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海三号
第二天上午，王局长和张队长召集F组和救援队，转述了昨晚D组幸存男人的经历，并让大家观看了询问录像，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人群的一片耸动。沈总工这时也到了，显然是没睡好，一对眼袋垂在脸上。
“王局，大家必须都要出海去现场吗？”石飞宇突然提问，苏文恒看到他身旁的贝茜脸色也很不好，蹙着眉头，显得很忧惧。
“对，今天风停了，按计划要登船了。”王局长审视着石飞宇说道。
“王局，我们地质调查部门的，跟出海任务的关系不大，能不能留在港区远程参与深海科考？任务当中要真有什么相关的疑问，我们通过视频就能解答。”石飞宇说。
“没法儿远程，深海信号传递本来就很困难，哪怕是载人潜航器与母船之间联络，都会发生明显的延迟。而且下潜可能要进行多次，期间真有什么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再联系岸上找你们。”沈总工直接把石飞宇的提议堵了回去。
石飞宇说：“我跟小贝晕船，没法儿出海。”
贝茜连忙澄清：“我不晕船。”她说得很认真，丝毫不顾及石飞宇，人们的目光都转向石飞宇。
石飞宇说：“成，反正我是去不了。王局，地质调查局刚通知有紧急任务，让我赶紧回去。”
王局长环顾了一下人群，说：“还有谁的单位有紧急任务，可以跟小石一起回去。”
石飞宇面子上挂不住，干脆不管不顾了：“小贝，咱们是做地质调查的，不做海洋调查，犯不上去那儿玩儿命，跟我一起回去吧。”
贝茜说：“你自己回吧，我必须上船，这个任务是我主动向领导申请的，我必须要完成它。”
石飞宇觉得贝茜在担心单位领导，表情放松了不少，说：“领导那边交给我，我会跟他们汇报在这儿遇到的情况的。”
“这边的情况不用你汇报，救援的进展我们会适时对社会公开，公开前任何人有义务保密。”说话的是张队长，语气很严厉。
石飞宇看到张队长的脸色，有点儿怕了，生怕被扣在这儿不让走。贝茜到底和石飞宇是同事，给了他个台阶下：“你想走就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石飞宇看了看贝茜，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群在原地沉默着。
王局长对着大家说：“这是科考，不是旅游，科考是在为人类探索新道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F组不收逃兵。还有谁有困难，现在说。”王局长环顾大家等了几秒钟，“如果没有要的走了，现在登船。”
一行人到了深水码头，两艘巨轮昨晚是两个巨大的黑黢黢的阴影，现在才得以一睹真容。科考船分三层甲板，船体后部是最底层的甲板，上面密布着缆绳、红色的钢架和铁钩，和船尾的A字形塔吊的颜色保持一致。船体前部是高高的舰桥，上面有最高一层的甲板，船的前半部整体有好几层楼高，在码头上仰望，有十足的压迫感，仅是水中那个球鼻型的船艏就有两人多高。科考船的船舷是白蓝撞色，下半部的蓝色船舷上漆着白色的“中国科考”大字，上半部白色船舷上漆着蓝色的“深海三号”大字，整个船体崭新明亮，显然是一艘新船。
“这就是刚入列的深海三号科考船，它是我们本次科考活动的母船。昨晚我把情况给领导作了汇报，领导班子连夜研究决定，本次科考及救援任务仅由深海三号科考船承担，载重船目标过大，留港待命。”沈总工说，“大家登船吧。”
苏文恒随着人群顺舷梯登上甲板，他和很多人一样，是第一次登上科考船，但人群没有惊奇和兴奋，艰巨的任务压在每个F组成员的心头，而蛙人部队则是一贯的神情严肃，精神压力最大的恐怕要数沈总工了，他这次带着助理亲自登船出海，看样子誓要向大海要一个交代。贝茜也皱着眉头，恐怕是同事石飞宇的突然离去让她很受打击。F组、救援队以及身着蓝色制服的船员一起在甲板上列队举行了海上升旗仪式，然后轮船鸣响汽笛，深海三号解缆起航，人们站在甲板上回看码头，岸上的码头工人和海港的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远、变小了。
“欢迎各位专家登船，我是船长刘钧，很荣幸和各位专家一同执行本次任务。本次出海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任务光荣而又艰巨，深海三号将为大家的科考工作和救援任务提供后勤保障，在航行中我们会成为朋友和战友，我代表深海三号全体船员再次欢迎大家。”说话的男人个子瘦高，头发有些花白，一身蓝色制服，红色肩章，臂章上绣的是“深海三号”字样和大海与船舶的图案，左右袖口上各有两道金色条纹，“现在由大副带领大家参观熟悉深海三号并分配房间。”
船长说完，就和沈总工、张队长一同离开人群上了舰桥。大副是一个壮实的男人，带领人群从船尾往船中部走，来到一二层甲板的间舱，间舱里存放着四个巨大的物体，分别被绿色的雨披覆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其中一个呈长条状，前粗后窄，雨披中段高高隆起，像一条长着背鳍的鲨鱼，长度大约有十米，另外三个物体两小一大，较小的那两个长度都有十米左右，最大的那个足足大了一圈，大约有十五米长，五六米高。
“这就是我们本次科考使用的潜航器，稍小的两个是狮子鱼03号和狮子鱼04号，最大的那个是八爪蜘蛛1号，今后的航行过程中，你们要学习如何使用它们。今天先带大家适应海上生活，熟悉船体，具体训练课程由沈总工安排。”
大副继续带队员们参观住舱、餐厅、实验室。船上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单人单间、独立卫浴。参观结束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大副带众人回到餐厅用餐，可能是因为刚刚起航，午餐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与陆地上无异。汪子涵喊着苏文恒坐在她和贝茜对面，不过这顿饭三人话不多，吃得很沉默，尤其是贝茜，只顾埋头吃饭，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饭完苏文恒回自己的住舱休息，可能由于昨晚没睡好，苏文恒一觉醒来发现天色都暗了，他走出住舱来到甲板，已经有很多人在护栏旁观看海上日落。苏文恒看到贝茜和汪子涵也在，就来到他们身边，贝茜的侧脸的轮廓很优美，落日余晖给她的面部撒上一层辉煌，她雪白的皮肤像一个调色盘，完美的调配着夕阳中的金色、红色和橙黄，棕色的眸子也被照耀的像宝石一样通透，苏文恒不自觉看得呆了。
“苏文恒！”汪子涵把他叫醒。苏文恒有些尴尬，贝茜冲苏文恒微笑了一下，表示不用在意，然后就转身回舱了。
汪子涵等贝茜走远了，笑嘻嘻的问苏文恒：“苏医生，看够了吗？都快趴人家脸上了，是不是看不清？要不我把我实验室的显微镜借给你？”
苏文恒却理直气壮反过来责备汪子涵：“你不是说她不喜欢石飞宇吗？怎么那个富二代一走，她就失魂落魄的？”
“那是失魂落魄吗？那是失望。贝茜是主动报名参加的世界解码工程，石飞宇一听说贝茜报名，巴巴的也跑来了，现在一看有危险，又逃得比谁都快，你要是贝茜，你啥感觉？”汪子涵接着拿苏文恒打趣：“贝茜还对你挺有好感的，估计是看你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还是个医生，外表特别具有欺骗性。苏医生好好表现，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到时候遇到个什么海底火山呀、海底异形呀，你可别怂，当好护花使者。海里那么恐怖，我估摸着很容易出现吊桥效应，说不定贝茜看你表现神勇，一时糊涂就对你倾心了，到时候你左手拎一串儿世界代码，右手抱着美人儿，妥妥的双赢。”
苏文恒反讥：“你一生物学博士，别的生物没见过你研究，成天光见你在这儿研究人了。”
晚上苏文恒在住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下午睡多了。他听着科考船全速航行产生的水花声，海浪拍打着船身，船身在轻微摇晃，贝茜夕阳下的模样在苏文恒脑海里挥之不去，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她那洒满夕辉的侧脸和透亮的眼眸。
索性不睡了，苏文恒穿衣起床出舱走上甲板。远方月亮在云中穿行，仿佛距离海面不远，像刚从海里升起一样，远处海面被月光照的亮亮的，泛起粼粼波光，苏文恒走到护栏旁欣赏这夜色。
“你也没睡？”
苏文恒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是贝茜，她斜披着长发，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月色把她的眼睛映得亮亮的。
苏文恒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嘴里应着：“嗯，睡不着。”
“唉……”贝茜叹了口气，“我也是。”
“你也是白天睡多了？”苏文恒紧张起来也不太会聊天。
“不是。”贝茜顿了一下，“可能是出海不太适应吧。”
“你也是第一次出海吗？”
“小时候我爸带我坐过一次邮轮，不过我那时还很小。”
“我记得你在研讨会上说你父母参与过科拉钻孔项目。”
“嗯，我爸和我妈就是在科拉超深钻探项目中认识的。”贝茜扶着栏杆扭头看苏文恒，“你呢？你父母也是医生？”
“不是，我爸是教数学的，小学数学，我妈是会计。”
“我爸也是搞数学的，搞了一辈子数学，他的青春全奉献给‘地球望远镜计划’了。”
“这个‘地球望远镜计划’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文恒说。
贝茜沉默不语，快速航行的科考船在海面上拖行出了一条闪着月光的宽大海上地毯。
“格拉西姆，我爸叫格拉西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停了许久，贝茜凝视着大海，缓缓地说。
“王局，大家必须都要出海去现场吗？”石飞宇突然提问，苏文恒看到他身旁的贝茜脸色也很不好，蹙着眉头，显得很忧惧。
“对，今天风停了，按计划要登船了。”王局长审视着石飞宇说道。
“王局，我们地质调查部门的，跟出海任务的关系不大，能不能留在港区远程参与深海科考？任务当中要真有什么相关的疑问，我们通过视频就能解答。”石飞宇说。
“没法儿远程，深海信号传递本来就很困难，哪怕是载人潜航器与母船之间联络，都会发生明显的延迟。而且下潜可能要进行多次，期间真有什么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再联系岸上找你们。”沈总工直接把石飞宇的提议堵了回去。
石飞宇说：“我跟小贝晕船，没法儿出海。”
贝茜连忙澄清：“我不晕船。”她说得很认真，丝毫不顾及石飞宇，人们的目光都转向石飞宇。
石飞宇说：“成，反正我是去不了。王局，地质调查局刚通知有紧急任务，让我赶紧回去。”
王局长环顾了一下人群，说：“还有谁的单位有紧急任务，可以跟小石一起回去。”
石飞宇面子上挂不住，干脆不管不顾了：“小贝，咱们是做地质调查的，不做海洋调查，犯不上去那儿玩儿命，跟我一起回去吧。”
贝茜说：“你自己回吧，我必须上船，这个任务是我主动向领导申请的，我必须要完成它。”
石飞宇觉得贝茜在担心单位领导，表情放松了不少，说：“领导那边交给我，我会跟他们汇报在这儿遇到的情况的。”
“这边的情况不用你汇报，救援的进展我们会适时对社会公开，公开前任何人有义务保密。”说话的是张队长，语气很严厉。
石飞宇看到张队长的脸色，有点儿怕了，生怕被扣在这儿不让走。贝茜到底和石飞宇是同事，给了他个台阶下：“你想走就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石飞宇看了看贝茜，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群在原地沉默着。
王局长对着大家说：“这是科考，不是旅游，科考是在为人类探索新道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F组不收逃兵。还有谁有困难，现在说。”王局长环顾大家等了几秒钟，“如果没有要的走了，现在登船。”
一行人到了深水码头，两艘巨轮昨晚是两个巨大的黑黢黢的阴影，现在才得以一睹真容。科考船分三层甲板，船体后部是最底层的甲板，上面密布着缆绳、红色的钢架和铁钩，和船尾的A字形塔吊的颜色保持一致。船体前部是高高的舰桥，上面有最高一层的甲板，船的前半部整体有好几层楼高，在码头上仰望，有十足的压迫感，仅是水中那个球鼻型的船艏就有两人多高。科考船的船舷是白蓝撞色，下半部的蓝色船舷上漆着白色的“中国科考”大字，上半部白色船舷上漆着蓝色的“深海三号”大字，整个船体崭新明亮，显然是一艘新船。
“这就是刚入列的深海三号科考船，它是我们本次科考活动的母船。昨晚我把情况给领导作了汇报，领导班子连夜研究决定，本次科考及救援任务仅由深海三号科考船承担，载重船目标过大，留港待命。”沈总工说，“大家登船吧。”
苏文恒随着人群顺舷梯登上甲板，他和很多人一样，是第一次登上科考船，但人群没有惊奇和兴奋，艰巨的任务压在每个F组成员的心头，而蛙人部队则是一贯的神情严肃，精神压力最大的恐怕要数沈总工了，他这次带着助理亲自登船出海，看样子誓要向大海要一个交代。贝茜也皱着眉头，恐怕是同事石飞宇的突然离去让她很受打击。F组、救援队以及身着蓝色制服的船员一起在甲板上列队举行了海上升旗仪式，然后轮船鸣响汽笛，深海三号解缆起航，人们站在甲板上回看码头，岸上的码头工人和海港的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远、变小了。
“欢迎各位专家登船，我是船长刘钧，很荣幸和各位专家一同执行本次任务。本次出海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任务光荣而又艰巨，深海三号将为大家的科考工作和救援任务提供后勤保障，在航行中我们会成为朋友和战友，我代表深海三号全体船员再次欢迎大家。”说话的男人个子瘦高，头发有些花白，一身蓝色制服，红色肩章，臂章上绣的是“深海三号”字样和大海与船舶的图案，左右袖口上各有两道金色条纹，“现在由大副带领大家参观熟悉深海三号并分配房间。”
船长说完，就和沈总工、张队长一同离开人群上了舰桥。大副是一个壮实的男人，带领人群从船尾往船中部走，来到一二层甲板的间舱，间舱里存放着四个巨大的物体，分别被绿色的雨披覆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其中一个呈长条状，前粗后窄，雨披中段高高隆起，像一条长着背鳍的鲨鱼，长度大约有十米，另外三个物体两小一大，较小的那两个长度都有十米左右，最大的那个足足大了一圈，大约有十五米长，五六米高。
“这就是我们本次科考使用的潜航器，稍小的两个是狮子鱼03号和狮子鱼04号，最大的那个是八爪蜘蛛1号，今后的航行过程中，你们要学习如何使用它们。今天先带大家适应海上生活，熟悉船体，具体训练课程由沈总工安排。”
大副继续带队员们参观住舱、餐厅、实验室。船上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单人单间、独立卫浴。参观结束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大副带众人回到餐厅用餐，可能是因为刚刚起航，午餐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与陆地上无异。汪子涵喊着苏文恒坐在她和贝茜对面，不过这顿饭三人话不多，吃得很沉默，尤其是贝茜，只顾埋头吃饭，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饭完苏文恒回自己的住舱休息，可能由于昨晚没睡好，苏文恒一觉醒来发现天色都暗了，他走出住舱来到甲板，已经有很多人在护栏旁观看海上日落。苏文恒看到贝茜和汪子涵也在，就来到他们身边，贝茜的侧脸的轮廓很优美，落日余晖给她的面部撒上一层辉煌，她雪白的皮肤像一个调色盘，完美的调配着夕阳中的金色、红色和橙黄，棕色的眸子也被照耀的像宝石一样通透，苏文恒不自觉看得呆了。
“苏文恒！”汪子涵把他叫醒。苏文恒有些尴尬，贝茜冲苏文恒微笑了一下，表示不用在意，然后就转身回舱了。
汪子涵等贝茜走远了，笑嘻嘻的问苏文恒：“苏医生，看够了吗？都快趴人家脸上了，是不是看不清？要不我把我实验室的显微镜借给你？”
苏文恒却理直气壮反过来责备汪子涵：“你不是说她不喜欢石飞宇吗？怎么那个富二代一走，她就失魂落魄的？”
“那是失魂落魄吗？那是失望。贝茜是主动报名参加的世界解码工程，石飞宇一听说贝茜报名，巴巴的也跑来了，现在一看有危险，又逃得比谁都快，你要是贝茜，你啥感觉？”汪子涵接着拿苏文恒打趣：“贝茜还对你挺有好感的，估计是看你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还是个医生，外表特别具有欺骗性。苏医生好好表现，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到时候遇到个什么海底火山呀、海底异形呀，你可别怂，当好护花使者。海里那么恐怖，我估摸着很容易出现吊桥效应，说不定贝茜看你表现神勇，一时糊涂就对你倾心了，到时候你左手拎一串儿世界代码，右手抱着美人儿，妥妥的双赢。”
苏文恒反讥：“你一生物学博士，别的生物没见过你研究，成天光见你在这儿研究人了。”
晚上苏文恒在住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下午睡多了。他听着科考船全速航行产生的水花声，海浪拍打着船身，船身在轻微摇晃，贝茜夕阳下的模样在苏文恒脑海里挥之不去，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她那洒满夕辉的侧脸和透亮的眼眸。
索性不睡了，苏文恒穿衣起床出舱走上甲板。远方月亮在云中穿行，仿佛距离海面不远，像刚从海里升起一样，远处海面被月光照的亮亮的，泛起粼粼波光，苏文恒走到护栏旁欣赏这夜色。
“你也没睡？”
苏文恒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是贝茜，她斜披着长发，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月色把她的眼睛映得亮亮的。
苏文恒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嘴里应着：“嗯，睡不着。”
“唉……”贝茜叹了口气，“我也是。”
“你也是白天睡多了？”苏文恒紧张起来也不太会聊天。
“不是。”贝茜顿了一下，“可能是出海不太适应吧。”
“你也是第一次出海吗？”
“小时候我爸带我坐过一次邮轮，不过我那时还很小。”
“我记得你在研讨会上说你父母参与过科拉钻孔项目。”
“嗯，我爸和我妈就是在科拉超深钻探项目中认识的。”贝茜扶着栏杆扭头看苏文恒，“你呢？你父母也是医生？”
“不是，我爸是教数学的，小学数学，我妈是会计。”
“我爸也是搞数学的，搞了一辈子数学，他的青春全奉献给‘地球望远镜计划’了。”
“这个‘地球望远镜计划’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文恒说。
贝茜沉默不语，快速航行的科考船在海面上拖行出了一条闪着月光的宽大海上地毯。
“格拉西姆，我爸叫格拉西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停了许久，贝茜凝视着大海，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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