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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迂回之计

    信陵君对楚王有救命之恩。

    现在他要求自己参战,休论胜负,就是有亡国之危也不能推辞。

    更重要的是他们相信以信陵君的威望,各国一定都能踊跃出兵。

    以信陵君的智勇,也一定能够打败秦军。

    春申君的病当时就好了。

    急忙星夜赶回军中,按信陵君的作战计划,马不停蹄地奔往指定地区。

    由于这是各国联军的统一行动,必须协调一致。

    连投入战斗的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否则就将影响全局。

    所以春申君给部队下达的是“必须遵时”的死命令。

    燕国此时是将渠主政,与信陵君也有很深的交情,所以没有积极援赵,只因自觉兵力单薄。

    老对头齐国又跟秦是一个鼻子眼儿出气,恐怕出兵后对赵起不了什么作用,倒可能遭到齐的威胁。

    现在既是信陵君的盟主,秦都不可怕了,何况齐王建和后胜那种混蛋?

    韩的态度,当然更为积极。

    齐王建和和后胜是著名的“亲秦派”,仅仅是由于被虞卿抓住把柄,才被迫答应加盟。

    后来一打听各国都缩头缩脑,没等部队离境,就又调了回来,所以还得再次说服他们。

    唐雎摇摇头:

    “这种人不可理喻,仅派使者送封信去,他们无动于衷,不会理睬。

    我的父亲曾当过君王后的老师。

    后胜六岁之时,也随着启蒙读书,与他算有同学之谊。

    须我去一次,见机而行。”

    冯谖大喜:

    “齐不仅兵力雄厚,所处位置也很重要,只有他们也加盟,才能确保对秦的合围之势。

    唐先生去必能成功,可以放心了。”

    但安釐王这边心中却着了火,等了几天也不见卫庆回报,晋鄙的灵柩却被送回大梁。

    望着那头已击碎的尸身,安釐王暴跳如雷,誓杀信陵君以泄愤。

    但十万大军显然已被夺走,卫庆的下场也很危险,又能拿他怎么样?

    只好让辛垣衍赶快想主意。

    但辛垣衍也知道现在信陵君兵权在握,如虎添翼,蛟龙入海。

    大梁现有的几位,哪个能制服了他?

    只能从武力解决之外另辟蹊径。

    为了平衡安釐王的心态,给他消消气,在没想出办法之前,辛垣衍先进行个迂回之计:

    公子之所以能够兴风做浪,多是那些门客挑唆。

    其中有个东门守吏侯嬴被公子奉为贵宾曾轰动大梁。

    此人诡计多端,公子依为心腹,必然参于窃符的阴谋。

    但他已老朽,不可能从征。

    可以把他拘拿到案,追查同党,治其同谋之罪,也可剪去公子羽翼。

    辛垣衍想从侯嬴身上找线索,再顺藤摸瓜,起码也能侦破窃符之案。

    怎知侯嬴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先走了一步。

    他那破旧的小屋中,家具件件都在,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可见老人身居陋室。

    外表虽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生活中却是一丝不苟。

    桌面、床上都已落满厚厚一层尘土,想来已去很久,再寻不到一丝人的踪迹。

    倒是在院子里找到一具女扮男装的尸体,经宫中人辨认,竟是如烟儿。

    扩大搜查范围,在东门外信陵营遗址,荒草中赫然竖立着一块“魏高士侯嬴之墓”的木碑。

    两个死人不再能说话,线索全断!

    然而辛垣衍却推理分析出其中的联系:

    如姬夫人是自愿派如烟儿把虎符送到侯嬴这里,再转交给信陵公子。

    为了切断追查的线索,三个人又全都自杀。

    为了帮助信陵君,这些人竟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做出如此壮烈的牺牲,连辛垣衍也不能不感到钦佩。

    当然,这种心情并不影响他执行自己的任务:

    “大王,臣有一计可使信陵归案。”

    “有何妙计?”

    “只是疏不间亲,臣不便说出。”

    安釐王喝道:

    “但有利于社稷,还论什么亲疏?快讲!”

    辛垣衍凑近安釐王,压低了声音:

    “公子身在营中,未曾接近王宫,这传递信息之人,必定来自信陵府中。

    大王只需讯问西门夫人如何参与窃符之谋。

    有了罪证,便可将她拘禁,再传告信陵,若不回军则治夫人之罪。

    信陵豪士,怎肯让妻儿代他受过?必能从命。”

    安釐王大喜:

    “此计甚妙!”

    正要传令,忽报卫庆送来奏本。

    原来,卫庆一口气追到荡阴时,军营中已换上“信”字帅旗。

    信陵君重兵在握,五千铁骑能奈其何?

    卫庆也是“抗战派”与信陵君的关系比较密切。

    如果完不成任务,安釐王一旦认为自己是有意放纵不肯尽力,难免获罪,还不如参加援赵行动以遂己愿。

    便与五千铁骑尽归信陵君,同时给安釐王写了一个报告派人送回:

    “臣星夜追赶,但是到达荡阴大营时,公子已经统领晋鄙之军。

    五千铁骑也尽为其所用,欲待破秦之后放臣归。

    臣看公子救赵之意已决,虽大王亲临也不可动摇他的志向;

    而且经过他的治理,将士斗志旺盛,全军面貌焕然一新,军威大振;

    听说楚、齐各国也纷纷响应,一旦与秦对战,未必不胜。

    所以,臣认为可以纵他与秦一战。

    如果战败,再追究他的夺军私战之罪;如果胜了,则魏国也享救赵之功。

    秦国畏惧大王之威,赵国感恩大王之德,各国也敬大王之义,于魏有利无害……”

    卫庆虽然是委婉地向安釐王给信陵君争取默认这个即成事实,但在客观上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安釐王默默地把奏本递给辛垣衍,就有不再追究之意。

    辛垣衍可不愿意信陵君对秦作战,更怕他打胜仗。

    眼珠一转就想出一个最能让安釐王接受的反对理由:

    “大王,卫庆之言正说反了,公子若败,您杀了他全族秦王还是不能宽恕您;

    公子胜后声威更震,归后必被国人拥戴,他不想当王都由不得他了。

    这养虎自噬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这一下果然戳到了安釐王的痛处,眉头一皱就下令点三千禁军,亲自去包围信陵府。

    对于安釐王大驾光临早有预料,所以西门夫人并不惊慌。

    梳妆整齐,到前堂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