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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陈事过往,犹如今日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吴喜说到。

    维仪抬头看了看,一排篱笆簇拥着两座小木屋。在小木屋的右侧有个茅草屋,看着应该像是厨房。

    “大家先进去休息下吧。山中简陋,我就随便弄着吃的给你们啦。”吴喜说到。

    “仪儿,你想吃什么?”吴喜转脸向维仪问到。

    “叔叔,我来吧。您先休息。”维仪说到。

    “我看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我来吧。”吴喜有些心疼地说到。

    “您去休息吧。我来帮她。”刘子熙接着说到。

    “好。那就让你们做吧”。吴喜笑了笑,转身进屋了。

    “师父,路上我看到有栗子树,我想去打一些。”维仪望着刘子熙说到。

    “好啊,我陪你去”。栗子树并不远,也就在木屋四五十米开外处。

    他们离树还有几米的位置时,维仪就四处打量着。刘子熙看着她的样子,淡淡地问到,“找什么呢。”

    “我想找一个竿子。一会打栗子用。”维仪回答道。

    “你在下面等着。”刘子熙拿起身边一个很短的树枝说到。

    “师父……”维仪话还没说完,治疗刘子熙轻松一跃,就到了栗树上。维仪内心着实敬佩刘子熙,看着都有些发呆,就连刘子熙打落的栗子都没注意到。

    “看什么呢?”刘子熙从树枝空隙里问到。

    “没什么……”维仪赶紧低头捡落下的栗子。

    待打了一堆的栗子后,他们才回去。两人在厨房各自忙起来,洗菜、切菜、淘米等等。

    “为什么要把米炒一下?”刘子熙见维仪把米放进锅里后,不加水,只是不断地翻炒。

    “我想这是叔叔做的阴米。”维仪答到。

    “阴米?”刘子熙对于这个概念有些不懂。

    “阴米呢,我阿娘做过。每到冬至那天,我阿娘都会蒸几锅糯米,然后她就把蒸熟后的糯米放在阴凉处晾干。每次阿爹熬夜处理朝廷事情时,阿娘都会炖一碗阴米粥给阿爹吃。”

    “所以每次,我也会沾着阿爹的光,吃上一大碗。”维仪翻着米笑着说到。

    待他们烧好后,天已经黑了。

    “吃饭了。”维仪把菜和饭摆好后,向隔壁的屋子里的人说到。

    “早就闻到香味了。饿的口水都都留下来了。”王志说到。

    大家哈哈哈一笑,前去入了座。

    吴喜看着一桌子菜,内心一阵感触,但是人多,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叔叔,粥趁热喝。”维仪说到。

    “好。好”。吴喜笑着说到,然后端起粥看了看,感慨地说到“仪儿,你得了你娘的手艺呀。”

    “我也是照着阿娘的做法来的,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叔叔,你吃吃看。”维仪说到。

    吴喜舀了一勺放在口里,味道还是那么相似。他第一次喝阴米粥还是在二十年前的元宵节时,也是他初见维仪阿娘的时候。

    当时维仪的阿娘还是闺中女子,京城赵氏,因为在桥边游玩时遇到了几个流氓,吴喜平常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二话没说上前就与流氓打了起来,但没想到流氓竟然暗藏凶器,吴喜与他们打斗时,背上不小心被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但是他仍然拼命护住维仪的阿娘,一直撑到巡夜官兵来的时候。

    因为吴喜不是晋陵人,京城又没有什么朋友,维仪她娘就请吴喜去了她娘家赵府修养。

    就这样,他在赵府里躺了一个多月才慢慢好起来,而这一个月中,他每天吃的就是维仪阿娘煮的阴米粥。

    “叔叔,你怎么了。”维仪看着吴喜怔证地出神,故而问到。

    “哦……没什么……想到一个故人而已。来,仪儿,你也赶紧吃吧。”

    待维仪坐下后,先打开了瓦盖,一阵油香飘了过来。

    “姑娘烧的是什么,这么香”,王志深深地闻了一口问到。

    “这是栗子炖鸡。这是山里的野鸡,是师父他特意抓来的。”

    “怪不得,这么香。”王向说到。

    维仪夹过一块鸡腿送到吴喜的旁边碟子里说到,“叔叔,阿娘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好好好”吴喜连忙说到。是呀,这是他最爱吃的。他还记得,当他的伤快好之时,意外得知维仪阿娘要出嫁了,而且所嫁之人正是他的好友尚法兴。

    他心中苦闷,在房里喝起了闷酒。维仪阿娘听说后,烧了几样菜给他送了过去,其中有一个就是栗子烧鸡,他还记得那顿饭,维仪阿娘只说了一句“栗子补养气血,你多吃一些”,然后他们之间就是无尽的沉默……直到他亲眼看着维仪阿娘上了花轿。

    这顿饭,维仪本来打算想让吴喜吃得开心些,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吴喜好像有些闷闷不乐。大家也就尽量不说什么,闷头吃饭。

    待晚饭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因为就两间屋子,吴喜安排刘子熙、慕容白与自己一个屋子,维仪自己一个屋子,王志和王向就在厨房临时搭一个床。

    维仪刚进屋子时,突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通过蜡烛投射在木板上,她吓了一跳,“啊”地一声。

    她这一声,刘子熙、吴喜等人赶紧跑了过来。

    维仪一看到刘子熙,就抱着刘子熙浑身发抖地说到,“师父,有鬼……”

    “仪儿,莫怕。应该是山里的猴子。它们与我调皮惯了,我去把窗户关上。”吴喜说着把左面的窗户关了起来。

    维仪这才松开刘子熙的双臂,转身向屋里看了看,可是她明显不敢进去。

    “害怕是吗?”刘子熙问到。

    “嗯嗯。”维仪点了点头。

    “那你先睡,我坐在一旁。”刘子熙对着维仪温柔地说到。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会她。”刘子熙对着吴喜和慕容白说到。吴喜和慕容白见此,也就退了下去。

    维仪躺在床上,刘熙帮她揶好被子后说到,“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师父,你也累了一天,你也回去睡吧。我不怕了”

    “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赶紧睡吧。”刘子熙微微笑到。

    维仪点了点头,不过确实是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子熙看着维仪熟睡的模样,想到了初次见到她、她俯在书案上的模样,以及那次她在他书房里睡着后他抱着她走在月光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见维仪已经熟睡,他又帮她整理下被子,然后才出屋子。

    出了屋子,见吴喜还坐在院子的凳几上,便走过来说到,“您还没睡呀”。

    吴喜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她为什么唤你为师父?”

    “这是他阿爹的意思……”

    然后刘子熙将自己的身份与尚法兴的嘱托都与吴喜说了一遍

    ……

    “谢谢,殿下救了仪儿。请受我一拜。”吴喜起身正要派拜刘子熙时,刘子熙一把抓住吴喜的胳膊,“这是我应该做的,请起。将军。”

    “殿下,此次来晋陵,找我所为何事?”吴喜问到。

    “现在陛下刚登基,东南各郡便发生叛乱,所以我想请吴喜将军出山,辅助我平定东南之乱。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请讲”

    “我听闻您乃是常胜将军,不知将军为何辞官归隐?”

    “唉。我当初从军也是一个偶然,本想以后能护着……唉,不说了。”刘子熙听出了吴喜话中有故事,只是吴喜不愿意再提……

    吴喜还记得当时自己从军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维仪的阿娘,哪怕朝中再乌烟瘴气,只要手中有兵权,他就可以保护她……所以他浴血战场,夺得许多军功。

    但他从不表达,对于维仪阿娘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字“敬”。后来在一次战争中,他受伤很严重,差点死去,后因没人照顾,尚法兴就把他留在自己家中,让维仪阿娘照顾他,但是他从未逾界。

    后来他故意不置办庭院,就这样待在尚府里几年,他见她过得很好,尚法兴又成了宰相,所以他觉得尚法兴可以更好地保护她了,因此也想归隐山林离开了尚府。

    这是陈年往事,吴喜也不愿多谈,便说到,“好了,不早了,殿下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们各自进屋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