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讲述
王姨被背上远航号后，几乎是瘫倒在列车的走廊上。即便如此，她还是抱着手里的襁褓不放。到得此时，陈段才看清楚，那襁褓中根本就空无一物，只不过是一块布条而已。
或许是察觉到陈段的目光，王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孩子没带出来，留个念想。”
陈段愣了一下，几乎忘记自己本来的问题。郑横湾更是肉眼可见地一怔。
“王姨，您受伤了吗？”最终，还是陈段首先开口。
王姨摇了摇头。
“身上都是血，但没什么伤。就是年纪大了，腿上也有残疾，走不动路而已。”
陈段这才稍稍安心，而后斟酌着开口：“您之前说的镇子被丧尸攻破的事情，方便多讲讲吗？”
“行啊，没什么不行的……这得从前些天第三次红雾开始说——你知道吧？”
“知道。”陈段点头。
“第三次红雾提早了一个月来，镇子里没人预料到这件事。我们大部分人都住在地下室里，因为这个损失的人到也不多。原本五百多人，红雾过去之后也还有四百八十多人。但那会儿我们还没准备好武器，原本预备之后一个月能做出六十把火铳，现在做不出了，手上就只有原本的四十把，然后丧尸就打过来了。
“你也知道，猿猴丧尸比重装丧尸之类的家伙难对付得多。好在它们数目还少，我们一开始勉强可以应付，就是不能随便离开镇子，否则容易回不来。本来我们会去几十里外的县城找物资，现在出不去了，但镇子里的物资也还足够。
“按理来讲到这里为止大伙都还能应付，镇子的防守其实很坚固，末世来临之前大家就在修碉堡盖围墙。可就是昨天上午的时候，突然有人说看见县城方向有大群丧尸过来……笔直地朝着我们的村子。”
“大群丧尸？”陈段皱眉，“有多少？”
王姨摇了摇头：“我没自己去数，但是他们说有四五千只。”
闻言，郑横湾也震惊地看向陈段。后者自然不比郑横湾冷静多少。
四五千只丧尸，即便远航号在荒原上鸣着汽笛到处开也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聚集这种规模。一个小镇，何德何能突然成为这么多丧尸的袭击目标？
一时间，陈段脑中闪过一个可能性：
游荡者！
除了游荡者之外，陈段根本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即便小镇中有再大的动静，也不可能凭空吸引几十里外的尸群。除非游荡者主动控制尸群袭击小镇，否则此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但是游荡者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要知道，昨天上午的时候远航号距离此地尚有几百公里。游荡者总不可能未卜先知，正好算到远航号会在两天后抵达郑横湾的老家，提前来到几百公里外的此地布下埋伏。
想不通事情的起因，陈段还是决定先问清楚两丘镇的情况。
平复情绪后，陈段示意王姨继续讲下去。后者点点头，再度开口。
“我们当时第一反应是准备撤，毕竟那么多丧尸，凭着我们几百号人，几十杆火铳，不可能挡得住。但是最后镇长决定不撤……说是我们离了镇子也没办法活命，不如搏一搏。
“其实他也没说错。现在到处都是丧尸，靠着镇子挡一挡说不定还挡得住，如果离了镇子，那真的活不下去……但是那些丧尸实在太多，猿猴丧尸手上还有枪械，我们根本打不过。
“村里的男人本来还在靠着碉堡硬撑。毕竟丧尸就算有枪，他们也轰不塌碉堡。所以虽然丧尸很多，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也还能顶住。坏就坏在昨晚。昨晚突然开始下大雨，不少人手上的火铳哑火，只能靠着长矛之类的东西和丧尸战斗吗，我们就彻底打不赢了。
“就这样，大伙还是坚持到今天傍晚。那时候，不少碉堡已经被丧尸给打了下来，傍晚的时候好多丧尸就直接突破围墙，杀到了镇子里。大家没办法了，只能逃跑，但那些丧尸也不会累，人哪里跑得赢？我也不知道最后跑出来的人能不能有十个……”
言及此处，王姨轻叹一声。
“我知道就是这么多……横湾，还有这位先生，之后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就尽管提吧。”
郑横湾还想多问什么，但陈段抬手将他制止。
“横湾，你先去休息吧。”陈段对郑横湾说道，“我和王姨再聊聊。”
郑横湾不解地与陈段对视，但最终还是决定服从车长的命令。
郑横湾离开后，陈段搬过折叠椅，面对面坐在王姨身前。
“王姨，我就开门见山了——您以前见过远航号？”
“见过。”王姨点头，“那还是我第一次经历末世轮回的时候，看见过这辆火车从我们镇子旁边开过去。”
“难怪。”陈段“嗯”了一声，“冒昧问一下，您经历过几次末世轮回？”
“五次，不过加起来也没有三年。”
“只有第一次的时候，见到过远航号？”
“但是我印象很深。那次，它车顶上也是机枪大炮的，光是从我们旁边开过去就打死了一百多只丧尸。可惜后面再也没见到过……那次也是你吗？”
“每一次末世轮回操控远航号的人都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远航号，对它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原来如此……这车不是一般的列车对吧？”
“当然不是——您还知道关于这辆车更多的事情吗？”
“我也就是看它开过去，没和车上的人说上过话。”
“方向之类的？”陈段比划了一下，“从什么方向来的，又往哪边去？”
王姨低头思索起来。虽然几次末世轮回的时间不长，对她来说这毕竟也算是三年前的事情。要想起来，不那么容易。
好在，在这类事情上，陈段显示出了十足的耐心。
最终，王姨抬起头，笃定道：“从西南方向开过来，往正北边县城的方向去。”
西南方向，那正是陈段过来的方向。
“另外，还有一件事。”王姨顿了顿，复又说道，“我记得，那辆列车有六节车厢——我当时专门数过。”
或许是察觉到陈段的目光，王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孩子没带出来，留个念想。”
陈段愣了一下，几乎忘记自己本来的问题。郑横湾更是肉眼可见地一怔。
“王姨，您受伤了吗？”最终，还是陈段首先开口。
王姨摇了摇头。
“身上都是血，但没什么伤。就是年纪大了，腿上也有残疾，走不动路而已。”
陈段这才稍稍安心，而后斟酌着开口：“您之前说的镇子被丧尸攻破的事情，方便多讲讲吗？”
“行啊，没什么不行的……这得从前些天第三次红雾开始说——你知道吧？”
“知道。”陈段点头。
“第三次红雾提早了一个月来，镇子里没人预料到这件事。我们大部分人都住在地下室里，因为这个损失的人到也不多。原本五百多人，红雾过去之后也还有四百八十多人。但那会儿我们还没准备好武器，原本预备之后一个月能做出六十把火铳，现在做不出了，手上就只有原本的四十把，然后丧尸就打过来了。
“你也知道，猿猴丧尸比重装丧尸之类的家伙难对付得多。好在它们数目还少，我们一开始勉强可以应付，就是不能随便离开镇子，否则容易回不来。本来我们会去几十里外的县城找物资，现在出不去了，但镇子里的物资也还足够。
“按理来讲到这里为止大伙都还能应付，镇子的防守其实很坚固，末世来临之前大家就在修碉堡盖围墙。可就是昨天上午的时候，突然有人说看见县城方向有大群丧尸过来……笔直地朝着我们的村子。”
“大群丧尸？”陈段皱眉，“有多少？”
王姨摇了摇头：“我没自己去数，但是他们说有四五千只。”
闻言，郑横湾也震惊地看向陈段。后者自然不比郑横湾冷静多少。
四五千只丧尸，即便远航号在荒原上鸣着汽笛到处开也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聚集这种规模。一个小镇，何德何能突然成为这么多丧尸的袭击目标？
一时间，陈段脑中闪过一个可能性：
游荡者！
除了游荡者之外，陈段根本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即便小镇中有再大的动静，也不可能凭空吸引几十里外的尸群。除非游荡者主动控制尸群袭击小镇，否则此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但是游荡者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要知道，昨天上午的时候远航号距离此地尚有几百公里。游荡者总不可能未卜先知，正好算到远航号会在两天后抵达郑横湾的老家，提前来到几百公里外的此地布下埋伏。
想不通事情的起因，陈段还是决定先问清楚两丘镇的情况。
平复情绪后，陈段示意王姨继续讲下去。后者点点头，再度开口。
“我们当时第一反应是准备撤，毕竟那么多丧尸，凭着我们几百号人，几十杆火铳，不可能挡得住。但是最后镇长决定不撤……说是我们离了镇子也没办法活命，不如搏一搏。
“其实他也没说错。现在到处都是丧尸，靠着镇子挡一挡说不定还挡得住，如果离了镇子，那真的活不下去……但是那些丧尸实在太多，猿猴丧尸手上还有枪械，我们根本打不过。
“村里的男人本来还在靠着碉堡硬撑。毕竟丧尸就算有枪，他们也轰不塌碉堡。所以虽然丧尸很多，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也还能顶住。坏就坏在昨晚。昨晚突然开始下大雨，不少人手上的火铳哑火，只能靠着长矛之类的东西和丧尸战斗吗，我们就彻底打不赢了。
“就这样，大伙还是坚持到今天傍晚。那时候，不少碉堡已经被丧尸给打了下来，傍晚的时候好多丧尸就直接突破围墙，杀到了镇子里。大家没办法了，只能逃跑，但那些丧尸也不会累，人哪里跑得赢？我也不知道最后跑出来的人能不能有十个……”
言及此处，王姨轻叹一声。
“我知道就是这么多……横湾，还有这位先生，之后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就尽管提吧。”
郑横湾还想多问什么，但陈段抬手将他制止。
“横湾，你先去休息吧。”陈段对郑横湾说道，“我和王姨再聊聊。”
郑横湾不解地与陈段对视，但最终还是决定服从车长的命令。
郑横湾离开后，陈段搬过折叠椅，面对面坐在王姨身前。
“王姨，我就开门见山了——您以前见过远航号？”
“见过。”王姨点头，“那还是我第一次经历末世轮回的时候，看见过这辆火车从我们镇子旁边开过去。”
“难怪。”陈段“嗯”了一声，“冒昧问一下，您经历过几次末世轮回？”
“五次，不过加起来也没有三年。”
“只有第一次的时候，见到过远航号？”
“但是我印象很深。那次，它车顶上也是机枪大炮的，光是从我们旁边开过去就打死了一百多只丧尸。可惜后面再也没见到过……那次也是你吗？”
“每一次末世轮回操控远航号的人都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远航号，对它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原来如此……这车不是一般的列车对吧？”
“当然不是——您还知道关于这辆车更多的事情吗？”
“我也就是看它开过去，没和车上的人说上过话。”
“方向之类的？”陈段比划了一下，“从什么方向来的，又往哪边去？”
王姨低头思索起来。虽然几次末世轮回的时间不长，对她来说这毕竟也算是三年前的事情。要想起来，不那么容易。
好在，在这类事情上，陈段显示出了十足的耐心。
最终，王姨抬起头，笃定道：“从西南方向开过来，往正北边县城的方向去。”
西南方向，那正是陈段过来的方向。
“另外，还有一件事。”王姨顿了顿，复又说道，“我记得，那辆列车有六节车厢——我当时专门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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