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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艰难的抉择

    西夏战事日紧,霍启元的别动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西夏将领都学聪明了,混在人群之中,而且有高手暗中保护,所以想干掉大一点的将领已经越来越难。不过以他们的身手解决掉一些普通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傍晚,双方收兵,种师平带着一帮将领还有霍启元等人围着火炉边吃饭边议事,房少强也赫然在列。他的才华得到了种师平的肯定,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种师平说道:“诸位辛苦了,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敬大帅!”大家共同举杯说道。

    种师平说道:“这一次宋金联军,我们不好对付啊,不知各位可有退敌之策。”

    见众人都不发言,种师平说道:“房军事,你说一说。”

    房少强说道:“我认为此刻应该三管齐下。一是充分发挥霍大侠别动队的威力,震慑敌方将领;二是赶紧求援并扩充兵力;三是派人游说西夏,争取破了金夏联盟。”

    众人都觉得房少强言之有理,霍启元说道:“大帅,房军师,如今敌方将领对别动队早有提防,要想弄出大的动静,震慑他们,只怕有难度啊。

    众人商议间,薛振东走了进来,在霍启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霍启元站起来说道:“大帅、诸位,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出了中军大帐之后,薛振东说道:“不好了,那姓李的小子来找你麻烦了!”

    霍启元不解地问道:“哪个姓李的?”

    薛振东说道:“李天勤啊。”

    霍启元笑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两人走到帐篷外围时,李天勤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公子,找我什么事?”霍启元笑问道。

    李天勤看了一眼霍启元和薛振东,说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霍启元起身要跟着李天勤而去,薛振东急道:“让我一起去吧。”

    霍启元挥了挥手,笑道:“没事,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偏僻的野外,寒风刺骨,李天勤不禁裹紧了衣服。

    霍启元笑道:“你是来报仇的吧?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报仇?”

    李天勤说道:“本来我没想过报仇,毕竟十几年前你一家惨死,找这些人报仇也是天经地义。可你为何要那样对我娘,杀了她不就可以了,为何要侮辱她?”

    霍启元顿了许久叹道:“复仇计划一旦开始后,已经不在我控制范围了。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我惨死,我确实是死有余辜。”

    李天勤说道:“好,你认账就好。”说着,李天勤催动内力,背上背着的宝剑抖动不止,发出嗡嗡的声响。

    霍启元闭上眼睛,泰然受死。自复仇之后,霍启元见过太多人因自己无辜惨死,他很内疚。组建别动队也只是为了减轻内心的负罪感。但无论怎么减轻,内心的痛苦和煎熬都无法消除,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若霍启元奋力反抗,李天勤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可如今他引颈待戮,反而让李天勤有些下不去手。

    李天勤想起了余老板的那些话,想起他说的母亲惨死的过程,怒火渐渐燃烧起来。

    李天勤咬咬牙,狠下心来作了决定。只见他右手一挥,宝剑出鞘,闪电般斩向霍启元。

    霍启元一动不动,静静的等死。“当”的一声脆响,李天勤的宝剑被人挡住了,来人正是薛振东。薛振东身后跟着一群人,连房少强都在其中。

    “你不能杀霍大侠!”薛振东说道。

    李天勤冷笑道:“好一个霍大侠,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也称得上大侠?”

    薛振东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霍大侠一家被害,难道不能报仇么?”

    李天勤说道:“报仇可以,为何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薛振东说道:“那当年霍大侠一家惨死,哪一个不是无辜的呢?”

    李天勤说道:“既然他可以为无辜的人报仇,那我也可以,今日我非杀他不可。”

    薛振东说道:“我们霍大侠还救过你的命呢,你就这样恩将仇报么?”

    李天勤说道:“一码归一码,杀了他之后,我会自裁而死,以报救命之恩。”

    霍启元忽然开口说道:“振东,你退下。李天勤你记住了,我救你只是为了羞辱你,并没有所谓的恩情,所以你无需报什么恩。你要报仇就来吧,不要啰嗦了。”

    “好!”李天勤说着又催动内力,宝剑挥舞,迎头向霍启元斩去。这一剑速度奇快,薛振东挥剑来挡还是慢了一点点,眼看霍启元就要被这一剑斩杀在地,一人飞身而至,替他挡了这一剑。

    “奎老三!”霍启元大声喊道。

    奎老三望着李天勤,祈求道:“李大侠,我不敢奢求你不报仇,我只求你晚些时间再报仇,如今金夏联军攻宋,霍大侠要带领别动队与他们对抗。这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关系着这西北边陲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望大侠看在他们的份上,暂时放过霍大侠。”

    “是啊,首领。”房少强走上前来说道,“你忘了我们去年组织义士对抗金兵的事了。在国恨之前,任何的家仇都应该先放一放。”

    李天勤不敢相信,连房少强都为他说话。李天勤不是一根筋的人,他听得出大家的话都挺有道理。霍启元是别动队的主心骨,而别动队是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此刻杀了他,对战局确实有较大的影响。但就这样放过他,李天勤心有不甘,毕竟自己父母、师父、师弟的惨死都是拜他所赐,甚至连师妹、儿子的死他都难逃干系。

    国恨与家仇,到底该怎么取舍,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李天勤沉思间,一人走上前说道:“李大侠,如果你定要报仇,我愿意替霍大侠受死,而且我保证没有人为我的死找你报仇。”

    “我也愿意!”另一人说着走了上前。不多时,霍启元身前就站满了人。

    “首领。”房少强也走上前说道,“如果你定要报仇,我也愿意为霍大侠受死。”

    李天勤的内心有一些动摇,但他仍然喊道:“都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薛振东说道:“只要你愿意放过霍大侠,让我们粉身碎骨都可以。”

    “好!”李天勤怒道,“不要以为你们这样就能阻止我报仇。我不介意剑下多一些亡魂。”

    李天勤催动内力,杀气顿起,只见他长发飞扬,目眦欲裂。那柄黑漆漆的宝剑绕着李天勤高速飞舞,随时可能击出。

    “你们快让开!”霍启元急得大喊。见众人毫无反应,霍启元又对李天勤喊道:“李大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的人是我,与他们无关。你切莫滥杀无辜,做出傻事。”

    此刻的李天勤又哪里听得进去,他大喝一声,宝剑闪电般击出。那气势,别说是眼前的人群,哪怕是铜墙铁壁,只怕也会被斩的稀烂。

    剑刃抵达房少强额头的时候,骤然停止,李天勤还是下不去手。

    房少强吓得半死,他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霍启元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如果这群人为自己而死,那么这一辈子,自己内心都不得安宁。

    “姓霍的,我好羡慕你,居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而死。”李天勤说道。

    “首领。”房少强说道,“换做是你,我也愿意为你而死!”

    这话让李天勤有一丝感动,他定了定神,说道:“姓霍的,我就答应他们,晚一些再来找你报仇。希望你带领他们痛击金贼,保护这里的百姓。”

    李天勤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已经做出选择,尽管这个选择是那么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