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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书秦王

    回到咸阳后,王稽已把张禄当做奇货可居,一定要请到家中。

    张禄却主张住店:

    “住在你家中易于传出去为穰侯知晓,必不容我见秦王。

    一个小商人住在小店中就不引人注意了。

    等你得便向秦王引见,事有一定后再去打扰尊府。”

    王稽此时对张禄已是言听计从,连连称赞:

    “高招儿!实在是高!”

    王稽官职卑微,并不能随时单独接触秦王。

    趁出使复命的机会,把出使情况汇报完后,又畏首畏尾地低声奏道:

    “臣在大梁结识了一个叫张禄的,此人很有才智……”

    不想没等他把话说完,秦王已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些游说之士都是自吹自擂,其实没真本领。

    寡人用不着他们,别提了,你下去吧!”

    原来秦昭王知道丞相魏冉不喜游说之士。

    他是舅舅,又有扶立之功,掌着军政大权,何苦惹他不高兴?

    所以对这些人也很冷淡。

    王稽不死心,继续劝谏:

    “游说士中固然有不少徒具虚名之辈,却也不乏佼佼者,曾为秦做出巨大贡献。

    穆公用蹇叔、百里奚而成霸业;

    孝公用商鞅而定亲法;

    惠文王用张仪终散‘合纵’。

    所以对这些人不可一概而论,王何不抽时间跟他谈谈?

    如果他无安邦定国之策再撵走他,对秦也没什么损失。”

    秦王也明白王稽之言有道理,属于为国家的一片好心。

    但一则畏惧穰侯,同时也深受影响,所以还是不感兴趣,便敷衍道:

    “好!好!等寡人有时间了再通知你。”

    王稽自以为建成了丰功伟绩,兴冲冲地告诉给张禄,张禄却摇摇头:

    “秦国这几年凭武力攻下不少领土,重武轻文的观念一时难以回转,认识不到人才的重要性。

    硬塞进手中的东西不值钱,时运没到,急也无用,咱们积极争取、耐心等待吧。”

    王稽被浇了点儿不凉不热的温吞水,心中半信半疑。

    果然,过了一个多月秦王也没提接见之事,张禄并不着急,每日早出晚归做商人买进卖出。

    以他的心机很快便掌握了市场动态,自然能贱买贵卖,赚的钱日用之外还有盈余,所以自己叹息:

    “范蠡助勾践灭吴后退出政治舞台,下海经商自号‘陶朱公’发了大财。

    若不是为报血海深仇,学范蠡做个三聚千金的陶朱公也是乐事,何苦在政治斗争中裹伤而舐血?”

    此时他已经萌生退志,所以他终能保住余生。

    张禄正在市场上闲转,忽见大路上尘雾飞扬,兵马纷纷急奔校场,便偷着打听:

    “又要打仗啦?”

    一位老者叹口气:

    “可不,丞相下令征兵,派白起攻打齐国。”

    张禄故作不懂:

    “没听说齐军犯境啊?”

    另一位知情者冷笑:

    “何须齐兵犯境?还不都是为他自己?”

    听了众人议论,又向王稽对出兵情况做了进一步了解,张禄心中有了主意。

    回去写了一封信告诉王稽:

    “想办法交给大王。”

    坦率地说,秦王早已忘掉“张禄”这个名字。

    接到信才想起王稽曾夸他如何料事如神、才智过人。

    也许是出于好奇吧,突然来了兴致,看看他在说什么?便打开了信。

    “羁旅之臣张禄,死罪上闻,奏与陛下:

    大王生于忧患,幼年出质;

    继立于危难之际,几经周折,方建万世基业,实乃人中之雄。

    所以臣带着兼并天下之策,不远万里迢迢轶附王之骥边。

    救覆国倾宫之危,展鹏程万里之宏图。

    不料大王竟睥睨相视,弃贤才于不顾,此岂为明主?

    秦今为列国三强,然欲成大事,须有覆盖天下之谋略。

    大王果欲雄飞,则容臣当面向您禀奏;

    但愿雌伏,则臣告退,四海之大,岂无容身之处?”

    看口气,这家伙的肚子里还真有些“草料”。

    不过,“算命”的手段都是先危言耸听。

    说你有三灾八难,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然后让你花钱免祸。

    怎知这小子不是那种江湖骗子?

    但他那“雄飞、雌伏”又具有很大的挑逗性,使秦昭王不得弃而不顾,决定召见。

    昭王的生父是惠文王,生母名为芈八子。

    本是楚国陪嫁来的所谓“媵女”,连兄弟姐妹一齐“嫁”到咸阳。

    所以他虽是“王子”,在宫中的地位却属于“下等人”;

    不到十岁便出质于燕,但他舅父魏冉在秦国参军后屡立战功,渐渐升为有一定地位的高级军官。

    惠文王死后,嫡子荡继位,是为武王。

    秦武王身高体壮、膀大腰圆,喜好跟人比角力,专爱跟武人玩耍,而且武王年少骁勇,喜欢举鼎。

    他手下有知名的三个大力士,叫孟贲、乌获、任鄙,都是举鼎能手。

    公元前三零七年,秦武王带着重兵去东周国都洛阳观看九龙神鼎,三大力士也陪伴着来到洛阳。

    其中一位孟贲又名孟说。

    据说他能生拔牛角,发怒吐气,声响动天,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虎犀,尤为勇猛。

    九龙神鼎乃是世上瑰宝,秦武王一见,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九鼎乃天下王权神器,秦得九鼎天命所归,搬回九鼎,便是进军洛阳最大战果!

    这位年少好强的武王,举致大发,借此机会与孟贲比试举鼎,以显示一下秦在列国中的地位。

    他抓住一只龙纹赤鼎猛地举了起来。

    殊不知此鼎重量太大了,因力气不支,累得是双目出血,终于力尽鼎落,砸断了膑骨。

    结果秦武王不治而死,丢了王位,无辜的孟贲也因此获罪,被诛杀九族。

    武王无后嗣,于是诸庶弟纷纷争立。

    魏冉此时已有一定兵权,与昭王异母姐姐燕后密谋把昭王稷从燕接回。

    途中又得赵武灵王的帮助,抄近道如从天降回到咸阳。

    趁着别人还在争论不休时,突然登基坐殿。

    魏冉手里有兵,诸王子毫无准备,只得承认既成事实。

    但昭王的资格太低,二十位王子以内都轮不上他。

    而且没得到惠文王后的“自愿”批准,属于“私立”。

    诸王子不服,各自联系自己的亲信大臣相继为乱。

    但以军功升为将军的军官们都拥护魏冉,所以叛乱都被武力扑灭。

    连惠文后因为支持叛乱也被杀,武王后则被送回魏国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