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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巡

    “甚好,鲁先生,你先回安庆去吧,我过几日便遣使回国……咳咳咳!”公子焕超道;我见他脸色逐渐白的苍白,亦知他此时需要静养,能撑住保持清醒与我交谈至此已经属实不易;“好,公子千万保重!”我作揖退出大帐,转身归安庆而去。

    一路上我心乱得很,也许是看到了战争的残酷,有些于心不忍;亦或是看到了公子焕超受伤至此,我实在是担心他能不能挺过这关;还有马上就要起事,我有些不知名的慌乱。王嘉祯对我还是不错的,如今我却间接参与了谋害他的活动;而且这行动必须成功,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实在是,世事无奈。

    赶了一周路,我又回到了伍宅。

    我没有从大门入,而是从后街一跃而上,从楼顶小心翼翼往相茗房间走去。我有些无名的心虚与胆怯,想要在相茗那里安顿一下。

    “鲁兄?”

    我正在楼顶小碎步走着,忽然身后有人叫住我;我吓了一跳,心说这也能被发现。回头一看,竟然是鸽子;他站在椽梁上,疑惑道:“还真是鲁兄,我道是谁呢;只不过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直接进门,干嘛这般鬼鬼祟祟上楼顶?我还以为是刺客盗贼呢!”

    坏了,忘记鸽子的轻功是江湖上乘了。我一心急着想去见相茗,却忽视了自己的实力和鸽子的存在。凭我那轻功,哪里逃得过警惕的鸽子?

    我尬笑两声,道:“额……其实是想给你们来个惊喜来着……”鸽子歪了歪头,“可是……你这个方向,是去哪呢?”他朝着我前进的方向看去,我暗叫不妙,坏了,他要知道我跟相茗的事儿了!唉,相茗又要埋怨我了,实在是失策……

    果然,鸽子一看我前进的方向,惊讶道:“你这是——”

    “额,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想我到底是先抵赖还是直接求鸽子帮我们保守秘密。

    “——你这是去见甘姑娘!”鸽子瞪大眼睛道,随即坏笑起来,“我就说,看不出来啊鲁兄!好风流!好风流!”他悄悄给我比大拇指道。

    “……啊,对!”我赶紧顺势说下去;看来甘婷滢作为女眷和相茗应该住得很近。“这,我想先回来去看看人家……结果,你看,这太尴尬了……”我心说我这渣男的名号是做实了,不过还好只有鸽子一个人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多说话的人,要是被夏天一撞见我这一世声名算是就不回来了。

    “我懂,我懂!”鸽子拍了拍自己胸口,“兄弟懂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当没看见,不会让那赵国公主得知一点风声!不过鲁兄你自己也忍着点,咱们院子里人多眼杂;还有你快些完事去见伍兄!那我不打扰,我走了哈!”说罢便飞身跃下,我心说相茗你要知道我为了你背负了怎样的骂名,你以后不给我生一窝孩子你都对不起我!

    我加快脚步,双手抓住屋檐轻轻下去,用脚尖勾开窗户,身体迅速滑进了屋内。

    相茗并不在屋里。我喘了口气,偷偷躲到了门后。

    一会儿,相茗推门进来,我顺势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转过脸看见是我,先是一笑,但旋即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啊!”她在我怀里转过腰,我可以闻见她发间的清香;“我想你啊,所以一回来就来见你……”

    我想用鼻子去蹭她的脸,但是她躲开了;“好啦,我先去关个门——你没被别人看见吧?”她抽身出去关门道。

    “嗯……算是没有吧!”她一关上门,我立即又贴了上去;这回我大胆了些,直接亲吻她的后脖,搂住她腰的双手不断上探。

    “嗯?”相茗扭过腰,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你……”

    我不等她说完,便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嘴;在我们嘴唇触碰的一瞬间,她娇躯一颤;但是她并未反抗,虽然也未回应,只是呆在那里任由我侵略性的索吻。

    良久良久,我收回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着,静静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你怎么了,噜噜?”她柔声道,抬起手抚摸我的头发,玉指顺着后背而下;“我……只是有些,疲惫,和想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大事将近,我竟然有些,站不准立场;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正义的吗?

    “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仙女,”我拥抱相茗更紧,“你一定知道,我们做的一切,是合乎大道正义的,对吧?”

    相茗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推开我,微笑道:“不要有压力,我的噜噜,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正邪之分;我们所做的,只关乎立场,无关正义,你懂吗?”

    “可是,这关乎着几条甚至上万条人命啊!”我迟疑道;忽然,相茗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我的嘴;我也身体一颤,纯粹是因为惊讶;她双手缠住我的脖子,脸凑得更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我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右手抓住她的双手,拉到上方,用身体将她推到屏风上,给予着她想要的回应。

    许久许久,我俩唇齿相离,都微微喘息着;“现在,”相茗抽出手抚摸我的脸,“还有问题吗?”

    “我们走的本就是一条逆天之路,代价就是,我们不能有太多牵挂和不舍……如果吝惜每一枚棋子,谁也无法做局收官……”她将脸贴在我的胸膛道。

    罢了,还是我太幼稚了。我一狠心,松开相茗道:“我大概懂了……大义与小义,终归是不可兼得;就像怜惜一城之得失,如何能成就天下之一统一般——我这就去见伍云召!”

    “唉?喂!”

    我正要出门,相茗却又喊住了我;“从窗户出去啦!”她笑道。

    哦,是,我还在相茗房里。

    我又不舍地搂起她的嬛腰:“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公开关系啊!”

    相茗笑着托起我的脸,“起码……伍先生完成太子讳的遗愿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