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粉色女郎（8）

    “你今天放学吃完饭就赶紧来学校，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瘦长脸说着神秘一笑，苍白的脸扭曲的瘆人。

    麦黄了嘴上应着，吃完饭也快快的来到了教室等瘦长脸，午后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麦黄了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看阳光一点点的倾斜。

    瘦长脸来了，麦黄了告诉他他没找到他要的东西。瘦长脸双手按住两边的桌子，提起两只脚，给麦黄了演了一下什么叫“佛山无影脚”，看完表演，麦黄了感动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番表演过后，瘦长脸让麦黄了掸掉自己身上的土，不能让老师看出来，也不能告诉老师，也不可以告诉家长。他会“”佛山无影脚”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麦黄了掸着身上的土，心里的怒火难以平复，他也好想给他演一遍。他也告诉母亲有人给他看“佛山无影脚”，还问他要演出钱。可是母亲说不就是看表演嘛，你让他演，反正演出钱是没有的。你不能给人家演，把人家看坏了，咱们赔不起。怒火维持了一秒，便在母亲的警告声中彻底一病不起。

    后来的日子，瘦长脸成了麦黄了不得不看的电影。上学成了一件让人难受的事，不上学的日子也成了翻箱倒柜的日子。他成功拿到过几块钱演出钱，交给瘦长脸。瘦长脸不但没有停止表演，反而变本加厉的一遍遍演“佛山无影脚”，麦黄了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没人教他该如何反抗，日子就那么重复着。

    那天麦黄了因为很久没有给瘦长脸演出钱，而又被迫看“佛山无影脚”时，女郎看见了。女郎上来就问麦黄了是不是被演出了，麦黄了不说话，瘦长脸说麦黄了借钱不还，麦黄了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承受着那一切。

    “我怎么不知道？”女郎看着瘦长脸，一个巴掌就扇了下去，开始瘦长脸还温顺的接受着批评教育，后来瘦长脸竟然也给女郎演了一遍“佛山无影脚”，女郎干净的衣服上，都是脚印。

    麦黄了远远的站着，看着他俩人表演，只要不是给他演就好。他好想去帮女郎，可是他又好害怕瘦长脸。

    女郎和瘦长脸表演完，掸了身上的土，看了一眼麦黄了，眼神复杂。瘦长脸虽然很嚣张，可女郎毕竟是老师，瘦长脸也不敢怎么样，事就那样过去了，后来直到结束学前班的学业，瘦长脸也没找过麦黄了的麻烦。

    女郎复杂的眼神，让麦黄了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此后很久，女郎也没来指导过他的功课。距离他最近的时候，也是趴在大眼睛的桌子上指导着大眼睛。他竖起耳朵听着她和大眼睛有说有笑的谈论着许多道他做不出来的数学题。

    女郎还是会坐在门前晒太阳，只是麦黄了再也不敢抬头那样子热烈的看着她。他没为那次帮女郎演出而自责不已。也为自己不敢反抗瘦长脸而觉得会被女郎看不起而看不起自己。

    太阳似乎也因为麦黄了的举动而变的一天天没了精神，光亮的阳光失去了温度，照在身上也不再暖和。一场毫无防备的大雪宣告了最终考试日期的来临。女郎安排麦黄了和大眼睛坐在一起，试卷上，全是麦黄了看不懂的东西。大眼睛仔细的做着每一道题。而麦黄了却惦记着回家，根本连名字都懒得在试卷上写。

    女郎见麦黄了的试卷上几乎什么也没做，就吩咐麦黄了照抄大眼睛的作业，大眼睛不愿意给抄。女郎一顿恐吓，大眼睛这才极不情愿的挪开遮挡答案的手。

    一场考试，意味着离开，只是麦黄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