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演技很好，下次还来
“刘警官，我真的没动他！”何汐见眼前的警察面露怀疑，急忙解释道：“是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发疯，然后就要拿刀刺我。再然后……他就晕了啊！”
“你先冷静一点，我们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们。”警察大叔连忙安抚情绪逐渐变得激动的何汐，转头对身旁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也心领神会，拿起对讲机联系救护车。
何汐的眼中泛起水雾，盖住了劫后余生所带来的空洞与无力；声音也带了些哭腔，听似是想要将内心的恐惧向对方倾诉，可却在不断的压抑自己的情绪。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何汐蹲坐在地上，双臂盖住了自己的面庞，似乎是不愿意将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与面前警察那壮实的身材相比，何汐可以说是很娇小了。可现在就是这娇小的身体，蹲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因过度的恐惧而不断颤抖，更加显得可怜。
被称作刘警官的警察大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面前这个年轻女孩。他清楚的记得不久前对方在警局中所表现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接受询问时的无神和茫然。作为北城区公安局的刑侦副大队长，真正从极为凶残的凶杀现场中逃出来的受害者他也还是见过一些。他十分清楚这种经历带给他们的并不是身体上的伤痛，而是留在精神上的创伤。
刘勇很想鼓励何汐振作起来，他也蹲下身子，用饱经风霜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但多年的刑侦经历让他在处理人际问题上显得有些过于冷漠，一时间，他竟完全不知道怎样开口：
“小何，你……算了，有什么事情等会儿跟我们回到警局再说。”
他起身看着蹲坐在地上不断发出抽泣声的女孩，强迫自己压抑住心中的不忍，转头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警察中的一个，让他把何汐带到警车上去。
交警很快赶到现场，在道路中央给黑色轿车周围圈起了隔离带，路过的车辆纷纷绕行，像是在躲避那具不详的黑色棺椁。
救护车抬走了昏迷的邓开升，刘勇这才准备亲自去看看车内的情况。在动身之前，他还四处寻找着能够和自己一起去勘察的警员——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应对这种级别的案件也是足够的。可目光搜索一圈后，他只在路边看到了两个弯着腰呕吐的小年轻。
“干什么呢？”
刘勇从背后突然出现，差点把那俩小警员吓得扑进自己刚刚呕吐过的草丛之中。其中一个稍微已经缓和了些，转过身向刘勇有气无力的汇报道：“刘哥，那辆车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外部没有任何问题。里面……里面您自己去看吧……呕……”
“一边吐去，”刘勇假意呵斥，实则将两人送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旁。这才转身走向轿车：“省的到时候搞路面环卫的又跑到我们警局来投诉。”
“刘叔，”还是刚才那个年轻警察，突然叫住了刘勇：“你……最好有一点心理准备。”
“去你的，你刘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刘勇笑骂着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极度认真，慢步向车辆靠近。
说是那么说，但当刘勇第一眼看到车内的景象时，他的眼皮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抽搐。
车内的陈设还算是保持的较为整洁，这也映衬得副驾驶座位上的血色更加醒目。血液并没有呈放射状，而是像从座椅下缓缓流出，在空气中氧化变成黑色。皮质的坐椅垫上满是暴力的破口，刘勇大致数了一下，足有三十多条，光是这一点，嫌疑人就完全能够被判处杀人未遂。
难以想象，这一次嫌疑人的凶恶让他难以想象。
“小唐！”他朝路边大喊，刚才在路边呕吐的另一个年轻警察很快就跑了过来。刘勇面色凝重，语速急切得听起来带着明显的着急：“痕检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他们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让他们快一点。还有，联系交警部门对这一路段实施临时交通管制——拖车暂时不要叫，等他们搞痕检的检查完再考虑把拖车叫过来，先让人把受害人送回警局。”刘勇说到这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的分量：“通知医院那边，让她们把嫌疑人转到403院去，住罪犯病房！”
小警察明显愣了愣，面对刘勇坚定得吓人的目光，许久才敢颤巍巍地回问:“刘……刘叔，这不符合规定。嫌疑人是不能够直接关进监狱医院的，到时候……”
发现对方没听清自己的话还妄自提出异议，刘勇差点直接破口大骂：“所以我才说去403院，那和我们警方有合作！不是监狱医院！”
小警察腿都快吓软了，连忙去把刘勇吩咐下来的事情布置给其他人，自己也抓紧投入了工作。
刘勇再度将目光投入车内，看着座椅上仍在扩散的血红，心里忽的升起了一股自责。他看向警车所在的方向，眼前又浮现起何汐空洞而无力的双眸，心里一阵绞痛，逐渐握紧了拳头：
“如果，我们有能力在这一切发生前解决就好了……”
另一边，江胤和何汐坐在警车后排，正在去警局的路上。何汐由于先前体验过一次，所以这次稍显淡定；而江胤则是第一次坐警车，尽管知道警察不可能看到自己，但还是端坐的像个小学生一样——腰背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
何汐见到江胤这样局促不安的样子，轻笑一声：
“怎么？面对杀人凶手一点都不带怕，现在只是坐个警车就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江胤被戳到痛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这是对警察这一高尚职业的尊敬！”
“得了吧，”何汐靠着警车的车窗，透过深色玻璃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仍保持着上扬的姿态：“你就是怂了。”
“我……”江胤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句，想了想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也轻轻的笑了笑，靠近了些何汐：“那是，可不比你强，在警察面前还能演的那么像。”
“好啊！还敢说我？”何汐笑着想伸手去打江胤，却和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警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小姐，您没事吧？”
小警察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从警校里学到的知识告诉他，像何汐这样从穷凶极恶的罪犯手中逃出来的人往往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创伤后应急障碍。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刺激到何汐，让她情绪再次崩溃。
何汐怎么知道对方在想这些，只是以尴尬的笑回应着对方：“嗯，我没事，麻烦您了。”
警车继续向前，前排的年轻警察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强迫自己不往后看。他哪里知道，此时在自己的身后正上演着一场人鬼大战……
何汐揪着江胤的耳朵，在心里怒喊;“以后你要再打扰我干正事，你就完了！”
“你先冷静一点，我们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们。”警察大叔连忙安抚情绪逐渐变得激动的何汐，转头对身旁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也心领神会，拿起对讲机联系救护车。
何汐的眼中泛起水雾，盖住了劫后余生所带来的空洞与无力；声音也带了些哭腔，听似是想要将内心的恐惧向对方倾诉，可却在不断的压抑自己的情绪。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何汐蹲坐在地上，双臂盖住了自己的面庞，似乎是不愿意将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与面前警察那壮实的身材相比，何汐可以说是很娇小了。可现在就是这娇小的身体，蹲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因过度的恐惧而不断颤抖，更加显得可怜。
被称作刘警官的警察大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面前这个年轻女孩。他清楚的记得不久前对方在警局中所表现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接受询问时的无神和茫然。作为北城区公安局的刑侦副大队长，真正从极为凶残的凶杀现场中逃出来的受害者他也还是见过一些。他十分清楚这种经历带给他们的并不是身体上的伤痛，而是留在精神上的创伤。
刘勇很想鼓励何汐振作起来，他也蹲下身子，用饱经风霜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但多年的刑侦经历让他在处理人际问题上显得有些过于冷漠，一时间，他竟完全不知道怎样开口：
“小何，你……算了，有什么事情等会儿跟我们回到警局再说。”
他起身看着蹲坐在地上不断发出抽泣声的女孩，强迫自己压抑住心中的不忍，转头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警察中的一个，让他把何汐带到警车上去。
交警很快赶到现场，在道路中央给黑色轿车周围圈起了隔离带，路过的车辆纷纷绕行，像是在躲避那具不详的黑色棺椁。
救护车抬走了昏迷的邓开升，刘勇这才准备亲自去看看车内的情况。在动身之前，他还四处寻找着能够和自己一起去勘察的警员——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应对这种级别的案件也是足够的。可目光搜索一圈后，他只在路边看到了两个弯着腰呕吐的小年轻。
“干什么呢？”
刘勇从背后突然出现，差点把那俩小警员吓得扑进自己刚刚呕吐过的草丛之中。其中一个稍微已经缓和了些，转过身向刘勇有气无力的汇报道：“刘哥，那辆车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外部没有任何问题。里面……里面您自己去看吧……呕……”
“一边吐去，”刘勇假意呵斥，实则将两人送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旁。这才转身走向轿车：“省的到时候搞路面环卫的又跑到我们警局来投诉。”
“刘叔，”还是刚才那个年轻警察，突然叫住了刘勇：“你……最好有一点心理准备。”
“去你的，你刘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刘勇笑骂着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极度认真，慢步向车辆靠近。
说是那么说，但当刘勇第一眼看到车内的景象时，他的眼皮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抽搐。
车内的陈设还算是保持的较为整洁，这也映衬得副驾驶座位上的血色更加醒目。血液并没有呈放射状，而是像从座椅下缓缓流出，在空气中氧化变成黑色。皮质的坐椅垫上满是暴力的破口，刘勇大致数了一下，足有三十多条，光是这一点，嫌疑人就完全能够被判处杀人未遂。
难以想象，这一次嫌疑人的凶恶让他难以想象。
“小唐！”他朝路边大喊，刚才在路边呕吐的另一个年轻警察很快就跑了过来。刘勇面色凝重，语速急切得听起来带着明显的着急：“痕检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他们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让他们快一点。还有，联系交警部门对这一路段实施临时交通管制——拖车暂时不要叫，等他们搞痕检的检查完再考虑把拖车叫过来，先让人把受害人送回警局。”刘勇说到这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的分量：“通知医院那边，让她们把嫌疑人转到403院去，住罪犯病房！”
小警察明显愣了愣，面对刘勇坚定得吓人的目光，许久才敢颤巍巍地回问:“刘……刘叔，这不符合规定。嫌疑人是不能够直接关进监狱医院的，到时候……”
发现对方没听清自己的话还妄自提出异议，刘勇差点直接破口大骂：“所以我才说去403院，那和我们警方有合作！不是监狱医院！”
小警察腿都快吓软了，连忙去把刘勇吩咐下来的事情布置给其他人，自己也抓紧投入了工作。
刘勇再度将目光投入车内，看着座椅上仍在扩散的血红，心里忽的升起了一股自责。他看向警车所在的方向，眼前又浮现起何汐空洞而无力的双眸，心里一阵绞痛，逐渐握紧了拳头：
“如果，我们有能力在这一切发生前解决就好了……”
另一边，江胤和何汐坐在警车后排，正在去警局的路上。何汐由于先前体验过一次，所以这次稍显淡定；而江胤则是第一次坐警车，尽管知道警察不可能看到自己，但还是端坐的像个小学生一样——腰背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
何汐见到江胤这样局促不安的样子，轻笑一声：
“怎么？面对杀人凶手一点都不带怕，现在只是坐个警车就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江胤被戳到痛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这是对警察这一高尚职业的尊敬！”
“得了吧，”何汐靠着警车的车窗，透过深色玻璃看着窗外的夜景，嘴角仍保持着上扬的姿态：“你就是怂了。”
“我……”江胤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句，想了想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也轻轻的笑了笑，靠近了些何汐：“那是，可不比你强，在警察面前还能演的那么像。”
“好啊！还敢说我？”何汐笑着想伸手去打江胤，却和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警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小姐，您没事吧？”
小警察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从警校里学到的知识告诉他，像何汐这样从穷凶极恶的罪犯手中逃出来的人往往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创伤后应急障碍。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刺激到何汐，让她情绪再次崩溃。
何汐怎么知道对方在想这些，只是以尴尬的笑回应着对方：“嗯，我没事，麻烦您了。”
警车继续向前，前排的年轻警察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强迫自己不往后看。他哪里知道，此时在自己的身后正上演着一场人鬼大战……
何汐揪着江胤的耳朵，在心里怒喊;“以后你要再打扰我干正事，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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