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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

    王龁气昏了头,和众军一心只顾攻城泄愤,没提防两翼伏兵袭击杀过来。

    一时间被赵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免乱跑乱窜,王龁手刃数人也遏制不住。

    此时乐乘看出便宜,率铁骑直奔他扑来。

    须知此人武艺不在廉颇之下,只是不喜张扬。

    素常温顺如猫,一旦张牙舞爪,竟比猛虎还可怕。

    王龁手中只有用于指挥战斗的剑。

    见乐乘连挑几名士兵冲到面前一枪刺来,只得用剑抵挡。

    短兵刃比长武器可就吃亏多了,被乐乘用枪一拨,就歪到一边。

    眼看枪尖已近咽喉,王龁已来不及躲避,只得低头,砰的一声被挑落头盔。

    乐乘得意不让人,抖手又是一枪,巧妙地从肩甲缝中扎进去,硬把王龁从马上挑了下来。

    幸亏卫士们拼命抵住乐乘,才把王龁救起,簇拥着逃回大营。

    所幸乐、庞二将的兵力不多,也不穷追。

    只把落后的秦军截杀干尽,从从容容地捡回许多军用物资、收兵回城。

    击伤敌军主将是一次更大的胜利,乐乘也戴上了“英雄”的花环,升任副指挥。

    邯郸城内人心稳定,又恢复了生气,社会秩序也趋于正常。

    但估计秦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就此收兵。

    所以仍处于战时状态,继续加强战备。

    并在向各国报捷时,再次呼吁支援。

    楚韩魏燕等国见赵国还能打胜仗,也来了精神,态度积极。

    可叹王龁苦心准备了一个月,一天一夜便付之东流。

    检点兵马,前后又损失两万多,自己还负了重伤,只得向秦王上表请罪。

    秦王闻报大怒,就要把王龁拿回正法,另换主将。

    范雎考虑到秦王若因两次战败而怀念白起会对自己不利,便劝秦王:

    “困兽犹斗,何况堂堂大国怎能甘心灭亡?

    必然要拼死挣扎,几次失利,谁去都在所难免;

    赵经长平之败虽然元气大伤,但邯郸终是国都。

    经营多年,城高池深、储备充足,集全国之力来保卫。

    又有廉颇、乐乘这些名将防守,短时间确实不易攻下。

    不过,虽然仗没打好,王龁的攻势对赵人的压力还是不小。

    臣想请大王继续增兵,对邯郸实行全面围困,一方面加大压力,同时断其援路;

    再通报各国:

    秦誓灭赵,有出兵相援者,下一个打击目标一定是他,必能使赵绝望;

    然后施一个令赵不战自降之计,如此这般……

    对王龁,臣还请大王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留在军中立功赎罪。”

    秦王对范雎的政治手段一向佩服,听后大喜:

    “此计甚妙,若能成功便可不战而得天下了!

    干脆,寡人御驾亲征,更可让赵国人胆寒!”

    秦王又带来二十万人马,前后五十万大军把邯郸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从城上望去,四处都是密密层层的秦军营寨帐篷,看不到边沿,几乎没有空地;

    数不清的旗帜,随风飘展,如海如潮,连绵不断;

    每日清晨,聚将点卯的鼓声,像滚滚沉雷,响遍百里……

    每天寅时早饭后,随着阵阵鼓声,以秦王的大旗为中心,按东西南北中的方位,排出五个方阵。

    但只见:

    青马军,掌青旗,青盔青甲若烟笼雾罩;

    白马军,掌白旗,白盔白甲,像白茅吐秀;

    红马军,掌红旗,红盔红甲,似烈焰熊熊;

    黑马军,掌黑旗,黑盔黑甲,如乌云压顶。

    四色马队,分列在四面;中央戊己土站黄马军,掌黄旗,铜盔铜甲,金光灿烂。

    站在高台上的指挥把令旗一展,各路军游走穿插,走进出入。

    变换各种阵形,五彩缤纷,光华夺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操练完毕,按方位各回本营。

    既不攻城,也不作战,浩大的声势却给邯郸人在心理上造成巨大压力。

    秦王亲自跑到邯郸城下来搞军事演习。

    正是要收到这种效果,用以摧毁赵国的斗志,让他们在极度的恐惧中不战而降。

    但廉颇并不把秦军的这些活动真当成“演习”来对待。

    兵不厌诈,何况秦人更诈,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突然发起进攻,打你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在全城四面全都配备了兵力昼夜值勤,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换下来休息的二线部队也要处于一种战备状态。

    就是秦军归营了,城上值勤的哨兵也必须瞪大眼睛严密监视。

    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发出警报。

    由于精神过度紧张,更容易疑神疑鬼,敌人也故意常来制造事端。

    往往警报一响,瞎折腾半宿,结果啥事儿也没有。

    可怜赵军兵力少,换防休息的周期短。

    时间一长,自然都疲惫不堪,走路打晃,站着就能睡着。

    嚣张的秦军竟大胆地跑到邯郸城下喊叫取笑:

    “喂!你们安心的睡觉吧,我们不攻城,等着你们自己来开门呢。”

    就在廉颇为兵少而一筹莫展时,鲁仲连和薛琦、毛远把第一批“民兵”送到前线。

    同时还有妇女们组成的“辎重部队”,为前线将士们提供生活服务。

    各地在守城兵力不足时都曾有过使用“民兵”的情况。

    但那时是把百姓们强行哄赶到城上,大多起了替正规军挡箭送死的作用。

    从战争一开始,鲁、薛、毛三个人就着手组织训练民兵。

    虽然都是老人和少年,但赵人尚武,手脚上都有两下子。

    再掌握一些军事知识,就能少牺牲而多杀敌。

    妇女们接替了“辎重”事务,就可以腾出男人来投入一线作战,也等于扩大了兵源。

    形势已发展到需要邯郸人实行“全民皆兵”的地步了。

    坦率地说,由于敌强我弱而产生的恐惧心理是可能的。

    但邯郸军民中绝大多数都有父、兄、子、弟被坑杀在长平。

    强烈的仇恨使他们认可累死、战死也不能向这些不共戴天的敌人屈服。

    所以,秦王的“心理战”所产生的压力,倒把这些老少妇女给“压”进战场中。

    这一点,怕是秦王和范雎都没估计到的。

    不过,高官富人的子弟从军死在长平的相对较少。

    而且,保证他们自己生命财产的重要性,又使他们仇恨敌人的心态受到抑制。

    他们不像普通军民那样易于冲动,能更冷静地去考虑那些“不可因小失大”、要顾全“大局”的道理。

    所以秦王的“心理战”所产生的作用,在他们身上要比一般人强烈得多。

    他们认为,以赵国现在的实力,迟早都要被秦军消灭。

    降的越早,他们的损失就越小。

    在这样的心理基础上,再经过某些别有用心者的活动,平原君内外,就形成了一股“促降”的暗流。

    无论出于哪方面的原因,郭开都会成为“投降派”中的积极分子;

    东方虎这类人物,也不必企望他们会是一个个“忠诚坚定”的战斗者。

    他及其好色,追求生活上的享乐。

    郭开更是无所不好。

    所以两个人之间容易找到共同语言,谈论起政治形势,观点自然一致。

    此外,在平原君府还有几个跟他们臭味相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