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相
一般来说，每个人能散发出什么样的气息，与他们所修炼的功法和个人的性格都有着很大的关联。王海一早就觉得这位暮哥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却与慕庭那样没心没肺的大相径庭，实则该是个心思深重，面热心冷的伪君子，便是他的表现再残忍、阴狠一些王海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虽然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可当暮哥裹挟着这股肃杀之气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时候，王海还是觉得通体冰冷，脚下更是寸步难行，险些站不住了。别说是他了，就连那边两个被下了药无法动弹的刺客，似乎也受到这股气息的冲击，身体开始本能地扭曲、颤抖，只是没有清醒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尽管暮哥的压力十分惊人，可王海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依旧死死地撑着，站的笔直，不肯让旁人看轻半分。
寒意扩撒到门外，正在外头休憩恢复的慕庭也迅速感觉到了不对，忙不迭地跑过来冲进屋里：“慕...暮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
暮哥也不理他，依旧定定地看着王海。王海自然也不肯示弱，尽管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却还是挺直了脊梁，不肯退让半分。
眼见王海如此倔强，暮哥也没了再逗他的心思，收敛了气息笑着对慕庭说道：“你这位前辈还真是不得了啊，这都能顶得住。”
说完，他再次把目光转向王海，眯了眯眼睛道：“罢了，我也不逗你们了。我知道你有满脑子的疑惑，既如此，那便先聊聊吧，把你想问的都问了，大家把话都说开了，也方便往后继续合作不是？”
暮哥先退一步表示了妥协，王海和慕庭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从慕庭的表现中王海就能确定了，这位暮哥的实力绝对是十分恐怖的，像清婉和紫鸢她们这样没什么实力的，慕庭便有胆子跟他们开玩笑，打哈哈。可若是像章平哥那样绝对实力碾压的，便是慕庭这样没心没肺的在他面前也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里看来，慕庭倒是和这位暮哥相处融洽，有说有笑。可若对方真的发起火来了，慕庭绝对比谁都心慌，认怂也是最快的一个。
“前辈，您...您到底想问什么啊？都能把暮哥给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慕庭缓了口气，凑到王海身边小声问道。
王海也没好到哪去，一口气松下来险些当场给跪了。幸而慕庭问了他这么一句，王海好歹总算回过神来了，一面微微喘气一面答道：“我...我真的没问什么啊，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们客栈究竟是干什么。”
“干什么的？当然是开客栈的啦！前辈您不都说了嘛，我们客栈哎，那当然就是开客栈的喽！”慕庭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王海明明自己都说出来了，却还有此一问究竟是为什么。
王海想来这小子是个大嘴巴，太多的秘密估计也不会告诉他，所以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暮哥，想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暮哥笑呵呵地说着，“小庭这不是都回答你了吗，我们就是一群开客栈的，在这个小地方安安心心地开铺子，赚钱过日子，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恩公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王海自然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眉头一拧，继续说道：“寻常开客栈的，何须有这么多用不着的工作人员？放眼全国，哪家客栈还会专门备着大夫，还肯养这么多闲人在店里？有有哪家客栈明明生意爆火，顾客盈门，却放着空余的人手不用，只让一个跑堂伙计忙上忙下的，也不肯招新人？”
“更重要的是，一个客栈而已，若是真的安安分分做生意，何须招这么多武功盖世的绝顶高手放在店里头？好，就算是机缘巧合把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了，那昨晚有刺客要当街行刺圣上，你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又是为什么还要上赶去凑这个热闹？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哪像一个普通客栈该有的格局？说你们是普通开客栈的，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得过我！”
王海也是倔劲儿上来了，也不管他暮哥究竟是不是真的要弄死自己，只要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回头再想脱身之法也是好的啊。
见王海这么执着，暮哥又勾起了嘴角：“你小子啊，看样子比小庭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问，啊？”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若你是个唯唯诺诺，遇上事儿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性子，我昨晚也就没必要提点你那么一句，也没必要今天把你叫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王海就知道对方是打算跟自己摊牌了。
确实，暮哥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虽说王海如今还是个无名小卒，不名一文的下等货色。可假以时日，他的成就恐怕绝对不会低于这世上的任何人。既然自己有意与人家交好，那自然是坦诚相待方为上策。否则早在昨天晚上，他估计就一刀下去直接把这个祸害给结果了，才不会看在慕庭的面子上留他一命呢！
走到后头随手搬过来一把椅子，将椅背朝前坐下，暮哥坐上去趴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海：“你也别站着了，今天既然你问了，那我们也就索性都把话说开了吧。只是接下来的对话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你确定真的要一直站着听我说吗？”
他都这么说了，王海也不是个傻的，自然颠儿颠儿地跑去搬了椅子过来坐下。慕庭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大热闹，也跑去搬了把椅子坐在王海旁边。只是和暮哥的轻松惬意不同，这两个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就像第一天入学心中惶恐的小学生一样规矩，看得暮哥又是一阵的好笑，却也没说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小课堂授课。
“那是...嗯...差不多八年前了吧。”
一开口就回到了八年前，也难怪他说这会是一段极其冗长的对话了。
“那时候呢，我还是个整天在家里头不学无术，就想着吃吃喝喝混日子的荒唐大少，没有一点儿人生目标，有吃有喝的也不图有什么奔头，就想着干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可是后来呢，家里头生了点儿变故，我也就没法继续享受我那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纨绔生活了，这不就跑出来了吗，转战全国，却也难寻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最后呢，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威州城，还好巧不巧地遇上了咱们老板。也就是到了这会儿，我才开始觉得我这辈子啊，总算是有那么点儿盼头喽！”
说到这儿，暮哥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里仿佛真的亮起了光芒，好似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啊，老板还没开起来这家客栈呢，就在溪桥大街附近摆了个简陋的路边摊儿。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因为身上已经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就差直接操刀子抢饭吃了。但好在我尚且人性未泯，又实在饿的不行，索性就守在他的摊位旁边等着，有那来来往往的客人过来了吃剩下的东西，我就趁着老板还没来得及收拾赶紧上去扒拉两口垫垫肚子。”
“这也就是咱们老板心好人好了，也没赶我走，而且每次都故意不急着收拾，任由我吃的差不多了再过来。这要是换成别的摊位，肯定都想着我这样会耽误他们的生意，早就把我给赶得远远的了。”
“那段日子啊，我就每天这样吃人家的残羹剩饭，晚上就直接睡在桥下的草地上。也许是我那时候还年轻吧，体格好，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后来又过了好几天，估计是老板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又知道我这就是赖上他了，轻易不会离开的，索性就直接把我叫到了铺子里头，上来就问我，说愿不愿意留在他这儿干活儿，月钱给不了多少，但可以包我的饭，住的话也可以和他们一起住。”
“没错，就是他们。你们都不知道吧，为什么玲珑那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每个样子，偏不管她惹出什么祸来老板都能惯着她，替她收拾。其实咱们客栈里头这么多人啊，这小妮子才是跟老板时间最久，也最亲近的人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暮哥边回忆边说着：“我记得...那时候那妮子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光景吧，又瘦又黑，衣服也整天脏兮兮的，要不是一脑袋的小辫子每天都整整齐齐的，我还真觉得她可能也和我一样，是个无家可归，想到老板这儿来讨口饭吃的可怜人呢。”
“可是啊，这丫头从小就不是个老实的主，我在摊子外头蹲了好几天，最多也就见过她两面。这丫头明明是个女孩子家家，偏特别喜欢和一群小男孩儿混在一块儿玩儿。后来我还听说，就从溪桥大街往外延伸一里多地的范围内，家家户户都知道她江玲珑的大名，是那一片当之无愧的孩子王呢，手底下常年二三十号同龄的孩子跟着她混，威风得很呢。”
“当时这孩子就是性子野，除了玩儿干什么都静不下心去，也不愿意老老实实给摊子里头帮忙，每天老板带着她出来了，一支好摊子她就没影了。老板也懒得管她，反正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总会按时回来的，准时得很。”
虽然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可当暮哥裹挟着这股肃杀之气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时候，王海还是觉得通体冰冷，脚下更是寸步难行，险些站不住了。别说是他了，就连那边两个被下了药无法动弹的刺客，似乎也受到这股气息的冲击，身体开始本能地扭曲、颤抖，只是没有清醒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尽管暮哥的压力十分惊人，可王海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依旧死死地撑着，站的笔直，不肯让旁人看轻半分。
寒意扩撒到门外，正在外头休憩恢复的慕庭也迅速感觉到了不对，忙不迭地跑过来冲进屋里：“慕...暮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
暮哥也不理他，依旧定定地看着王海。王海自然也不肯示弱，尽管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却还是挺直了脊梁，不肯退让半分。
眼见王海如此倔强，暮哥也没了再逗他的心思，收敛了气息笑着对慕庭说道：“你这位前辈还真是不得了啊，这都能顶得住。”
说完，他再次把目光转向王海，眯了眯眼睛道：“罢了，我也不逗你们了。我知道你有满脑子的疑惑，既如此，那便先聊聊吧，把你想问的都问了，大家把话都说开了，也方便往后继续合作不是？”
暮哥先退一步表示了妥协，王海和慕庭都大大地松了口气。从慕庭的表现中王海就能确定了，这位暮哥的实力绝对是十分恐怖的，像清婉和紫鸢她们这样没什么实力的，慕庭便有胆子跟他们开玩笑，打哈哈。可若是像章平哥那样绝对实力碾压的，便是慕庭这样没心没肺的在他面前也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里看来，慕庭倒是和这位暮哥相处融洽，有说有笑。可若对方真的发起火来了，慕庭绝对比谁都心慌，认怂也是最快的一个。
“前辈，您...您到底想问什么啊？都能把暮哥给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慕庭缓了口气，凑到王海身边小声问道。
王海也没好到哪去，一口气松下来险些当场给跪了。幸而慕庭问了他这么一句，王海好歹总算回过神来了，一面微微喘气一面答道：“我...我真的没问什么啊，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们客栈究竟是干什么。”
“干什么的？当然是开客栈的啦！前辈您不都说了嘛，我们客栈哎，那当然就是开客栈的喽！”慕庭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王海明明自己都说出来了，却还有此一问究竟是为什么。
王海想来这小子是个大嘴巴，太多的秘密估计也不会告诉他，所以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暮哥，想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暮哥笑呵呵地说着，“小庭这不是都回答你了吗，我们就是一群开客栈的，在这个小地方安安心心地开铺子，赚钱过日子，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恩公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王海自然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眉头一拧，继续说道：“寻常开客栈的，何须有这么多用不着的工作人员？放眼全国，哪家客栈还会专门备着大夫，还肯养这么多闲人在店里？有有哪家客栈明明生意爆火，顾客盈门，却放着空余的人手不用，只让一个跑堂伙计忙上忙下的，也不肯招新人？”
“更重要的是，一个客栈而已，若是真的安安分分做生意，何须招这么多武功盖世的绝顶高手放在店里头？好，就算是机缘巧合把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了，那昨晚有刺客要当街行刺圣上，你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又是为什么还要上赶去凑这个热闹？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哪像一个普通客栈该有的格局？说你们是普通开客栈的，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得过我！”
王海也是倔劲儿上来了，也不管他暮哥究竟是不是真的要弄死自己，只要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回头再想脱身之法也是好的啊。
见王海这么执着，暮哥又勾起了嘴角：“你小子啊，看样子比小庭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问，啊？”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若你是个唯唯诺诺，遇上事儿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性子，我昨晚也就没必要提点你那么一句，也没必要今天把你叫过来了。”
听他这么说，王海就知道对方是打算跟自己摊牌了。
确实，暮哥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虽说王海如今还是个无名小卒，不名一文的下等货色。可假以时日，他的成就恐怕绝对不会低于这世上的任何人。既然自己有意与人家交好，那自然是坦诚相待方为上策。否则早在昨天晚上，他估计就一刀下去直接把这个祸害给结果了，才不会看在慕庭的面子上留他一命呢！
走到后头随手搬过来一把椅子，将椅背朝前坐下，暮哥坐上去趴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海：“你也别站着了，今天既然你问了，那我们也就索性都把话说开了吧。只是接下来的对话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你确定真的要一直站着听我说吗？”
他都这么说了，王海也不是个傻的，自然颠儿颠儿地跑去搬了椅子过来坐下。慕庭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大热闹，也跑去搬了把椅子坐在王海旁边。只是和暮哥的轻松惬意不同，这两个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就像第一天入学心中惶恐的小学生一样规矩，看得暮哥又是一阵的好笑，却也没说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小课堂授课。
“那是...嗯...差不多八年前了吧。”
一开口就回到了八年前，也难怪他说这会是一段极其冗长的对话了。
“那时候呢，我还是个整天在家里头不学无术，就想着吃吃喝喝混日子的荒唐大少，没有一点儿人生目标，有吃有喝的也不图有什么奔头，就想着干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可是后来呢，家里头生了点儿变故，我也就没法继续享受我那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纨绔生活了，这不就跑出来了吗，转战全国，却也难寻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最后呢，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威州城，还好巧不巧地遇上了咱们老板。也就是到了这会儿，我才开始觉得我这辈子啊，总算是有那么点儿盼头喽！”
说到这儿，暮哥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里仿佛真的亮起了光芒，好似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青春年少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啊，老板还没开起来这家客栈呢，就在溪桥大街附近摆了个简陋的路边摊儿。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因为身上已经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就差直接操刀子抢饭吃了。但好在我尚且人性未泯，又实在饿的不行，索性就守在他的摊位旁边等着，有那来来往往的客人过来了吃剩下的东西，我就趁着老板还没来得及收拾赶紧上去扒拉两口垫垫肚子。”
“这也就是咱们老板心好人好了，也没赶我走，而且每次都故意不急着收拾，任由我吃的差不多了再过来。这要是换成别的摊位，肯定都想着我这样会耽误他们的生意，早就把我给赶得远远的了。”
“那段日子啊，我就每天这样吃人家的残羹剩饭，晚上就直接睡在桥下的草地上。也许是我那时候还年轻吧，体格好，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后来又过了好几天，估计是老板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又知道我这就是赖上他了，轻易不会离开的，索性就直接把我叫到了铺子里头，上来就问我，说愿不愿意留在他这儿干活儿，月钱给不了多少，但可以包我的饭，住的话也可以和他们一起住。”
“没错，就是他们。你们都不知道吧，为什么玲珑那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每个样子，偏不管她惹出什么祸来老板都能惯着她，替她收拾。其实咱们客栈里头这么多人啊，这小妮子才是跟老板时间最久，也最亲近的人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暮哥边回忆边说着：“我记得...那时候那妮子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光景吧，又瘦又黑，衣服也整天脏兮兮的，要不是一脑袋的小辫子每天都整整齐齐的，我还真觉得她可能也和我一样，是个无家可归，想到老板这儿来讨口饭吃的可怜人呢。”
“可是啊，这丫头从小就不是个老实的主，我在摊子外头蹲了好几天，最多也就见过她两面。这丫头明明是个女孩子家家，偏特别喜欢和一群小男孩儿混在一块儿玩儿。后来我还听说，就从溪桥大街往外延伸一里多地的范围内，家家户户都知道她江玲珑的大名，是那一片当之无愧的孩子王呢，手底下常年二三十号同龄的孩子跟着她混，威风得很呢。”
“当时这孩子就是性子野，除了玩儿干什么都静不下心去，也不愿意老老实实给摊子里头帮忙，每天老板带着她出来了，一支好摊子她就没影了。老板也懒得管她，反正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总会按时回来的，准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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