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孙大狗
孙大狗跑了，但也没完全跑。
白晨顺着他仓促的脚印找了三五分钟，便看见那满脸胡子的大汉，正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孙大狗仍在心中抱着生的希望，他时不时艰难的起身，拖着疼痛的身躯，尝试向前爬行。
可他每次刚一起身，身旁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就狠狠的一蹄子下去，硬是把这又高又壮的汉子踢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逃跑时，恰巧遇到一匹黑马正在草丛里吃着草，想也没想就要骑上马跑，可谁曾想这倒霉的家伙刚跑到马的身边，就被它狠狠一蹄子踹在腹部，当时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白晨第一次见土匪居然被马打哭，越看越觉得有趣，一时竟没忍心打扰他们...
眼看着孙大狗逐渐放弃了抵抗，嘴里也更加肆无忌惮的吐出鲜血，几乎就要不行了，白晨才不急不忙的喊道：“宝利！”
“咴咴！”宝利听到呼唤声，也不管脚下的那踩一蹄子就喊一声的“新奇玩意儿”了，径直的朝白晨跑来，用硕大的马头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实在是想念的不行。
可这平平无奇的声音传到孙大狗耳中，却变得犹如丧钟一般可怕，他再也没有力气逃跑了，只能趴在地上，身体不时的抽搐。
“拐...拐子哥被...被你杀了...？”
“杀了。”
听到这简单的回答，孙大狗不知怎的反而平静了下来，苦笑了一声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坐了起来，与白晨四目相对，眼神中带有一抹坦然。
“可否饶我一命？”
“既然做了土匪，就别想着能善终了。”
“这年头，又有几个人能善终呢？”孙大狗瘫坐在地上，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去害人性命的理由。”白晨有些怒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这草菅人命的家伙怎么好意思开口求饶他一命！？
“我如果说我未曾害过一个人你信不信？......哦...除了木头...那家伙其实也不太算是坏人...”
“有没有害过人，你今天也活不成了。”白晨说着，已将背后的刀取了下来。
孙大狗好似没有听到白晨的话，也似乎没有看到对方取刀的动作一般，头颅低垂着，重重的咳了一口血后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孙王八其实是俺的亲弟弟，你刚才把他杀了的时候...我...我其实还挺高兴的...”
白晨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今天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倒也不介意听对方临死前再讲几句遗言。
“王八打出生时候就体弱多病又瘦又小...俺爹娘生怕他夭折...家里有点粮食就全给他吃，这我倒是不生气，毕竟是亲弟弟...”
“可是后来王八十七岁那一年，他又生病发了高烧，家里米缸又空了，王八连夜的喊叫，吵的人觉都睡不着...”
“我那时刚睡着，突然腿上一阵剧痛把我疼醒了...睁眼一看，俺爹站在俺旁边！右手拿着一把嘀嗒血的刀！左手拿着一块肉！我当时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们要是心疼王八，咋不从自己身上剜！俺也就比他大了两岁！俺他娘的难道不是人吗！？”
孙大狗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等王八病好了，他就开始整天缠着我，嬉皮笑脸的跟我说‘哥，你啥时候再剜块肉来给俺尝尝啊？’”
“我那时候真的害怕...生怕他有一天这样去问爹娘，然后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俺娘病死，俺爹也外出时被几只毒物蜇死了，俺们哥俩出去流浪，这小子居然还问我‘哥，俺饿的不行，给俺剜块肉吃吃呗？’”
“我当时气疯了，把他打的跪地求饶，我当时挺想杀了他的，可毕竟是亲弟弟，怎么也下不去手...但那次倒是真把他给打怕了...”
白晨听着来了兴趣，第一次开口问道：“那你们怎么跑去当了土匪了？”
“前两年俺们哥俩流浪到旁边的村子做些苦工，孙王八不知怎的沾上了赌，赌输了没钱偿，人家硬是要剁他一只手，被逼无奈...我们兄弟俩才加入了他们，靠抢钱还债...孙王八一当了土匪像疯了一样，逮着老幼妇女就杀...现在你把他杀了，我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孙大狗有些苦涩的说道。
“你说你不曾害过一个人？”
“我这两年就和他们抢了些粮食和钱财...不曾害过一个人的性命...”
“峡谷暗算朝廷巡查队伍的事你也没有参与？”
孙大狗听了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对他们一伙人做过的事居然了如指掌，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
“几天前我们一个同伙看见一队外来的车马进了城，老大叫我们在峡谷两边的山顶上备好巨石，等他们出城时候阴他们一把。等把人砸死了搜身时才发现居然是朝廷的人...老大气的直接就把那个同伙砍了，带着几十个兄弟不知去了哪，只把一部分战利品留给我们叫我们留在这看守...砸人的时候我在峡谷外的树上望风...”
白晨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站在原地开始思索起来，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要断了你拿刀的手，若你侥幸能活下来，就当是你命好，以后不要再行土匪之事了。”
孙大狗面色凝重起来，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最终低下了头，沉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只见孙大狗艰难的挪了下身子，跪在地上，缓慢的抬起了右手，这条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胳膊，此时如同有千斤重。
白晨看了看对方，“刺啦”一声的拔出刀来，惊的孙大狗浑身一个哆嗦。
“敢问大侠姓甚名谁！小子孙大狗若侥幸不死，他日必报大侠不杀之恩！”孙大狗面白如纸，深低着头嘶喊着问道。
“白晨！”
手中的刀随着白晨的话音一同落下。
“啊啊啊！！！！！！”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惊醒了整片静谧的林子，树上的鸟都被这哀嚎吓的四散飞走。
白晨转过身去，擦了擦刀上的血，该回去了。
白晨顺着他仓促的脚印找了三五分钟，便看见那满脸胡子的大汉，正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孙大狗仍在心中抱着生的希望，他时不时艰难的起身，拖着疼痛的身躯，尝试向前爬行。
可他每次刚一起身，身旁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就狠狠的一蹄子下去，硬是把这又高又壮的汉子踢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就在刚才他逃跑时，恰巧遇到一匹黑马正在草丛里吃着草，想也没想就要骑上马跑，可谁曾想这倒霉的家伙刚跑到马的身边，就被它狠狠一蹄子踹在腹部，当时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白晨第一次见土匪居然被马打哭，越看越觉得有趣，一时竟没忍心打扰他们...
眼看着孙大狗逐渐放弃了抵抗，嘴里也更加肆无忌惮的吐出鲜血，几乎就要不行了，白晨才不急不忙的喊道：“宝利！”
“咴咴！”宝利听到呼唤声，也不管脚下的那踩一蹄子就喊一声的“新奇玩意儿”了，径直的朝白晨跑来，用硕大的马头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实在是想念的不行。
可这平平无奇的声音传到孙大狗耳中，却变得犹如丧钟一般可怕，他再也没有力气逃跑了，只能趴在地上，身体不时的抽搐。
“拐...拐子哥被...被你杀了...？”
“杀了。”
听到这简单的回答，孙大狗不知怎的反而平静了下来，苦笑了一声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坐了起来，与白晨四目相对，眼神中带有一抹坦然。
“可否饶我一命？”
“既然做了土匪，就别想着能善终了。”
“这年头，又有几个人能善终呢？”孙大狗瘫坐在地上，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去害人性命的理由。”白晨有些怒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这草菅人命的家伙怎么好意思开口求饶他一命！？
“我如果说我未曾害过一个人你信不信？......哦...除了木头...那家伙其实也不太算是坏人...”
“有没有害过人，你今天也活不成了。”白晨说着，已将背后的刀取了下来。
孙大狗好似没有听到白晨的话，也似乎没有看到对方取刀的动作一般，头颅低垂着，重重的咳了一口血后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孙王八其实是俺的亲弟弟，你刚才把他杀了的时候...我...我其实还挺高兴的...”
白晨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今天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倒也不介意听对方临死前再讲几句遗言。
“王八打出生时候就体弱多病又瘦又小...俺爹娘生怕他夭折...家里有点粮食就全给他吃，这我倒是不生气，毕竟是亲弟弟...”
“可是后来王八十七岁那一年，他又生病发了高烧，家里米缸又空了，王八连夜的喊叫，吵的人觉都睡不着...”
“我那时刚睡着，突然腿上一阵剧痛把我疼醒了...睁眼一看，俺爹站在俺旁边！右手拿着一把嘀嗒血的刀！左手拿着一块肉！我当时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们要是心疼王八，咋不从自己身上剜！俺也就比他大了两岁！俺他娘的难道不是人吗！？”
孙大狗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等王八病好了，他就开始整天缠着我，嬉皮笑脸的跟我说‘哥，你啥时候再剜块肉来给俺尝尝啊？’”
“我那时候真的害怕...生怕他有一天这样去问爹娘，然后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俺娘病死，俺爹也外出时被几只毒物蜇死了，俺们哥俩出去流浪，这小子居然还问我‘哥，俺饿的不行，给俺剜块肉吃吃呗？’”
“我当时气疯了，把他打的跪地求饶，我当时挺想杀了他的，可毕竟是亲弟弟，怎么也下不去手...但那次倒是真把他给打怕了...”
白晨听着来了兴趣，第一次开口问道：“那你们怎么跑去当了土匪了？”
“前两年俺们哥俩流浪到旁边的村子做些苦工，孙王八不知怎的沾上了赌，赌输了没钱偿，人家硬是要剁他一只手，被逼无奈...我们兄弟俩才加入了他们，靠抢钱还债...孙王八一当了土匪像疯了一样，逮着老幼妇女就杀...现在你把他杀了，我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孙大狗有些苦涩的说道。
“你说你不曾害过一个人？”
“我这两年就和他们抢了些粮食和钱财...不曾害过一个人的性命...”
“峡谷暗算朝廷巡查队伍的事你也没有参与？”
孙大狗听了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对他们一伙人做过的事居然了如指掌，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
“几天前我们一个同伙看见一队外来的车马进了城，老大叫我们在峡谷两边的山顶上备好巨石，等他们出城时候阴他们一把。等把人砸死了搜身时才发现居然是朝廷的人...老大气的直接就把那个同伙砍了，带着几十个兄弟不知去了哪，只把一部分战利品留给我们叫我们留在这看守...砸人的时候我在峡谷外的树上望风...”
白晨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站在原地开始思索起来，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要断了你拿刀的手，若你侥幸能活下来，就当是你命好，以后不要再行土匪之事了。”
孙大狗面色凝重起来，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最终低下了头，沉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只见孙大狗艰难的挪了下身子，跪在地上，缓慢的抬起了右手，这条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胳膊，此时如同有千斤重。
白晨看了看对方，“刺啦”一声的拔出刀来，惊的孙大狗浑身一个哆嗦。
“敢问大侠姓甚名谁！小子孙大狗若侥幸不死，他日必报大侠不杀之恩！”孙大狗面白如纸，深低着头嘶喊着问道。
“白晨！”
手中的刀随着白晨的话音一同落下。
“啊啊啊！！！！！！”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惊醒了整片静谧的林子，树上的鸟都被这哀嚎吓的四散飞走。
白晨转过身去，擦了擦刀上的血，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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