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

    真的，只要有他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怕。

    墨少蘅带着人在主位坐下，一直给不停颤抖的小姑娘顺着背，直到怀中人逐渐平息，才懒懒对宋钰申开口：“平身吧。”

    宋钰申跪得腿都麻了，颤颤巍巍地起身，始终不敢抬头去看那相依的二人。

    “怎么，这才多长时间不见，爱卿就把朕给忘了？”墨少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宋秋岚一愣，陛下和父亲……什么时候见过的？

    “陛、陛下，微、微臣……”宋钰申额头汗珠滚落。

    陛下当真是那天万骨楼的红衣少爷！

    他还当着他的面说了宋秋岚那么多坏话……

    本来还想让宋秋岚向陛下讨要钱财还债，没想到他欠的就是陛下的债……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怕小皇帝等得急了，只得道：“微臣……知罪……”

    “嗯？爱卿何罪之有啊？”墨少蘅明显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微臣……那日不当对您不敬……”

    “还有呢？”墨少蘅神色淡漠，微微挑眉。

    可得好好给小姑娘出出气。

    宋钰申嘴唇颤抖着，明明知道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可就是半天也说不出话。

    “既然爱卿都给忘了，那朕来告诉你，”墨少蘅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一字一顿，目光逐渐冰冷，“你不该对朕的爱妃出言不逊。”

    宋钰申实在是抵挡不住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微臣知罪！”

    不知为什么，膝盖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怎么站着怪怪的，果然跪下舒服多了。

    “是吗？但朕怎么觉得爱卿毫无悔过之心呢？”

    “啧，真是麻烦，偏偏你还是朕爱妃的生父，朕也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待你。”

    宋钰申清楚地听到胸腔内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战战兢兢地等着少年天子的处罚。

    他也是知道陛下在接见使臣，这才敢光明正大地同宋秋岚说这些。

    可没想到……陛下竟能为了她，晾着那么些人……

    若是知道陛下对她宠爱已到这种地步，他怎敢口无遮拦说出那些话？

    “唉，真是为难啊。”墨少蘅宠溺地揉了揉宋秋岚的脑袋，“若不是你当初狠心送岚岚入宫，朕怎能与她相识？”

    “这样吧，你在万骨楼的债，朕就不追究了，不过……”

    墨少蘅话锋一转：“从今以后，你与岚岚便再无交集，也别再想从她这里捞到半点利益。既然你当初不珍惜这段父女情分，朕此刻也就不必再留情分。”

    ……

    “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宋秋岚摇了摇头：“陛下，臣妾没事。”

    她和宋钰申，做了十七年的父女，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

    即使他待自己并不好，但年幼的时候……她也曾对这个父亲抱有幻想。

    盼望着他能抱着自己，亲切地唤她一声“岚岚”，微笑着看向她。

    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孝顺，只要再听话一点，就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但这一切，终究也只是幻想。

    现在的她，早已心灰意冷，此后，也不会再心软。

    墨少蘅刮了一下怀中人的鼻子，笑道：“朕帮你解决了这么一件大事，岚岚打算怎么报答朕？”

    顿了顿，他贴在宋秋岚耳边，声音低哑：“不如，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