，包括庆藏在内全部慌了神。
这究竟是谁？
那几个道士开始哭爹喊娘，有几个小厮已经吓尿了裤子，十五看都不看旁人一眼，只盯着庆藏。
而正在此时，不远处，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十五被震得踉跄了几下，而庆藏膝盖处有伤，更是狼狈地跪在地上，整栋斜醉坊似乎都晃动了一下。
而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夜色里有个影子正在飞速向着斜醉坊的方向前进，而这个影子在早些时候已经有所感应，如今终于确认了方向，便再也没有控制速度，向着自己一直寻找的人飞奔。
那些侍从以及仅存的两名道士都再也顾不上别的，疯了似的向外跑，十五也不拦着他们，眼神灼灼地只盯着庆藏。
庆藏捂着自己腹部一道略深、依然流血的伤口，苦笑一声。
罢了。
他下定了决心，大吼一声，那两只羊角开始迅速生长，很快就严密地包裹住他的大部分身体和头部，形成了一个诡异然而结实的盔甲。
被逼到这一步，他着实没想到，但是火势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而眼前的男孩看着白净瘦弱，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但偏偏每次都能绝处逢生，让他不敢小觑，否则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
他必须速战速决，哪怕动用秘术，用自己的寿命为筹码。
这是那本炼体书上的最后一页，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代价或许过于巨大，但是对于庆藏而言，这或许是他可以保命的唯一方法了。
他不知道哪怕如今自己告诉十五不不的位置，十五是否愿意就这样离开。
他见过很多凶狠的半妖，但是那都是对别人凶狠，而面前这个男孩骨子里有种坚持和狠劲，那种对自己的狠劲让他畏惧。
十五眯起眼睛望着他，突然开口问到：“他值得吗？”
庆藏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十五指的是仙人，心瞬间揪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摔向自己额头的酒杯。
他仿佛又听见阿父在说：“看看你的周围！这些人都因为我才来到这里，你那么好，投奔你的有几个？有谁？”
他仿佛又听到一声冷笑：“我的好儿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
他的阿娘也说过：“记得羊仙人是你唯一的出路！”
庆藏的眼底湿润，他好累，好想一睡不起，就这样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只听到十五又说：“倘若他值得，那么把我带到他面前，你在他面前，替他作战吧。也好让他看看，他有一个什么样子的儿子，也好让你看看，你浴血作战时，他是什么反应。”
庆藏愣了一下，什么反应？
他会心疼自己身上的伤口，还会会嫌弃自己无用呢？
他低着头，犹豫了几个呼吸，平日看似阴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幼童般的困惑和无助，又有些期盼。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他眼神晶亮地看着十五说：“好，我带你去。”
他向着震动源头的方向走去。
十五第一次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大的阵势？难道不不已经......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原来羊正吉自从那黑色结界出现后，锲而不舍地劈砍，使出全身解数攻击，药效久久没能排解已经让他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
而不不听得到楼里慌乱的跑动声，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但她动弹不得，法力也似乎被禁锢了。
终于，护了她许多次的黑色结界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仙人拼尽全力的攻击，裂成了碎片，从中产生了巨大能量把羊正吉掀翻在地。
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如今看着不不的眼神已经不是欲火，而是愤怒。好大胆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让他受如此严重的伤！
他支撑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屡屡失败，不不想要向外跑，被他抓住了腿也摔倒在地。
而此时十五和庆藏推开了门，看到这一幕，十五眼疾手快地看到了倒地的不不，他顾不得检查心儿的伤势，一把就把不不拽了起来藏在自己身后。
他虽然个子高挑，但毕竟是少年的身形，还未完全成长发育起来，此刻在庆藏和羊正吉面前，却站出了难以忽略的气势，紧紧护着不不，同时小心观察局势。
看来，这个所谓的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伤，但若是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庆藏想要去扶起羊正吉，被他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红着眼睛瞪着眼前的男孩和女孩。
“受伤了吗？”十五轻声问不不，眼神丝毫没有动摇地看着面前的二者。
“没什么事，有个黑色结界突然出现一直护着我，但是刚刚它裂开了。”不不看着十五浑身的血，和苍白如纸的面色，不由得鼻子一酸。
十五受了好重的伤，她很害怕，但更多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可能早就离开了。
“十五，你......”
“别说话，别乱动，一会儿跟着我跑，千万别回头。”十五调整了一下姿势。
羊正吉瞪着庆藏，看着浑身盔甲却全身血迹斑斑的他，怒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让这种毛头小子伤成这样！”
庆藏心里却突然一喜，是在担心我吗？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打扰本仙休息，就连我养的狗还知道看家护院、见到外人叫两句呢，你连狗都比不上吗！”
庆藏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竟然是如此低的存在，似乎还比不上一只狗。
呵呵，什么儿子，只是一个被利用还不自知的可怜虫罢了。
他不是不知道羊正吉并不在意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庆藏本就知道凭借自己的天赋和那少得可怜的丹药救济，他的成道机率渺茫，自此也不在乎天劫。他老老实实替仙人背着因果，因为那能让阿父开心。
谁家的阿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背上所有不详的业孽呢？
甚至仙人还不允许他收手，必须继续吸引信仰之力。
如果说他一直心甘情愿自我欺骗，此刻才是彻底绝望。
连一个小姑娘都有人费劲千辛万苦来护着她，而他自幼敬重、崇拜的亲爹，竟然对自己一点怜悯都没有。
“阿父，把这个小姑娘放了吧。”庆藏低声说，身上的盔甲迅速消失，露出他汗津津地一张脸，嘴唇都发白了。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十五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二者转瞬擦肩而过，他正暗自庆幸，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抽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割了喉。
十五被淋了一点血，但不碍事，他擦了擦自己的脸，继续向前走。
“还剩两个。”十五喃喃地说，“还剩下几个你们才能告诉我，不不在哪儿？”
剩下的人，包括庆藏在内全部慌了神。
这究竟是谁？
那几个道士开始哭爹喊娘，有几个小厮已经吓尿了裤子，十五看都不看旁人一眼，只盯着庆藏。
而正在此时，不远处，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十五被震得踉跄了几下，而庆藏膝盖处有伤，更是狼狈地跪在地上，整栋斜醉坊似乎都晃动了一下。
而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夜色里有个影子正在飞速向着斜醉坊的方向前进，而这个影子在早些时候已经有所感应，如今终于确认了方向，便再也没有控制速度，向着自己一直寻找的人飞奔。
那些侍从以及仅存的两名道士都再也顾不上别的，疯了似的向外跑，十五也不拦着他们，眼神灼灼地只盯着庆藏。
庆藏捂着自己腹部一道略深、依然流血的伤口，苦笑一声。
罢了。
他下定了决心，大吼一声，那两只羊角开始迅速生长，很快就严密地包裹住他的大部分身体和头部，形成了一个诡异然而结实的盔甲。
被逼到这一步，他着实没想到，但是火势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而眼前的男孩看着白净瘦弱，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但偏偏每次都能绝处逢生，让他不敢小觑，否则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
他必须速战速决，哪怕动用秘术，用自己的寿命为筹码。
这是那本炼体书上的最后一页，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代价或许过于巨大，但是对于庆藏而言，这或许是他可以保命的唯一方法了。
他不知道哪怕如今自己告诉十五不不的位置，十五是否愿意就这样离开。
他见过很多凶狠的半妖，但是那都是对别人凶狠，而面前这个男孩骨子里有种坚持和狠劲，那种对自己的狠劲让他畏惧。
十五眯起眼睛望着他，突然开口问到：“他值得吗？”
庆藏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十五指的是仙人，心瞬间揪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摔向自己额头的酒杯。
他仿佛又听见阿父在说：“看看你的周围！这些人都因为我才来到这里，你那么好，投奔你的有几个？有谁？”
他仿佛又听到一声冷笑：“我的好儿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
他的阿娘也说过：“记得羊仙人是你唯一的出路！”
庆藏的眼底湿润，他好累，好想一睡不起，就这样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只听到十五又说：“倘若他值得，那么把我带到他面前，你在他面前，替他作战吧。也好让他看看，他有一个什么样子的儿子，也好让你看看，你浴血作战时，他是什么反应。”
庆藏愣了一下，什么反应？
他会心疼自己身上的伤口，还会会嫌弃自己无用呢？
他低着头，犹豫了几个呼吸，平日看似阴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幼童般的困惑和无助，又有些期盼。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他眼神晶亮地看着十五说：“好，我带你去。”
他向着震动源头的方向走去。
十五第一次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大的阵势？难道不不已经......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原来羊正吉自从那黑色结界出现后，锲而不舍地劈砍，使出全身解数攻击，药效久久没能排解已经让他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
而不不听得到楼里慌乱的跑动声，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但她动弹不得，法力也似乎被禁锢了。
终于，护了她许多次的黑色结界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仙人拼尽全力的攻击，裂成了碎片，从中产生了巨大能量把羊正吉掀翻在地。
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如今看着不不的眼神已经不是欲火，而是愤怒。好大胆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让他受如此严重的伤！
他支撑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屡屡失败，不不想要向外跑，被他抓住了腿也摔倒在地。
而此时十五和庆藏推开了门，看到这一幕，十五眼疾手快地看到了倒地的不不，他顾不得检查心儿的伤势，一把就把不不拽了起来藏在自己身后。
他虽然个子高挑，但毕竟是少年的身形，还未完全成长发育起来，此刻在庆藏和羊正吉面前，却站出了难以忽略的气势，紧紧护着不不，同时小心观察局势。
看来，这个所谓的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伤，但若是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庆藏想要去扶起羊正吉，被他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红着眼睛瞪着眼前的男孩和女孩。
“受伤了吗？”十五轻声问不不，眼神丝毫没有动摇地看着面前的二者。
“没什么事，有个黑色结界突然出现一直护着我，但是刚刚它裂开了。”不不看着十五浑身的血，和苍白如纸的面色，不由得鼻子一酸。
十五受了好重的伤，她很害怕，但更多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可能早就离开了。
“十五，你......”
“别说话，别乱动，一会儿跟着我跑，千万别回头。”十五调整了一下姿势。
羊正吉瞪着庆藏，看着浑身盔甲却全身血迹斑斑的他，怒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让这种毛头小子伤成这样！”
庆藏心里却突然一喜，是在担心我吗？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打扰本仙休息，就连我养的狗还知道看家护院、见到外人叫两句呢，你连狗都比不上吗！”
庆藏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竟然是如此低的存在，似乎还比不上一只狗。
呵呵，什么儿子，只是一个被利用还不自知的可怜虫罢了。
他不是不知道羊正吉并不在意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庆藏本就知道凭借自己的天赋和那少得可怜的丹药救济，他的成道机率渺茫，自此也不在乎天劫。他老老实实替仙人背着因果，因为那能让阿父开心。
谁家的阿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背上所有不详的业孽呢？
甚至仙人还不允许他收手，必须继续吸引信仰之力。
如果说他一直心甘情愿自我欺骗，此刻才是彻底绝望。
连一个小姑娘都有人费劲千辛万苦来护着她，而他自幼敬重、崇拜的亲爹，竟然对自己一点怜悯都没有。
“阿父，把这个小姑娘放了吧。”庆藏低声说，身上的盔甲迅速消失，露出他汗津津地一张脸，嘴唇都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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