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反核弹武器
时隔一年，五人再次见面深感人是物非——穿戴防毒面罩和雨衣之后，互相之间几乎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双眼睛，再热情的话语，经过了防毒面罩的过滤，温度也趋近于零了。
“你们都是怎么给单位请的假？”樊宇翔问，她和李雨佳武装得最严实，两人都戴着橡胶手套，腰上都别着辐射监测仪，时不时滴滴作响。
“就说有事呗，现在都世界末日了，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还在意那么多干嘛。”卢一航倒是洒脱。
一行人登上列车，车上乘客寥寥，几人聊着近一年的情况，不知不觉便到了青台市，沈总工就住在这里，他的地址是苏文恒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吴提供的。青台市路上同样车少人少，网约车却不少，核辐射时代，所有城市的交通都极为便捷，路上闲人少，敢于出门的都是忙着讨生活的。
几人拎着几大袋保鲜膜严密封装的有机蔬菜和两箱防毒面具的滤毒盒——这两样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礼品，按照地址导航来到沈总工家，这是个比较高档的高层住宅小区，当年最流行的高层住宅已经随着战争的临近和核辐射灰尘带的传说而被冷落，价格一落千丈，上流社会现在只钟爱别墅这种有巨大物资储备能力和防盗功能的末日堡垒，开发商也敏锐地嗅出了市场需求，保险箱、监控报警设备、防盗护栏、重型安全门和钢化玻璃防暴窗是如今高档装修市场的新宠，暗门、地道与新风系统已是别墅装修的常用设计。
门卫让几人在小区大门外先给沈总工打了电话才肯放行，等几人来到沈总工所住的14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沈总工已经站在家门口，他一只手握着门把手，笑容可掬的开门迎接大家。几人看到沈总工的模样多少都有些吃惊，他穿着单衣和拖鞋，驼背而目光无神，头发也花白了，面皮似乎也松弛了不少，哪里还有在码头初见时冒着细雨从深海三号的舷梯上下来时那种干劲十足的模样。
几人被沈总工迎进家，习惯性的询问去哪里冲淋，沈总工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儿有新风系统，你们快把雨衣脱了吧，赶紧坐，我刚泡的茶。几名年轻人出于礼貌还是去浴室进行了冲淋，沈总工的老婆也在家，帮大家挂好湿漉漉的雨衣，几人整理完毕落座，这才有空环顾沈总工的客厅，黄色木质家具居多，风格简朴。
“你们现在都怎么样啊？宇佳，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沈总工边给几人沏茶边热情的询问几人近况。
“没事儿，我早就恢复了。”李雨佳抱着茶杯向沈总工点头致意。
“我们都是老样子，就樊宇翔有进步。”苏文恒说。
“他跟宇佳现在正在谈恋爱。”卢一航补充。
“哎呦，看来这深海探索还是有成果的，还可能成就一段姻缘。”沈总工夸张的惊呼。
“沈总工，您最近怎么样？”苏文恒问。
“什么沈总工啊，这不是嘛，现在赋闲在家了，也乐得清静，不满世界跑了，以后你们喊我老沈就行。”沈总工朝几人摊了摊手，微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愈加明显。
“现在这形势，不出门是好事，健康活着就是福气。”樊宇翔宽慰道。
“可不是嘛，我只是从一名官员回归到一名学者，现在专心致志搞搞研究，也算是实现了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沈总工说，“你们上班忙的，过了这么久还能想着来看我，我高兴得很，所有人今天无论如何留下来吃饭，我这儿的菜你们放心，我老婆洗菜能淘洗七八遍，现在自来水本来就贵，她洗菜洗得每个月的水费蹭蹭往上涨。”
“我们是得在您这儿蹭顿饭，现在出了您家我们还真找不到地方吃顿放心饭。”苏文恒说。
沈总工连说不碍事，紧接着他环顾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其实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都是有责任感的年轻人，心里还都惦记着那个坐标吧？自从我从总工程师的位置上退下来，就再也没人来看过我，你们是唯一还想着来看我的，不过听我一句劝，之前的事，忘了吧，有时候放弃不一定是坏事，就像我现在在家，不跑那么多地方，不见那么多人，减少些核沾染，不也挺好嘛。”
众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沈总工接着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好不容易接近了世界的真相，不甘心放弃，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但是我已经不在其位，帮不上什么忙了，潜航器现在是什么状况，潜航服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我都不知道，甚至它们还在不在了都不一定。”
“这是为什么呢？”苏文恒问，“您没有把坐标的事向上汇报吗？”
“从马里亚纳海沟回来我就向上级递交了一份详细的情况汇报，二百多页，这么厚。”沈总工说着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所有的事，我都写进去了，但是世界解码工程还是下马了。”
“那会不会是上级又另派专业潜航员到日本海进行搜索？”苏文恒问。
“应该没有，去日本海搜索风险极大，一年前当量一百多万吨的核弹头落在日本海海域，到现在还没找着，东日本地区的居民全部内迁，即使不考虑安全问题，在日本的专属经济区开展科研探海项目也可能会引起国际法律争端，推高本已经十分严峻的局势。”沈总工顿了一下，“而且欧洲核战爆发之后，科研的风向已经变了，太空探索又成了热门，深海探索的经费被严重削减，不会再有经费往世界解码工程里投了。”
“世界解码工程就是因核战而起，现在核战真的爆发了，为什么却要把项目终止了呢？”樊宇翔问。
“因为核武器已经被破解了。”沈总工说，“现在世界主要大国对核武器都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
“破解了？”看来连消息一向灵通的卢一航都完全没听过这种事。
“您的意思是一年前莫顿联邦的核弹发射失败不是偶然？”樊宇翔反应很快。
“对，是北方联盟干的，这事各大国的军工部门都知道，核战刚一爆发我就退居二线了，只是听说个大概，这一年来恐怕各国啥也没干，都在拼了命的研发太空武器，估计很快公众也会知道了。”沈总工说。
“您的意思是太空武器战胜了核武器？”卢一航问。
“也不能这样说，目前卫星的作用主要还是提供情报，武器其实还是从地面发射的，据说北方联盟是使用战略激光武器把导弹打下来的，但也有人说是反重力武器。”沈总工说，“长期以来人类一直在寻找核武器的弱点，现在来看各国的研发部门还是把关注点放在了核弹的载具上，核弹威力虽大，但是需要载具投送，也就是弹道导弹，没有导弹，核弹扔不远，总不能让它在自己身边爆炸吧？载具就是核弹的弱点，它在飞行过程中有可能被拦截。过去各国的思路都是用导弹打导弹，但是实践证明这条技术线路成功率低、成本过高。前些年北方联盟以民用导航为名在向太空中发射了一万多颗星网卫星，这么多卫星真的像网一样把地球兜了起来，直到去年核战爆发，我们才知道星网卫星的主要功能根本不是民用导航，它们能精确地锁定每一枚弹道导弹的轨迹，并协助地面武器把它击落。”
“所以去年北方联盟轰炸了科莫市后，莫顿联邦启动周长系统发射的所有战略核武器都是被星网锁定并摧毁了？”卢一航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有的凌空发生核爆炸，有的坠入莫顿联邦境内并在地面发生核爆，扬起了大量的核辐射尘埃，还有的坠入海里到现在还没找着，这些核弹夺去了数十万人的生命，并造成了如今全球性的核灾难，可见这套空地一体武器还不够完善，现在各国都在涌入这条新赛道，不会再有人关注什么深海探索了。”沈总工叹了口气。
“来自地面的激光或反重力武器，是在星网卫星的引导下准确锁定导弹的吗？那未来直接在卫星上加装武器，人人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这岂不是比核弹还要可怕？”卢一航此刻已经把深海潜航的事抛到一边了。
“对，永远没有最可怕的武器，只有更可怕的武器。导弹速度十马赫也好二十马赫也好，但再快也快不过光的速度，北方联盟早就停止了新一代战斗机的研发，这几十年都没有在飞机速度上取得什么大的突破，现在来看，他们早就转移的研发的重点。”沈总工说，“不过，你刚才说的在卫星上加装武器目前还实现不了，激光武器也好，传说中的反重力武器也好，它们的体积、重量和能耗都极大，还无法实现小型化，据说一年前的核弹反导拦截，是通过隐蔽在莫顿联邦周边的大型激光发射器实现的，有一些激光打不到的导弹，是以星网卫星作为反射站对激光进行反射，进而对导弹进行摧毁，如果云层中的电荷足够多，激光还有点火引雷的效果，驱使雷电将导弹击落，就像宙斯一样。”
“役使雷霆，相比核弹，这才是真正的超级武器啊，最强大的还是自然的力量，人类所作的无非是学习如何使用它。”樊宇翔感叹。
“这还不算啥，传说中的反重力炮更玄，据说能暂时隔绝地球重力，也就是能让其所打击的目标暂时失重，弹道导弹感知不到地球重力，自然就偏航了，听着吓人不？”沈总工说。
“还有武器能改变地球引力？”汪子涵皱起眉头。
“说‘改变’不准确，地球引力并没有变，只是暂时被小范围屏蔽了，就像你们年轻人常说什么自己心目中的男神，男神之所以能吸引你，是因为你看到他，认为他长得帅，对吧？现在我拿一个黑布蒙住你的双眼，让你看不到男神，你永远不知道男神的存在，他就吸引不了你，现在男神就是地球，你就是导弹，大概的原理就这样，实际上要比这复杂得多。现在反重力炮射击的物体能暂时摆脱地球引力，这就大大降低了航天发射的成本，在一定高度范围只需要极少的燃料就能让火箭达到逃逸速度，这对整个航天界都是一阵强心剂，深空探索似乎又成为可能了，现在全球的热钱都在向太空探索项目投资。”
“杯水车薪。”樊宇翔说，“即使整个地球引力为零我们也不可能建立星际文明，行星之间的距离是天文数字，根本不是节省的这点儿燃料能够代偿的。”
“我跟你的看法一样。”沈总工说，“但是抵不过人类有梦啊，不试一试人是不会甘心的。”
“我是做游戏架构的，用游戏语言来说，即使遥远的外太空存在地外文明，也像是网络游戏中不同的服务器，我们地球服务器的角色凭自己的努力根本不可能迁移到另一个服务器，和游戏的硬件限制一样，阻碍我们的东西也是物理的，这就是遥远到恐怖的星际距离。”樊宇翔这次是在向几个同伴解释，“费米悖论提出为什么外星人从未联络过地球，因为再高级的文明也会输给递弱代偿原理，散落在宇宙各个角落的文明就像一个个不同的服务器，除非造物主出手帮我们进行账号迁移，否则深空探索就是个美丽的海市蜃楼，人类永远也抵达不了成功的彼岸，与其把钱浪费到太空，还不如搞明白地球自身到底藏着什么。”
几个人说得越多就越感到无奈，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却无可奈何。沈总工现在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别说潜航器和潜航服了，他手里连一张设计图纸、一份数据资料都没有，几人离开沈总工家坐上返回河洛市的火车已是傍晚，各个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樊宇翔抱怨。
能怎么办呢？苏文恒看着窗外，刚组织起来的小队伍看来又要各自退回各自的生活。
“你们都是怎么给单位请的假？”樊宇翔问，她和李雨佳武装得最严实，两人都戴着橡胶手套，腰上都别着辐射监测仪，时不时滴滴作响。
“就说有事呗，现在都世界末日了，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还在意那么多干嘛。”卢一航倒是洒脱。
一行人登上列车，车上乘客寥寥，几人聊着近一年的情况，不知不觉便到了青台市，沈总工就住在这里，他的地址是苏文恒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吴提供的。青台市路上同样车少人少，网约车却不少，核辐射时代，所有城市的交通都极为便捷，路上闲人少，敢于出门的都是忙着讨生活的。
几人拎着几大袋保鲜膜严密封装的有机蔬菜和两箱防毒面具的滤毒盒——这两样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礼品，按照地址导航来到沈总工家，这是个比较高档的高层住宅小区，当年最流行的高层住宅已经随着战争的临近和核辐射灰尘带的传说而被冷落，价格一落千丈，上流社会现在只钟爱别墅这种有巨大物资储备能力和防盗功能的末日堡垒，开发商也敏锐地嗅出了市场需求，保险箱、监控报警设备、防盗护栏、重型安全门和钢化玻璃防暴窗是如今高档装修市场的新宠，暗门、地道与新风系统已是别墅装修的常用设计。
门卫让几人在小区大门外先给沈总工打了电话才肯放行，等几人来到沈总工所住的14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沈总工已经站在家门口，他一只手握着门把手，笑容可掬的开门迎接大家。几人看到沈总工的模样多少都有些吃惊，他穿着单衣和拖鞋，驼背而目光无神，头发也花白了，面皮似乎也松弛了不少，哪里还有在码头初见时冒着细雨从深海三号的舷梯上下来时那种干劲十足的模样。
几人被沈总工迎进家，习惯性的询问去哪里冲淋，沈总工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这儿有新风系统，你们快把雨衣脱了吧，赶紧坐，我刚泡的茶。几名年轻人出于礼貌还是去浴室进行了冲淋，沈总工的老婆也在家，帮大家挂好湿漉漉的雨衣，几人整理完毕落座，这才有空环顾沈总工的客厅，黄色木质家具居多，风格简朴。
“你们现在都怎么样啊？宇佳，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沈总工边给几人沏茶边热情的询问几人近况。
“没事儿，我早就恢复了。”李雨佳抱着茶杯向沈总工点头致意。
“我们都是老样子，就樊宇翔有进步。”苏文恒说。
“他跟宇佳现在正在谈恋爱。”卢一航补充。
“哎呦，看来这深海探索还是有成果的，还可能成就一段姻缘。”沈总工夸张的惊呼。
“沈总工，您最近怎么样？”苏文恒问。
“什么沈总工啊，这不是嘛，现在赋闲在家了，也乐得清静，不满世界跑了，以后你们喊我老沈就行。”沈总工朝几人摊了摊手，微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愈加明显。
“现在这形势，不出门是好事，健康活着就是福气。”樊宇翔宽慰道。
“可不是嘛，我只是从一名官员回归到一名学者，现在专心致志搞搞研究，也算是实现了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沈总工说，“你们上班忙的，过了这么久还能想着来看我，我高兴得很，所有人今天无论如何留下来吃饭，我这儿的菜你们放心，我老婆洗菜能淘洗七八遍，现在自来水本来就贵，她洗菜洗得每个月的水费蹭蹭往上涨。”
“我们是得在您这儿蹭顿饭，现在出了您家我们还真找不到地方吃顿放心饭。”苏文恒说。
沈总工连说不碍事，紧接着他环顾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其实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都是有责任感的年轻人，心里还都惦记着那个坐标吧？自从我从总工程师的位置上退下来，就再也没人来看过我，你们是唯一还想着来看我的，不过听我一句劝，之前的事，忘了吧，有时候放弃不一定是坏事，就像我现在在家，不跑那么多地方，不见那么多人，减少些核沾染，不也挺好嘛。”
众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沈总工接着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好不容易接近了世界的真相，不甘心放弃，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但是我已经不在其位，帮不上什么忙了，潜航器现在是什么状况，潜航服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我都不知道，甚至它们还在不在了都不一定。”
“这是为什么呢？”苏文恒问，“您没有把坐标的事向上汇报吗？”
“从马里亚纳海沟回来我就向上级递交了一份详细的情况汇报，二百多页，这么厚。”沈总工说着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所有的事，我都写进去了，但是世界解码工程还是下马了。”
“那会不会是上级又另派专业潜航员到日本海进行搜索？”苏文恒问。
“应该没有，去日本海搜索风险极大，一年前当量一百多万吨的核弹头落在日本海海域，到现在还没找着，东日本地区的居民全部内迁，即使不考虑安全问题，在日本的专属经济区开展科研探海项目也可能会引起国际法律争端，推高本已经十分严峻的局势。”沈总工顿了一下，“而且欧洲核战爆发之后，科研的风向已经变了，太空探索又成了热门，深海探索的经费被严重削减，不会再有经费往世界解码工程里投了。”
“世界解码工程就是因核战而起，现在核战真的爆发了，为什么却要把项目终止了呢？”樊宇翔问。
“因为核武器已经被破解了。”沈总工说，“现在世界主要大国对核武器都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
“破解了？”看来连消息一向灵通的卢一航都完全没听过这种事。
“您的意思是一年前莫顿联邦的核弹发射失败不是偶然？”樊宇翔反应很快。
“对，是北方联盟干的，这事各大国的军工部门都知道，核战刚一爆发我就退居二线了，只是听说个大概，这一年来恐怕各国啥也没干，都在拼了命的研发太空武器，估计很快公众也会知道了。”沈总工说。
“您的意思是太空武器战胜了核武器？”卢一航问。
“也不能这样说，目前卫星的作用主要还是提供情报，武器其实还是从地面发射的，据说北方联盟是使用战略激光武器把导弹打下来的，但也有人说是反重力武器。”沈总工说，“长期以来人类一直在寻找核武器的弱点，现在来看各国的研发部门还是把关注点放在了核弹的载具上，核弹威力虽大，但是需要载具投送，也就是弹道导弹，没有导弹，核弹扔不远，总不能让它在自己身边爆炸吧？载具就是核弹的弱点，它在飞行过程中有可能被拦截。过去各国的思路都是用导弹打导弹，但是实践证明这条技术线路成功率低、成本过高。前些年北方联盟以民用导航为名在向太空中发射了一万多颗星网卫星，这么多卫星真的像网一样把地球兜了起来，直到去年核战爆发，我们才知道星网卫星的主要功能根本不是民用导航，它们能精确地锁定每一枚弹道导弹的轨迹，并协助地面武器把它击落。”
“所以去年北方联盟轰炸了科莫市后，莫顿联邦启动周长系统发射的所有战略核武器都是被星网锁定并摧毁了？”卢一航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有的凌空发生核爆炸，有的坠入莫顿联邦境内并在地面发生核爆，扬起了大量的核辐射尘埃，还有的坠入海里到现在还没找着，这些核弹夺去了数十万人的生命，并造成了如今全球性的核灾难，可见这套空地一体武器还不够完善，现在各国都在涌入这条新赛道，不会再有人关注什么深海探索了。”沈总工叹了口气。
“来自地面的激光或反重力武器，是在星网卫星的引导下准确锁定导弹的吗？那未来直接在卫星上加装武器，人人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这岂不是比核弹还要可怕？”卢一航此刻已经把深海潜航的事抛到一边了。
“对，永远没有最可怕的武器，只有更可怕的武器。导弹速度十马赫也好二十马赫也好，但再快也快不过光的速度，北方联盟早就停止了新一代战斗机的研发，这几十年都没有在飞机速度上取得什么大的突破，现在来看，他们早就转移的研发的重点。”沈总工说，“不过，你刚才说的在卫星上加装武器目前还实现不了，激光武器也好，传说中的反重力武器也好，它们的体积、重量和能耗都极大，还无法实现小型化，据说一年前的核弹反导拦截，是通过隐蔽在莫顿联邦周边的大型激光发射器实现的，有一些激光打不到的导弹，是以星网卫星作为反射站对激光进行反射，进而对导弹进行摧毁，如果云层中的电荷足够多，激光还有点火引雷的效果，驱使雷电将导弹击落，就像宙斯一样。”
“役使雷霆，相比核弹，这才是真正的超级武器啊，最强大的还是自然的力量，人类所作的无非是学习如何使用它。”樊宇翔感叹。
“这还不算啥，传说中的反重力炮更玄，据说能暂时隔绝地球重力，也就是能让其所打击的目标暂时失重，弹道导弹感知不到地球重力，自然就偏航了，听着吓人不？”沈总工说。
“还有武器能改变地球引力？”汪子涵皱起眉头。
“说‘改变’不准确，地球引力并没有变，只是暂时被小范围屏蔽了，就像你们年轻人常说什么自己心目中的男神，男神之所以能吸引你，是因为你看到他，认为他长得帅，对吧？现在我拿一个黑布蒙住你的双眼，让你看不到男神，你永远不知道男神的存在，他就吸引不了你，现在男神就是地球，你就是导弹，大概的原理就这样，实际上要比这复杂得多。现在反重力炮射击的物体能暂时摆脱地球引力，这就大大降低了航天发射的成本，在一定高度范围只需要极少的燃料就能让火箭达到逃逸速度，这对整个航天界都是一阵强心剂，深空探索似乎又成为可能了，现在全球的热钱都在向太空探索项目投资。”
“杯水车薪。”樊宇翔说，“即使整个地球引力为零我们也不可能建立星际文明，行星之间的距离是天文数字，根本不是节省的这点儿燃料能够代偿的。”
“我跟你的看法一样。”沈总工说，“但是抵不过人类有梦啊，不试一试人是不会甘心的。”
“我是做游戏架构的，用游戏语言来说，即使遥远的外太空存在地外文明，也像是网络游戏中不同的服务器，我们地球服务器的角色凭自己的努力根本不可能迁移到另一个服务器，和游戏的硬件限制一样，阻碍我们的东西也是物理的，这就是遥远到恐怖的星际距离。”樊宇翔这次是在向几个同伴解释，“费米悖论提出为什么外星人从未联络过地球，因为再高级的文明也会输给递弱代偿原理，散落在宇宙各个角落的文明就像一个个不同的服务器，除非造物主出手帮我们进行账号迁移，否则深空探索就是个美丽的海市蜃楼，人类永远也抵达不了成功的彼岸，与其把钱浪费到太空，还不如搞明白地球自身到底藏着什么。”
几个人说得越多就越感到无奈，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却无可奈何。沈总工现在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别说潜航器和潜航服了，他手里连一张设计图纸、一份数据资料都没有，几人离开沈总工家坐上返回河洛市的火车已是傍晚，各个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樊宇翔抱怨。
能怎么办呢？苏文恒看着窗外，刚组织起来的小队伍看来又要各自退回各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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