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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上山,青峰寨往事。

    第二天一早,昨晚明明都喝的酩酊大醉的众人却全都精神抖擞的起来了个大早,这样的好身体让朱日月都不禁感叹,真是造反的好身板!

    一众人,包括朱日月在内十五个青壮,冯秀英一个女子,大黄一条狗便开始在周家以及原青峰寨之间来回奔波。

    大青山是位于官道另一侧不远处的大山,离朱家村以及周家所在不过五里地左右。

    早些年间由于大昌朝堂先帝去世年幼的皇帝即位,所以朝堂动荡不休,外戚和太监和文官之间互相碾压,三方势力无心处理朝政专注于三方争斗导致朝堂对于地方上的掌控力大大下降。

    兼之赶上灾荒,当地官员又无所作为甚至还联和本地士绅豪强趁着灾年大肆吞并百姓土地导致大量百姓成为失地流民活不下去,于是其中一部分干脆直接就近上了大青山成为了土匪以求一条活路。

    渐渐的,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大青山的土匪也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最后经过角逐青峰寨就此诞生吞并大青山所有山寨成为大青山唯一也是最强的势力!

    土匪也是要吃饭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自然没什么好抢的,于是安阳县内所有要经过这附近的士绅豪强家以及路过的商队就遭了秧,纷纷“慷慨解囊”“以富济贫”养活了这山上两三千号人口。

    就此,大青山成为了当地官府以及士绅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要将至拔除!

    但悲哀的是,由于灾荒的持续,变成流民的百姓愈加多了起来,青峰外的土匪人数也直线上升,兼职青峰寨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官军派出了近五千人都没讨了个好,反而被人家杀的丢盔弃甲,白白让土匪们的装备变的更加精良了起来。

    随后流民在整个大昌蔓延,在野心家的手流贼就此从其中蜕变而出开始肆虐,攻城拔寨!

    为剿灭哪些愈加凶残的流贼,安阳县的当地驻军被调走了,整个安阳县只剩下县衙里的二十几个衙兵作为当地官府仅剩的武装力量。

    原先几千人的时候都被打的丢盔弃甲,如今只有二十几个人还怎么打?去送死吗?哪些衙兵又不傻,人家也不愿意去啊!

    就此青峰寨成为了当地官府以及士绅们的心头大患,让他们头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后来,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一封奏书传至府城,不久便传回了消息。

    随后关于官府要招安,青峰寨土匪的消息便开始在整个县城流传,流言甚嚣尘上,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青峰寨,不久后县衙便遣人到了青峰寨传达官府的意思,至此流言被证实为真。

    霎时间,青峰寨竟开始人心浮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一辈子的土匪的,自此整个青峰寨的风向变了。

    寨内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接受招安,换一身皮成为正经的官方势力吃皇粮去。

    而另一方则大多是被当地士绅官员欺负的流民组成,他们信不过官府,认为这是他们的计,为了瓦解他们的手段,不安好心,事实上他们也确实猜到了当地官府的心思。

    不过可惜,这是阳谋,即便明知如此,还是有大把的人自愿走上这条路。

    而这其中身为当时青峰寨大寨主的宋河便是其中之一!

    宋河,原安阳县寒门出身,家里本有几亩田地供养他读书,他也争气考上了童生,正准备备考秀才,谁知道灾年的到来,家里揭不开锅了,无奈携带者一众亲族上了大青山成了土匪。

    由于他是众多土匪中少数读过书的,再加上几个堂弟都能打敢拼,努力之下很快成了大青山中举足轻重的一股子势力,接着在各种手段斗争下一个个势力被其收编,很快整个大青山便只剩下了青峰寨这一个势力。

    成为了这整个安阳县最大,最有势力的土匪头子,青峰寨的大当家!

    不过,虽然有了如此势力,但没人知道宋河本人却是个官迷,在他看来,自己等人能成此势力皆是朝廷一时顾及不上的缘故,待朝廷腾出手来后他们根本撑不下去!

    所以,成势之后宋河本人便已经在积极寻找方法能够以此为自己的晋升之阶以诏安之法进入官场,光宗耀祖!

    结果他还没找到头绪,没想到官府当年竟然主动投出了这根橄榄枝,宋河当即就紧紧的抓住了。

    这家伙虽然当了土匪,但却一直都以读书人自居,对于过路的读书人一向礼敬有加,礼数周全,,所以在当地官府眼里他是万恶不赦的土匪头子,但在读书人间他却有着甚好的名声,在一众读书人的有意牵引下,宋河跟官府接上了头。

    双方郎有情,妾有意,可谓是一拍即合,偷偷定下了诏安之事。

    这诏安自然没那么容易,一个诏安一个接受就行,你要交投名状!

    于是在宋河的有意设计下,哪些反对接受诏安的人便被诓出了山寨,在宋河及官府集合一众士绅家里好手的围攻之下杀了个干干净净!

    宋河用这些往日同生共死的兄弟的性命交上了他的投名状,带着手下还跟着他的人一起换上了官军的皮,其本人成了一名百户,并被很快调去了前线跟着其他官军一起围剿流贼去了。

    宋河用兄弟的血达成了自己当官的梦想,虽然不是文官,但好歹不是土匪了,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官员,所以也还算满意。

    而安阳县的官府及士绅豪强们方面只用了在他们看来一区区官场下九流的百户之职就不费一兵一卒的清除了青峰寨,解决了心腹大患也都开心不已。

    双方,可以说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唯独哪被骗出来送死的青峰寨部分土匪成了一具具无头的尸首被抛尸荒野无人问津。

    当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众往昔哪般信任宋河,与其同生共死的弟兄就此成了他换取官身的阶梯,路边的无冢枯骨。

    ps.小剧场。

    残阳如血,夕阳的余晖照耀而下,映的此处一片猩红。

    然而这夕阳下的血红余晖却终究比不过这已经血流成河的战场处所流淌的鲜血更加猩红刺目!

    战场中央,两波人分列两旁,中间一人手持长刀,浑身是血的傲然挺立于双方之间。

    夕阳的下的他,浑身浴血,长刀也已蹦出无数个缺口,四周都是弟兄们的尸体,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无头的尸体在无声的述说着自己的冤屈与茫然。

    转头四顾自己左右两批人,浴血男子惨然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竟然没有死在官军的手里,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被自己人从身后捅了刀子!我恨!我恨啊!!!”

    男子面目狰狞的仰天时候,双目充血的环视在场之人,特别是自己右边哪些原本该是自己同伴如今却狠狠的将刀捅进他们身体的人,更是恨的他几乎将自己的牙齿都咬的崩碎!

    “许安,你也别怪兄弟们不仗义,要怪就怪你们不识趣,非要挡了弟兄们的荣华富贵,否则我们之间也不会到了如今这等刀剑相向的地步!”

    右边领头的虬然大汉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森然,语气中再无往昔的哪般兄弟之情。

    许安看着他,眼中尽是讽刺:“宋山!为了你们眼中的荣华富贵,宋河他便能如此不顾兄弟情义,就能拿我们这些弟兄的命来换吗!!!

    弟兄们往日里为他宋河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情义他宋河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他的良心何在?莫不是被狗吃了!啊!!!”

    名唤宋山的汉子听到这般质问,眼神一阵波动,但随即却缓缓闭目。

    良久,睁眼,眼中再次恢复平静与冰冷。

    看着那大声质问的汉子,宋山冷冷道:“许安,多说无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我双方追求不同,自非同道中人。

    但,念在往昔情份上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投降吧!随我等一起成为官军,还做哪一起征战的弟兄。”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安笑了,初时不过轻笑,随即越来越大声,直至仰天大笑,笑容中充满了苍凉与悲壮!

    “哈哈哈!宋山,老子他娘告诉你,你休想!你在他娘的做梦!老子许安一生行的正,做的直!

    断不与尔等一起做哪背信弃义以弟兄之命换取富贵的小人!

    而且我还断言,如尔等这般小人日后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当如我等一般抛尸荒野,任野狗啃食,死后魂魄也当下十八层地府,受哪永世折磨!

    你们就看着吧!睁大眼睛看着吧!等着吧!老子在地下等着你们!等着你们下来!!!哈哈哈哈哈!”

    宋山眼中怒火腾的燃烧,抬刀指着许安怒吼道:“许杀才!你莫要不识抬举!我给你机会,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安敢如此放肆诅咒吾等!”

    徐安笑声停止,死死凝视着宋山,语气变的平静,然而任何人都听得出这话语中携带的那种讽刺:“诅咒?宋山,你以为这是诅咒吗?你以为你们投靠了官府就能得到哪荣华富贵?哈哈哈,你们是在做梦!你们最终只能成为他们手里的刀!战场上的炮灰!时间会证明一切!”

    “徐杀才!你给吾闭嘴!当真以我吾不会杀你吗?!”宋山眼中愤怒直欲冲破天际!

    “呵!”

    许安嘲讽一笑,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举起手中长刀,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想杀你就来吧!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男人!不过想要杀了我,可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死,老子也要拖你们几个人给老子垫背!哈哈哈哈!”

    “放肆!”

    宋山再也忍耐不住了,一声爆喝,斜刀怒直许安大喝道:“给我杀!杀之赏十两银子!!!给我杀!!!”

    许安闻言也不惧怕,提着刀反向着宋山处冲了过来,而宋山身后的手下们也都嗷嗷直叫的冲了上去!

    刀剑碰撞,血液飞溅,不过片刻便已分出胜负。

    许安终究不是什么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的绝世名将,在人海战术之下被捅成了筛子,鲜血汩汩而流,半跪在了地上。

    人群分开,宋山走上前来,看着他道:“不识时务之人,终究会是这个下场。”

    许安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血液一边溢出一边艰难的道:“呵……吾……无悔,吾至少……对的起……弟兄们……”

    宋山脸色当即变的阴沉,缓缓伸手,一把刀送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你无悔,哪你们这些冥顽不灵之人便下去团聚吧!”

    “噗呲!!!”

    鲜血喷溅,犹如泉涌。

    一颗直死都带着嘲讽笑意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恰好与宋山对视上,哪对已经无法在有丝毫动作的眼睛里似乎还在残留着对他的嘲讽。

    “啊啊啊啊!!!”

    宋山一声怒吼,上前一刀刀把头颅剁成了肉泥,方解了心头之恨。

    ……

    良久,人马退去,夕阳下,原地尸横遍野,黑烟袅袅升起,遍地尸体堆最中央,一具无头尸体单膝跪地,脊背挺的笔直,就仿佛一尊雕像一样静静挺立着,仿佛能持续到永远永远,他哪挺直的脊梁就像是在无声的述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背叛以及悲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