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恐惧
咚！
罗伊感觉脸上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雨滴打湿，濛濛的小液滴让他有些看不清，他下意识看向发出巨响的方向，却透过力王胸前的大洞看到了一条略显纤细的手臂。
刚才还在几十米开外的红色女人，现在正站在力王的面前，力王有些难以理解地愣愣站在原地，但它的胸腹、肋骨、内脏都缺失了一部分，一个直径近半米的大洞开在这个食人妖大统领的身上。
这只食人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罗伊感受到的小液滴正是力王向后飞溅而出的血肉，迅捷的冲击力让血肉碎片变得极小，当然，还有部分血肉难以避免地溅落在了女人产满全身的白色绷带上，又为她增添了几朵鲜艳的“花瓣”。
“啊啊啊啊啊！”
力王迟疑了整整一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不自然地向前跪倒在女人的面前，双手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但巨大的伤口让力王有些错愕地愣住了。
它的的喊叫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但力王似乎只有发出绝望喊叫这一个选择。
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女人可能害怕弄脏自己的绷带，她稍稍仰头看向力王的喉咙——这只高大的食人妖，即使跪倒在地，也要比女人要高很多。
下一个瞬间，力王脖子以上的部分消失了，食人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罗伊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女人的动作。
红色的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一旁的罗伊，她举起无头食人妖的一条手臂，盯着手上的护手，仔细端详，但她的整个面部都被覆盖，罗伊不知道她的视线能否透过血色的无缝面罩。
她歪着脑袋，似乎对这只护手很感兴趣。
本来列队整齐的食人妖们现在也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它们不想引起女人的注意，慢慢地后退，想要趁这个机会离开是非之地。
罗伊只感觉到身下的泥土一颤，本来在力王尸体边上的女人瞬间出现在食人妖中间，伴着“嘭嘭嘭”的“鼓点”，食人妖们或是没了头颅，或是缺失了部分躯干。
罗伊发现在绝对恐惧下，食人妖们似乎都丧失了哭喊的本能，安静地被瞬间杀死，成为一地残破的碎尸。
这个女人，不，这个怪物在罗伊的视觉中只是平静地行走在食人妖中间，周围的兽人便一个个爆开了，如果以常理而言，罗伊会怀疑远处埋伏着一个狙击手。
十几只食人妖，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十秒，罗伊看不清女人的动作，但他也没有感知到魔法的波动，似乎只是朴实无华的出拳，每一拳的威力都能带走一只食人妖的性命。
眼前的景象让罗伊陷入了极大地思维混乱之中，这种混乱又滋生了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和力王的尸体并排着，跪坐在地上毫无逃跑的念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罗伊已经见到了许多死亡，甚至自己已经死掉了两次，但面前的怪物展现出的力量和对生命的冷漠，让他再一次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像是站在摩天大楼的边缘，抑制不住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无法克制。
这种恐惧源自生命的被收割，是生物的本能，曾经面对强欲蛙的记忆再度被唤醒，但这次要远胜于强欲蛙带来的压迫感，即使女人挥拳的对象不是自己。
面对强欲蛙，罗伊脑子里更多的是一时冲动和热血，反倒没有多少绝望的情绪，被“灾厄之种”炸死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意外情况，都来不及让他害怕。
但这次完全不同，罗伊旁观了一场屠杀，这场屠杀的对象可能包含他自己。
“这大概就是布莱恩和克莱姆面对赛巴斯一拳考验时的感受吧。”
“但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纳萨力克有这种东西吗？不是纳萨力克派来的，又为什么会帮我？”
“她……是来帮我的……对吧？”
罗伊的五感突然变得该死地灵敏，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拳头击穿肉体的声音，他的鼻子能嗅到脸上血珠的味道，他的皮肤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他的眼睛却追不上女人的动作，看不到女人的脸。
罗伊突然感觉很冷，他的后背僵硬，肩膀的大腿的肌肉在抽搐，不是发抖，而是抽搐，似乎想要唤醒罗伊木讷的肉体，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解决掉所有食人妖的女人，正站在尸堆中心，微微歪着脑袋静静看着罗伊，最后她摇了摇头。
女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罗伊走来，紧紧缠绕在身上的染血绷带让她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罗伊的视野里，但罗伊没有任何冲动，此时他满脑子都是错乱的认知。
即使身材再好，大部分人面对《寂静岭》中的护士，更多地会产生恐惧和诡异的情绪，罗伊正是如此。
罗伊在这一瞬又想到了卡兹平原上的巴哈斯帝国骑兵，此时的自己就像那些见证了安兹屠杀却要被迫鼓掌的骑士，而怪物女人就像站在黑山羊幼崽头顶的安兹·乌尔·恭，裹挟着巨大的死气向自己奔来。
罗伊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现在开始鼓掌还来不来得及，是不是要恭喜她杀得漂亮、动作利落。
怪物并没有理会罗伊，也不知道罗伊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她径直地从罗伊身边走过，没做任何动作，也没有停留，罗伊就像这个怪物脚边的蚂蚁，甚至不值得关注，踩死还是不踩死，全看自己迈出的是左脚还是右脚罢了。
罗伊呆坐在原地，许久都没敢挪动一步，即使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他也不敢回头确认，他怕回过头去发现那个怪物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有食腐鸟类开始在尸块边上聚集，翅膀的煽动声和尖利的鸟叫声才把罗伊的思维拉回现实。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闭着眼睛稳定了下情绪，才慢慢转过脑袋，只看到背后的树林的一片漆黑，那个怪物似乎早就离开了。
罗伊揉捏着麻木的小腿，再次确认了冈萨雷斯的鼻息，他有点羡慕这只被扒光了的精灵，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在昏睡。
无力地挥挥手赶走那群食腐鸟，罗伊从恶心的尸块中找到了食人妖们的“战利品”，罗伊把莫科萨的脑袋、盔甲和冈萨雷斯的银甲一股脑全都塞进了魔法储物袋，袋子似乎已经装到了极限，但罗伊还是木讷地把东西都硬塞了进去。
似乎有些东西被挤压，渗漏了一些恶心的液体出来。
但罗伊顾不上在乎这些，他掀起冈萨雷斯仅剩的一件单衣，这只精灵胸前白皙的皮肤上，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清晰可见，连续喝下的治疗药水效力也不足以完全治愈他的伤势了。
“还有娜迪尼……”
罗伊的眼里又显露出一些光亮，现在不应该是消沉的时候。
罗伊感觉脸上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雨滴打湿，濛濛的小液滴让他有些看不清，他下意识看向发出巨响的方向，却透过力王胸前的大洞看到了一条略显纤细的手臂。
刚才还在几十米开外的红色女人，现在正站在力王的面前，力王有些难以理解地愣愣站在原地，但它的胸腹、肋骨、内脏都缺失了一部分，一个直径近半米的大洞开在这个食人妖大统领的身上。
这只食人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罗伊感受到的小液滴正是力王向后飞溅而出的血肉，迅捷的冲击力让血肉碎片变得极小，当然，还有部分血肉难以避免地溅落在了女人产满全身的白色绷带上，又为她增添了几朵鲜艳的“花瓣”。
“啊啊啊啊啊！”
力王迟疑了整整一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不自然地向前跪倒在女人的面前，双手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但巨大的伤口让力王有些错愕地愣住了。
它的的喊叫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但力王似乎只有发出绝望喊叫这一个选择。
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女人可能害怕弄脏自己的绷带，她稍稍仰头看向力王的喉咙——这只高大的食人妖，即使跪倒在地，也要比女人要高很多。
下一个瞬间，力王脖子以上的部分消失了，食人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而罗伊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女人的动作。
红色的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一旁的罗伊，她举起无头食人妖的一条手臂，盯着手上的护手，仔细端详，但她的整个面部都被覆盖，罗伊不知道她的视线能否透过血色的无缝面罩。
她歪着脑袋，似乎对这只护手很感兴趣。
本来列队整齐的食人妖们现在也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它们不想引起女人的注意，慢慢地后退，想要趁这个机会离开是非之地。
罗伊只感觉到身下的泥土一颤，本来在力王尸体边上的女人瞬间出现在食人妖中间，伴着“嘭嘭嘭”的“鼓点”，食人妖们或是没了头颅，或是缺失了部分躯干。
罗伊发现在绝对恐惧下，食人妖们似乎都丧失了哭喊的本能，安静地被瞬间杀死，成为一地残破的碎尸。
这个女人，不，这个怪物在罗伊的视觉中只是平静地行走在食人妖中间，周围的兽人便一个个爆开了，如果以常理而言，罗伊会怀疑远处埋伏着一个狙击手。
十几只食人妖，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十秒，罗伊看不清女人的动作，但他也没有感知到魔法的波动，似乎只是朴实无华的出拳，每一拳的威力都能带走一只食人妖的性命。
眼前的景象让罗伊陷入了极大地思维混乱之中，这种混乱又滋生了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和力王的尸体并排着，跪坐在地上毫无逃跑的念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罗伊已经见到了许多死亡，甚至自己已经死掉了两次，但面前的怪物展现出的力量和对生命的冷漠，让他再一次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像是站在摩天大楼的边缘，抑制不住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无法克制。
这种恐惧源自生命的被收割，是生物的本能，曾经面对强欲蛙的记忆再度被唤醒，但这次要远胜于强欲蛙带来的压迫感，即使女人挥拳的对象不是自己。
面对强欲蛙，罗伊脑子里更多的是一时冲动和热血，反倒没有多少绝望的情绪，被“灾厄之种”炸死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意外情况，都来不及让他害怕。
但这次完全不同，罗伊旁观了一场屠杀，这场屠杀的对象可能包含他自己。
“这大概就是布莱恩和克莱姆面对赛巴斯一拳考验时的感受吧。”
“但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纳萨力克有这种东西吗？不是纳萨力克派来的，又为什么会帮我？”
“她……是来帮我的……对吧？”
罗伊的五感突然变得该死地灵敏，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拳头击穿肉体的声音，他的鼻子能嗅到脸上血珠的味道，他的皮肤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他的眼睛却追不上女人的动作，看不到女人的脸。
罗伊突然感觉很冷，他的后背僵硬，肩膀的大腿的肌肉在抽搐，不是发抖，而是抽搐，似乎想要唤醒罗伊木讷的肉体，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解决掉所有食人妖的女人，正站在尸堆中心，微微歪着脑袋静静看着罗伊，最后她摇了摇头。
女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罗伊走来，紧紧缠绕在身上的染血绷带让她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罗伊的视野里，但罗伊没有任何冲动，此时他满脑子都是错乱的认知。
即使身材再好，大部分人面对《寂静岭》中的护士，更多地会产生恐惧和诡异的情绪，罗伊正是如此。
罗伊在这一瞬又想到了卡兹平原上的巴哈斯帝国骑兵，此时的自己就像那些见证了安兹屠杀却要被迫鼓掌的骑士，而怪物女人就像站在黑山羊幼崽头顶的安兹·乌尔·恭，裹挟着巨大的死气向自己奔来。
罗伊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现在开始鼓掌还来不来得及，是不是要恭喜她杀得漂亮、动作利落。
怪物并没有理会罗伊，也不知道罗伊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她径直地从罗伊身边走过，没做任何动作，也没有停留，罗伊就像这个怪物脚边的蚂蚁，甚至不值得关注，踩死还是不踩死，全看自己迈出的是左脚还是右脚罢了。
罗伊呆坐在原地，许久都没敢挪动一步，即使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他也不敢回头确认，他怕回过头去发现那个怪物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有食腐鸟类开始在尸块边上聚集，翅膀的煽动声和尖利的鸟叫声才把罗伊的思维拉回现实。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闭着眼睛稳定了下情绪，才慢慢转过脑袋，只看到背后的树林的一片漆黑，那个怪物似乎早就离开了。
罗伊揉捏着麻木的小腿，再次确认了冈萨雷斯的鼻息，他有点羡慕这只被扒光了的精灵，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在昏睡。
无力地挥挥手赶走那群食腐鸟，罗伊从恶心的尸块中找到了食人妖们的“战利品”，罗伊把莫科萨的脑袋、盔甲和冈萨雷斯的银甲一股脑全都塞进了魔法储物袋，袋子似乎已经装到了极限，但罗伊还是木讷地把东西都硬塞了进去。
似乎有些东西被挤压，渗漏了一些恶心的液体出来。
但罗伊顾不上在乎这些，他掀起冈萨雷斯仅剩的一件单衣，这只精灵胸前白皙的皮肤上，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清晰可见，连续喝下的治疗药水效力也不足以完全治愈他的伤势了。
“还有娜迪尼……”
罗伊的眼里又显露出一些光亮，现在不应该是消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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