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章 道歉
赵缪看见弹幕越来越少，评论也越来越恶毒。
——不是吧，你这么缺钱花吗。
——好无聊的直播，走了。
——人家王舒意都快演女二了，你还在这儿搞直播。你到底是演员还是歌手？
——好喜欢你的颜，美女加油，冲冲冲！
——不是得罪金主了没戏演吧，沦落到直播的地步了？
——观看人数六千人，哈哈，还不如隔壁张建国呢。
——隔壁张建国在表演铁锅炖自己！
——好无聊啊，谁关心你吃了啥，浪费我宝贵的五分钟阳寿，去隔壁看铁锅炖自己了。
赵缪眼看观众越来越少，一下掉到了一千人，当下火大的关了直播账号，对着外面弄得“劈啪作响”的张国庆吼：“你们是要拆家吗？！”
张国庆在楼下，仰头冲赵缪笑得跟大傻子，“老大，建国在表演铁锅炖自己，已经十万观众了，你快下来看！”
果然，赵缪一探头就看见下面烧着开水，一个大铁锅架在中央。
张建国脱光了衣服，正跃跃欲试。
赵缪皱眉，转头进了张建国的直播间，果然看见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二万。弹幕都快刷疯了，整个屏幕红的蓝的，险些都看不见张建国本人。
赵缪扶额叹气，“奶奶个腿儿，早知道这个世界的看客喜欢看这种狗血的戏码，我直播胸口碎大石不就行了？”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她赵缪一个月前还频频上热搜，眼看就要火遍整个宇宙，这会却蜷缩在城乡结合部里的危楼里，想着能不能用胸口碎大石、铁锅炖自己等挽回那么一丢丢人气。
娱乐圈果然竞争激烈啊。
她这前浪还没上过岸呢，就要被拍死了。
事情还在进一步恶化。
当最后一家之前合作的公司，周凝星表示愿意降一半价格合作的时候，对方仍是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后，周凝星终于确定，他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于是，四个人坐在张建国那临近主干道尘土飞扬的阁楼里开会。
周凝星最先便说出了结论，“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们应该得罪人了，有人对赵缪下了全面的封杀令。无论是广告、代言、电视节目，都明确表示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一问理由，全都莫名其妙，明显不合常理。”
张建国也道：“现在老大发的一条微博，下面评论只有几百条了，还在下降之中。还有一部分是王舒意的黑子流言。”
周凝星道：“露露目前只靠那个广告和一些花边新闻出道，根本没有作品或者综艺固粉，也没有什么铁粉，新闻的热度过去，她的商业价值也随之过去。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上电视露脸，否则一旦被观众遗忘，要想再翻身，难于登天。”
张国庆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被我抓到一定打他一顿！”
“要不…”周凝星看了一眼赵缪，似乎想说些什么，蠕了蠕唇，却又什么都没说，“我觉得这件事跟陈睨脱不了干系。他有动机，有能力，且最近刚跟苗露结仇，时间点也对得上。”
周凝星犹豫片刻，斟酌一下，“苗露，要不我去找陈睨探探口风吧。”
赵缪却道：“不准去。万一那个王八蛋看上你的美貌怎么办？”
周凝星不语，张建国环顾一圈后，颤巍巍举手，“要不然我去，他总不至于男女通吃，对我也下手吧？”
周凝星和赵缪看着胖乎乎的张建国，同时道：“……应该不太可能。”
“总之谁都不要去。这件事，我会找人解决的。好，散会！”
等赵缪离开后，三个人还坐在原位没有走。
周凝星看见赵缪出去了，问张建国道：“露露最近怎么常一个人出门，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老大独来独往习惯了，不管她，反正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周凝星又问：“老张，今天你车在不在，送我去个地方。”
“哪里？”
“去找陈睨。”
张建国一惊，“老大不是不让咱们去找吗。”
“不去找，难道要一直等着他封杀咱们，逼得咱们走投无路？你也看见了，这几天咱们一个活动都没有接到，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被他弄散伙。”
“可你找了又能怎么样，他就会放过老大了？你别忘了，老大把他打那么惨。”
“总得试试吧。到时候你陪我去，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来救我。”
“可…”张建国有些犹豫，“老大说她会解决。”
“咱们是一个团队，我是这个团队的负责人，不能什么时候都让苗露去解决。更何况她个性强势，有些时候做事反而适得其反。更何况我担心苗露跟陈睨那种小人打交道会吃亏。”
张建国犹豫不前，“可咱们也没什么经验啊。”
“没有经验也得累积经验，人不能永远是一张白纸。往后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不会少，我们不能永远依靠苗露来解决，按理说我们解决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一个人去。”
“别，我也没说不去。”张建国终于被说动，“好吧好吧，我陪你去。但是要是老大问起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
赵缪这几天一有空就到孟老爷子的别墅周围晃荡。
她已经想好了。
她连杀人都没有愧疚感，为什么会对偷东西有愧疚感？
她以前是看不上偷鸡摸狗的小贼，可眼下严如风那颗天珠被叶至臻销毁了，网上的天珠真真假假，唯一拿得准的就是孟老爷子这里的这颗。
事关她回大魏之事，她也顾不得许多。
更何况之前是怕叶至臻不喜欢她偷偷摸摸，可现在，她连叶至臻都不要了，还在乎谁喜不喜欢。
能凑得上钱，给老爷子一笔赔偿，已是她最大的心意。
要是凑不上钱，那只能别怪她不客气了。
赵缪这几天一直在别墅周围转，将别墅的平面图和周边环境全都熟悉了一遍，甚至包括周围的派出所，警察到达时间都计算过。
最好是能偷到天珠后，尽量拖延孟老爷一段时间，让他尽可能晚点发现。
这样她便能趁这段时间跑到庙里找老和尚。
等警察来找她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回了大陆。
赵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给某电视台的前台工作人员打了个服务热线。
电话接通后，赵缪刻意压低声线：“喂，你好，我是苗露小姐的经纪人，跟陈睨先生约了要谈新综艺节目的事情，想问一下，他现在是在办公室呢还是哪里？”
那前台不疑有他，将陈睨的信息和盘托出，“麻烦您稍等，我查一下……对了……前几天陈睨先生洗澡摔了一跤，请了病假，现在应该在医院里。”
“在哪个医院呢？”
前台小姐完全没有怀疑赵缪的身份，将陈睨住院的医院和房号都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收拾一下，赵缪走出了孟老爷子的小区。
她一路坐着公交车，带着鸭舌帽和眼镜，也许是她真的不红了，路上竟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到了医院，赵缪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医院草坪和建筑物设计，想起她和叶至臻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个医院。
她还险些杀了叶至臻。
想来也真是好笑。
这些鲜活的记忆想起来，此刻竟连悲伤的感觉都没了。
叶至臻…突然久远得像是几十年前出现在生命里的人一样。
算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到大魏，那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赵缪询问前台，顺着医导指的方向，很快坐电梯找到了陈睨所在的病房。
陈睨住的是vip单间，管理严格，走道上是一片安静。
赵缪一边走一边找：“1308…1308…到了…”
赵缪正要推门而进，却隐约看见里面好像有人。
她正要躲开，却看见那访客穿的裙子有些眼熟，然后想起来今天周凝星好像穿的这身。
赵缪心里一紧，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周凝星是谁？
周凝星一只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果篮，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周凝星，来找陈睨干什么。
不是让他们按兵不动吗？
赵缪没有推门，只是将身子贴近了一些，好听得清楚。
“苗露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回去告诉她，我不好过，她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陈先生，我知道…我知道…苗露是脾气有些不好。但是那天…那天…”周凝星咬着唇，好半天说不出来，“那天你做得也不对啊，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陈睨看起来精神很好，听见这话险些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周凝星鼻子，骂道，“小姑娘，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对对，陈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种十八线小明星较劲。您看…我今天就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周凝星把花和水果放下，站在床前努力陪着笑脸，“我就是想说，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跟苗露一般见识，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她——”
“道歉？”陈睨根本不买账，“苗露呢，叫她滚过来。”
“苗露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特意委托我来给陈公子道歉——”
“你？”陈睨上下打量周凝星，冷笑一声，拿着手里的台本扇周凝星的脸，一下一下，扇得很有节奏，“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你配吗？”
周凝星低着脑袋，脸颊被打得绯红，却丝毫没有躲闪，反而更加卑微说道：“是，我什么都不是。我今天就是代苗露来向陈公子赔罪，您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只要您能消气，我干什么都行。”
陈睨将台本收回来，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周凝星，“什么…都行？”
周凝星抿了抿唇，将头埋得更低，“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那行啊，要不你先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周凝星咬着下唇，脸涨得绯红。
“怎么，不乐意啊？”陈睨操起周凝星送过来的花束，狠狠砸在她身上，瞬间花瓣飘飞，花束底盘正中周凝星的脸，让周凝星一个不稳，后退半步，险些摔倒，“看来你的道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么没诚意的道歉，老子不接受。你的花和水果拿回去，别脏了老子的地界。”
周凝星抱着那束残乱的花束，手在暗处紧握成拳，轻轻咬住下唇。
不是早就知道娱乐圈不好混吗。
不是早就做好了被人欺负的准备吗。
不是早就知道就算找到陈睨，还是免不得要受些侮辱吗？
这些屈辱她不受，难道让苗露来受？怎么可能，苗露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既然苗露这么信任她，她又怎么能这点屈辱都吃不下。如果连一个陈睨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走得长远。再说，她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为了生活，为了朋友，能屈能伸，不丢人。
不就是下跪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当陈睨是个死人，她给死人下跪有什么不可以的。
周凝星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眸子，眼中一抹决绝。她膝盖一弯，抱着的花束颤了一颤。
正要下跪之间，却听到有人推门而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姓陈的，你让谁下跪呢？”
赵缪！
周凝星扭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
而陈睨一听到那个声音，就想起那天包房里，女人眼底漫不经心的杀意，还有那残酷的折磨人的手法。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歹毒的女人。
不，她简直不是个人。
他惊得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靠着墙角，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赵缪，手里不住的挥着，声音凄厉的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赵缪缓步走了进来，双手抱胸，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个子生得并不高，偏偏此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薄唇轻启，脸上带笑，对着陈睨说道：“姓陈的，我问你呢，你让谁给你跪呢？”
——不是吧，你这么缺钱花吗。
——好无聊的直播，走了。
——人家王舒意都快演女二了，你还在这儿搞直播。你到底是演员还是歌手？
——好喜欢你的颜，美女加油，冲冲冲！
——不是得罪金主了没戏演吧，沦落到直播的地步了？
——观看人数六千人，哈哈，还不如隔壁张建国呢。
——隔壁张建国在表演铁锅炖自己！
——好无聊啊，谁关心你吃了啥，浪费我宝贵的五分钟阳寿，去隔壁看铁锅炖自己了。
赵缪眼看观众越来越少，一下掉到了一千人，当下火大的关了直播账号，对着外面弄得“劈啪作响”的张国庆吼：“你们是要拆家吗？！”
张国庆在楼下，仰头冲赵缪笑得跟大傻子，“老大，建国在表演铁锅炖自己，已经十万观众了，你快下来看！”
果然，赵缪一探头就看见下面烧着开水，一个大铁锅架在中央。
张建国脱光了衣服，正跃跃欲试。
赵缪皱眉，转头进了张建国的直播间，果然看见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二万。弹幕都快刷疯了，整个屏幕红的蓝的，险些都看不见张建国本人。
赵缪扶额叹气，“奶奶个腿儿，早知道这个世界的看客喜欢看这种狗血的戏码，我直播胸口碎大石不就行了？”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她赵缪一个月前还频频上热搜，眼看就要火遍整个宇宙，这会却蜷缩在城乡结合部里的危楼里，想着能不能用胸口碎大石、铁锅炖自己等挽回那么一丢丢人气。
娱乐圈果然竞争激烈啊。
她这前浪还没上过岸呢，就要被拍死了。
事情还在进一步恶化。
当最后一家之前合作的公司，周凝星表示愿意降一半价格合作的时候，对方仍是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后，周凝星终于确定，他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于是，四个人坐在张建国那临近主干道尘土飞扬的阁楼里开会。
周凝星最先便说出了结论，“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们应该得罪人了，有人对赵缪下了全面的封杀令。无论是广告、代言、电视节目，都明确表示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一问理由，全都莫名其妙，明显不合常理。”
张建国也道：“现在老大发的一条微博，下面评论只有几百条了，还在下降之中。还有一部分是王舒意的黑子流言。”
周凝星道：“露露目前只靠那个广告和一些花边新闻出道，根本没有作品或者综艺固粉，也没有什么铁粉，新闻的热度过去，她的商业价值也随之过去。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上电视露脸，否则一旦被观众遗忘，要想再翻身，难于登天。”
张国庆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被我抓到一定打他一顿！”
“要不…”周凝星看了一眼赵缪，似乎想说些什么，蠕了蠕唇，却又什么都没说，“我觉得这件事跟陈睨脱不了干系。他有动机，有能力，且最近刚跟苗露结仇，时间点也对得上。”
周凝星犹豫片刻，斟酌一下，“苗露，要不我去找陈睨探探口风吧。”
赵缪却道：“不准去。万一那个王八蛋看上你的美貌怎么办？”
周凝星不语，张建国环顾一圈后，颤巍巍举手，“要不然我去，他总不至于男女通吃，对我也下手吧？”
周凝星和赵缪看着胖乎乎的张建国，同时道：“……应该不太可能。”
“总之谁都不要去。这件事，我会找人解决的。好，散会！”
等赵缪离开后，三个人还坐在原位没有走。
周凝星看见赵缪出去了，问张建国道：“露露最近怎么常一个人出门，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老大独来独往习惯了，不管她，反正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周凝星又问：“老张，今天你车在不在，送我去个地方。”
“哪里？”
“去找陈睨。”
张建国一惊，“老大不是不让咱们去找吗。”
“不去找，难道要一直等着他封杀咱们，逼得咱们走投无路？你也看见了，这几天咱们一个活动都没有接到，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被他弄散伙。”
“可你找了又能怎么样，他就会放过老大了？你别忘了，老大把他打那么惨。”
“总得试试吧。到时候你陪我去，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来救我。”
“可…”张建国有些犹豫，“老大说她会解决。”
“咱们是一个团队，我是这个团队的负责人，不能什么时候都让苗露去解决。更何况她个性强势，有些时候做事反而适得其反。更何况我担心苗露跟陈睨那种小人打交道会吃亏。”
张建国犹豫不前，“可咱们也没什么经验啊。”
“没有经验也得累积经验，人不能永远是一张白纸。往后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不会少，我们不能永远依靠苗露来解决，按理说我们解决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一个人去。”
“别，我也没说不去。”张建国终于被说动，“好吧好吧，我陪你去。但是要是老大问起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
赵缪这几天一有空就到孟老爷子的别墅周围晃荡。
她已经想好了。
她连杀人都没有愧疚感，为什么会对偷东西有愧疚感？
她以前是看不上偷鸡摸狗的小贼，可眼下严如风那颗天珠被叶至臻销毁了，网上的天珠真真假假，唯一拿得准的就是孟老爷子这里的这颗。
事关她回大魏之事，她也顾不得许多。
更何况之前是怕叶至臻不喜欢她偷偷摸摸，可现在，她连叶至臻都不要了，还在乎谁喜不喜欢。
能凑得上钱，给老爷子一笔赔偿，已是她最大的心意。
要是凑不上钱，那只能别怪她不客气了。
赵缪这几天一直在别墅周围转，将别墅的平面图和周边环境全都熟悉了一遍，甚至包括周围的派出所，警察到达时间都计算过。
最好是能偷到天珠后，尽量拖延孟老爷一段时间，让他尽可能晚点发现。
这样她便能趁这段时间跑到庙里找老和尚。
等警察来找她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回了大陆。
赵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给某电视台的前台工作人员打了个服务热线。
电话接通后，赵缪刻意压低声线：“喂，你好，我是苗露小姐的经纪人，跟陈睨先生约了要谈新综艺节目的事情，想问一下，他现在是在办公室呢还是哪里？”
那前台不疑有他，将陈睨的信息和盘托出，“麻烦您稍等，我查一下……对了……前几天陈睨先生洗澡摔了一跤，请了病假，现在应该在医院里。”
“在哪个医院呢？”
前台小姐完全没有怀疑赵缪的身份，将陈睨住院的医院和房号都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收拾一下，赵缪走出了孟老爷子的小区。
她一路坐着公交车，带着鸭舌帽和眼镜，也许是她真的不红了，路上竟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到了医院，赵缪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医院草坪和建筑物设计，想起她和叶至臻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个医院。
她还险些杀了叶至臻。
想来也真是好笑。
这些鲜活的记忆想起来，此刻竟连悲伤的感觉都没了。
叶至臻…突然久远得像是几十年前出现在生命里的人一样。
算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到大魏，那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赵缪询问前台，顺着医导指的方向，很快坐电梯找到了陈睨所在的病房。
陈睨住的是vip单间，管理严格，走道上是一片安静。
赵缪一边走一边找：“1308…1308…到了…”
赵缪正要推门而进，却隐约看见里面好像有人。
她正要躲开，却看见那访客穿的裙子有些眼熟，然后想起来今天周凝星好像穿的这身。
赵缪心里一紧，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周凝星是谁？
周凝星一只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果篮，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周凝星，来找陈睨干什么。
不是让他们按兵不动吗？
赵缪没有推门，只是将身子贴近了一些，好听得清楚。
“苗露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回去告诉她，我不好过，她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陈先生，我知道…我知道…苗露是脾气有些不好。但是那天…那天…”周凝星咬着唇，好半天说不出来，“那天你做得也不对啊，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陈睨看起来精神很好，听见这话险些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周凝星鼻子，骂道，“小姑娘，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对对，陈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种十八线小明星较劲。您看…我今天就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周凝星把花和水果放下，站在床前努力陪着笑脸，“我就是想说，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跟苗露一般见识，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她——”
“道歉？”陈睨根本不买账，“苗露呢，叫她滚过来。”
“苗露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特意委托我来给陈公子道歉——”
“你？”陈睨上下打量周凝星，冷笑一声，拿着手里的台本扇周凝星的脸，一下一下，扇得很有节奏，“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你配吗？”
周凝星低着脑袋，脸颊被打得绯红，却丝毫没有躲闪，反而更加卑微说道：“是，我什么都不是。我今天就是代苗露来向陈公子赔罪，您看，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只要您能消气，我干什么都行。”
陈睨将台本收回来，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起周凝星，“什么…都行？”
周凝星抿了抿唇，将头埋得更低，“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那行啊，要不你先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周凝星咬着下唇，脸涨得绯红。
“怎么，不乐意啊？”陈睨操起周凝星送过来的花束，狠狠砸在她身上，瞬间花瓣飘飞，花束底盘正中周凝星的脸，让周凝星一个不稳，后退半步，险些摔倒，“看来你的道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么没诚意的道歉，老子不接受。你的花和水果拿回去，别脏了老子的地界。”
周凝星抱着那束残乱的花束，手在暗处紧握成拳，轻轻咬住下唇。
不是早就知道娱乐圈不好混吗。
不是早就做好了被人欺负的准备吗。
不是早就知道就算找到陈睨，还是免不得要受些侮辱吗？
这些屈辱她不受，难道让苗露来受？怎么可能，苗露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既然苗露这么信任她，她又怎么能这点屈辱都吃不下。如果连一个陈睨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走得长远。再说，她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为了生活，为了朋友，能屈能伸，不丢人。
不就是下跪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当陈睨是个死人，她给死人下跪有什么不可以的。
周凝星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眸子，眼中一抹决绝。她膝盖一弯，抱着的花束颤了一颤。
正要下跪之间，却听到有人推门而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姓陈的，你让谁下跪呢？”
赵缪！
周凝星扭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
而陈睨一听到那个声音，就想起那天包房里，女人眼底漫不经心的杀意，还有那残酷的折磨人的手法。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歹毒的女人。
不，她简直不是个人。
他惊得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靠着墙角，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赵缪，手里不住的挥着，声音凄厉的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赵缪缓步走了进来，双手抱胸，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个子生得并不高，偏偏此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薄唇轻启，脸上带笑，对着陈睨说道：“姓陈的，我问你呢，你让谁给你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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